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多条财路
郑直最终还是给杨狂生带来了一壶黄酒还有一只烧鸡。因为杨狂生说的让郑直感觉他值，虽然郑直恨不得这厮立刻被千刀万剐。
“打听清楚了。”张荣一进来就拿起郑直的杯子将里边的茶一饮而尽，然后才说“因为事情牵涉锦衣卫，所以这人就被关在了刑部。”
“伯父如今已经是南镇抚司的掌印千户也没想过把人要回去？”郑直低声问。
“俺家大人可不像耗哥这般清闲。”张荣撇撇嘴“当初就是为了锦衣卫才和刑部那个鸟主事争坐次，结果上边怪罪下来，没一个人帮忙。害的俺们父子到南边吹了两年风，如今好不容易回来，还不看他们死。”
“得了，得了，俺的不是。”郑直又低声说“俺听说西山那边私采煤矿的很多，俺想弄一个，怎么样，一起？”
“那东西是赚钱，可是俺们几个到哪找那么多青壮劳力？”张荣一听就不靠谱。
“俺听了一个法子，用的人不多，就是动静大点。”郑直依旧平静的说“况且，这京师的人太痞赖，要说肯干的不还是俺们老家的人实在。不说旁的，俺们卫里那些军余，为了几两银子上边墙都不怕，这算什么。”
“靠谱？”张荣有些迟疑“俺听说这采矿危险的很，动不动就死人。都是本卫同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把人招来，回去给人送过去一口棺材。你们家是不想在真定混了吧？”
“这话说的。”郑直有些无语“俺这法子最起码比现在采矿的法子死的人少。不过军保提醒的也对。”郑直有些犹豫了。
原本在一旁听着不吭声的崔瀚赶紧说“耗哥，要不算了，挣钱都高兴，可是留下孤儿寡母的，不好。”
“要不俺们不出面，找别人招工？”张荣提了出来。
郑直直翻白眼“那不一个样。”
在张荣家三个人嘀咕了一天也没有商量出个子丑寅卯，第二天一大早郑直婉拒了张荣父母的挽留，带着崔瀚一起离开张家前往城外郑佑的住处。没办法，朝廷大军已经快到京师了，所以郑仁让人通知他，今天是大年三十，都到城外郑佑那处院子过年守岁。
因为是三十，路上的人反而少了很多，郑直这才想起他没有准备年货，反而是崔瀚早有准备，二人又不得不跟着来到靠近崇文门的一家货栈来取崔瀚寄存在这里的东西。原本郑直还奇怪崔瀚怎么就想出这么一个法子，但是看到体态丰腴的货栈娘子闻讯亲自出面语气之中颇有埋怨之时，郑直明白了。不过表弟已经十三了，应该没什么事吧？他自己十三……好吧，表弟比他还厉害。
“俺也就是试试，没想到她没吭声。”崔瀚一边得意的吹嘘一边跟在牵着驮着年货的驴走路的郑直身旁“不过到底比不过刘娘子的……”
郑直赶紧拉着崔瀚躲开，一匹骏马飞驰而过，引得刚刚还很温顺的毛驴焦躁起来。
“嘿，看着点。”崔瀚不满的大喊一句。
那人似乎听到了动静，扭过头来面露疑惑的看了二人一眼，却立刻回头继续纵马远去。
“这都快入城了，还敢纵马狂奔。”郑直好不容易将毛驴安抚住，没好气的说“身份一定不简单，俺们惹不起的。”
崔瀚有些郁闷“俺在真定也没有这般猖狂过。”
“二娘子若是这般，估计姑母就会打断你的腿了。”郑直打趣一句。
崔瀚下意识的缩缩脖子，很快又反应过来“耗哥就知道拿俺开心。”
两人正说着，又看到远处有数骑奔来，二人这次早早牵着驴让开。却不想那为首的中年骑士勒马停下“咦，恁两个干啥叻？”
郑直回了一句“回家过年。”
“做啥不骑驴？”那人又问，身旁的几人大笑起来。
“俺们两个人。”真定府和河南距离不算远，甚至大名府，顺德府，广平府三地的口音类似河南口音，再加上郑直见的人多了，所以听起来并不太费力。
“呵呵呵”这下为首的骑士也大笑起来“赏”
旁边立刻有人从怀里拿出一串钱扔了过来，郑直接过，竟然是一串银钱“俺们两个人。”
“大胆”
“无理”
“放肆”
中年骑士身旁的几人立刻不满的怒喝。
“呵呵呵。”中年人却摆摆手“赏”说完纵马继续前行。
刚刚扔钱那人也不分辨，立刻又拿出一串银钱扔在了地上，双腿一夹马腹，追了出去。
崔瀚赶紧跑过去，捡了起来“乖乖，真有钱。”
“就是脑子不全。”郑直撇撇嘴，拿起银钱查看上边的字“哦，难怪啊，英国公家的。”
“说到这。”崔瀚猥琐的凑过来“耗哥晓得恩保喜欢上张家女的事吗？”
“有这事？”郑直其实对于郑佑的事并不关心。
“对啊。”崔瀚立刻开始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那次冬至俺们不是去恭顺侯家那吗？其中一辆马车就是英国公家的，没准恩保就是那时喜欢上的，这不，不晓得走了谁的门路，混了进去做了张家宗学夫子。”
郑直倒是放心了，只要不胡来，过了二月，就好了。他听说英国公张懋对于进士那是相当的亲近。到时候郑佑以进士身份求亲，就算是英国公府不同意，想来也不会让郑佑太难堪。
有了这笔意外之喜，两人心情愉悦的来到了郑佑的住处，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里边的吆喝酒令还有阵阵肉香。一进门，果然，院子中央架着一口大锅，一个大汉正把大块的肉捞出盛盘。
“千户咋还会煮肉？”崔瀚打趣。
“二娘子忒的瞧不起人。”朱谅说着将手里的盘子递给郑直“耗哥。”
郑直接过来尝了尝“这味正好。”说着躲开崔瀚，自顾自的进了正屋。朱谅的身份只是个军余。年幼时和人打架，对方打不过就找了大人来评理，朱谅的母亲却从没有服过软，最常说的就是“军余有啥，俺们家大郎这身手，以后铁是要当千户的，千户老爷。”久而久之，大家就给朱谅起了一个朱千户的诨号。受此影响，朱谅的三个弟兄也被冠以了“百户，总旗，小旗”。旁人一听，都被唬住，久而久之他们自己也就认了这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