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补救
崔瀚早就想要离开二姑母的魔爪，所以待和郑直等人汇合后，当天就要催着郑直赶路。郑直无奈，只好答应，带着杨成还有朱谅和他的三个兄弟启程。待出了真定县界，崔瀚就不再催促，反而像拖延日子，好四处游玩。只是这时郑直却没了心思，归心似箭的他反而开始催促众人赶路。六天后，众人终于赶到京师，因为天色已晚，况且对郑佑，郑传避而不见就说不过去了。
因此，郑直直接打发杨成去周礼的那处院子报信，顺便将那一车礼物取回发卖，所得财物让杨成在城外买处院子，住在那藏着。自己则带着崔瀚，二姑母给崔瀚找的军伴杨虎还有朱谅等人前往郑佑等人的院子。到了地方才知道，郑传进城参加诗会去了，当晚不回来，这让原本心里抵触的郑直顿时舒畅了起来。
郑佑虽然同样是崔瀚表兄，奈何二人年龄相差五岁，接触的又少，所以虽然热情的招待了崔瀚可是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
第二天一大早，休整一夜后的郑直等人赶在郑传回来之前从崇文门入城。朱谅拿着郑直给的十两银子还有钥匙，前往甜水井，郑直则带着崔瀚前往武学录名。
“汝身在直隶，为何迟到四个月？”一名身着绿袍的中年人拿着几份保结，看着对面躬身站着的崔瀚。
“路上病了一场，因此延误了时日。”崔瀚按照郑直路上教的赶紧恭敬的回答。不管是武学还是国子监都是最晚五月底前录名，六月入学。崔瀚真正的迟到原因自然是因为孙氏阻挠，所以颜恂无法赴京上学，这才便宜了崔瀚。可是话却不能这么说。至于入学迟到，其实并不打紧，大明太大了，又是学生自己赴京，所以国家对于国子生，武生入学录名其实还是相当的善意，按照距离远近，给予一个月到半年的延展期。只是真定地处直隶，怎么也不可能延误四个月，这才被送到了国子监助教周成这里。
“周助教。”郑直舔着脸赔着笑“这是俺表弟，俺之所以这段时间老请假就是因为找他。刁奴看俺弟生病，就偷了钱跑了。这不在清苑的破庙寻了回来。吃了不少苦。助教就发发慈悲，抬抬手，俺们兄弟一定记着助教的好。”说着拿出一方砚台放到了周成面前“俺晓得助教不喜俗物，这是俺在路上河里淘来自己做的。”
周成有些无语，郑直会做澄泥砚？瞪了一眼郑直“俺本道汝是个上进的，却不想这几个月越发不成体统。拿走。”
“俺错了，俺错了。”郑直忙不迭的继续认错“俺还说带着表弟到助教家里蹭饭呢。刘娘子的手艺俺都说给表弟了，表弟早就想要尝尝了。”说着给崔瀚使眼色。
“嘚嘚嘚”崔瀚反应过来“俺哥说刘娘子的手艺可是这京师一绝。好吃，好吃，俺听着都馋。俺哥还说助教能娶到这样的……”话没说完就被郑直捂住了嘴“助教，他病没好利索，胡说的，胡说的。”
“出去。”原本已经态度舒缓的周成此刻怒视二人，怒吼。
郑直拉着崔瀚赶紧跑出了公廨。
“耗哥，俺是不是读不了书了？”崔瀚不安的追问。
“安心吧。俺这不带着二娘子去补救。”郑直说着没哈气的埋怨一句“以后二娘子说话过过心，俺多会说刘娘子是周助教的娘子了？”
“不是吗？”崔瀚好奇的问“俺听耗哥刚刚讲得，分明是那刘娘子住在周助教家啊。不是娘子是什么人？”
“刘娘子是周助教的表妹，不是刘娘子住在周助教家，是周助教借住在刘娘子家。”郑直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免得再出了洋相。
“哦。”崔瀚不以为意“那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火吧，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快走吧。”郑直没有多说。带着崔瀚跑去街上，花了钱买了些女人喜欢的，价格适中的东西直接来到了黄华坊禄米仓附近的一处院子，敲敲门“叶师傅在家吗？”
“哪个？”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院里传来，不多时，出现在了门口，看到郑直和崔瀚，也不用二人解释，问道“找周助教的？他不在。”
“刘娘子忘啦，俺是武学的郑直，就是从刘娘子家女婿那里赁房子的郑直。”郑直笑着示意崔瀚一同走进来。
“郑……噢”刘娘子故作记起，看了眼郑直手里拎的东西“郑武生啊，啥事？”
“俺早就想来些些刘娘子，奈何前一阵子出了京，这不刚回来。”说着将东西抬起“带了些家里的东西给刘娘子尝尝，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刘娘子莫要嫌弃。”
“啊呀呀，哪里用的了这般客气。”刘娘子立刻脸上出现的笑容“快来里边说话。”说着将二人往屋里让。
郑直一边应承，一边踹了崔瀚一脚，崔瀚赶紧收敛心神，低下头，跟了进去。
郑直能够混进来已经是得益于这一阵腰杆直了，再多得也做不来，一进屋就放下东西，在刘氏的诱导下说明了来意。
“瀚哥确实可怜。”刘氏说着从腰间拿出手帕抹抹眼睛，然后朗声说“行了，这件事包在吾的身上。”说着拍拍胸口。
崔瀚立刻咳嗽起来，郑直有点无地自容，急忙站了起来，故作老练的说“如此多谢刘娘子成全，日后有用得到俺们兄弟的，刘娘子只管只会一声。”
“吾不过是为瀚哥关说一二，哪里用的到一个‘谢’字。刘娘子笑着说“看看，光顾着说话都晌午了，要不留下来吃饭吧？”
“不了，不了。”郑直赶紧说“俺们还要准备，准备，毕竟已经落下了不少功课了。”说着再次行礼，带着崔瀚走出了叶家。恰在此时，一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走了进来，郑直赶忙见礼“叶师傅回来了。”
“尊驾是？”叶师傅显然也忘了郑直。
郑直不得不再次自我介绍，然后带着崔瀚告辞。
“别跟着俺。”郑直一出门拐出巷口，又踹了崔瀚一脚“丢人。”
“耗哥，耗哥。”崔瀚舔着脸凑了过来“俺晓得错了。俺从没见过……”说着比划一下“这么大……”
“还说。”郑直停下，厉声说“瀚哥要是再如此，俺就真的恼了。”
“俺不说，不说。”崔瀚吓得不敢再提，跟着郑直走，可是郑直却停了下来“咋了？”
“二娘子”郑直觉得还是给崔瀚说明白比较好“这京师乃是汇聚天下最好的之所在，所以就算看到再漂亮的都不需要惊讶。可这京师的女子是盯着男子的腰的。”
崔瀚一听，赶紧拍拍自己的茄袋“俺有啊。耗哥晓得的。”
“二娘子那点还不够人家嚼巴几个月的。”郑直深有体会“况且那刘娘子女婿都三十五了。”
崔瀚的嘴巴变成了o“俺以为，俺以为……这刘娘子不会是老妖精变的吧？那个叶师傅年纪不大啊，不是蒙了心吧？就算再好看不也是个老货，能新鲜几年。痴儿，痴儿。”
“……”郑直翻了个白眼，放弃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