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可能这么废物
夏言已经不止一次进入衙门，连官司都已独自打过胜状，自然没有多少惊慌错乱，即使这里是咸阳县衙。陈初九却是不同，紧张地盯着已经苏醒的张子成和闻杏书院一众学生，身体不由得开始颤抖起来，下体甚至已经开始犯湿。
“有我在怕他个卵啊，无论对方怎么问，你一言不发就行。”夏言再次低声提醒道。
陈初九提了提松垮下耷的裤子，想起门外威震咸阳的西兑居然也是自己的助力，自信心稍微提振了些许，对着夏言点了点头，开始摸抚自己的左臂。先发制人，后发者受制于人。
威~~~~~武~~~~~~~
威~~~~~武~~~~~~~
杀威棒节奏感十足地开始敲打着地面，“回避”、“肃静”牌仗在县衙竖起，压迫而又威慑力十足的堂威从衙内传向四周，县衙内外，落针可闻。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啊。”惊堂木重重落下，一个侧滑，正冲夏言飞来，好在他虽然左腿受限，身体反应速度却非常人所能及，脖子略偏，惊堂木擦耳而过，正中回避”牌仗。
咸阳令姓姜，名曰比，曾在上郡郡衙做过郡守张中成的师爷，能来到帝都坐上咸阳县令这个肥差，背后张中成的力荐和助推功不可没，更别说他的结拜义弟戴子成现在还在云中商会任职，今天即使张家不来人，他也势必要将台下这俩胆大包天的狂徒办成死案，置之死地而无生。
“禀大人，小人王娟，任上郡商会首席状师，现为张子成公子代理状师。”说着，王娟喊人拉来一把木椅，搀扶着张子成缓缓坐下，“我的被代理人张公子上午在黄鹤楼被暴徒打成重伤，身体状况也不适宜长时间站立，搬把椅子坐着诉讼，不算是蔑视公堂吧？”
姜曰比生平最讲规矩，但既然对方是恩师的嫡长孙，这事儿便不必较真，只是对方请的这位状师，中分头、背带裤，还特么起了个这么娘的名字，厌恶了瞥了一眼同样装扮的陈初九，这世道，难道真的变了？“不算，准了。”
闻言，夏言也拉过宁凡递进的两把小马扎，让陈初九拉着自己坐下，只是他腿脚不便，左脚甚至需要再垫一个马扎才显得更加逼真，这姿势看上去十分滑稽
“哎，谁允许你们坐了”？姜曰比再次重重拍了下桌子，冲着二人咆哮道。
夏言指着张子成反问道：“他能坐，我们为什么不能坐？”
“他是被害者，且身受重伤，你们是罪犯，你说凭甚？” 姜曰比怒极反笑，讥讽道。前敢暴打郡守嫡孙，现又咆哮县衙，他的怒火更加不可遏止，“蔑视公堂，给我各打三十大板。”
“就他受伤，我们这手和腿脚，就不是伤？”庭审开始夏言就感受到县令深深的恶意，现在更加确定对方实为张子成的保护伞，夏言自是不肯让步，朝着门外开始调动起吃瓜群众的情绪，“大人，您可要一视同仁啊。”
从黄鹤楼开始，西兑众人未有一人动手，并不是宁凡怕事，而是想看看夏言如何解决，现在兄弟有难，大奔自是义不容辞，带着手下各位兄弟重复着夏言的反驳，“大人，您可要一视同仁啊。”
“大人，您可要一视同仁啊。”
“大人，您可要一视同仁啊。”
宁凡和赵山河也开始叫喊，虽然声音不大，但他们的发声已经代表了西兑高层的态度，势与夏言共进退。众人纷纷支持喊着口号夏言，甚至部分胆大的兄弟已经开始冲撞衙门，推倒了衙役。
“肃静，肃静！” 没想到门外的看客除了闻杏书院的十几个学生居然全是夏言的人，作为官场墙头草，姜曰比仔细观察着，这些纹龙画蛇、虎背熊腰的壮汉明显是街头混子，但领头的几个气场又太为强大，这是？？？？宁凡？？？？？？？
西兑宁凡、西兑赵山河，剩下的几人他并不识的，但西兑的面子姜曰比不得不给，无论夏言和对方是何关系，今天都是不能以势压人了。“王娟，说出你的诉求。”
大秦有律法，衙门有规矩，姜曰比再次重重敲了敲惊堂木，示意王娟赶紧上诉，只要证据确实充分，事实真的清楚，即使你是西兑宁凡，也不能阻止我定这俩暴徒的罪！
王娟状师是一名优秀的状师，否则也不可能进入上郡商会担任首席。毕业于闻杏书院政法系的他，师从政法系副主任毛爱红，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学院派状师。别看他中分头、背带裤，连名字都这么娘娘腔，打起官司来却没有半分拖泥带水，极为干脆。从右侧接过助理递过的诉状，缓缓交到姜曰比手中，“我指控，嫌犯夏言、陈初九，犯寻衅滋事罪、故意杀人未遂罪、猥亵少女罪、亵渎杏坛罪。”，王娟轻轻挑了挑落下的刘海儿，一脸蔑视得看着夏言，似乎是在看着两个四人，“我建议，判处嫌犯夏言、陈初九死刑、立即执行！”
原告：张子成，男，上郡人，昭王三十年出生，现住址咸阳长安村闻杏书院
被告：夏 言，女，云中郡原阳县人，昭王三十年出生，现住址咸阳城西兑大院
案由：寻衅滋事罪、故意杀人未遂罪、猥亵少女罪、亵渎杏坛罪。
诉讼请求 请求判决嫌犯夏言、陈初九死刑、立即执行。
事实理由：秦王政二十五年五月十五上午，嫌犯夏言、陈初九因贪图闻杏书院校花江南美色， 于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内在黄鹤楼公然调戏少女江南，被江南男友张子成阻止调戏未遂后将张子成打成重伤，同时受伤的还有闻杏书院十数名学生。此举，不仅是对帝国秦律的亵渎，更是对闻杏书院尊严的践踏。
认定上述事实的主要证据如下：
1、嫌犯夏言、陈初九作案时使用的凶器为翠绿色竹棒；
2、证人张子成、十数名闻杏书院伤痕及证词；（呈上）
2、证人衙差：五月十五上午撞开黄鹤楼大门，曾亲眼所见夏言腰中别着凶器、以及倒在血泊中的张子成。
我及我的被代理人认为：嫌犯嫌犯夏言、陈初九寻衅滋事罪、猥亵少女罪、故意杀人未遂罪、亵渎杏坛罪，其行为触犯了《大秦律》第二百三十二条之规定，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对追究其刑事责任。根据《大秦律》第一百七十二条之规定，提前诉讼，请姜大人依法判处。
状词有点长，姜曰比昏昏欲睡，但还是耐着性子看完，之后便交给师爷当众朗读了起来。“你俩，可有异议？”，姜曰比收回诉状，抄起惊堂木便要拍案定夺。
“大人！”
王娟不亏出自闻杏书院，比那宋不知廉耻倒是强了不少，没直接称他俩为罪人。不过罗织这么多莫须有的罪名，是真当黄鹤楼这么多证人不存在么？“我承认胖子敲他张子成的屁股有点过分，但他姓张的抢人女友在前，教唆杀人在后，我朋友只是敲他几下屁股，看他臀部这伤情，怕是连轻伤都算不上吧？直接就定个故意杀人未遂，这王娟，真当大人您是瞎的吗？”
“大胆！”姜曰比想过夏言不会乖乖束手就擒，但这孙子居然敢自己瞎子？不过开口的并不是他，主人被打更疯狂的是疯狗，县令被骂出口成脏的当然是状师王娟，“夏言，你胆敢咆哮共同。公然辱骂朝廷命官？真是不知死活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夏言并未理会王娟的指责，而是对姜县令继续说道，“上午在黄鹤楼，张子成下令打死陈初九的时候，在场的可不止现在这十几个闻杏书院学生。”
“您说是吧？张公子？”夏言意味深长地扫过其他十几名学生，“大秦律第二百三十一条第二款，作伪证者，与罪（主）犯同罪！”
能考入闻杏书院的哪个不是人中翘楚，十几人中还有几名同样来自政法系的新生，算是王娟的后辈师弟，其中利害当然也清楚。互相对视着，将本欲出口的证词强行咽回。当街动手这罪名可大可小，但若（被视为）故意杀人未遂的主犯同等轮论罪，可真无人可救了。
王娟早料到夏言不会轻易认罪认罚，不紧不慢请各位学弟褪去上衣，露出满身的伤痕，再加上张子成头上产满的红色布条，“那张公子和诸位学弟身上这伤怎么解释？”
“你的意思我二人既将你们十几个人揍了一顿，又绑架了张子成？”夏言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闻杏书院的学生，不可能这么废物。”
姜曰比看着夏言，一言不发，似乎是奸计得逞后的窃喜。
张子成硬撑着头痛剧烈，在江南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陈初九被夏言这么一说，身子一跌，瘫坐在大堂之上，裤裆伸出，隐隐伸出一滩黄色，恶臭味瞬间四处散发。
门外的宁凡本是带着兄弟们来做个证人，想着案情并不复杂，应是能速战速决，谁知夏言居然如此胆大，低声扯了扯赵山河的衣袖，“二处的人何时能到？”
“应该快了，实在不行”赵山河冷漠的看着王娟，似是在凝视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