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白忙活
因为郑仁在，多日不见的郑传这次终于没有阴阳怪气的针对郑直，反而对他嘘寒问暖。这让郑直十分的不适应，吃了午饭，就和崔瀚借口放炮离席出了院子。
“耗哥，你把炮仗都拆开干啥？”崔瀚好奇郑直花了一两多钱买了满满一麻袋的鞭炮，却不放，而是一个个拆了把里边的火药会聚在一起。
“别人告诉俺一个法子，俺试试行不行。”郑直将拆出来的足足小半木桶的火药拎了起来“把那头驴牵着走，记得把所有炮都带上。”杨狂生特意提醒，这火药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会爆炸，所以怕死的郑直还是决定找个空旷的地方。
崔瀚赶紧将驴牵上跟着郑直往外走。
朱谅等人见此赶紧跟了过来“耗哥，这火药很危险的，弄不好就崩着人了。还是俺来吧。”
郑直摆摆手“千户愿意就跟来看看，又没多沉。”
崔瀚一听也拒绝了杨虎帮他牵驴的要求。朱家兄弟和杨虎见此只好跟在后边几人一起走到村外，看着郑直两兄弟鼓捣起来。
“按住它，别让这畜生踢了俺。”郑直说着看了眼驴的那根东西，忍着恶心伸手握住“尿。”
可是驴却毫无反应。
两个人的举动很快吸引了朱千户等人的注意，大家纷纷好奇的围了过来“耗哥这是弄啥？”
“借这畜生一泡尿。”郑直不耐烦地打在驴腚上一巴掌“尿啊。”
驴被打了一巴掌，似乎犯了脾气，开始嚎了起来，同时想要挣脱崔瀚。崔瀚赶紧扥住缰绳一边跟着大喊“尿啊”一边上脚踹了起来。驴子脖子动不了，命根子被攥着，却开始后蹄不安踏动。
郑直不得腾出一只手，将木桶往驴的腹下推，不想此刻一股臭味袭来，紧跟着郑直感觉手中的桶一沉，郑直手提的小桶多了几个黑乎乎的粪球。
众人哄笑。
“耗哥，你攥着它的家伙式，它是尿不了的。”崔瀚的军伴杨虎率先说破。
郑直一听，赶紧松开手，果然手还没完全离开，一股热流就浇到了郑直手上。郑直顾不上恶心，赶紧将木桶移了过去。待接完才想起一件事这木桶里还有驴粪。只是如今让他再去跳出来他也不肯，况且看了眼木桶，里边那粪球已然和火药混在一起又被驴尿浸泡，如果挑出来，那么桶里的火药估计也要损失一半。反正也只是验证，干脆将错就错，提起桶走到一旁，对朱千户说“给俺找根棍子过来。”
朱千户一听，不多时就找了一根已经通体焦黑的烧火棍“耗哥说咋做吧，俺来。大过年的，这活计俺熟。”
郑直这次不再拒绝，他已经明白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逞强为好“搅和。”说着对朱千户的几个兄弟说“百户你们几个再给俺拆炮皮，把里边的火药都扣出来，快点。”驴一下尿的太多，里边太稀了。
很快，朱家兄弟还有杨虎等人就在郑直的指挥下开始了忙碌，人多力量大，没一会朱家兄弟就把新拆出来的火药倒了进去，结果又太稠了。如此反复折腾了半天，连郑直等人终于做了四个火药饼，选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放太阳底下晒“千户，给，带着他们去混堂洗洗去，顺便买些布做几身衣服。”郑直奢侈的用杨虎带来的水囊里的热水洗了手之后，从茄袋里拿出一锭十两金花银递给朱谅“老虎也一起算上，剩下的就当年礼了。”
“那这呢？”朱谅有些不放心。
“俺俩又不是泥捏的。去吧，正好把驴牵走。”郑直倒是对朱谅的印象越来越好，说实话，一开始郑直不过是把朱谅几人当做祖母派过来的累赘，所以自打他们入京以后也就没怎么理过他们。慢慢的随着见识的增加也明白了祖母的用意，却依旧对朱谅等人持怀疑态度。可是随着杨成这个养不熟的离开，他和朱谅的联系慢慢增多，郑直发现朱谅其实为人不错，最起码比京猴子们可靠。
朱谅憨憨一笑，也不多说了，笑着接了过来“行，那耗哥，俺们走了。”说着招呼几个兄弟还有杨虎牵上驴，一起兴高采烈的走了。
“耗哥，这东西做啥的？”崔瀚好奇的走到那几个火药饼旁边看看“做炮仗？”
“嗯，特大的炮仗。”郑直看了眼被朱谅的扔在一旁的那根烧火棍，原本半丈长，如今还有不到三尺，看来这搅拌不能用木头。
大过年的，俩个人守在野外，好在中午吃得饱，身上穿得暖两人干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眼看着天慢慢暗了下来，可是那几个火药饼却依旧没有干，郑直不由的有些后悔，却羞刀难入鞘“二娘子先回去，俺在这看着。”
“俺回去也无事，在这一起守着吧。”崔瀚说着就想躺下。突然他指着一个方向“耗哥。”
郑直郁闷的顺着崔瀚指着的方向看去，只看到远处几个人在殴打一个青年，同时一个壮汉正扛起一个女人准备上马。
郑直蹭的站了起来，崔瀚跟着站了起来。与此同时，那群人中一人从靴子里拿出什么扎在被打青年肚子上，被打青年立刻躺倒在地。
郑直左右看看，终于看到了还没有干透的火药饼，把大氅一脱，撕成几块，一边将一块没有干透的火药饼抓起来放进碎步包起来，一边说“二娘子把火镰给俺，你赶紧回去报信。”
“俺不。”崔瀚有样学样“俺明儿就十三了 。”
郑直也不废话将一块碎布递给崔瀚“那就蒙住脸。”二人在村口外，回去报信一来一回就追不上了。因为视野良好，所以虽然郑直看的清楚，可是那些人距离他们着实不近，最起码有一里地。
京师虽然号称首善之地，奈何因为地方太大，人口众多，维持治安的力量却实在太少，所以有太多罪恶其实是被隐藏住的，只要民不举官既不纠。进入本朝更是年年都有大案，就连英国公的堂兄弟，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家都曾经被强盗明火执仗的抢劫过，更何况普通人。这些强盗喇唬光棍对于本地人还稍稍留些情面，对于外地人那是毫无顾忌。
郑直他们今天看到的就是这两年盘踞在京师之外的一伙光棍，为首的名叫李干。原本大过年的他们也没想着惹事，奈何今天遇到了一对从外地来的兄妹，李干看那女子长得实在如同画中人一般，就动了歪心，特意招呼人选在了距离周围村落距离都不近的地方动手抢人。
“小娘子放心，那一刀子最多就是躺几天死不了的。”李干信口胡说的安慰被自己打横放在马上依旧不安分的女子“日后俺们生了孩子，总要请舅哥喝杯酒的。”
身旁的几个光棍跟着起哄。
几个人正说着就要经过一片低矮的沟壑，就在这时，一个冒着烟的东西冒了出来落到马前，不等众人反应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李干和小娘子立刻被惊马甩下。众拉唬赶紧退开，紧接着又有三个飞了过来恰好飞到了这些人头顶还没落地，突然爆炸。
郑直和崔瀚蒙面拎着包着捡来的土块的布兜冲了过来。
“你去对付那几个叫唤的。”郑直迎着现场唯二没有受伤正戒备的注视他的拉唬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崔瀚也不分辩，立刻按照郑直的吩咐甩着布兜就砸向一个在地上哀嚎的拉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