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吃什么？”夏漾回头看了一眼，抽出个篮子递给她，“算了，我俩分开自己选。”
梁予川虽然是接过去了，却还是跟着她，她走到哪个货架她就跟着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搞的夏漾特不自在，好几次都想回头吼她一句“自己去选阿”，结果给忍下来了。
谁叫是自己把她带过来的呢。
一开始，虽然凭借她那头极俱辨识度的头发认出来了，但她是真不想管的。她就一个想法——关我屁事。
不过，估计是因为习惯了心里乱的时候看看她，自己腿不知不觉就又走了过来晃了一圈。
然后再一圈，这么重复几次她觉得就这么走了未免太奇怪诡异了，再说，她还不想回去，而且……
“你冷吗？”沉默很久的梁予川突然问。
夏漾把手里的饭团扔进篮子里，有些无语：“这不有空调？”看看梁予川空空的篮子，“我没给你拿，你到时候别想吃我的。”
梁予川愣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想想，又说，“我叫梁予川。”
夏漾的目光游走在货架上：“嗯，我知道……”顿顿，不太对劲，“……了。”
最后，夏漾还是帮梁予川拿了份鸡排饭和牛奶，她做好心理准备梁予川不会拿什么东西，可看到篮子里那一个孤零零的棒棒糖她还是惊了惊。
“大哥，你让我一个一心想要花点钱出去的土豪非常没有优越感。”
梁予川眨眨眼，她就是觉得那些东西都太贵了，看来看去也就这个一块钱的棒棒糖合适点，而且甜的也抗饿。听到夏漾这么说，她有些想笑，也放松了些。
看着微波炉里转动的鸡排饭，又被店里的暖气一烘，梁予川舒服的深吸了一口气。
夏漾手撑在台上，盯着微波炉，黄色的光在她的眼睛里闪来闪去。
“不找警察？”夏漾问。
“……”她不想搞这么麻烦，也不想听林良平责怨。
见梁予川没说话，夏漾换了个话题：“牛奶你喝巧克力的还是草莓的？”
“我……”
“不准说都行。”
“……那，巧克力。”
夏漾把加热好的东西端到位子上就把巧克力口味的牛奶推了过去，自己撕开泡面的盖子大口小口的吃着。
毕竟看过很多次了，她知道梁予川吃饭很慢，特意给自己买了很多样吃的，顺便就当是减肥前最后的放纵。
在家的时候吃饭没话可说，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吃饭不爱说话的习惯，不知道梁予川是不是也这样，还是说太拘谨不知道说什么，反正整个便利店也就听到她们细微的咀嚼声。
等夏漾把泡面吃完梁予川那份饭就动了一个小角，要不是看她一直吃饭都这样，她心里会很不爽。但她知道，也就不管她，反正自己的东西还多，吃得慢和吃得多时间能对上，这就行了。
夏漾拆开一个饭团，一边吃一边有意无意的看她，梁予川从头到尾都低着头专心吃饭没注意到她，就这样一直到她把饭团也给吃完了。
有点撑……
夏漾懒悠悠的往后面一靠，一撕开牛奶的包装盒就是一股浓郁的草莓味，这盒本来是给梁予川拿的，但她把自己的巧克力味选走了，她懒得去换，打算尝试一下，闻到这股味道又有点退缩，做了一番思想斗争还是没喝。
“你把这牛奶也喝了。”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我没碰过的。”
梁予川抬头看着她，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有些心虚：“你是喜欢喝巧克力的吗？”可她吃饭前已经喝了。
“没有。刚喝泡面的汤都给喝饱了。”夏漾沉着脸，“你喝不喝，不喝就扔了。”
“别，我喝好了，这么好的牛奶呢，扔了多可惜。那个，你都吃完了？”梁予川看看自己面前的饭，一时间很抱歉。
“谁说的？”夏漾伸了个懒腰，这步跑得她浑身疼，“我面前不还有这么多？我中场休息一下，你吃你的。”
梁予川虽然没说话，但明显加快了速度。又吃了个面包和烤肠的夏漾觉得实在是塞不下了停了下来。
梁予川看起来太小了，她差点有种拐卖了儿童的感觉。想到在公园椅子上她缩成的小小一团，又联想到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包括现在她身上单薄的校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涌了上来。
夏漾看看她旁边的药，又看看她像只安静的小猫一样扒着饭，感觉吃的东西堵在了嗓子眼。
靠！
她站起来，梁予川也立马就跟着站起来，夏漾烦躁的瞪她一眼：“屋里太热，我出去吹吹风，你吃你的。”
虽然烦躁的语气很明显，但夏漾自认为自己已经非常有耐心了。
在屋子里没感觉，出来被风一灌才感受到了差距，夏漾打了个寒噤，对面楼的灯还密密麻麻的亮着，风穿过香樟叶把黄色的灯光都搅得一动一动的。
夏漾把耳机重新戴上，选了很久都没选到此刻想听的歌，索性直接退出软件，光戴着耳机听风声了。
她回头看便利店，店员在前头无精打采的，夏漾换了个方向，梁予川的侧脸在灯下很清晰，她瘦，下颌线也明显，小心的咀嚼时腮帮子会鼓起来看起有有肉一点。
不过，这看起来也太小了吧！倒不是说她长得幼态，就是有种还没发育的错觉，小小的，单薄的，就像个小学生，还是个小男孩。
吃完最后一口，梁予川朝她看了过来，她笑了笑，眼睛都快没了，夏漾没做任何回应，只是保持着一样的表情看她收拾好桌面，看她出了便利店的门，看她走向自己。
“你家在哪？”夏漾顺着路慢慢的走，这条路不好打车，先把她带到主路上再说。
“八二村。”梁予川跟着她走，慢慢的，沉稳的。
夏漾皱皱眉，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她掏出手机给梁予川打了个车，运气挺好，司机离她们就几百米，夏漾走到显眼的地方就蹲了下来。
“我靠，吃撑了。”
梁予川站在她旁边，因为不高并没有什么压迫感，就跟带一小孩儿似的。
“我定位是你们那什么村？”
“八二。”
“诶，对，十六村。但我就定位到了门口，你到了就跟司机指路就行。”
梁予川看着空旷的马路，原先的迷茫一点点的被冲散了。
“车能直接开到你家门口吧？”夏漾盯着手机，看司机离她们越来越近。
“能。”
“那你记得让他送到家门口，别傻乎乎的在村口就下了，这个时间段路上肯定没人，你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警察得找我问话，麻烦死了……”看梁予川有点没跟上，夏漾压迫性的看着她：“听到没啊？”
梁予川点点头：“听到了，我会这么做的。”
但是，夏漾显然没有放心，梁予川坐上车她又弯下腰和司机交代了一遍。
“……谢谢了啊，叔叔。”
那叔叔笑呵呵的：“知道，保证完成任务。”
梁予川忽然就笑了，虽然之前被碰了一鼻子灰，她还是摇下车窗又冲夏漾笑了笑，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
“老师，和您说个事。我想最近周末把夏漾带出去补习，您楼下不是在搞装修吗？平常她只是上完晚自习补习所以没影响，但今儿周末就不行了，噪音很容易分散这孩子注意力。”宋虞舟忽略掉夏漾瞪自己的眼神，若无其事的继续，“而且在卧室里上课难免会降低效率，我就想着，带她去图书馆的自习室，那有单间，又是免费的。问问您意见。”
任萍想了想：“行，要是有其他什么费用就报给我，我合着薪水一起给你。”
多正常的语气阿，谁能想到昨晚发了场疯？夏漾冷笑了声。
八点，属于上班高峰期了，街道上一派热闹，气温又降了些，没有太阳，难得这热闹显得不那么聒噪。
“早餐想吃什么？”宋虞舟就跟瞧不见她们家刚才那怪异的气氛和现在自己不想说话的态度似的，显得特欢快，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儿。
“不想。”夏漾是真没胃口，昨天晚上才和梁予川吃了很多东西，现在都还没消化完。
“吃抄手吧？我知道前面有家店，她们的鲜虾抄手料特足，肉多虾肥的，尝尝？”宋虞舟戳戳她。
夏漾厌烦的躲开她：“我不饿。”
“那要不吃粥？对面那家看着就不错……唉——还有皮蛋瘦肉粥呢……”
“你不是去图书馆补习吗？来不及了。”夏漾有点烦了，“宋，老，师。”
宋虞舟惊喜的侧过头：“昨晚被打顺毛了啊？第一次叫我老师，那给你个奖励好了，我想想，奖励什么好呢？就奖励你吃顿丰盛的早饭。”
夏漾黑着脸，不仅是不满她那句被打顺毛了，还有宋虞舟嬉皮笑脸的样子。她特想骂她，但一想好歹比她大还是老师，她忍了。只好加快步伐甩开宋虞舟。
“吃嘛，这才八点不吃个饭，这一天时间不好安排……”
夏漾快要跑起来了，她真觉得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