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山贼
秀才见季瑶松口，便说道：“也别怪小少爷了，他也是想着帮忙。我方才看了，少爷挖了不少野菜呢！中午也正好让厨房加菜。”
“野菜？”季瑶可不认为小孩儿知道啥是野菜，就算是她之前逃难的时候，野菜树皮都啃过，可当时也是饿慌了，看到可以吃的就往嘴里送，可吃的究竟是什么她哪儿知道，更别提没有吃过那些的小孩儿了。况且家里也没缺了粮食，何须找野菜来吃啊？
“想是见着村里其他的孩子去找野菜，就跟着去了。大少爷，您莫怪我放纵了小少爷，只是前车之鉴，想我一心只读圣贤书，不知俗事。如今而立之年却要重新学过，着实有些费劲。而且小少爷也是一番好意……”秀才说道。
“你倒是做了好人……成了！让他快把身上的泥给洗了，别让人看了笑话。”见秀才笑着离开，季瑶心里有些郁闷，好像自己不识好歹一般。
想到当初来到这祁云县，一路打听却无人知晓那人的名字，刘安自然是不会骗自己，想来应该是这边有什么问题。
霍庄离祁云山最近，若是他们再打听不到那人的消息，就该考虑她与冬儿日后该如何生活的问题了。
那时已然深秋，他们本想是找个能够遮风的地方过夜。以为这间大门破败、院子里长满了野草的宅子是被废弃的，可谁想一个咳得几乎要把肺吐出来的男子摇摇晃晃的从主屋走了出来，小孩儿吓得躲在季瑶身后，以为是传说中那破宅里的冤鬼。
双颊深陷，衣衫破旧还带着一股异味的男子一脸歉疚的表示，家里没有可以招待的，让他们不要见怪。
然后便带着他们去了所谓的客房住下。抱着入睡的小孩儿，季瑶抬头看着透着月光的屋顶，庆幸晚上没有大风，不然这屋顶算是废了。
天气越来越冷，本想天亮了就去县里找个地方落脚，先把冬天熬过去再说。只是没想到了第二天，听着男子痛苦的咳嗽声，小孩儿拉着季瑶的衣袖小声的问能不能给他请个郎中。
季瑶不想把钱花在陌生人身上，毕竟他们还要生存。所以留下些干粮后，便带着小孩儿离开了。只是一路上听的小孩儿时不时的问那人会不会死？他们留下的干粮吃完后，那个人的病会不会好？
最后，季瑶和小孩儿带着从祁云县请来的郎中又回到了霍庄。请了郎中那就得开方子，开方子就要去抓药，抓药那就得花钱……
除去花钱这个问题，就秀才当时的模样，别希望他自己能够去县里抓药，不倒在半路才怪。虽然可以让旁边的邻居代为照顾，但是为了让小孩儿安心，季瑶还是留在了那里。
只是连季瑶自己也没有想到最后他们会在这里定居下来。虽然对秀才借着报恩强买强卖的行为很是无语，但是最终结果倒也不差，至少小孩儿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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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你们把人藏哪儿去了？若是不老实交代，别怪我手下无情。”一个大汉手提大刀，大声的向面前的村民喊话。
许久，无人回答。那大汉气急，转头向身后骑马的中年男人说道：“三爷，这群人不识好歹，不给他们些颜色尝尝不行啊！”
为首的中年男人抓了抓长满胡须的下巴，垂眼看着站在面前的人群，最后视线停在了另一旁被绑起来的那些人那里，冷笑的说：“我说霍二水，为了一个丫头竟让整个村的人和我们祁云寨作对，划得来吗？难不成那丫头是你这老头儿姘头生下的？”
“呸！”年近六十的霍二水，吐出一口血痰，不屑的说道：“堂堂七尺男儿，不思报效国家，上山为寇，欺男霸女，好生不要脸。秀儿既是我霍庄村的人，那我们就不能让她被你们这群败类给糟蹋，不然又怎能立足于天地。”
“立足天地？”中年男人一愣，随后便指着霍二水大笑起来，他身后的喽啰们也跟着笑。“你都快入土了，还想着立足天地？可笑！你自个儿活够本儿了，也别拉着你身后的这些年轻人当陪葬啊？成了！我毛天明也佩服你这血性，如果你乖乖的将那小娘子给交出来，爷爷也不计较你们伤我那几个兄弟的事儿，你说怎么样？”
“你休想！”霍二水颤悠悠的撑起身子，转身看着被绑着的村民，说道：“咱大老爷们儿，虽不是啥英雄，可也不能连女人也护不住。我霍二水话说在前头，我们霍庄村不留孬种。”
霍二水的话音一落，一旁的两个山贼冲着他便是一顿拳打脚踢。而他年迈的身体又如何能够能够承受这般暴行！原本沉默的村民们发出一阵骚动，先前喊话的那个山贼上前一脚将想要靠近霍二水的村民踢倒，抬起手中的长刀就要向那村民砍去。
“住手！我带你们去找秀儿。”清亮的嗓音打破了骚动。
那山贼的刀停在半空没有落下，村民们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忙把那个村民给拉了回来。
“出来吧！”毛天明骑在马上，半眯着眼，看向大部分是老弱妇孺的那方。
只见人群中慢慢走出一个瘦弱白净的少年，他身后的小男孩似是想要拉住他，却被一旁书生模样的男子抱在怀里。
秀才捂住小孩儿的嘴，顶着周围村民鄙视的眼神，心中拜过了所有神佛，祈求自家大少爷平安无事。
倒在地上的霍二水看到季瑶走出来时，想要呵斥却被一旁的山贼一脚踹在胸口，险些背过气去。
毛天明满意的勾起嘴角，上下打量着季瑶，问道：“你说你知道人藏在哪儿？”
季瑶黑白分明的双眼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毛天明微微皱眉，继续问：“你倒是不怕犯了众怒，被这些人赶出去？”
“我本就不是霍庄村人，留不留也无所谓。而且为了一个女人，让整个儿村里人受罪，本就是一件很傻的事情。”季瑶的双眼依旧没有任何波动。
季瑶的表现引起了毛天明的兴趣，他举着马鞭指着季瑶说道：“你往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