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身边得要有个侍候的
“大少爷，地里的活儿全做完了，这是账本。”秀才将账本放在季瑶面前，而后坐在一旁喝着茶。“好在今年多请了两个人来，不然昨天那一顿雨，今年的收成算是完了。”
“当初王伯说让请些人来抢收，你不是还觉得他想要偷懒吗？”季瑶看着账本，随口说道。
秀才无视一旁正准备要出去的菲儿给自己的白眼儿，嘿嘿笑道：“我哪里知道老王头能有这眼力啊？说要下雨，还真的下了，啧！奇了！”
季瑶之前也是不懂农事，最后还是向王大禾一家询问了一番才知道个大概。也听过老农人对天气转变十分了解，所以当王大禾提出要抢收的时候，季瑶没有反对，而作为管家的秀才在付钱的时候习惯性的发着牢骚。
“听着再过一个月乡试就要开始了，你真的不打算去考吗？”季瑶问道。
秀才愣了一下，而后笑道：“不去了，自我十七岁考中秀才至今已有十数年，虽然蒙头苦读，却已再无建树。荒废了家业不说，还连累了亡妻。罢了，人生苦短，为了那功名忘了世间其他乐事，岂不是得不偿失。如今这管家身份，倒也不错。”
季瑶挑眉说道：“就我这几亩地，请你当管家，还真是杀鸡用牛刀。县衙里的师爷据说也是秀才出身，你若是自荐，定也能弄个差事。”
秀才忙摆手说：“大少爷，您就别想那些事儿了，我觉得这样挺好。而且，这做一个好的管家，其中的学问也是蛮多的。”人家救了你一命，那就要用命去还。自个儿虽比不得那些英雄侠士，却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不玩那些虚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了。只是过了今次，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季瑶说道。
“皇天后土，绝不反悔。”秀才抬手做起誓状，似是笑闹一般。
季瑶见此，便不再多言，只是将看过的账本交给秀才后，说道：“入秋了，天气渐寒。让王婶这段时间置办些入冬的寒衣，他们身上的衣服还是来得时候备下的几件。黑子也在长个儿，那些旧衣是穿不了了；菲儿也十三了，姑娘家也不能穿的寒碜了，回头让村头的铁匠师傅打些首饰给她。告诉王伯王婶别担心钱，就当是谢谢这些日子的辛苦。”
“大少爷，我瞧着菲儿丫头也是有些颜色的，不如留在身边做贴身婢女，这也算是她得造化了。”秀才瞅着季瑶的小身板，想着今后还是要好好的调理调理身体，这都十二、三了，怎么比黑子矮了一个头呢？
“噗！”刚喝了口水的季瑶直接喷了秀才一脸，出身大家的季瑶怎会不知道男主人身边的贴身婢女会是怎么一种身份。
“大少爷何故如此失态？”秀才用袖摆抹去脸上的水渍，并未生气。
“咳！咳！”季瑶干笑了两声，说道：“说这些实在是过早了，而且菲儿比我还大一岁呢！我的秀才先生，这件事还是莫要再提，徒生事端。”
“大少爷再过两年便要十五，也该成亲了。身边如没有个侍候的，怕是不妥。其他的公子少爷在您这年龄身边可不都是备着人吗？而且别说那些富户了，就那张屠户前些日子还给他家十一岁的小子买了两个丫头。”秀才想着县里的那些富户的二世祖可不都是小小年纪就有往勾栏楚馆跑的，更有的牙还没换完呢！
“还有，前些日子，赵家娘子跑来向我打听大少爷，说是她娘舅家有个年方十五的孙女秀儿，温和秀丽。她娘舅听说大少爷您不仅样貌俊秀，而且能文能武，所以托她来向大少爷说媒。不知大少爷意下如何？”
“我们来这里还不到一年，怎会有人想着要将女儿嫁给不知底细的外乡人呢？”季瑶扯着嘴角，表情不自然的说道。
秀才微微一笑，说道：“我也去打听了，原来那姑娘的爹死的早，她娘呢也改嫁了，只剩下赵家娘子的娘舅和那姑娘相依为命。只是这几年那娘舅看孙女也不小了，就想着给她说个人家，也好安心。可那姑娘自觉有些颜色，所以眼界也高了些，看不上寻常的庄稼人。这不，赵家娘子就想到大少爷您了。”
秀才见着季瑶的小脸慢慢变得僵硬，心情突然觉得大好。想他平时就算是被小少爷惹恼了，也没现在这般情绪外露，此时目瞪口呆的样子，看着还真是可爱！
“你替我回了赵家娘子，就说我现在还没有要成家的打算，还是让那姑娘另寻良人，别在我身上下没用的功夫。”秀才眼底的戏谑让季瑶迅速调整了心情，很是淡然的说道：“还有，若是以后还有此类事情，就劳烦身为管家的秀才先生帮忙打发了。”
“知道了。”话虽如此，可秀才此时想着却是一会儿去给老王头家的说一声，想法儿给两个少爷补补，尤其是大少爷，脸上怎就没见长肉呢？“大少爷，快要开饭了，那小少爷还在屋顶上呢！”
本是要出去的，可是一转头便看见趴在对面房顶上可怜巴巴的朝着边瞅的小孩儿，秀才方才记起自己还是带着任务来的。
季瑶抬眼朝门外看了一眼，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后说道：“你去叫他下来吧！告诉他，两天不许出门。”
平时，田里的活有王大禾一家也能照应的过来，可季瑶还是经常去田里跟着学农事，作为管家的秀才自然也是跟着。只是他们又怎么会让季瑶做累活，到目前为止，季瑶也仅限于除草这种相对轻松些的工作了，反是秀才不仅学着耕地，就连施肥这种脏活也能接手，这曾一度让霍庄上下全跑来看热闹。
小孩儿想着要去给帮忙，所以经常扔下书房里等着他的秀才跑去田里干活。这次是跟着村里的小孩儿跑去地里挖野菜，等季瑶去书房一看，就见秀才支着脑袋打瞌睡,而小孩儿却不见踪影。
季瑶坐在书房内等，直至到了放课的时间，见那小孩儿浑身泥土蹑手蹑脚的往书往里探头。气的季瑶抓起桌上的细竹竿就要执行家法，一旁的秀才见情况不好慌忙阻拦，小孩儿丢下手里的竹筐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