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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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启泽被她皱着眉头的表情给吓着，生怕她哪里出了问题，听她这么一说，立马应下，“要帮什么忙？”
裴瑾南拧眉感受到腹部的一震抽痛，手腕干脆搭到他的肩膀上，凑到他的耳边，“就是那个，你上个月也经历过的那个玩意儿。”
面对着陆启泽，裴瑾南难得地升腾起几分羞耻心来。
陆启泽本来还没反应过来，但看到对方那副为难的表情，顿时灵光一现，“你来那个了？”
裴瑾南不由地伸手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行了别说了，就问你帮不帮吧。”
“那你先站这，我去去就来！”陆启泽将人扶稳，见她表面上装作一副没什么事情的模样，才小跑着上了去二楼的电梯。
裴瑾南见他走了，便也慢慢地往旁边挪，她装作一副正在看旁边店铺的模样，一点点地挪到了电梯旁边，离这不远的地方，就是卫生间。
陆启泽的速度很快，他进到二楼的超市之后就直接问了导购员位置在哪，导购员见他一脸着急，还以为是给他女朋友买的，心里还夸着，把人带到之后刚想介绍几款，就见着那男生直接从货架下边拿了一包就走。
“居然买的是最便宜的”
陆启泽可不管那导购员心里想什么，他刚刚直接去拿了之前在裴瑾南家见过的那款，然后就赶到了收银台。
结账之后，他也没管收银员给他套的袋子，直接就一手拿着东西一手勾着袋子下了楼。
裴瑾南觉得陆启泽从她眼前出现的那个画面几乎可以比得上英雄，她伸手接过来，就往卫生间走。
因为是假期，卫生间往来的人还不少，裴瑾南也顾不上周围那些奇怪的目光了，就闷着头往里走，然后进门之后就收获了几道惊异的目光。
“这里是女厕所！”
有人下意识就出口阻止，不过她很快就看到了对方手上的包装，上下打量了几下后，这才又闭上了嘴。
裴瑾南把自己关到隔间，不想再去回想刚刚看到的那些目光，沉下心来呆了好一会，这才又从厕所里出来。
陆启泽正在外边等着她，见她出来便问，“要不我们现在回去吧？”
裴瑾南的精神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不少，她想要拒绝，毕竟说好出来玩，结果这才刚刚出门。
陆启泽干脆直接替她下了决定，“先回去吧，下次再来。”
裴瑾南跟上他的脚步，然后又问，“你刚刚买东西的袋子呢？”
陆启泽从口袋里拿出来递过去，裴瑾南却没接。
“怎么了？”
裴瑾南捏着手上花花绿绿的包装，把袋子接过来又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没什么，”她估算了剩下那一大包的分量，准备也把它往口袋里装。
“干嘛不放在袋子里？”陆启泽对她的动作表示疑惑，“你要袋子不是装这个的吗？”
裴瑾南瞥了他一眼，嘴角抿紧，“这个袋子可以看得到。”
超市里的给的袋子是透明的，所以装了什么东西都可以一目了然。
“这有什么不对吗”陆启泽的表情一顿，然后就看到旁边有走过的人因为裴瑾南手中那一大包的卫生巾频频投来目光。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然后从旁边的书店里买了两沓信纸，让裴瑾南将手上的东西给自己。
这样一起放到塑料袋之后，从外边就看不出来了。
裴瑾南的紧张情绪一扫而空，陆启泽拎着塑料袋，两人一起走出商场门，被外头的热浪扑了个满怀。
等走出好一会，陆启泽才问，“为什么要把它挡住？”
裴瑾南被他这个话问的一噎，她也不清楚。
她只知道妈妈最初给她买来的时候，外边套着的是黑色的塑料袋，后来她自己去买，店主也会好心地给她套一个黑色的小袋子。
就连她有一次在班上同桌找她应急，两人间传递的方式，也是隔着袖口递过去的。
这好像不是什么可以光明正大的摆在外面的东西。
“可能它不方便被别人看到吧，”裴瑾南只好这么回答。
“可是它不也一样摆在货架上吗？”陆启泽回想刚刚在超市里看到的那一排排整齐的货架。
“那我也不清楚了，”裴瑾南有些排斥这样的问题，她把视线投向远处的马路，“公交车来了。”
话题就这样终止了。
陆启泽回家的时候，正好碰到有人从他家门口的石阶上下来，等推开门一看，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那个大大的蛋糕盒。
秦姨和陆明珂正围在餐桌边，陆明珂更是跪在椅子上往蛋糕盒里看。
看到陆启泽回来，秦姨赶紧过来招呼他，“这是你爸爸给珂珂定的蛋糕，待会晚上一起吃吧。”
陆启泽的视线在桌边的小孩儿身上转了一圈，没说什么，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因为是陆明珂的生日，秦姨特地烧了她最喜欢吃的茄汁虾仁还有粉蒸肉，当然，陆启泽喜欢吃的也没落下。
陆明珂心心念念着蛋糕，晚饭只吃了平时的一半，等到碗碟都撤下去之后，真正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秦姨小心翼翼地将蛋糕上的丝带拆开，露出里边精致的小蛋糕。
蛋糕的尺寸不大，但是模样很是精致，上边除了用奶油写了生日快乐，还精心地弄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这个是我吗？”陆明珂指着蛋糕上的小女孩问。
秦姨很是捧场，把她身上的小裙子又夸了一遍，又把蛋糕店里送的纸皇冠给她叠好戴上。
小心翼翼地点上七根蜡烛，陆明珂就开始闭上眼睛许愿。
陆启泽全程都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很尽职地表演着一个亲哥哥并不应该有的模样。
不过陆明珂很显然并不在乎，她许的愿大概是有点长的，等到蛋糕上的蜡烛烧掉了差不多一半，她才睁开眼睛把它们都吹灭了。
陆启泽接了秦姨分给他的蛋糕，最后还是凑到陆明珂的身边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小孩儿扬起甜甜的微笑，伸手揪住了他的t恤下摆，“哥哥，我许的愿望能实现吗？”
陆启泽端着蛋糕，进退两难，他看着自己被揪住的衣服，问陆明珂，“你许了什么愿望？”
他想说，如果你许的愿望是让陆宙回来，那可能就要失望了。
没想到陆明珂一双澄澈的大眼睛就这么盯着他，然后说，“我想要之前的哥哥回来，可以吗？”
陆启泽一愣，他逃避了对方看向自己的视线，声音放柔了些，“随便你怎么想。”
反正也不一定会实现。
他知道陆明珂指的是裴瑾南，虽然外表没变，但小孩子却很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变化。
他不太可能跟裴瑾南一样毫无芥蒂甚至带着喜欢的感情去接触陆明珂，所以她这个愿望，注定要落空。
面无表情地干掉一块蛋糕，陆启泽又上楼去了书房，刚刚陆宙打电话过来，说要跟陆明珂视频，他就是去帮忙把电脑还有摄像头打开的。
虽然陆宙没能赶回来，但能和爸爸视频，陆明珂显而易见的很高兴，陆启泽就没那么好了，在陆宙那张脸出现在屏幕上的同时，他就默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书桌旁边的墙上挂着一个小挂历，陆启泽凑上去看了看，离他圈住的那个日期，只差不到五天了。
他把自己摔到床上，又从床头边的抽屉里边拿出来一个相框。
他没去看那个相框里的照片，只是将它倒扣在自己的胸口。
陆启泽有时候会想，他最早其实是很期待陆明珂的降生的。
他那时候天天跟在妈妈的身后，贴在她的肚皮上，想要跟里边的妹妹说话。
当时妈妈还笑话他，还没生出来，怎么就知道是妹妹？
当时陆启泽多羡慕同学有一个妹妹啊，所以他根本没想过其他的可能。
于是如他所愿，陆明珂降生了。
只是新生命还没有诞生多久，带来新生命的人就离开了。
陆启泽很难不去恨这个妹妹，但他最后也只是选择了无视，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他和陆明珂的关系几乎就像是路人。
陆启泽回想起来，很早的时候陆明珂也是黏过他一阵子的，只是他每天都冷着脸，小孩儿也并不是不懂脸色的人，久而久之，他们真的就几乎没了交流。
带给他们两人变数的，是裴瑾南。
他根本就没想到过，裴瑾南会因为最开始没交代清楚情况而去跟陆明珂亲近，导致现在好像还有些没法回头。
又想到陆明珂今晚上许的那个愿望，陆启泽轻笑一声，又抬起相框看了一眼，照片里的女人笑得温柔大方，当年的小陆启泽正轻轻环抱住她的腰腹，将吻落在她的肚皮上。
当时，一切都很美好。
陆启泽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又把相框放回了原处，睡前他看着房间里的天花板，还是决定听裴瑾南所说的，对陆明珂好一点，他们原本就应该是一对很好的兄妹的。
只可惜也许是上天惩罚他回心转意的时间太迟，当迷糊中听到耳边吹得呼呼啦啦的电风扇的时候，陆启泽就意识到，他可能又穿到裴瑾南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