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梦黄粱
11月15日，明玦终于返回了大学城。
妖魔同好会。明玦敲了三下门，没有反应，这表示可以推开门进去了。
茶艾看见家门抬头看了下明玦。“你怎么天天往我这里跑？”
明玦满脸不好意思。“……今天我来向你道谢的。谢谢你帮我请假，不然这一波直接把一学期学分扣了大半了。”
“你走路一步一停，看来是受伤了。不过，你活着回来就好。你的冒险结束了吗，先生？”茶艾用揶揄地口气说道。
明玦：“我要回收她的数据体……不过我一直在做准备，这次非常的充分。”
茶艾：“谁关心那个……反正我也给不了什么建议。”
明玦：“对了，我给你的能力取了个名字。甚至还有使用台词。”
茶艾没有回答，而是拿出了抽屉里的记事本，翻了几页。“明玦，生于99年4月23日。”
明玦：“是的……为什么提起这个？”
“这说明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你能不能成熟点？”茶艾重重地锤了一下那个记事本。
明玦：“……算了，对了你的假期请了多久？我想去一趟省图书馆。”
茶艾：“你还知道省图书馆？”
明玦：“啊，上次因为学籍的问题，我去了那里一趟档案馆，那边不远就是图书馆。”
茶艾非常诧异。“你真去了档案馆？你是有过休学记录？要去档案馆调学籍。”
“就休学哪里用得到去档案馆……”明玦意识到对方正专心于手中的事情，没有继续说下去。
茶艾在一边翻了翻学生出席记录。“你的请假到15号晚上，理论上你还在假期内。我说真的，不要来了，最近我的身边总出一些奇怪的传闻。”
“那我走了，不会来了。”
“实在有事情就发信息，电话不一定接。”她只盯着眼前的屏幕。
过了好一会后，操作了半天电脑的茶艾想起好像明玦留下了字条。看了一眼后后茶艾生气地攥手里，揉了一会后已经破破烂烂了。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打开了纸条看看。
利刃出鞘，愚钝之物，砥砺而现锋芒。
“尽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省图书馆，见到了管理员齐龙图，说是来谈私事的。
明玦：“我们去哪里谈事情？我觉得公园挺好的。”
齐龙图：“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不能离开的。我们就在图书馆谈。”
“就在这个前台吗？我们谈的内容不太合适吧。”明玦往四处看，虽然这个上班日来图书馆的人并不多。
齐龙图：“不是，在员工休息室。这个前台可以转换为自动模式。”
明玦：“……那图书馆要你干什么？”
“现在我不正要演示给你吗？赚知识外快。”齐龙图说着操作了一阵电脑，把身后的密码门解锁了。
进入这个房间，看起来特别私人，衣物就放在沙发上，桌子上摆着一些笔记什么的，里面还有一道门，明玦想大概是卫生间。
齐龙图：“关于你上次问的蛟龙的事情，我把一些不方便透露的写在了笔记上了。方便公开的写入百科了，链接等下我快传给你，这个房间没有公用网络。”
明玦：“这么说龙珠那些百科是你添加的？哎……也不是你的问题，但是关于龙珠可以许愿的谎言确实给我带来了很多麻烦，现在都有人试图联系到我。”
“我可没有添加那个。我写百科是很严谨的，没有依据不能作为科普误导其他人。”说着他打开了电脑，迅速调出了原文和标记处。“据《沧海见闻录》。100年至幽隆，领主正举盛宴遥之，席间出藏宝供览，有一物外形似珠，圆润略有荧光。问此乃何物，领主不答，诸客亦不知其为何物。忽有一客答曰：‘此乃龙珠也。速藏之，以防招致祸端。’然客皆笑……”
明玦：“好了，不用说了，我只想知道结论了。蛟龙的其它情报有没有？”
齐龙图：“纪元年前，蛟龙族离开了龙族成为了单独生活的分支。在那之后，又出现名为屠龙者的人，有记载认为这是一种组织为了从没有保护的蛟龙身上猎取稀有材料，也有记载认为这是一种职业，是世世代代作为追击者存在的，一旦蛟龙有危害人类的举动，便会直接处决。蛟龙与屠龙者相互斗争，蛟龙也因此数次流离，在纪元100年左右是，蛟龙大约还存在两支，一支在蛟龙，一支在嘉禾。也有相关假象还是其他没有定居而是不断迁徙的蛟龙，但是没有实据。”
明玦：“这么说的话，如果找到屠龙者，就很好对付蛟龙了。”
齐龙图：“但是随着蛟龙的衰落，屠龙者也几乎在同一时间销声匿迹了。他们是否存在，是否真的能起作用都存疑。”
明玦想起了那天汤濛扮演“屠龙者”，但是明玦其实一直怀疑那个行为的实际作用，或许只是让明玦和谷风安心而说的谎言。
齐龙图：“根据你的描述，袭击你的很可能是幽隆的蛟龙，虽然与相关记载的活动范围略有出入。”
明玦：“那肯定不是，幽隆那一支可能已经终结了。那应该是嘉禾来的……”
“你有相关证据吗？”齐龙图听到这个向明玦靠了靠，可以感受到他的热情。
明玦：“这个倒是没有，但是我从各种方面可以感觉到。”
齐龙图：“这就很难办，作结论是需要证据的。”他发光的眼睛有些暗淡，继续打开了原来的页面。“根据你的记载及相关描述，和传说中的龙的外形一致，身长十米算是体型比较大的，应该是年龄比较大的蛟龙。”
明玦：“既然你是做考据的，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其实本质都是机器吧，你说为什么要给它们取一些传说中的生物的名字？”
齐龙图：“严格来说，与很多人类一样是机械与生命的混合体。按照传说来命名也是人类的一个老习惯，各种先进设计反而喜欢用传说来命名。它们的设计理念也和传说一样，这样如同把传说变为现实，不也是一种很奇妙的事情吗？”
明玦：“但是现在这样的设计给我带来了危害啊。既然有龙族主族，那么找他们帮忙解决好像也是一个办法。”
齐龙图：“但是龙族生活在龙宫，龙宫在哪里没有记载。他们一般也不管蛟龙的事情。”
“……那还是只能正面迎击了。”明玦开始阅览那些信息，即使是摘抄的，也相当冗长了，而且基本缺乏有效信息，基本只是偶尔的见闻或者碰巧见到的一点身形。“你这找的信息不太行啊，基本都是我已经知道的。”
齐龙图：“这是一种佐证。你的信息也只是凭自己肉眼观察，可能存在误差或者误解。”
明玦：“那么，结果就是我说的都是对的，那你这一个多月就做了这些？”
齐龙图：“蛟龙本来就是稀有物种，还很少出现在人类面前，所以知道的资料很少。”
明玦：“那么能不能从人类以外的方法知道呢？蛟龙不靠近人类，但它也一样需要猎食吧，比如妖魔什么的？”
齐龙图：“那你觉得，怎么获得他们的帮助呢？”
明玦：“这你总该提供一点建议了吧。”
齐龙图起身，把窗帘也拉上了，不一会房间亮起了荧光灯。“我需要一个媒介，才能展现能力，你有这种东西吗？”在荧光灯下，他看起来神秘又诡异，像是在进行什么不得了的交易。
“我只有能看到梦境的媒介。”
11月24日，这天离明玦返校过去了一个星期，住院的原因是喝了茶园那边寄过来的茶。
东方先生也来了，不过……还跟着茶艾，她把慰问一放就走了，说是代表茶庄给道的歉，没想到明玦喝不得。留下东方婴一起交谈近况。
明玦：“你要演出本来就很少休息，这就住院个三四天，就不用来看我了。”
东方婴：“我来也是有别的目的，快乐收集的怎么样了？”
明玦：“没关注了。反正就一直带在身上，不会被负面情绪污染吧？”
看了看球，里面已经有了半盏，摇晃起来，如同粉色的落雪。“看你来你解决了不少人的麻烦。”
他们继续聊着，东方婴聊到再熬个一两年可能要转行了，也许会考虑加入什么戏剧团演出话剧。现在开始准备告别演出，希望明玦能够来帮帮忙。
明玦：“东方先生为什么就想退役了。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啊，一个人管理太累了吗，我等这事情结束多去剧场帮你忙吧，事情结束后我不想去沧海混了。”
东方婴：“哈哈，看起来那么年轻吗？其实我已经35了。虽然仍然是很年轻，但是对于我这种杂技性质的默剧演员，主要还是吃年轻饭，虽然演的丑角，但是我还兼任剧团团长，其实是很累人的。不过我也说了只是不演杂技了，考虑一下背词的话剧，去别的剧团。不过我很久没有在台上发过声了。还有我要准备一个新节目， 到时候让你先看看。”
东方婴走后，茶艾却又回来了，只说自己是把东西忘在了这里。临走时说道：“你这么喜欢住医院，是不是该办个会员？”
“那肯定早就办了。”
“什么啊？”
“医保啊！”
茶艾脸色一沉就要离开，明玦却叫住了她。“你还有别的事情吧。”
茶艾：“咳，谷风拜托我姐拜托我来观察临床实验的结果。你这没有死看来没什么问题。”
明玦：“我只是旧伤复发，所以才住院的。”
茶艾：“我不觉得你的判断靠谱。选择允许访问，让我看看你的病历本。”
“你这家伙好直接……那你看吧。”明明是秋天，明玦觉得流了好多汗，可能是间歇地疼痛导致的，这个时候还是睡大觉合算，还有什么其他事好做呢。
等明玦醒来时，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了。明玦想出去走走，其实只是医生为了保险起见建议再住院观察几天。换掉病服，走着走着到了医院对面的公交站，心想过几站有个公园，过去放松心情应该没事吧。公交只有自己在那儿等车，不久车来了，却没有其他乘客，不过不是上学的时间本来就空荡荡。坐了很久，窗外的景色似乎一成不变，街道停留在过去十年的风格。虽然就只有几站的路，但是明玦实在太困，竟然睡着了，当他醒来时，却发现在医院门口下车了。
“这是梦吗？”
明玦没有太惊讶，只是在想这次是谁的梦境呢。再一次到了医院，慢慢走着却发现很安静，确实医院是需要安静的环境，可是实在太安静了，到了住院部仔细一看，医院里好像没有一个走动的护士都没有，明玦又小心打开了一些病房的们，里面没有病人，打扫得一尘不染，就像是新装修好的房间。
谨慎起见，明玦决定回到自己的病房，找遍了这一层，看不见楼梯。再去看电梯，不管离开去哪层打开电梯时都是原来的那层这是什么意思单纯把自己困在这里？但是如果外人发现，也不太可能永远困自己在这里。或者说……明玦走回原来那层，这层转了一圈，基本病房门前都路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除了那间重症监护室没有去过。明玦咽了一口唾沫，慢慢地向那间病房走去，外面的玻璃如往常一样，而里面的睡美人还静静躺在那里。对，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只有她依然在。明玦壮了下胆，看到没有上锁，便打开了房门。
她安静地躺着，旁边的心电图和氧气瓶还在正常工作，身上的绷带看起来也是新换的，是像鬼魂一样彻底被遗忘在这里。
四周……好像是一些金属零件，上面的血腥味在诉说着来历。
“你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闯进来呀？”
明玦回头看却没有看见人。“你是谁呢？”
“你知道被梦的主人发现是什么后果吧？”
“这个阴沉毫无生气的声音，那就是黄粱了。既然……我出不去了，那就无法泄密了。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被困在梦的王国将永远无法逃离。但是我不欢迎你，想让你滚蛋。……真是极大的羞辱。”它的声音略微有了起伏，连带这个房间却开始了剧烈的摇晃，不对，整栋楼都摇晃了起来。虽然是梦中，但是剧烈运动的心跳，四肢的麻木却感觉特别真实。天花板掉了下来，明玦闭上眼睛，让黑暗把自己淹没只听到剧烈的撞击声。
当明玦再次睁开眼睛时，他还在公交车上，时间只是过去了20分钟。去医院，这个念头马上浮上脑海，没有顾得上去公园，马上坐返回的公交车。来到医院，从外面看那间重症监护室已经空了，她离开了那里。明玦把手放在门把手上，不安的感觉让他迟迟没有旋开，看外面的病历卡，是那个名字。当明正要打开时，却被人拉住了。
“玦伢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明玦：“妈妈？我只是……”
“你认识那间房间的病人？”
明玦：“这个……我只是从以前就看见她在重症监护室，终于出来了就送上祝福什么的……”
“可是上次这里有人出来已经是10年前了。”
明玦：“那大概是我搞错病房了。”说着赶紧离开。
“等等，儿子，你最近是不是太不小心了，总是住院。”
明玦：“我这脱笼之鹄刚得见天地难免会这样。”
妈妈没好说什么，明玦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病房，不一会来了医生检查，恢复的相当不错，也没有后遗症，大概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打开行李箱，里面是一朵彼岸花，这朵仿真花丝毫没有枯萎的迹象，似乎能比自己活得久。
“那家伙本体应该不在这里，刚刚还是被它吓到了，有事情没有说得出口。”
“那你现在也可以说。”
明玦往左侧看，原来没有人得病床现在被被子盖住，中间有一处隆起，像是一个小孩子躲在被子里。明玦很好奇，就像小窗取看看究竟。
“别过来，你要再试图窥探我的真面目，我就收回你看梦境的权限。”
“好好，我不过来。”明玦没法不妥协，毕竟有求于它。“我是想问一个技术层面的问题。你的花朵只能看非常熟悉的人的梦境，我有一个朋友能够增加信息的流通速度。如果能够结合起来，能不能看到疏远一些的人的梦境？”
“那我不知道，不过可以一试。万一负荷过重导致脑子烧坏了，大概会直接下地狱而不是扔给我管。”
明玦：“既然你说没有问题，那我就试试了。”
“还有必须要有人监视你，我会派出一个使者，防止你又想侵入我的梦。”
夜晚，明玦服下了药，进入了梦境。
明玦：“虽然可能对有些人很抱歉，但是我必须要去探访一些梦。只能碰运气一样一个个找了。”
“不用愧疚，你的选择就谈不上被谅解。”
“兔子？”明玦看那个使者，还以为是人型，不过像童话一样的故事大概是它的爱好。
“虽然这么说，但是愿有所获吧。”
明玦通过彼岸花进入梦境后，周围在变成深邃的黑暗，直到看见一片黑幕中的一个亮点，他把手放了上去，亮点逐渐打开，他也就进入了梦境中。
灼热的空气，天空一片灰蒙蒙。慢慢地，有什么在周围出现，聚拢起来。那些奇怪的物体用贪婪的目光望着自己。快跑，离开这里，去往另一个世界。这样的念头冲了上来，不顾一切地狂奔。将性命攸关之物死死地握在手里，突围，快呀。一只，两只，它们外形不可名状，既像是人类，又像是野兽，奇形怪状，像是各种东西拼接出来的。不知道奋战了多久，才杀出一条血路，甩开了他们。
结束了吗，终于可以前往光明的世界了吗？紧接着，却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涌了上来，打了一个踉跄，几乎无法站起身来。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了眼前。
“交出来吧，那个钥匙。”
不能这样交出来，鬼知道付出了什么样代价，背水一战吧。
完全无法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我”推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在强盗们身上爬过，蹒跚着向着目标。快到了，终于可以前往，光明与富饶的世界。
“你做得很好，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那是谁？它的声音锐利，如同冰冷的刀刃。“我”抬头看了一眼，她仿佛灰色天空的一团火焰。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我会代替你，前往那个世界。安息吧。”
不能放弃啊。“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站了起来，像她扑去，眼睛已经看不到了渐渐周围的一切被烧蚀，渐渐模糊，直到完全消失。
明玦：“这是梦吗？感觉很真实，虽然有的地方很奇怪。”
“梦境本来就是混乱和模糊的。不过你觉得很奇怪的一个原因大概是不适应性，梦境是第一人称，你也是这样进入的。”
明玦：“但是，这是谁的梦呢，我认识的人里面谁会有这样的经历。”
“任务艰巨，等下在想吧。”
接着，明玦进入了下一个梦。周围虽然模糊，但是可以看出是自然之境，但是有奇特的气息，好像是，茶叶的清香。
风轻轻地吹拂，空气氤氲着茶叶的清香。面前，是一盏清茶，而对面坐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看装饰，古风典雅，发生的时间应该是过去上百年了。她带了过多的装饰，沉沉地压在身上使她如同花枝招展的大树。
“请喝吧，远道而来，小小招待，不成敬意。”
谁能拒绝这样的邀请，但是“我”迟疑了一下，远到此山，不曾见烟火，怎有一个庄园？再者，在这又怎会让一个柔弱女子单独在此，她声音甜美，频频暗送秋波，不是一般人所为。
但“我”还是喝下了那茶，是没有经得住诱惑吗，还是已经无所谓了呢？喝下去，只觉得清香，那种味道渗入血液，甜蜜而致命。不觉昏昏入睡，此生过往浮现于前，平淡无奇，辛劳而无所变化，就此结束了。
明玦：“谁会做这种梦呀？”
“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个女子是谁？”
明玦：“感觉是……茶依，但是和茶依一样有成熟气质。难道这其实是茶琳的梦，但是是第二人称……不对啊，她现在还能做梦？”
“是另外人的第三人称的梦。不要待久了，容易被发现。”
他们继续走，寻找下一个梦。
周围逐渐变得喧闹，慢慢呈现出了都市的街道，两侧有不少店铺和摆摊的商贩，人们来来往往。这是在现代的城市中，这个地方是明玦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场景。“这是我小学的后门附近，那这次我进入的梦应该是哪个同学。”明玦想着。但是这是谁的梦呢？为了不被发现，先躲在角落。
绳织：“气若游丝，一针一线重织经纬，缝缝补补天衣成而无缝。”
竹小人：“冰霜凝而傲立，四风起而坚劲。新雨众笋出，花开竟时至。”
泥塑：“本自一抔土，云泥自有别。身披五彩画，不是旧人家。”
糖画：“一火为融，一石为凝。一铁为舞，一木为穿。”
养蚕人：“半生吞，半生吐。此生茧缚，来生蹈火。”
人参米：“嘭的一声巨响，管它曾经什么模样，烈火焚烧而清白尤在，才算个英雄好汉。”
这些人说着奇怪的话，做着这样的梦应该是梦主的心境的原因。来来往往不少人，几乎都是不认识的人，既然是熟悉的人的梦，应该是有一个认识的人。
“你还没有发现认识的人，说明它的自我认知的形象可能与你认知的它的形象不同，所以你无法发现。”
明玦：“不是有关蛟龙的梦，还是走吧……应该怎么离开啊。”
“你可没有能力离开，除非梦境主人结束了梦境。”
糖画摊。
明玦：“老伯，我问你今天有没有画大龙的糖画？”
“大龙不好画哟，画个大鲤鱼吧。鲤鱼跃龙门，化身为龙。”说着用圆勺在大理石板上画了一条大鲤鱼，但是刚画完就又扔回了锅里，重新化成了糖。“老了不太会了，下次吧。”
养蚕人摊位。
“老板，今天有没有蚕宝宝卖呀？”
“秋蚕都快成蛾了，你还来买呢？”她翻了翻桑叶， 翻出了一条又小又黑的蚕，应该是刚孵化的。“它很特别，最后一个出来，在落寞的季节里，注定要孤独地离开。”
绳织摊。
“男人！编，继续编！”
“我虽然是罗织，俱是以针心。你虽然是谴责，不过是玩弄道德。”
“他们这些话好像能听懂，但是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哎呀，怎么样才能走呀。”
这些摊位好像都不太对劲，但是这就是荒诞剧，理智只会被折磨吧。
明玦：“受不了了……没有什么强制终止机制吗？”
“那种事情轮不到你来吧，这可能梦永远无法醒来，你没有能力负这个责吧。问题在于糖画摊。他也和我们一样是‘客人’”
明玦：“你还认真分析了。那么为什么呢小兔子？”
“因为他画的既不是鱼，也不是龙，而是那个真正小孩想要的——纸飞机。”
明玦：“合着说的话没什么意义是吧？”
“本来就是要就看行动。”兔子说着飞快地跳跑到了摊前。“我们在找一条龙，你知道吗？”
“龙？这样的龙吗？”他舀起融糖，如游龙般舞动，在石板上一画，不一会一条大龙如同腾云驾雾，跃然于石板之上，那签子一贴，清理下石板，递给了明玦。
明玦仔细看了看糖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是这种龙……而是……蛟龙，如果说区别的话……对了，我也查过一些资料，好像是说蛟龙是四爪。”
老人：“那你们可找错了。蛟龙早已不存于世。”
明玦：“怎么可能，明明那天就是一条蛟龙袭击的我们。”
兔子一跃到石板上。“绝对没有错，就是蛟龙。”
老人：“官方记载就是蛟龙百年前被驱逐出龙族，没有在籍的妖魔不受官方节制，从此没有任何官方记载，就是不存于世。”
这正当他们犯难时，明玦感觉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面貌有些模糊，感觉是没有见过的人。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这表情好像见到了什么怪物一样？”
“齐龙图？”
“差点忘了，你不能见到我的真实样貌呢……”说着抓住了他。
“年轻人有话好好说，不要起争执了，这样老伯我送你们点糖吃，大家都有。”他说着把兔子从石板上挪开，重新打开了火门，拿起勺子画了三朵莲花糖画。
这一下他放开了明玦，转而向那个老伯。“开个玩笑，毕竟我只是无关紧要的不存在之人。”他拍拍老伯的肩，手却有些颤抖。
“原来你还在呢……”
“你也是安好啊。”
明玦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兔子拉走，他们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完全消失。
“你认识的人真多啊。 ”
明玦：“咿呀，我感觉每次我陷入危机的时候，好像总有人能帮我呀。”
“然而，你还是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只是不停地把自己拖入一个个危险之中。”
明玦：“……我知道的。”
“你只要避开不就好了吗……”
他们沉默着，慢慢下沉，最终进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冰冷的潭水，水澄澈无垢。望着水面，平静没有涟漪。
“我”盘旋其上，明暗迅速交替。却又蹑手蹑脚潜入了谭中，生怕动静惊扰到了潭水。
“我回来了……殊。”
没有回答。
“醒醒，我真的回来了。”
“够了，不用再扮作他的样子了。逝去之物是不会回来的。”
“我”被紧紧地抱住，虽然周围的一切都非常模糊，但是这个拥抱却感觉直入心脏，那是母亲给孩子的拥抱。
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听到那熟悉的呼唤声，陷入了一片黑暗。气泡声，哭泣声，渐渐消散。
“呜哇。”明玦从床上起来，摸了摸额头，全是汗液，连枕头和周围一圈的都湿透了。可能是太闷了，稍微去开点窗户吧。
外面没什么人，只有落叶偶尔来到大地上。
“明玦，你该出院了。啊……你怎么能穿这样对着吹风呢？”
明玦回头，脸上挂着泪珠。“妈妈，我……真的可以回去啊？”
“放假就回来吧，平时也可以回来啊。”她缓缓向明玦走去，抱住了他。“觉得累了就回来吧。”她笑着说，虽然她明白这不是明玦在问的事情，但是这是他现在最好的答案。
明玦临行前去见了主治医生。
“你这次并不是我负责的，为何要来找我。”
“我想问那个药，还有没有……我只是像多一点实验数据好供你研究。”
医生阴沉了脸色，淡淡说到：“你如果有什么发现，直接去和法官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