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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的复仇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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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线索?什么线索?”

    一听到姜凯阳的话,周祺和厉無伤不约而同地站起身。

    姜凯阳身穿警服,手里拿着棕红色的笔记本。他迈着大步,洋洋洒洒地走到周祺的办公桌面前,说:“林昭琼,九龙市妇产医院的副主任医师,当天聚会的时候她正好就坐在张泽徐那桌的旁边。当我问她从研讨会到聚会下来,张泽徐有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的时候,她跟我说了这么一段话,我认为很有可能是凶手的犯罪动机。”

    周祺想起当时在派出所,姜凯阳的确告诉他当时的聚会中大家都很高兴,都喝了不少的酒。到后来谁和谁走,谁怎么回家的,都记不太清了。

    “你确定林昭琼医生没有喝多,把事情记错吗?”

    姜凯阳十分肯定,“不会的,因为林昭琼医生说她酒精过敏,不能喝酒,所以全程下来她都非常清醒。邻座还有两位女医生也只是喝了一小杯,没有醉,可以为她作证。”

    据林昭琼讲,当天晚上,酒过三巡。

    聚会从原本的学术交流变成了朋友重聚。性格好的人在互相熟络,性格稍微讨厌一些的就在互相吹捧,但是随着上班年头的增加,这种人他们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其中,张泽徐因为在九龙市妇产科界很有地位,所以很多人为了能够与他熟络,纷纷找他敬酒,希望日后可以有机会抱上他这根大腿。

    张泽徐越喝越多,心也是随着同行的奉承越来越飘,开始拉着人炫耀他曾经辉煌的时光。

    直到后来他拉着一个年轻的医生对他说。

    「“现在条件好了,医生的工资水平都上来了,但是管得也严了。什么好处都拿不到。从前医生累死累活,救这救那,一个月下来也就能赚上三五百元。要是没有家属给我上供,根本就不够花。”

    那名年轻的医生笑了笑,说:“顺产的话也会给钱吗?”

    “会啊,只不过没有剖腹产给的多,所以我总是倾向做剖腹产。”

    “还能倾向?”

    “能啊,就看命了。生产的孕妇要是能吧嗒一下就把孩子生出来,就算你运气好,要是不能,我就判断她难产,必须做剖腹产,没有几个亲属会拒绝的。”

    “可那时候经济不好,都没钱,每天生产的人那么多,要是碰到穷人怎么办啊?”

    张泽徐打了个饱嗝,满脸堆笑地说:“能怎么办?我剖开了他女人的肚子不给缝!谁先给我钱,先给谁缝!”

    “……那要是死了人怎么办?”

    “就说没来得及呗。那时的剖腹产没有现在这么普及,要不是自己生不出来,很少有会自愿动刀子,怪不得谁。”」

    听完林昭琼的证词,周祺略微无奈地抬眼看着厉無伤,“不行结案吧。”

    厉無伤知道周祺一定又是被死者气到了,说:“没办法,剖开自己的肚子导致失血过多死亡,总不能让我们判定张泽徐是自杀吧。”

    “给自己放血自杀不是挺常见的嘛。”

    最常见的就是割腕后把伤口放进水里,保证血液不会凝结,以免自杀失败。

    “那也没有剖开自己肚子的。”厉無伤无奈极了,“好了,你别怄气了。从案发现场来看,你不都是已经知道了嘛,凶手本身就是为了复仇去的,所以张泽徐曾经做过不光明磊落的事也在意料之中。”

    “很遗憾,他不在我的意料之中。”

    想要增加个人收入没错,但是主动将即将生产的女性的生命置于最危险的境地,这已经不是对错的问题,这是故意杀人。

    用女人和孩子的性命威逼她们的丈夫、父母掏钱。

    这简直就不是人能做出的事。

    厉無伤见周祺脸色不好,立刻扭转话锋,道:“这么看来娃娃和冥币的事就都清楚了。凶手一定就是曾经被张泽徐在产房外要过钱财的人。现在只要等张泽徐工作的医院把他的工作资料交给我,我们筛选核对,缩小嫌疑人的范围。”

    “什么娃娃和冥币?”姜凯阳听着厉無伤的话一头雾水。

    周祺想起这件事他也是在厉無伤来之后才知道,还没来得及和姜凯阳说。

    他拿起桌上的文件递给姜凯阳,说:“就这个,法医在张泽徐肚子里发现的。”

    姜凯阳看到资料之后的脸就变了,一副要吐不吐,硬憋着的摸样像极了一见到尸体就趴墙角的杨瑞宇。

    周祺还是第一次见到比杨瑞宇还容易恶心的人。

    “这照片也没什么啊。”

    除去一些没有洗掉的血污,上面是一点人体内脏组织都没有。

    沾了血的东西有什么好吐的?

    姜凯阳给了周祺一个「我看完了」的表情,伸手把资料还给了他,说:“不好意思,我想象力有点强。”

    想象力?周祺又重新看了一眼a4纸上的两幅照片。要是真的靠脑子把这两个东西重新塞回到被害人的肚子里,这画面是挺恶心的。

    第二天一早,周祺是被厉無伤从被子里拎出来的。

    “几点了……”

    “七点半。”

    “七点半……”周祺还迷糊着,“晚上七点半了?”

    厉無伤把人拖到沙发上,抱着胸站在他对面,说:“早上七点半。”

    ……

    听到厉無伤的话,周祺的脑子还在宕机。

    半晌,他猛地抬起头,吼道:“早上七点半!”

    “对啊。”

    “你要干什么啊……你想杀我直接动手好吗?”

    “谁想杀你。”

    周祺没有力气和厉無伤争辩,仅靠刚刚的一嗓子,他仿佛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他垂着脑袋,嘴里还不忘嘟囔:“你要是带了好吃的我就不追究了。”

    “我没带饭。”

    随后,啪地一声,一本被黑绳装订的文件落在周祺面前的茶几上。

    “但是我带了这个。”

    周祺被文件落下的声响吓了一哆嗦,他甩甩脑袋,睁开眼,看着文件封面上的黑字,直到下面出现「张泽徐」三个字,他才终于清醒过来。

    “医院的资料?”

    “没错。”

    “怎么这么早啊?医院也不会早上六七点钟就上班吧。”

    厉無伤坐在周祺对面,说:“这个文档在昨天晚上就被工作人员找到了,只不过他们碍于太晚,没好打扰我,就等到今天早上。”

    “其实昨天晚上就给你也未尝不可。”至少,他不用被厉無伤一大早就拽起来,跟着遭罪。

    周祺翻看着里面的资料,文字图片……实在是太多了。

    “你看了吗?”

    “没来得及,拿到我就来找你了。”

    这么厚一沓,都快赶上一本五十万字的小说的厚度了。

    一个人看要到猴年马月去?

    周祺放下档案,起身回到卧室。

    “干嘛去?”

    “去找外援。”

    十分迅速,也就二十分钟,姜凯阳就出现在周祺家的客厅里。

    周祺见他一身运动装,问:“你今天不会是串休吧?”

    姜凯阳迅速点点头:“是啊。”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啊。”

    见周祺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姜凯阳立即漏出笑容,“我不想休息,案子没破,我心悬着,你能找我帮忙,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真有活力啊。

    周祺冲姜凯阳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厉無伤:“有机会提拔提拔,跟着破案不比在派出所好。”

    三人坐在沙发上翻了一上午,直到周祺的肚子叫了,他才拿起手机。

    “你们中午想吃什么?”

    厉無伤沉着头专心地翻着资料:“都行,你看着办。”

    “凯阳呢?”

    “我不能吃辣,其余的都可以。”

    周祺翻看着手机,“不吃辣香味少一半,那你可错过不少美食喽。”

    周祺翻了半天,宁是没找到又好吃又不辣的。

    “之前黎旭带咱们去吃的粤菜挺好吃的,就可惜了,我家不送。”

    “要不,我们吃寿司吧。”姜凯阳仰着脑袋笑盈盈地看了看周祺又看了看厉無伤。

    一句寿司,不但周祺顿住了,就连厉無伤也也停下手里的活儿,抬头看着他。

    被俩人这么一盯,姜凯阳突然有些害怕,“……怎,怎么了?”

    “没事。”

    “吃麻辣烫吧。”

    “一份多麻多辣,一份麻辣正常,一份不麻不辣。”周祺动着拇指在屏幕上快速输入,“好了,完事。”

    好快……

    姜凯阳还没反应过来,周祺和厉無伤已经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

    刚才发生了啥?

    三人酒足饭饱之后又工作了一个小时,直到下午一点半,才把张泽徐的所有资料看完。

    从厉無伤第一个完事,到周祺,最后到姜凯阳。

    三个人,每个人完事后都瞪着亮晶晶的眼睛期待下一个人的结果。

    直到姜凯阳一脸愁容地放下资料。

    “一点都没有?不合理吧。”

    周祺简直不敢相信。根据现场和凶手杀人的手法以及留下的娃娃和冥币,加上张泽徐在酒桌上说的话,他们之前的推论不可能有错。

    凶手绝对就是复仇。

    那么为什么呢?

    “40多年的工作经验,经手了无数个生产的孕妇,一共就这三名因为难产后大出血去世的。”

    厉無伤将单页资料抽出来摆在茶几中间,继续道:“可是问题在于,三人之中,有两个孕妇是七十年代生产,那时候医疗设施不完善,时常会有这种事的发生,并不算特别奇怪。另一个是八十年代后期,1984年,原本不是张泽徐接手的,而是另一个大夫,姓杨,五年前患病已经去世了。当时是产妇难产剖腹,医院担心杨医生实力不够,闹出人命,特意找张泽徐帮忙的,后来大人孩子都没事,也没有犯案的可能。”

    姜凯阳将死亡的两名孕妇的资料抽出来,说:“会不会是这两名死去的孕妇,他的家人一直对张泽徐怀恨在心?”

    “不对。”周祺摇摇头,他看向姜凯阳问:“你还记得吗?林昭琼医生听到张泽徐在酒桌上说了什么话?”

    “记得。”

    “那中间他曾经透露过一个小信息。之前我居然没注意到。”

    “什么信息?”厉無伤忙问。

    “张泽徐当初说,当时的医生工资不高,一个月只能赚三五百元,所以他才会使用手段逼产妇的家属们给他钱。”

    厉無伤道:“的确,当时我们就分析出张泽徐之所以会当天遇害也是因为说了这些话,才会引来杀身之祸。”

    “所以我们整理一下。张泽徐的死状是凶手想表达分娩的孕妇,肚子里的娃娃代表着婴儿,冥币代表着凶手要给张泽徐足够的钱,也就是张泽徐口中的上供。案发地在九龙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14年前的旧址……”

    姜凯阳恍然大悟,道:“代表着凶手与张泽徐产生恩怨的地方,也就是至少事发已经有14年了。”

    “不止。”周祺继续说,“重点在于张泽徐所说的,三到五百元。我还记得我爸总和我讲,当时的平均工资是一项反映工作总体水平的指标,指的是单位的职工在一定时期内平均每人所得货币工资额……三到五百元,是九十年代!”

    周祺抬头看向厉無伤,厉無伤已经拨通了杨瑞宇的电话:“名单上所有人的出生年月统计出来,包括他们的妻子丈夫和孩子,全部都要。”

    挂了电话,厉無伤说:“之后我们就可以比对医院生产记录,找到从1990年-1999年张泽徐负责生产的人。”

    “没错,那个年代家中有人生产还是张泽徐负责,时至今日又和张泽徐一起出席研讨会和聚餐的人。这么多的关联,应该不会有太多人了。”

    姜凯阳坐在一旁看着周祺认真推理的摸样有些意外。

    原本对于侦探,他的印象都是类似于狗仔队。

    他们受雇主的委托,跟踪拍摄,恨不得把别人的祖坟挖穿。别说正义,就连他们是否有职业道德都很难说。

    不过现在看起来,眼前的这个侦探和这家侦探社,好像真的哪里和他想象的不大一样。

    【为了给大家一个画面,谲子夜半时分带着相机重返“案发现场”,拍摄了九龙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14年前旧址的原型。好奇的朋友可以去书圈「作者空降」里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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