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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求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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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衣卫的稽事校尉走了,郑直依旧在忙不迭的赔罪。

    孟郎中无动于衷的盘算得失。这次这些人敲了他整整五百两银子,虽然其中大部分都被郑直认下,他也才知道,郑直的兄长竟然是御马监勇士营的坐营官。只是尽管如此,他也依旧要出五十两银子。这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一旦传出去,他就完了,官肯定当不了了,多年来的清誉也将毁于一旦。此刻再看郑直却不得不忍着怒气“小郑,为何不早点说令兄在御马监坐营,本……俺若知晓,可是不肯放小郑走的。”

    郑直一愣,赶忙说“伯兄之前一直在山陕,年初才得了贵人看中,被取回京入职御马监。并非是有意相瞒,实在是俺太不成器,说出来没得辱没了祖宗。”

    孟郎中笑道“小郑所言差矣。”看郑直不明白,笑着说“这京师惯是消息灵通之地,小郑回了真定,哪里有这近水楼台之势,况且小郑本就是武生,为何舍近求远回乡做个穷酸秀才?”

    “实在是这兵部的考试太难了。”郑直沮丧的说“家兄找到一份上次兵部的试卷让俺做,结果惨不忍睹。”

    “这有何难。”孟郎中笑着说“俺有个同年如今就在兵部车驾司做员外郎,明年想办法让小郑下场。至于秋闱吗……”孟郎中拖着长音。

    郑直专注的看着孟郎中。

    “还有一年多,总有办法的。”孟郎中故意吊着郑直。

    郑直犹豫半天,脸色不停变化,可是孟郎中却不慌不忙的竟然开始喝起残酒。

    “好,俺就不回乡了,但凭先生差遣。”郑直想了半天,终于答应下来,却又神色怪异,局促不好意思的问“那,那俺是还回去做书手还是……”

    “小郑是尽心的,自然是继续做令吏了,原本那个张监生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孟郎中笑着安抚郑直“至于刚才说的吕进士那件事,小郑也不用怕。他自己带病当差,怨的了谁。”孟郎中之所以安抚郑直,并且留下他,就是因为他要把郑直握在手中。否则,作为今夜的见证人,一旦被旁人得了去,在关键的时候打出来,他就完了。在没有想出一个妥帖的办法前,他只好维持现状。

    郑直送走孟郎中后,就回到了甜水井,简单的和朱千户说了几句后,就叫开了二门。也不理会行礼的婆子,大步流星的来到正屋卧室,却没有看到花娘,顿时不满的出来,正要找婆子询问,就看到花娘在婢女簇拥下从西厢走了出来。郑直皱皱眉头“这么晚在西厢作甚?”

    花娘看郑直不高兴,小心的回答“奴在西厢休息。”

    郑直一愣,扭头看了看正房,走到花娘身旁,却不停留,抬脚走进西厢坐到了交椅上“这几日花娘都住在这里?”

    花娘跟进来“是,奴就住在这里。”

    郑直点点头“花娘是懂规矩的。”

    “老爷可曾吃饭?”花娘看郑直盯着自己的眼神,红着脸低下头问。

    “在外边吃了。”郑直起身抱起花娘走进了旁边的卧房,花娘身旁的婢女赶紧跟了进去,却立刻被赶了出来,好奇的关上门。

    一大早,张子麒忐忑不安的来到了刑部,如同往常一般,已经有不少人等在山东清吏司司房外。对于昨天中午孟郎中给他的暗示,张子麒是半信半疑的。郑直干的好好的,真的会在今天递辞呈?

    距离辰时还有不到一刻,郑直依旧准时出现在了司房外的长廊尽头。只是今天郑直给他的感觉像是身体不大好,走路颤颤巍巍的。打开门后,张子麒坐到了他自己的位置,余光却一直盯着郑直。

    郑直此刻心中正后悔昨夜太过放纵,不过也没有办法,他总算保住了本钱,心中大石落下,自然也就放开了胸怀。不同于半老徐娘的王氏,也不同于含苞待放的王女儿,花娘如今可是正当好年华,一颦一笑别有风情,让郑直再次有了欲罢不能的感觉。

    “郑令吏。”正当郑直依旧回味之时,听到了有人喊他,一抬头,是另一名观政进士江西人陈祥,赶紧起身行礼“陈进士。”

    陈祥却赶紧侧过身,不受郑直的礼,笑着说“吕进士身体抱恙,孟老爷差俺来司房帮办。”

    郑直点点头,赶紧走出自己的位置“诸位停一下。”郑直扬声说了一声,这次司房内的所有书算全部立刻停笔,恭敬的起身聆听。

    “孟老爷差陈进士来司房帮办,吾等切不可慢待。”郑直说完,也不理会众书算的应诺,扭头看了看“老林,搭把手。”说着指着与大门另一边和自己的位置分庭抗礼的一张桌子“给陈进士清出来。”老林这次动作非常的利落,甚至还主动打了水给陈祥擦起了桌椅。

    “郑令吏,不晓得俺在房内有什么可做的?”等着的时候,陈祥如同拉家常一般笑着问。

    “事情还真不少,吕进士扔下泾王府的烂摊子……”郑直看了眼陈祥“就不说了,如今眼看就要进行热审,山东按察司送来了不少去年的旧档需要誊录分类,倘若陈进士愿意,可以分担一二。”

    “义不容辞。”陈祥松了口气,赶紧应了下来。

    郑直走回自己的位置,拿了一道卷宗,看看老林已经收拾妥当,笑着递给陈祥后,伸手请对方入座,然后他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神游。

    张子麒低下头,继续誊录已经被晒干分拣出来的泾王府案卷。他已经看出来了,孟郎中根本做不到他昨天的暗示,郑直根本没有递辞呈的意思。顿时庆幸自己昨天和今天没有任何的纰漏。不过也对郑直更加的敬畏,不过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竟然能够将司内事务把持,连本司堂上官都奈何不得。

    下午的时候,张子麒将重新归纳整理后的泾王府案卷恭敬的交到郑直手里,郑直接过来,却没有立刻收,而是翻看起来。张子麒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里,郑直肯定晓得孟郎中对自己暗示的事了。

    “张先生。”郑直皱皱眉头,指着一处问“核对了?”

    “回禀郑令吏。”张子麒恭敬说“按照弘治十三年颁行的《问刑条例》所定:文职本身、并族属有女为王妃、或为夫人,男为仪宾等项,俱各见在,及有子孙者,本身不许升除京职。如已亡故,及无子孙者,行京官、或原籍官司,保勘是实,一体除授转升。若保勘隐情,及虽开报,以存作亡,以有作无,扶同申结者,正犯问发边卫充军。保勘之人,属有司者,发口外为民;属军卫者,发边卫充军。”张子麒低声一口气将律条原文背下。

    “哦?”郑直有些意外“看来张先生对律法十分熟秽。”

    “略有心得。”张子麒依旧恭敬的说。

    郑直点点头“去吧。”却当着张子麒的面将这一页抽了出来。

    “是。”张子麒不卑不亢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这当然是他故意,虽然想出不过数日,可是张子麒已经发现了郑直的野心。那一页当然不是原本的案卷内容,而是他擅自添加的。与泾王府的案子毫无关系,却是案中案,只是因为经手的官员要么玩忽职守,要么如同吕进士一般徒有其表,才没有人注意。他之所以如此就是向郑直地上投名状,表示自己真的只是想安稳的历事。当然如果郑直没有发现,他也会想办法把那一页抽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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