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当然，神女你也不要因此委屈自己。”
极乐教主拿起她的手，亲昵地揉捏着她的手指……
里沙寻思了下，觉得这动作神似在捏猫的肉垫！
“以后在你身边侍奉的孩子，有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生气了你就悄悄告诉我，我给你换人就行了，千万别生气也不要忍着不说却对他们发脾气哦。”
里沙忍耐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实在很能惹人生气……虽然现阶段只能专注加强自身等待机会，但要是能想想法子送他去死那就再好不过了。
活了几十个年头却依旧年轻俊美，某种意义上像个小孩了一样追逐有趣事物的极乐教主，现在的十分心神里，有三分放在教会，两分留意着‘那位大人’。
剩下的五分则全放在刚醒来不久的神女身上，为了让她高兴，可谓是挖空心思，格外上心。
据他的观察，那个一直照顾她的孩子不幸遇难后，神女似乎没怎么放在心上。
虽然看起来不太高兴，但她总是这样一副不怎么高兴的模样，而且童磨知道里沙看起来脾气不好，却极少会真正生气或者伤心，她同时兼备感情充沛与性情冷淡这两个极矛盾的特征。
新物色来照顾她的侍女人选，童磨特意挑了年纪略大些，更温驯细心，几天磨合下来，似乎也还可以。
里沙对新侍女非常冷淡，偶尔瞥过的视线像是在看什么物件般漠不关心。
不过童磨也不指望侍女能讨她的欢心，因此觉得这样的状况也能接受，平淡无奇的日子过去几天，他又开始问那个一直得不到满意答案的问题了。
“你为何总是不肯高兴起来呢？”
有着华丽俊美外貌，天生聪慧且精擅蛊惑人心的教主单手撑着下巴，叹息道：“有时我都快要绝望了……你该不会除了恐惧之外，连高兴这种情绪都没有吧？“
里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成为童磨的笼中鸟已经快一个月了。
这些天的收获，除了从动弹不得变得勉强能依靠呼吸法自由活动之外，就是摸清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大致脾性——没脾气。
倒不是说完全不会有开心或者生气这种情绪，但都淡到可以忽略不计，无法影响他的理智。
如果想触怒他，恐怕还要认真下点功夫骂到点子上才行，里沙怀疑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因此，在他面前表演或是曲意讨好根本是费力不讨好，没必要。
而且或许是因为能从里沙的血中感受她的心绪情感，童磨又对她异常关注，所以她几乎骗不了他，顶多能从情绪的源头稍作扭曲，偏移到她希望的方向去。
因此，在听到这让人腻歪，重复过无数次的问题后，她直接沉下脸，不悦道：“我觉得你很奇怪。”
“难道装出高兴的模样你就以为自己真的高兴吗？”
“待在这死水一样的地方，成天对着些连脸都看腻了的蠢货，做一成不变的事，究竟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童磨觉得委屈，“神女醒来之前，我就已经在极乐教生活几十年了，我确定这是最适合我的生存方式，可以的话，我还愿意再这样继续生存一千年，哪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呢？”
里沙白了他一眼，道：“那是因为你是个根本区分不了快乐和悲伤的傻瓜。”
童磨噘着嘴说：“我只是对感情有些迟钝，才不傻。”
说完，他双手捧脸打量着里沙，脸上浮起幸福的红晕，“我可以区分的哟，自从神女你醒来，这般清醒活泼地陪伴在我身边……就算你一直不那么开心，但我很高兴，这是绝对真实的情绪哟~”
里沙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移开视线继续看书。
童磨硬是托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望向自己，接着提议道：“我听一个有女儿的信徒说，她女儿养了只狮子猫，一只眼睛是金的，一只眼睛是蓝的，既高贵又可爱，让她爱不释手……不如我也去找一只给你？”
“不要。”她断然拒绝。
“为什么呀？”
“猫跑得很快，还会到处钻，一错眼就没了影子，养在身边看着生气。”
里沙没好气地回答他。
童磨立刻道：“那就关在笼子里嘛……哎，好像这样不方便抱在怀里赏玩，那就打条链子拴起来好了。”
里沙冷笑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呵呵。”
极乐教教主举手投降，“对不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好像又惹你生气了。”
“这样吧，作为赔罪，今天又正好没什么事，我带你去城里玩吧。”
极乐教位处深山环抱之中，正常人步行去往最近的城镇，起码得走上大半天，但这点距离对童磨来说算不上什么，他抱着里沙在山林间纵横跳跃，眼旁景色极速闪过，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城边。
现在是大正时代，距离里沙熟悉的年代还有一百多年，就算是城市，夜色深沉之后也称得上人迹稀疏，只有居酒屋或者旅馆这样的地方还有些客人。
童磨牵着里沙的手走在街上，比她更像个从没见识过城市的小孩，看什么都是副新鲜有趣的模样。
“今天很平常，出来玩的人不多。”
他说：“如果是偶人节或是盂兰盆节这类日子，街道上就会很热闹，挂满灯笼。”
“咦，神女这么快就觉得无聊了吗……唉呀，你还真是，等到祭典我再带你出来玩吧？”
这里确实没什么好逛的，不过能出来呼吸口新鲜空气怎么也比待在极乐教那个倒霉地方好，里沙不想这么快回去，于是道：“这儿尽是些破旧低矮的屋子，既不华丽也不热闹，既然出来了，为什么不去更好玩的地方呢？”
童磨用扇子抵在唇下思索了会儿，道：“那不然，去吉原吧？”
里沙还记得自己‘不谙世事’的设定，于是问：“吉原是什么地方？”
“是有很多漂亮女人的地方！”
童磨愉快地答了一句，接着补充道：“不过偶尔也会有些粗鲁又没眼色的客人，你可一定要握紧我的手，别被人流挤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呀。”
听他这样说，里沙三分的兴趣被提到了七分，当即道：“那我们快点去吧。”
今天虽然不年不节，可到了吉原，却正巧遇上一桩热闹。
华灯结彩的街道上，正有一行仪仗走过，道旁挤满了围观的行人，既有游女也有客人。
里沙向那边望去两眼，便被童磨拉着找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
打先走来的是两个披着头发着红衣，看起来和里沙差不多大的长相秀丽的小女孩，再后面便是位盛装打扮，梳着高高发髻，上面簪满饰品，气质与妆容都带着凌人侵略感的大美人。
她足下踩着五寸高的木屐，单手撑在身旁男人的肩上，徐徐走过的步伐带着奇特的韵律和美感。
童磨对吉原了如指掌，此时手按在里沙肩上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她身后，摇着扇子说：“是她啊，明鲤花魁。”
“这是在做什么？”
“是花魁游街哦，对这条街上的女人来说是至高荣誉。当花魁被中意的客人邀请去往家中，她们就会带着楼中其他游女，一路上这样热热闹闹，大张旗鼓给客人做面子……老实说，也是种抬高身价的办法，很可爱对吧？”
“她是这条街上最美的女人吗？”
“明鲤确实很美，但就美貌来说，”
童磨摸着下巴回忆了会儿，“现在这条街上有三位花魁，明鲤、悦城，夕梦……悦城好像快三十岁了，对女人来说花期将过，论到美貌，果然还要数夕梦吧。”
“那我想见她一面。”
“咦？”
童磨眨了眨眼，犹豫道：“这不太好吧？”
里沙打量他，好奇道：“想见花魁是不是要花很多钱，除了钱之外，还有别的要求吗？”
童磨以为她要放弃了，点头道：“是呢，见花魁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我们还是在这里逛一圈就回教中去吧？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再带你出来玩呀。”
里沙奇怪道：“所以呢，童磨你是花不起见花魁的钱，还是不符合某项要求……或者干脆就是被她讨厌，才见不了她呢？”
“才没有这回事呢~”
极乐教主断然否认，愉快道：“神女想见那就去吧，我当然会满足你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