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父母
22
与此同时，陆家很是热闹，表现的最明显的是陆明珂还有秦姨。
因为陆宙要回来，秦姨今天甚至去菜市场采购了好些食材。
陆明珂也因为爸爸的到来显得很高兴，不光换上了漂亮的小裙子，甚至还把书包给抱了出来，裴瑾南好奇地看了眼，里边是她这学期得到的三好学生奖状还有期末的成绩单。
小孩儿今天对她的态度明显比之前还要亲热的多，裴瑾南看着她圆滚滚的小脸蛋觉得可爱得很，忍不住又上手戳了戳。
然后小孩儿就开心地拉着她的手，招招手让她弯下腰来。
裴瑾南干脆直接蹲下来，四目相对，她很好奇陆明珂这一副有小秘密要分享的表情，到底是要说些什么呢？
她将耳朵凑过去，就感觉陆明珂的小手先环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浅浅的呼吸凑过来，“是不是我的生日愿望应验了？所以你又变成之前的哥哥了。”
裴瑾南表情一僵，她确认陆明珂的话中没有其他的意思，也有些哭笑不得，难道这次她跟陆启泽又互穿是因为这小孩儿的生日许愿？
她心里头的情绪有些复杂，最后还是拍了拍对方的背，“那说不定真的是因为你许愿望的时候正好被上天听见了。”
陆明珂听到她这么说，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秦姨甚至还在旁边宽慰地说，“今天一家团聚，就是要开开心心的。”
裴瑾南倒没那么开心，主要是她这还是第一次见陆启泽的爸爸，生怕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对。
再加上算算时间，她妈妈还有外公外婆也该回家了，就是不知道陆启泽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了。
手机上还没等到对方的短信，陆宙就先回来了。
他下飞机的时候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但飞机场所在的城市离他们现在所在的小县城还是有一定的距离，所以下了飞机之后，他还要开两个多小时的车才可以到家。
陆宙的出现有些猝不及防，虽然他在下飞机之后来了通电话，但裴瑾南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还是有些紧张。
秦姨赶紧上前去把地上放好的拖鞋又调整了一下位置，门紧接着吱呀一声打开，从外边走进来一个挎着公文包的男人。
裴瑾南看过他的照片。
不是陆启泽给的，而是有一天从陆明珂手上看到的。
陆明珂有一个很可爱的相册，有一天小孩儿大半夜睡不着敲响她的门，然后给她看了自己珍藏的那些照片。
里边的内容不算多，前边都是些陆明珂小时候的照片，等逐渐能认出来小孩儿的脸部轮廓之后，后边的照片就变成了一张张父子三人又或者是兄妹两人的合照。
说是合照也不太正确，因为大多都是些抓拍到的画面。
有几人在家里吃饭的，出门逛街的，坐在车里的，走在湖边的，里边每一张陆明珂都笑得很开心，而相反的，陆启泽每次都只是表情淡淡，像是临时被拉过来凑数的。
陆宙的身影出现的也不少，从照片里看，可以感觉得出来对方是个很爱笑的人，周身都围绕着一股儒雅随和的气质，要裴瑾南来看，他其实更像一个老师而不是商人。
此刻出现在裴瑾南眼前的男人和她在照片中看到的相差无几，身上穿着的是衬衫和黑色西裤，脚上踩着一双黑皮鞋，即使已经年过四十，身材也还是很匀称。
面对着飞扑上前的女儿，他直接把手上的公文包放到了一边，然后蹲下来抱住她，又掂了掂，“重了。”
陆明珂原本还很开心的表情顿时收了起来，一双小手拍打着他的肩膀，“我这是因为长高了！”
陆宙干脆直接把她抱起来，换了鞋子之后就往客厅走。
裴瑾南其实看到陆宙的视线在她身上过了好几遍，她最终还是上去叫了一声，“爸。”
陆宙却有些意外，他看着自己这个几乎拒绝跟他交流的儿子，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好说了一句，“又长高了。”
裴瑾南看得出来对方似乎也并不太清楚要怎么跟自己聊天，原本紧张的心情顿时就轻松了不少。
秦姨赶紧进了厨房，去准备今晚上的晚饭，裴瑾南跟着陆宙的脚步走到沙发边坐下，三人分坐在两个沙发上，透露出几分难掩的尴尬来。
陆宙把小女儿放下，先看向坐在自己斜对面的大儿子，“那个，我来之前跟你班主任打过电话了，听说你又是年级第一，爸爸很为你骄傲。”
裴瑾南也谨遵陆启泽跟她说的，对面陆宙不需要主动说什么，听他说话应声就行。
所以她只是嗯了一声，然后放在双腿两侧的手就有点不太安分了。
陆家的沙发是皮的，因为到了夏天，所以上边铺上了一层麻将凉席，裴瑾南的手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抠了抠，把一块竹片翻来覆去地拨弄。
然后就听陆明珂在旁边接话，“哥哥好棒！”
陆宙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有些意外这个平日里很少提及哥哥的女儿看起来也和大儿子关系好了起来，他看到裴瑾南平静的侧脸，最后笑了笑开口，“启泽也长大懂事了，以后要跟妹妹好好相处。”
说完之后，他还专门留意了一下儿子的表情，见他只是点点头，并没露出什么不耐烦的模样，这才舒了一口气。
“我这次回来是把云省那边的生意做了个收尾，今后就打算把中心放到柳市来，以后陪你们的时间也能多一些了。”
陆明珂立马兴奋地扑上去搂住了爸爸的脖子，“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之前还不好解决，这两年我已经在把重心往这边挪了，等现阶段收尾之后，基本可以定在柳市，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以后我们一家都可以搬到柳市去。”
陆宙说完这个建议之后，又时刻不忘关注大儿子的反应。
裴瑾南心中一惊，手指差点陷入凉席的缝隙之中，她却顾不上，此时满脑子都是陆宙想要搬家的消息。
“可是我要读高三了。”
她听见自己有些干巴巴的声音。
陆宙见她似乎并没有太强烈的抵触心理，当即就想要趁热打铁，“没关系，你的成绩好，柳市一中那边也有爸爸认识的人，把你安排进去不是问题。”
裴瑾南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她的脑子里有些乱，一会想着要赶紧告诉陆启泽这个事情，一会又想着如果对方真的答应了之后她又要怎么办。
现在他们俩这个情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穿回去，到时候要是真的分隔两地，沟通不到位的话，又该怎么圆谎呢？
不管如何，这件事情都需要告诉陆启泽才行，毕竟陆宙要问的是他而不是自己。
“我回去好好想想，”裴瑾南看了眼陆宙，见他还是笑着看着自己，便径直上了楼。
陆宙见儿子跟以前一样有什么事情还是往房间跑，但这一次他的心情明显要轻松不少。
既然儿子没有当场直接拒绝他，那说明机会还是挺大的。
想了想，他又扬声问道：“过几天我打算带你和珂珂一起去归谷山看看，可以吗？”
裴瑾南因为这个熟悉的地名一下提高了警惕，她靠在楼梯的扶手边，回想起陆启泽当时告诉她这件事情时候的态度，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耐烦和暴躁，“不用了，我自己去。”
说着她就回了卧室。
一进卧室，她就掏出手机看了眼信息，陆启泽那边的回话很简短，只说了接到人回家来，现在不能频繁联系。
陆启泽现在有些烦躁。
他在听完汪梅润的教育之后，对卫生用品为什么不能丢在卫生间垃圾桶的奇妙理论给弄得有点崩溃。
陆启泽原本以为自己作为一个男生穿越到女孩子身上体验生理期就是一件很难堪的事情，但裴瑾南的妈妈说出来的那些话，好像更为这一项正常的生理反应盖上了一层遮羞布。
他回想起裴瑾南前一天的那些遮掩卫生用品的行为，只觉得荒谬，但又似乎在此刻找到了缘由。
但是他最终还是没立马反驳，只是看着汪梅润把那个袋子扎紧，然后像是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将它塞进了厨余垃圾袋的最下层，最后甚至还拨弄了两下上边刚削出来的苹果皮，让它恢复成之前的模样。
她这个样子让陆启泽想到昨天因为在袋子里多加了两沓信纸而变得安心的裴瑾南。
她们两人如释重负的模样都几乎像是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陆启泽的喉头紧了紧，“这有什么好藏的”
汪梅润正打开水龙头洗手，她有些干燥起皮的手在肥皂上抹了抹搓出细密的白色泡沫，然后水一冲，有什么东西好像就顺着水流被冲走了。
“你忘了你之前把这个丢垃圾桶被你爸看到时候的样子了？别惹他生气。”
汪梅润的话说的理所当然，她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去洗手间拿毛巾擦了手，又去冰箱里翻出一袋子绿豆，“我没来你们连个绿豆汤都不知道煮。”
陆启泽看着她舀出一小杯绿豆刷地倒进高压锅中，然后去到水龙头下装水洗豆子。
“在那傻站着干嘛？去把土豆削了。”
说着，就把水池边上的垃圾桶啪地一下放到了地面上。
陆启泽从来没干过这样的活，他还想着从客厅搬个小板凳过来，结果就被手脚麻利的汪梅润给训了，“就削个土豆还得搬个凳子过来，算了算了，你去休息吧，省得在这碍事。”
陆启泽被她不耐烦地推出了厨房，然后就见裴严新一副大爷模样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电视，风扇在旁边呼呼地吹，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