第31章 云州来人
“他们寨中的两位统领均出自骋骥军。其中为首的刘故南更是在虎威营中任统领一职，只是早年因得罪了朝中权贵的亲信，所以才离开了骋骥军来到云州。”程泰捋着胡须徐徐说道。
“骋骥军？”薛谦故作惊愕。“难怪他们敢去打劫夏国军马。”
“刘故南虽然出了骋骥军，可却仍怀着拳拳报国之心。有一日夏国一流寇在被夏国官兵追击无路可逃的情况下跨境，伤我百姓。庆幸祁云寨那日正好有一队在那村落买粮，才未酿成大祸。”程泰说着，故作叹息的摇了摇头。“故此，刘故南便亲自前来，请求能否过境扮作山贼去扰那夏国。”
袁浪垂下脑袋，虽然是真有流寇这件事，但那是夏国军把那伙人当成‘黑匪’来收拾，结果那群人走投无路才跑过了边境，最后被警戒哨给发现砍了脑袋送去夏国。
将军这么一说，倒是把祁云山的那伙人给洗白成了为国效力的民团了，明明他们就是一个以打劫为生的匪寨，虽然他们打劫的目标是夏国。不过话说回来，总比他们平西军自个儿被那个官匪勾结的名头要好。反正这伙人目前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真正的帮了他们不少忙。
薛谦也配合着程泰说了两句其心可嘉之类的赞语。当年朝堂之上闵国公指责季启泰无视朝廷，骄横跋扈；季启泰上书奏闵国公那亲信在并城草菅人命，为祸乡里的事儿他是知道的。当初，皇上为了平衡两家势力，口头斥责了季启泰一番，而那闵国公亲信则是罢官抄家。如今才知道事情的始作俑者之一就是祁云山上的那位。
薛谦得罪不了，所以程泰也只能是同意了他的要求。见他们都这般护着祁云山，身边的亲卫更是极力游说，薛谦倒也觉得自己应该礼贤下士一番，说不定还能收为己用……薛谦是如此幻想着。
祁云寨校场。
“报！云州来人，已至山下。”一虎威营军士禀报道。
正在比试的季瑶与刘故南闻言，停了下来。季瑶接过菲儿递来的棉帕，擦着汗水，说道：“这次程将军倒是比我们想的要晚了几天。南哥，先给他们八百匹马，若是他们不乐意，那就把寨里的那六百多匹也给了他们。省的他们说我们小气。”
将棉帕递给菲儿之后，季瑶便提着长枪离开了。刘故南用袖子抹着汗，笑着站在树下乘凉的卫明成说道：“说实在的，先前寨里的那些马比起夏国的军马还真是有些让人看不上眼，就那挑出来的八百多匹马也比它们强。不过好在它们皮糙肉厚，程泰弄去拉辎重确实是不错的。近一千五百匹马啊！就这样给白白给了程泰，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卫明成见刘故南佯装可惜的样子，失笑道：“你现在的表情不错，一会儿等见了袁参将，你也这样说，最好再瞪他一眼，效果会更好。”
“免了，这次你去见吧！我这汗津津的，得赶快去河里泡泡。这衣裳是菲丫头新做给我的，还没穿多久呢，就被少主给开了口子了。”这样说着，刘故南快步往寨子后走去，生怕卫明成会拦着似得。
卫明成也只能是无奈的摇摇头，想着也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去对付，便使人去将账房里的元厓给叫去了正厅。
来到河边正要脱衣裳的刘故南看到上面腰间那个口子，叹了口气。
“这还没穿几天就被少主给割了一个口子，真是可惜了。那个金狐狸，明明是小少爷的师父，怎得还给少主开小灶啊？”刘故南嘟囔着，跨进了河里。
远在凌玉门享受着美貌女仆侍候喂着吃葡萄的晏维冷不经的打了一个喷嚏。“应是冬儿想我这个师父了吧？要不要我去祁云山接他呢？”
祁云寨寨门大开，虎威营军士左右两边各十人排队而出，分距两步，两行面对立正站定。卫明成一出寨门便两手抱拳，满脸笑容的冲着袁浪高声说道：“袁参将，多日不见，可好啊？”
“数日不见，卫副统领依旧是神采飞扬啊！”袁浪亦是笑的灿烂的回礼。
卫明成扫了一眼袁浪身旁的一脸肃然的中年男人，不动神色的拉着袁浪，说道：“来！快请进！”
说完也不管旁人，直接拉着袁浪往寨里走去。袁浪迅速往那年轻男子看了一眼，后又似没事一般与卫明成寒暄着。卫明成微笑着将着一切看在眼里，想到云州传来的消息，心中一沉。
待进入正厅后，见袁浪似是随意的让那中年男人坐下后方才入座，卫明成脸上的笑容更是变的温和。而候在那里的元厓见状，对那人也关注起来。
“袁参将，这位是……”卫明成问道。
袁浪一顿，笑着说道：“这位是平西军新请的书吏，此次也是奉了将军之命随我来一同前来。”
“原来是书吏啊？”书吏？！瞧着他一身乡绅模样的打扮，卫明成心觉好笑。哪个书吏会穿成这般模样？
元厓也发现了不妥，他悄悄的对一旁的仆从说了几句。没多时，那位仆从端了茶上了。见那中年在喝了茶之后，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卫明成笑的更欢了。
他们喝的是一种黑茶，产自夏国，云州人也是喝惯了的。而这人的表情却是完全没有喝过的模样，卫明成便更加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亦不知这位来他们祁云寨是为了什么？
“这位先生，似是喝不惯这黑茶？”卫明成问道。
薛谦忍着口里泛着的涩味，颔首说道：“尚好！尚好！”
“既然不喜欢，让人换了就是，哪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卫明成说完，方才那名仆从便端着一杯新茶进来。
薛谦看着面带微笑的卫明成，道了声谢，却不知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识破了。
虽不清楚这京城来的特使上祁云山是为什么，但他既然要装书吏，那他们也就当他是个书吏。卫明成笑呵呵的开始与袁浪扯皮，将薛谦冷在一旁。
眼见着他们都要说道今儿吃了什么的时候，袁浪终于将话题拉回了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