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见义勇为

    沈九鼎恭敬的走到郑直面前递过手里的案卷“郑先生。”

    郑直接过，又拿起另一道递给对方，故作老气横秋的说“小沈是个勤快的，可是也要量力而行。”

    沈九鼎不明所以得接过案卷，等着郑直的下文，郑直却不说了，继续忙自己的事了。沈九鼎有些尴尬，不明所以得回到自己的位置。一面准备誊抄，一面揣摩郑直的意思。

    郑直余光看了眼沈九鼎，暗骂对方榆木脑袋，说不得自己一旦离开，这厮就会被人玩死。按照郑直原本打算，会试一结束他就辞了刑部的职事，可是如今他被没有跟脚的孟郎中拉着占位置，作为交换，沈九鼎会在他走后补胡司吏的位置。郑直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好意，再加上周礼如今忙着殿试，工部那边也出了点事，工期推迟，这才留下了。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崔瀚已经返回通州继续盯着王增的砖厂，张荣这厮也已经选好了地方，正满京城招工准备开矿。他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耗费在刑部。

    下值钟声响起，郑直看看面前的卷宗，起身“今日就到这里。尔等将手中卷宗放上压页牌，交回来吧。”说着坐下。

    众人纷纷称是，迅速的将卷宗收好，彼此谦让的送了回来。

    “郑先生，俺誊抄好了。”轮到沈九鼎的时候对方低声说了一声。

    “嗯。”郑直面无表情的收了，不去理他。

    待全部收拢核对无误之后，郑直拿出锁将面前的木箱锁住“明日不可误了差事。”说完推着木车走向架格库。按照规定，每日誊抄不管有没有抄完，都要送回架格库。

    回来后，几个还在公房内聊天的人赶忙站了起来“郑先生，今日无论如何，都要给俺们一个脸面。”

    郑直醉醺醺的走下马车，挥挥手，走向小巷。这里并不是王驸马胡同，郑直是半路下车的，他可不想让旁人知道自己太多底细。

    只是他看错了路，下来的太早了，直到夜禁都没有走到明时坊王驸马胡同。如今他大小也有些身份，如果被巡夜的士卒或者校尉发现很没面子，因此找了个小巷在一户人家门旁凑合一晚上，好在他穿的厚实也不怕冻到。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之声时，郑直被吵醒了。让郑直意外的是，都已经二更天了，这家却还有人走动，灯也没有灭，开始郑直没当回事，以为人家宴饮，可是等了一会，还是有人在走动。郑直好奇，扒着门缝一窥究竟，竟然看到院子里的人竟然被人捆了起来。而来回走动之人全部都是健壮男子，不用说，就是这些人是白哨。郑直心中有了谱，却不敢惊动对方，毕竟里边光他看到的就有七八个壮汉。郑直立刻起身，往巷子外边走去，这不比往常，打架最多在床上躺几天，可是遇到强盗会死人的，报官是最稳妥的。可是到了巷口，左右看看，根本没有巡夜官兵的踪迹。天晓得自己要是走了，这些人会不会趁机逃走。郑直返回那家找了个容易攀爬的地方爬了上去查看。

    这是一处一进院子，被捆住的是一对老叟，屋里传来了郑直经常在漱芳斋听到的笑声人还不少，刚刚看到的几个男人如今只有两个在外边翻检东西，其他人都不见踪迹。郑直跳回巷子里，跑去最远处的院子小声敲门。

    过了片刻，里边有人问“谁？”

    “院子西头第二家遭贼了，搭把手。”郑直低声说。

    “滚。”里边非但没有帮忙的意思，听动静，反而把门落了栓加了锁。

    郑直不得已又去敲对面的院门，可是依旧没人理会。如此再三，郑直跺跺脚，把自己的圆领衫脱下来反穿，扯下自己的内衬蒙住脸，然后抄起地上两块碎砖头揣进怀里，再次跑回刚才的地方爬上墙头，还是刚才的情景。郑直拿出怀里的砖头扔了出去。不得不说，郑直的准头不错，两个正一边翻检一边聊天的男子几乎同时摔倒在地。郑直立刻跳了下来，拿起一旁桌子上的油灯就往里边冲了进去。出乎预料，明间七八个男人正在聊天，并没有郑直想象中的不堪，可是郑直来不及多想，把油灯扔在了门上，同时大喊“走水了，走水了。”说着跑回院里，捡起早就看好的碎砖头扭头就扔。

    距离郑直最近之人立刻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郑直得理不饶人，又扔出一块砖头砸倒一个人后，再次转身往东箱厨房跑去。耳听着身后追赶之人到了近前，郑直抄起案板上的菜刀回首就砍。

    那人惨叫一声，郑直又砍倒一个，其他人一哄而散。郑直则追了出来，却不管其他，而是照着想要爬起来的一名强盗猛踹一脚后再次返回明间，冲进了卧房，果然里边一个男人正在穿衣服，同时床上一个女人吓得尖叫一声找东西护住自己。好在郑直被王氏教导的该见过的都见过了，根本不去多看，朝着那个淫贼就砍。那人立刻狼狈的躲闪，几次之后，被郑直砍中后背一刀，却冲破了窗户逃到了院里。郑直赶忙绕出来，四下寻找。此时房子已经被烧着半间，郑直借着火光看清这院子竟然是带跨院的，西头第一家想来也是他家的，而那个贼就是往西头拱门跑去。郑直赶紧挥刀砍断了生死不知的老叟身上的绳子，追了过去。

    一进院子，郑直就感觉后背生风，赶忙趴下，果然什么东西擦着他的脑袋扫过，郑直下意识的用了家传刀法反手一扫，伴随着惨叫，一股温流喷在了郑直身上。不等他多想，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然后那二人扔下一个箱子，从畅开的大门跑了出去。郑直松了口气，穷寇勿追，要不是这帮人不识好歹，还不肯走，他早就罢手了。话说他都喊了半天，这房子都烧了半间了，可是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救。

    郑直正要返回东院，突然听到箱子里传来动静，赶忙砍断绳索，打开箱子，里边竟然是个美妇人，看样子似乎只是受到惊吓，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对方被捂着嘴，捆着手脚，看到一身血腥的郑直吓得不敢吭声。

    郑直赶紧解开对方的绳索“娘子莫怕，俺是好人，那些强盗已经被俺杀走了。”说着要去扶对方，对方依旧吓得赶紧躲。

    “如此罢了。”郑直拱拱手就要走。

    “大姐，大姐。”妇人扯下捂着嘴的布料，喊了起来“大姐呢？二姐，三姐？”

    郑直猛然回头“会不会还在东院？”

    “不会的，不会的。”妇人赶紧说“俺们是被他们一起塞到箱子里抬过来的。”

    郑直转身就往外追。

    “小郎君当心。”身后传来妇人的呼喊。

    郑直一模自己的面巾，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了，赶紧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