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无名小卒
薛谦捋着胡子，若有所思，最后只是淡淡的说道：“也不过是打着骋骥军的名头的无名小卒罢了，又有何能？那程泰也太纵着了。”
无名小卒？！那亲卫一愣，就算他当时只是云州的一个寻常的小卒，却也知道骋骥军在军中是怎样的地位。据说若不是刘故南当年得罪了人，不然早就可以独领一军，提为将军了。而眼前的这位大人这副样子，瞧着却是一个瞧不起武人的文官。
狗屁不懂的酸东西！亲卫暗暗啐了一口，想到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以及成事之后他将得到的，他只能赔笑道：“薛大人，您说的是。可蛇有蛇路鼠有鼠窝，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不能大张旗鼓的，所以……”
“罢了！等到了云州城，你便去与他们联系。告诉他们，若是能够得到我们想要的消息，少不了他们的好处。”薛谦慢慢道。“说不定到时候宋王与丞相还能准许那刘故南重新回到军营呢！哈哈哈！”
那亲卫抱拳应下，想平西军又怎么没有想过要将祁云山上的这些人收入囊中呢！如果那刘故南为的只是想要重回军中，那就不会打着虎威营的旗子了，如今这世上谁人不知并城一役是朝廷负了骋骥军这件事！只是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他们一行人沿着官道走了不多时，便看到不远处的城门。在见到城门前的阵仗之后，薛谦似是有些得意的笑道：“瞧！程将军他们已经在城门前等着了，瞧这架势，程将军怕是恨不得在接旨之后就恭送我等会回去啊！”
待一行大队到了城门，一阵寒暄之后薛谦拿出圣旨在程泰等人跪拜后宣读。程泰毕恭毕敬的接过圣旨，并派人引着运送赏赐的物品的车队进了城。
在程泰府中，薛谦十分礼貌并且委婉的向程泰传达了宋王以及丞相的问候。
程泰暗道一声‘果然！’，却还是一脸微笑的表示，欢迎薛谦在云州待些时日。而薛谦则是抱拳说着自己想要跟随程泰去军营欣赏一下平西军的英武。
程泰忙表示十分欢迎京城所派上差来平西军亲临指导，并在回京之后能够向上面美言几句，以便来年能够多分派一些粮饷。不知兵事的薛谦被请着胡乱在军营里转了一圈之后，表示平西军英姿飒飒，阵法演练娴熟，只是边关苦寒兵卒兵甲器械老旧，待他回京之后定向丞相陈情。
程泰与薛谦面上你好我好，瞧着相见甚欢。而他们心中都在做着各自的打算，窥探着对方的细节表情。
来云州之前，薛谦打探过程泰此人，得知他只是专注于云州兵事，虽说目前朝廷没有派来新的知州，按照常例，云州内政也该由他主持，可程泰却将内政扔给了州同（知州下属，六品），自己去主管军事。
程泰这种行为在他薛谦看来就是个傻的，将一州内政交给一个六品的官员，未免太看得起那个州同了。只是薛谦只想着寻到了人之后，自己平步青云，却完全忘了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个五品罢了。
程泰借口说驿站脏乱，热情的拉着薛谦住进了将军府。程泰为的是监视薛谦的举动，防他插手平西军的事务，这让被程泰照顾的无微不至的薛谦叫苦不迭。
来到云州已近半月，寻人这事却一点开展都没有，而这件事又不能大张旗鼓，一旦丞相来信问起他该如何解释？就在这天，先前那位亲卫急匆匆的向他禀报了一个消息，使得薛谦心头一动。
程泰没有听说过薛谦此人，京城太大，像薛谦这样的五品官员早就被皇亲贵胄、高官勋爵淹没在了角落。若不是此次机会，他程泰也许都不会正眼看这个人一眼。
原以为他是京城派来监视平西军的，可这半个月来，薛谦没有任何动作，而今天他终于主动找来了。
听着他笑呵呵的表示要随着袁浪一同去见‘黑匪’的时候，程泰修剪整齐的胡子细不可查的抖动了一下。
他一再提防，怎得还是让这个人探到了他们的动向？程泰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袁浪，袁浪一脸无辜。
薛谦有些得意，想那亲卫不愧是丞相派来的人，程泰这般提防都能探到消息，而这程泰也太小气对他这般提防。比起未来的皇储，他这个小小的平西军又怎么会被宋王和丞相放在眼里。
薛谦虽然心里不无得意，但表面上还是一副恳请的架势，说着怎么也要去看看那深入敌国的‘义士’们。
程泰笑的僵硬，‘义士’？稍有不慎那就是官匪勾结！这个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硬要追究……
袁浪也是无辜，自薛谦一行踏入云州之后，他便派人紧紧盯着了，更是约束军中。且向‘黑匪’索马也仅只有几人知晓，这薛谦又怎么探到的？
袁浪不知道的是，知道此事的那几人之中，其中有一位正好是薛谦那亲卫以前的认识的。昨夜合同吃酒，那亲卫也是无意说起祁云寨，喝多了的军士便把这事儿给随口秃噜了。
那亲卫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向薛谦吹嘘说是他潜入兵营，从平西军大帐那里打探到的。其中，自然也说到了‘黑匪’的来历。
薛谦故作认真的问道：“不知那‘黑匪’究竟是何来历？”
事已至此，若是隐瞒反倒是让薛谦多疑。程泰轻咳了一下说道：“被称为‘黑匪’的那伙人其实是来自我云州境内的祁云山。”
“哦？祁云山？‘黑匪’可是那祁云寨的山贼？”薛谦一脸惊诧的模样。
程泰一顿，说道：“祁云寨之前确实是一匪寨，不过早在几年前，那寨中已然无匪，有的只是保护山下居民的民团。”若说是匪寨，那他可就真的成了‘官匪勾结’了。
袁浪抵着脑袋，暗暗撇嘴。云州不是没有村寨成立民团，可却没有一个敢跨境抢劫敌军财物的。
薛谦也自是明白他为何特意说明，只见他微微吃惊的说道：“一个小小民团就敢劫掠敌国军马，啧啧！果然是好胆气。
程泰故作认同的点头，感慨的说道：“是难得啊！不过也因他们的来历不同于其他民团，所以才有着不一样的胆气。”
“哦？此话怎讲？”薛谦‘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