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未命名草稿
“丑死了。”顶簪一边嘲讽一边为岑氏奉茶。
郑直撇撇嘴“我的呢。”
“来了来了。”刘氏笑嘻嘻的端了过来。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步摇。
“气死我了。”顶簪转身走了出去。
“你这么做不好。”郑直喝口茶。
“老爷偏心。”刘氏同样转身走了出去。
郑直有些懵,这什么情况?老妖精跳反了?敢扎翅膀了?
“我要跑,没钱。”岑氏抬起头看向郑直。
郑直一愣,又有些无语,这是自己家,你逃跑还要让俺出钱?
岑氏听到外边动静,又低下头继续写字。
进来的是郭氏。
“去,通知厨房,今天加菜。”郑直说完同样继续画画。待郭氏走后,郑直摸摸茄袋,大声说着往外走“累了,不画了。”路过岑氏时,茄袋掉了下来。郑直却好像没看到。
岑氏心虚的想要弯腰,又听到动静,赶紧用腿将茄袋踢到书案下。
进来的是顶簪“这个虔婆不过是别人哄她拿了对破金镯子,整日间招摇……”走到岑氏身旁继续服侍起来。
郭勋重新赎回了被他发卖的大长公主府,又采买了和召回了些下人。许太夫人大感宽慰,少有的这几日没有挑柏二娘的错。让柏二娘心情好了几日。
只是今日见了柏二娘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挑了一堆错处。好在郭勋过来,才少了一番揉搓。
“大人还是让他少来些吧,有些勤了。”郭勋自己说的都有些难以启齿,可是又不得不说。
“这是我能决定的嘛?”柏二娘没好气的质问“还不是你们父子……”脸一红委屈的拿出手帕哽咽“我也愿意看着我儿有一番作为……”正说着突然捂着嘴跑去一旁。
郭勋先是一愣,紧跟着一惊,吓得站了起来。
夜禁时,郑直来到大长公主府后门敲门,可是这次却久久没有回应。正奇怪,门开了,郭勋站在门口。
郑直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为何……”郭勋没有让开门。郑直眼睛一眯“郭兄有事?”
“俺听说老弟换了地方吃饭,应该挺忙的。俺家事就不劳兄弟牵挂了。”郭勋说着关了门。
郑直不得不退开一步,防止被门夹住。看看夜色,只好骂骂咧咧的走了。
“俺不在家姐你得多照顾自己。”文荣走出厢房,再次叮嘱。
“兄弟若是喜欢,只管养在家中就好,何必出去,人生地不熟的,多危险。”
“那家势大,护卫都是彪悍之徒。这也没啥,可是这次不光她一人,还有一个,俺答应了送人家离开,就要做到。”说着低声说“俺想过了,若是个好的,一并留下,来年生了儿子,带回来也不迟。”
文氏无奈“你得盘缠够吗?等着。”说着走到正屋,原本要去西次间,又看了眼卧房,走了进去。蹑手蹑脚的走到桌旁找到茄袋,退了出来。将茄袋打开,倒在交椅的垫子上,一并捧着走出来塞给文荣“带着,路上当心。”
“你把家里钱都给俺,俺姐夫该不高兴了。”文荣看里边还有金子,总算顾念亲情拒绝。
“听我的,走吧。”文氏不高兴的将文荣哄走。
到了第二天,理直气壮的说给郑直“我把你的钱都给了兄弟了。要打要罚随你。”说着坐到了床边。
郑直哭笑不得“算了,算了,就当你兄弟的上路钱吧。”
文氏光听到郑直如同她想的不追究,却没听出旁的意思,躺进郑直怀里“奴就晓得达达疼奴。”
因为有了这次意外,岑氏的逃跑计划流产了,更严重的是,还被行家顶簪看出来不妥“说吧,银子哪来的?”
岑氏无动于衷,出逃的失败,让她十分沮丧。
“去,打外边的挑心十板子。”顶簪走到门口打开门,对站在廊下的婢女说。
婢女不知所措。
“不打她,就打你。”顶簪恶狠狠的说。
婢女吓得赶紧跑了,顶簪关上门,走了回来,继续服侍岑氏。片刻后,外边传来了挑心的惨叫。
“长本事了,竟然学会偷银子了。还敢叫唤。”顶簪越说越生气,又要出去。
“你做什么?”岑氏慌忙起身文。
“奴婢要好好教训这个小蹄子,竟然教娘子胡来。”顶簪愤怒的说。
“不关她的事,我偷的。”岑氏直接说。
顶簪翻了个白眼“他没发现?”
“他以为是你们吧。”岑氏为了自己以待将来,为郑直遮掩“就是前几天,晚上那时。”说着脸一红。
顶簪也立刻红了脸“那就是虔婆偷的。”不厚道的给了刘氏一口锅。
郑直回来后,得到消息,自然赶紧过来“哪找到的?俺说咂哪都找不到。”
“是奴婢去西厢边借东西的时候发现的。”岑氏的一名婢女小心翼翼的说。
“哦。”郑直看了眼百口莫辩,委屈的扛锅的刘氏“对了,俺记起来了。是俺放的。”郑直拍拍脑袋“这段日子事情太多忘了。”
顶簪黑了脸,刘氏那绝处逢生的表情让顶簪想打人。
“那就吃饭。”岑氏说完,自己都心虚。果然,刚刚卸了锅的刘氏诧异的看了过来。岑氏刚刚的举动和她的人设不符啊。
“俺早就饿了。”郑直笑着凑到刘氏跟前“刘娘喂俺。”
一打岔,刘氏也顾不上许多,赶紧站起来,却因为跪的久了,腿脚不稳,被郑直抱住“今天俺高兴,都坐着吃。”
顶簪眼睛一眯。
郭勋突然发现他最近诸事不利,想用赚到的钱做点买卖被骗了,想承揽追债,却都是蝇头小利,再没有郑直给的大方。更让他郁闷的是自己小题大做,柏二娘不过是伤风不是败俗,结果将郑直赶跑了。柏二娘知道后也不装了,整日间如同许氏第二,只是目标成了他。如今郭良充军,郭家各房又粉墨登场。外边勋贵子弟如今看他一个破落户又抖起来了,如同小二携宝过闹市,同样围了过来。
一头包的郭勋思来想去,傍晚时分跑到了刑部外等着。他已经打听了郑直如今的局面。确实让他耳目一新,他都没有想到郑直一个外卫舍人竟然有如此局面,更对之前莽撞后悔万分。
“郑老弟。”郭勋考虑了很久才觉得这称呼比较稳妥。在门口看到郑直的身影后赶紧打招呼。却不想看到周围人那怪异目光,觉得可能又莽撞了。
郑直仿佛没听到,向路旁趴活的马车走去。朱千户的车就停在棋盘街。
郭勋早有准备,况且也见多了,根本不在乎,反而凑了过来,伸手去扶郑直胳膊“小心。”
郑直冷冷的挣脱开对方的手,上了马车,理都不理他。看到马车扬长而去,郭勋咬咬牙,跑了过去。来到棋盘街附近,车停了。郑直走下车,郭勋气喘吁吁的又凑了过来扶郑直“哥,慢点。”
郑直皱皱眉头“姓锅的你什么意思?说不来往的是你,如今又凑过来的,还是你。吃了吐,吐了吃吗?”
郭勋尴尬的说“这回都吐了,不吃了。”也不顾那离开的车夫鄙视的眼神,低声说“二娘子如今想着都病了,哥看啥时候过去给……二娘子送药……对,送药。”
郑直原本还想揉搓一阵,不想听到了那熟悉的词,顿时没了兴趣“你走吧,过两日俺再过去。”说着甩开郭勋的手,随便选了家店逛。郭勋在,哪怕朱千户就在不处,郑直依旧当没看见。
吃过晚饭,趁着刘氏报复顶簪,两个人在厨房你来我往,岑氏低声说“再给我点钱,这次一定跑。”
郑直都无语,想了想“那样那个泼妇不把刘娘吃了。”看岑氏沮丧,低声说“明日你找借口,让那个泼妇提出来你管账。她连大字都不认识一个,剩下的不用俺教了吧。”
岑氏眼睛一亮,笑了。
郑直赶紧扭过头“别对俺笑,否则你就跑不了了。”
岑氏脸一下红了,气的起身去了书房。
岑氏不到漂亮,也并不笨,所以第二天中午,顶簪气势汹汹的抢班夺权“大娘子自然要掌管公中钱财,哪有被一个虔……小妾锱铢计较的?”
郑直恼火的看向岑氏“别太过分。”
“干什么?”顶簪挡在岑氏面前“一切都是奴的注意,不关大娘子的事。”
“行,不就是钱吗?”郑直扭头对刘氏说“刘娘,把账给她。”
刘氏点点头,不敢多说。
顶簪心中一喜,却不想被郑直抱住“作甚?”
“你说的,大娘子管账天经地义,老爷消遣大娘子的通房也一样。”说着将顶簪按在了餐桌上。
“别,去屋里。”顶簪本来要打,一听,想到了岑氏,只好求饶。
“大娘子既然管账天经地义,老爷在哪消遣也是天经地义。”说着狠狠打了几巴掌。
岑氏虽然已经习惯,也知晓郑直有分寸,可是这也太荒唐,起身说“总要给顶簪一些脸面。”面对感激的顶簪侧过脸“总要给顶簪些脸面。”
“大娘子”刘氏凑过来“您还不晓得老爷,您越拦着,老爷越要。走吧,眼不见心不烦。”说着拉着岑氏去了隔壁。虽然她知道岑氏二人和郑直之前没关系,可是如今这样子,估计没准真的就成了大娘子,她自然要好好巴结。
门口廊下刚刚伤好的郭氏面红耳赤的看着活春宫,突然看到了趴在桌上的顶簪怨毒的看着她,赶紧低下头。
过后,郭氏奉命服侍顶簪,刚刚扶着她到床边就挨了一巴掌“小蹄子,眼馋了吧?”顶簪冷笑着说“记住,有俺在,你一口汤都喝不到。”
郭氏哪敢吭声,忍着委屈,继续服侍。这时岑氏走了过来“你去忙别的吧。”
郭氏求之不得,赶紧行礼走了。
岑氏则笨手笨脚的开始照顾顶簪。
“不行的。”顶簪赶紧想要起来,可是那个强盗中午是真生气了,将顶簪折腾的实在什么也做不了。
“别动。”岑氏一场过一边收拾“我没用,让你受了这么大委屈。你也不用感激我,我就只能做这些了。让我也心安一些。”
顶簪被勾起委屈,再也坚持不住,哭了起来。岑氏折腾了小半个时辰,这才收拾好,坐到了床边看着顶簪“以后不许再顶撞他了,也不许再为我争什么。我不瞒你,那银子是他给的。他巴不得我早点走。”
“我偏不让你走。”顶簪哽咽的说“这么说这次也是你们坑我?”
“事前我不晓得他会那样。”岑氏有些脸红“所以你要恨我,我受着,可是以后不许再作践自己。我心疼。”
顶簪没有吭声,躺在岑氏怀里睡着了。
入夜后,郑直回来,走了进来,岑氏已经去了卧室,只有郭氏在守着顶簪。郑直直接支走了郭氏,拿出一个红木盒子放到了还在睡的顶簪身旁。又为她掖了被子,走了出去。顶簪睁开眼,拿过盒子打开,里边竟然是一套她在王府都不多见的首饰。光看着就喜欢,顿时中午的委屈小了些。不经意的晃了一下盒子,里边有动静,打开后,竟然是满满一盒子珍珠。
晚上郑直吃过晚饭就带着刘氏走了,据说是出去看景,岑氏又来看顶簪,顺便照顾她吃饭。
“我是不会让你走的。”岑氏刚刚放下碗,顶簪突然说“可是你要从他那弄银子我也不拦着了。”
岑氏看着顶簪,顶簪倔强的说“明个娘子教我算账。”
岑氏无奈“这算什么?我想走,他想让我走,你却偏偏拦着。他偷偷给我钱,想法子帮我偷他自己的钱,还教我报花账从他那骗钱,你个目不识丁的奴才却想查账?还让我教你坏我好事。”
“这多有意思。”顶簪笑道“他知道,娘子知道,我也知道。咱们三个都是全揣着明白装糊涂,看谁最后是傻的。”说着忍不住笑了。
岑氏看顶簪似乎恢复了朝气,少有的捧场“不用看到最后,我就晓得一定是你。”
顶簪却不生气“那就试试看了。”说着笑了起来“他刚刚送了我一套首饰。”说着咬着牙,翻身拿了出来“真败家,这些要不少银子吧?”
岑氏什么没见过,也就看了眼“却是用了心。那以后我走了,就安心好好过。”
“不,你走不了。”顶簪笑着说“奴才就是月老的那根红线,这辈子非要把你们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