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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先收钱后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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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就要出巷口,斜次里冒出一个婢女打扮的丫头,没好气的说“做炮的,俺家要做炮,进来细说。”说着拉起郑直衣袖就往角门带。

    郑直看了看这婢女,又看了眼角门的门牌“王氏宅”。扭头对想要阻止的柴义说“孝懿去吃碗茶,俺去去就来。”说着任凭这个丫头拉着自己进了角门。

    柴义顿时明白这是认识的,看看高耸的院墙都遮不住里边的楼阁,心中感叹一句“小郑好本事”转身往巷口走去。

    郑直一进门就想挣脱这婢女的拉扯,可是婢女却毫不妥协,没办法只好随着她左拐右拐来到一处小楼外。婢女这才松开郑直衣襟,说了声“等着”,却不上楼,而是走到了楼下一副纱帐之中“姐儿,那做炮的奴给抓来了。”正说着,听到动静,一扭头,不高兴的说“你怎么进来了,出去。”

    郑直看了眼正审视自己的女子,果然就是除夕夜被自己救下的人,也不理会那还在聒噪的婢女“找俺何事?”

    “露珠儿,去外边吧。”王氏轻轻说了一句。

    “是。”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婢女这次却听话的回了一声,行礼后瞪了眼郑直,走了出去。

    “奴就要嫁人了。”王氏很快打破了沉默。

    “噢。”郑直不认为和自己有关系。

    “可是奴不想嫁。”王氏不满的看着郑直,她不习惯把话说的太明,可是这莽夫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让她不得不明说“郎君助我。”

    “噢?”郑直看了看唯一没有被遮蔽的纱帐上方的天空“俺有何好处?”

    “奴家小有积蓄,虽然不多,也有三百两银子……”王氏笑了笑,似乎找到了自信。

    “好。”郑直说完,突然窜到了王氏面前,不待对方反应,将她扑倒,捂住了她的嘴“第一次会很疼,忍着。”

    柴义吃了好几碗茶,永康侯第外聚集的人已经散去,那个刚刚叫嚣的汉子已经被有心人请来的公人押走。眼看着到了晌午,郑直却依旧没有出来,不由得担心,打算再等一会,实在不行就过去找人。就在这时,巷子里出现了郑直的身形,柴义赶紧会钞之后迎了过去“哥,没事吧?”

    “没事。”郑直笑笑“走吧,先吃饭。”

    柴义点点头,却发现郑直肩膀上多了个褡裢,里边的东西似乎很沉,只是他也不好多问。

    “姐儿,为何放那淫贼离开,不但给他钱还答应让他来提亲。”露珠儿一边为纱帐内的王氏收拾残局一边愤愤不平的说“奴恨不得拿炮蹦死他。”

    王氏没有吭声,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看着天空,任凭露珠儿施为。她就这么着失了身子了,那个光棍就这么毁了她的计划,毁了她,他怎么敢?

    王氏有一个秘密,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另一世,她是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存在,大明国皇帝,年号嘉靖,她甚至给自己定了“世庙”的庙号。那一世,她是如今天子最年长的弟弟,兴王朱祐杬的次子;未来在从兄武宗朱厚照驾崩后“名正言顺”继位;几十年不上朝,国家依旧稳如泰山的太上大罗天仙紫极长生圣智昭灵统三元证应玉虚总管五雷大真人玄都境万寿帝君。

    那一世,像郑直这种光棍根本不用她开口,只是一个眼神,自然就会有人料理了可是如今她不过是一个微末商贾之女。而她之所以不愿意嫁给定国公嫡孙徐光祚则是因为,她还没有做好成为女子的准备更不要说成为妇人;同时,徐光祚可是从兄朱厚照的伴当,她没法接受这种羞辱。只是如今她却陷入了更加难堪的境地。

    “蓝道行该死,尚女儿该死。”王氏想到她不过是在嘉靖四十六年前夕为了宠幸那个偷笑的尚宫人吃了一颗助兴的小药丸,一觉醒来,才变成这个样子,忍不住坐了起来,却立刻被周身酸痛折磨的躺倒在桌案之上“……该死。”王氏突然想起一切发生的太快,她甚至到现在都不晓得郑直的名字。

    正唠唠叨叨收拾的露珠儿吓了一跳,赶紧凑过来安慰“姐儿,放心,奴打今儿起就守在外边,就跟之前一样,只是这次,奴看到那个蓝道行还有那个尚宫人就赶……不对啊,姐儿,那个淫贼到底叫蓝道行还是尚宫人啊?”

    王氏一听,又气又无奈,不理露珠儿。露珠儿也不纠缠,继续自己的工作“还好老爷去申王府了,若不然,非得打死奴不可。”

    王氏听了,气极反笑“好个小蹄子,我道你为了我,却不过是为了你。”

    露珠儿缩缩脖子,憨憨一笑“姐儿,赶紧进屋吧。”说着要去背王氏。

    王氏才不会做这种不雅的举动,咬牙缓缓再次起身,看了眼被放在一旁沾满血污的衣衫,在露珠儿的搀扶下走向身后的绣楼。

    郑直静静的看着远处一对男女在含情脉脉,依依不舍“孝懿,把那女子的底细打探清楚。”

    “好。”柴义顺着郑直目光看去,赶紧应了就走,生怕郑直反悔。毕竟只是打探,算不得什么。

    郑直也不停留,反身向巷子里走去。这里是张子麒家,他在这里遇到郑佑并不奇怪,只是看那女子模样,分明不过一个下人。如今郑佑已经功成名就,祖母正在老家为郑佑相看合适人家,不能出一点纰漏。

    不同于郑直想象,张子麒并没有单独租住,而是和人合租。想想也就明白,对方历事不过一个月,过后就可回乡,实在没有必要铺张浪费,毕竟居京师大不易。期待值降到最低,那么对于任何发现,郑直都会留心的。尤其看到那满满一书箱的律书,条例,郑直顿时感到找对人了。

    “先生既然收了俺做弟子,束脩自然是不能少的。”郑直说着拿出一锭五十两的银锭推了过去。

    张子麒并没有什么反应,沉默片刻后问“郑先生到底想学什么?”毕竟刑部根本不缺律例老手,五十两银子在这京师也不是小钱。

    “俺要学律例。”郑直的回答了无新意。

    “大明律例虽然不多,可是半个多月……”张子麒还是想问清楚。

    “如今京师有钱人都喜欢聘个主文。”郑直恭敬的说“先生历事之后,俺想请先生到俺家专门教俺。”

    “家中……”张子麒可不愿意一直对着郑直这个笑面虎。

    “俺已经写信给家里了,先生在咱藁城也算名门,真有不长眼的,真定卫和神武右卫会给他松松骨。”郑直笑着看着张子麒。

    可是张子麒却觉得这笑容比凶神恶煞还可怕,不得不勉强答应下来。

    “如此先生就不要住在这里了,收拾一下,去俺家。”郑直可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正如他看中了王家的钱一般。自从再遇之后,他就扫听了王氏的情况,长芦盐业巨头,号称王百万的王靖尧的女儿。虽然上边有两个兄弟,却都是废物,很容易就可以对付。郑直有自知之明,他既然想混吃等死,就不能娶身份太高的妻家,否则自己干什么都要受制于人。王百万很合适,哪怕没有百万,有个大几十万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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