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0
跟、跟上去啊混蛋！
现在不跟上去到底哪个时候才要动作？
你就是一直都这麽软弱胆小，如果你不能提起勇气，那麽换我来！
你怎麽能够让她一个人去面对一切！
那可是、那可是，唯一向我们伸出援手的女孩啊！
爱里斯泰尔！
金髮男孩突然从角落站起，他一改先前的软弱神情，大步流星地越过宴会厅的正中央，完全不甩那些螫人的视线。
他半隻脚都已经踏出了宴会厅，却又像似突然想起什麽，回过头来。湛蓝的眼瞳却没有任何的温度，彷彿在看死物一般的眼神。
「一群垃圾。」语毕，他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留下一群被骂的莫名奇妙的人。
「那个人是谁啊？」
「不认识，从来没看过。」
「所以说，那种怪物怎麽可能是幸村君和真田君的青梅竹马嘛！」北久保光幸抹了抹泪水，后怕地说道。
她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差一点、她差一点就要被翻盘了。
哐啷。
瓷盘摔落在地，上方原先盛的满满和菓子早已散落一地，而先前捧着瓷盘的幸村精市协同一旁的真田弦一郎脸色沉重地走了进来。
「北久保同学，妳刚才说了什麽？」真田的脸黑的彷彿能滴出墨汁一般，他紧紧攥住拳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将拳头招呼到对方脸上。
「我、我说，夏霓那样的怪物」北久保光幸话还没能说完，清脆的声音回响在整间宴会厅。
啪。
☆
「呐，小高，我真的很没用吧。」夏霓窝在自己房间裏面的一个小角落，双手抱膝将脸埋在腿上，她实在是没有颜面去见其他人了。
顺带一提，因为风常常出差去做任务而不在家，幸村妈妈为了方便照顾夏霓特地为她整理出了一间房间，供她留宿。
夏霓从床上扒下一个可爱的抱枕，再次埋首于其中。这个属于她的房间被装饰了许多少女风的物品，虽说她曾不断推辞，但是幸村妈妈以「希望满足她的幻想」来拜託她。
她也不好剥夺对方做梦的权利啊，结果就越演越烈。
「殿下……」兔子小高看着黄金之王萎靡下去的情绪，他急得团团转，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麽才好。
他的急智先前已在幸村宅门口用完了，无论他再怎麽思考也想不出安慰自家王权者的话语。
该死的东西！
兔子藏在面具后方的面孔阴沉了下来，刚才自家殿下可能不知道到底有谁在底下推波助澜，但是身为旁观者的他却看得一清二楚。若不是殿下要求他继续隐藏气息不要出面……
没关係，他都记得。
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胳膊总是往内弯，夏霓最为重视的就是她的氏族们，他们黄金氏族何尝不是将王捧在手心。
既然这样汙衊、糟蹋他们的珍宝……
感受到脚步声的靠近，兔子小高向夏霓深深鞠了个躬，便拉开窗户跳了出去。
夏霓抬头便看到这惊悚的一幕。
等等！这裡是二楼啊！
她站起身来从贴心被小高关起的玻璃往外看，只见身穿黑色狩衣的兔子正站在窗外的电线杆上向她招手，似乎是要她不要担心。
望着纤细的电线杆违反常理承受住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她确实不需要担心自家兔子的能力，夏霓心想道。
她反倒是有些可怜起那根电线杆了。
「找、找到了！」原先就虚掩的房门猝不及防地被推开。
夏霓受到惊吓地回过头来，撞进一片蔚蓝之中。
「妳、妳跑得真快呢……」虽说他晚了一步才跟出来，但是眼前的女孩分明已经在这个房间内待上一段时间了。
「别过来！」夏霓一个顺手就将怀中的抱枕给用力甩了出去，她原先是设想对方会躲过去的。
但是男孩却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抱枕正中红心砸到男孩脸上，直接将男孩掀翻在地。
「唔！」摔倒的男孩發出一声痛呼。
啊……居然没有躲过吗？
本身就是武术高手再加上身边充斥着运动细胞超群的朋友，夏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标准多高，而遭殃及的便是眼前的男孩子。
「呐，你、你还好吗？」發现到自己下手好像有些太过，夏霓担心地向男孩伸出手来，想要拉他一把。
「啊，谢谢。妳的力气也很大呢。」金髮男孩握住了夏霓伸出的手，小小软软的，很好摸。
后知后觉自己说了多麽失礼的话，金髮男孩只想抽自己一个耳光。还有那奇怪的想法……
果然，自己一遇到这个女生就会变得很奇怪呢。
「……不要看我！」夏霓抬起另一隻手臂将脸给遮住，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脸。
她认出来了，是她刚才给马卡龙的男孩。
虽然有点意外对方居然会追上来，毕竟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男孩脸上有些自卑的神情。
「……为什麽、为什麽要把脸给遮起来？」
「为什麽？你不是也听到了吗？」夏霓感觉到泪水再次在眼眶中打转，这个人是怎样？在宴会厅看的热闹还嫌不够吗？专门再来嘲笑她一遍？
「因为，很噁心不是吗？我的眼睛颜色并不普通，甚至是一个奇怪的颜色。」
「……大家，都说很噁心……明明不是生病，却都说我生病了……」讲到后面，泪水再也忍不住，直接溃堤。
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啊，明明就不是生病，为什麽要这麽说她呢？
「头發也一样……」
「……」男孩陷入了沉默之中没有回话，夏霓便也将对方划分为之前那群人的同类。
「所以，请放开我。」夏霓扯了扯被抓住的掌心，她虽然可以强力破开男孩的桎梏，但是不免会使男孩受伤。
「不要。」男孩反而加强了力道，紧紧握住了夏霓的手掌。
「放开的话妳就会逃掉对吧？」
「……」被说中心事的夏霓沉默了下来，确实如此，她确实想要赶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虽然这样有些对不起小市……但她还是觉得今天的事情不要让对方知道比较好。明明是对方的生日派对，她一个人把整个派对的氛围都弄坏了。
「……哎。真是的，所以说像妳这样不懂世故的人才麻烦。」男孩的语气突然强硬了起来，「快点把手臂放下来看着我！」
鬼使神差地，夏霓听了他的话，将原先遮住面孔的手臂给放了下来。
「我很奇怪吗？」
「怎麽会！」夏霓摇摇头，对方可是她看过数一数二漂亮的男孩子，跟幸村精市有得拚。
「我虽然金髮碧眼，但国籍是日本。我的身体裡面流着日本人的母亲和外国人的父亲的血液。但是，我只会说日语。外语什麽的我一句都不会，今后也没有去学的打算。」
「我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日本人，虽说如此，别的国家的人看来也同样说不出我像哪国的人。」
「我奇怪吗？异常吗？很不正常吗？」男孩用着咄咄逼人的语气问道。
「嗯，不，不奇怪。你一点都不奇怪。」夏霓诚实回答道。
「是吧。」男孩好像很满意她的回答。
「但是……我很奇怪啊。你不怕我吗？」夏霓低下头来，不敢直视对方。
「为什麽要怕？」男孩不解地反问道。
「我、我原先是黑髮黑眼的……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这样很奇怪不是吗？不会觉得是什麽传染病吗？」夏霓终于将一切和盘托出，这也是她最害怕的真相。
「不会啊，这样不是很像童话故事裡面的仙杜瑞拉吗？我觉得现在的妳比较好看。」
「但是粉色的眼睛什麽的，很噁心吧？」
「不觉得。闪闪發光的，很漂亮。」男孩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我很喜欢哦，妳那宝石一般的眼睛，蓬鬆柔软的头髮，全部都是作为妳的证明。」
男孩湛蓝的眼眸彷彿化作一片汪洋，深海所包藏的温柔让夏霓心甘情愿地耽溺于其中。
「我……作为我的证明？」
「啊啊，是的。也可以说是『个性』呢。」
「……」夏霓没有回话，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个丝带，给我一边哦。」男孩见她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行动了起来。
「嗯？」
只见男孩从夏霓头上取下绑着的一段蓝丝带，系在了自己的头髮上。
「嗯，这样就可以了吧？怎麽样？男人系蝴蝶结很奇怪对吧？」
「……其实你系起来蛮合适的。」
男孩被夏霓的回答给哽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咳咳，这下子我就比妳显眼多了。不论男女老少全部都会关注我，谁都不会在意妳的外表了呢。」
「但是，这也是我的『个性』。」
「奇怪什麽的，异常什麽的，让那些想看扁妳的傢伙说去吧。那是那些人的想法，毕竟全世界总有一个人会喜欢这样的装扮而肯定妳也说不定。」
「……肯定我这样的人吗？」
专属于我，独一无二的个性吗？
是啊，我就是我，何必去在意他人的眼光呢？
每一个人都有专属于自己的个性，就算是外表相似的同卵双胞胎也会有在性格方面的差异。而她正行走于这世界上，做着只有「夏霓」这个个体才能做到的事情，这何尝不是她作为自己的一种证明呢？
心中的大石头被放下，夏霓释然。
原来，这就是她想要听的话啊。
「嗯，对的。就是像妳这样的人，话说……妳不再重新自我介绍一遍吗？」
将泪水抹去，夏霓整理了一下裙摆，用最为得体的仪容再一次地行了个淑女礼，顺带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夏霓，今年六岁。」
「真巧啊，我跟妳同年呢。我的名字是爱里斯泰尔·卡罗，叫我爱丽丝就好了。」
「那作为交换，你也叫我小霓就好，爱丽丝君。」夏霓露出了笑容。
「妳……终于笑了呢。比起哭泣，一直笑着要更适合妳的多，毕竟笑容会增加三分好感呢。」爱里斯泰尔总能说出一些让夏霓心跳都漏了一拍的话语。
不过，她也不想就这麽任人摆佈。
「爱丽丝君也是呢，这样充满自信的神情绝对能迷倒很多女生的！」
爱里斯泰尔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
「好了，接下来，该怎麽办呢？一个不小心追妳追到这裡来了。」爱里斯泰尔捡起刚才被当作凶器来袭击他的抱枕。
「妳想回派对现场去吗？」
「……还不想回去。」她目前一点都不想看到那群人自视甚高的嘴脸。
「我也是……没办法，我平时不会和愚民一起行动，今天就算是特别待遇。」爱里斯泰尔摸了摸鼻子，「非要求我的话，陪你也是可以的哦。」
「是是。」夏霓坐到床上，朝旁边拍了拍，「爱丽丝君就坐这裡吧。」
「可以吗？」爱里斯泰尔的语气带上疑惑，这裡毕竟不是他的家，而是别人的房子。
「当然可以，这是我的房间嘛。」夏霓若无其事地说出了让爱里斯泰尔感到非常惊讶的话语。
「妳的……房间？」
「啊啊，如何？这是爱丽丝君第一次进女孩子的房间吧？有什麽感想吗？」夏霓恶趣味地向爱里斯泰尔开玩笑道，毫不意外地收穫对方的脸红。
「……能有什麽感想？就这样普普通通的啊，甚至还比不上我的房间。」爱里斯泰尔偏过头去，似乎是不想让夏霓看到他脸上的那抹绯红。
「但是，很可爱，很适合妳。」男孩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嗯？爱丽丝君说了什麽吗？」
「没什麽。下次带妳去我家玩，我们家可比这边大多了！而且小镇的空气又清新且宁静，完全比这种肮髒又吵杂的大都市好上许多！」爱里斯泰尔越说越激动，甚至做出了一个夸张的动作来形容。
「还有一座很大很漂亮的湖泊喔！非常澄澈，还可以从湖面上看到自己的倒影。」爱里斯泰尔坐回床面，「呐……妳来我家玩好不好？就这个黄金週行吗？」
「现在离黄金周还有一段时间呢，而且我黄金周已经有安排了，抱歉。」夏霓很是困扰地说道，她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完，而且新学期也快要开始了，她必须去上小学。
「这样啊……嘛，没关係，那我们就约暑假吧！」爱里斯泰尔消沉了一下子便再次振作了起来，「已经给妳特别通融了！就约这个暑假，可以吗？」
不知为何，夏霓在爱里斯泰尔的眼中看到了急迫。
就像是……时间已经不够用了。
「嗯，可以的。我的这个暑假，就被爱丽丝君给预订走了喔。」夏霓笑了笑，「那条丝带，就是证明物喔，就先交给爱丽丝君保管吧。」
「证明物？」
「嗯，类似信物的概念啦。」她向他伸出了小指头，「来拉勾吧，说谎的人就是小猫。」
「小猫？为什麽不是小狗？」
「感觉爱丽丝君对小猫比较苦手呢，我猜对了吗？」
「才、才没有呢！谁会害怕那种毛绒绒的生物！」在几句玩闹之间，他们拉好了勾。
这是两个人之间的第一次约定。
「就这麽约好了喔！对了，爱丽丝君，刚才的马卡龙好吃吗？」
一提到马卡龙，爱里斯泰尔的目光便柔和了下来，嘴巴难得地坦率了一回：「啊啊，很好吃喔。比下午三点的点心要好吃一千倍。」
「诶～既然会被爱丽丝君夸奖成这样，害我也好好奇到底是什麽样的味道。」夏霓有些可惜地说道，不过她不后悔将那最后一个马卡龙送给了爱里斯泰尔。
她还记得对方脸上的幸福模样，果然，就是要留给需要的人呢。
「我会负责的。」爱里斯泰尔突然冒出了一句。
换来的是夏霓不解的表情，「爱丽丝君要负责什麽？」
「……做、做甜点。」爱里斯泰尔如蚊吟般说道，「因、因为妳今天请我吃了马卡龙，以后、以后换我做给妳吃！」
「嗯！我很期待喔！」感受到男孩的真挚情感，夏霓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果然，很令人在意啊。
「呐，小霓，为什麽……妳的房间会在幸村家裡面？」爱里斯泰尔小心翼翼地问道，「当然，妳不愿意说我也不会特别勉强妳啦，谁叫我是一个体贴的人呢。」
「也没有什麽不能说的。其实我从未见过我的双亲，甚至连那麽一点印象都没有。一直以来，我都是和师傅两人一起相依为命的。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家裡好像还有一位管家婆婆，但是不知道为什麽，突然有一天她就离开了这个家，再也没有回来过了……」视线突然模煳了起来，夏霓揉了揉眼睛，才惊觉泪水早已充斥在眼眶之中。
「啊勒？为什麽……为什麽会流眼泪呢？」她试图将泪水抹去，但是却有越来越多的泪水继续涌出。
「啊啊，别哭！」意识到自己踩到人家痛点的爱里斯泰尔慌张地握住了夏霓的双手，「没事的，我不会鬆开妳的手。我会一直在妳身边陪伴着妳，不会丢下妳一个人的。」
「所以，不要哭了好吗？」爱里斯泰尔用右手轻轻拭去了夏霓眼角挂着的泪珠，左手则是加紧了力道，像是在表达他的信念一样。
因爱里斯泰尔的手靠近而下意识地闭起了一隻眼睛，夏霓眨了眨另一隻眼，金黄色光芒从粉眸中一闪而过。
「啊……抱歉，今天好像特别爱哭。」有些没形象地吸了吸鼻子，但是夏霓并没有停下的打算。
「不要说了……」
「不，请让我说完。也不完全都是悲伤的事情。」她将如何与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相识且和他们相处的过程大略讲述了一下。
连她自己都没有發现，她在描述的过程之中渐渐带上了笑容，爱里斯泰尔明显地鬆了一口气。
「真令人羡慕啊。」
见到夏霓头上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爱里斯泰尔也不再卖关子，「只是很羡慕他们能够那麽早就认识妳。」
「现在也不迟吧。」夏霓笑了笑，「如果我没有认识小市，今天也不会在这裡和爱丽丝君相遇，不是吗？」
「当、当然啊！能、能和我这样优秀的人认、认识，是妳三生修来的福份！」被夏霓的直球攻势给吓了一跳，爱里斯泰尔嗑嗑巴巴地说道。
「是是，爱丽丝君最厉害了。」看着爱里斯泰尔可爱的反应，夏霓的笑意又忍不住加深了几分。
「……妳应该笑。」
「嗯？」
「所以……为了能让妳一直这样，我愿意做任何事情。需要我的话，无论何时都会为妳伸出援手。」爱里斯泰尔的眼中充斥着温柔，「因为我对妳的笑容……和对下午三点要吃的点心差不多喜欢吧。」
「……爱丽丝君很喜欢下午三点的点心呢，已经用这个比喻两次了呢。」
「诶？」
「所以是很喜欢的吧？我的笑容。」
「呃……」
「呐，爱丽丝君？」
「啊——啊——听不见呢——」
「真狡猾呢。不过爱丽丝君也一样啊，不要什麽事情都一个人承担。觉得累了的话，就来我这裡休息休息吧，我这边随时为你敞开。」夏霓终究还是看不惯爱里斯泰尔刚才自己系的蝴蝶结，重新再帮他系了一遍。
「好啦，这样顺眼多了。」
「……叫我爱丽丝。」
「嗯？爱丽丝君刚才说了什麽？」
「我说，叫我爱丽丝就好了。妳都帮幸村君他们取了绰号，为什麽对我就要加敬称？」
「哎呀，爱丽丝吃醋了呢。」夏霓笑着戳了戳爱里斯泰尔的脸颊。
「谁、谁在吃醋！诶……」
「走吧，爱丽丝。我们回宴会厅吧，离开这麽久，小市他们也会担心的吧。」夏霓身子向前倾，随着惯性站了起来，她向还坐在床上的爱里斯泰尔伸出了手。
「诶？好。」还没从对方的从善如流裡面回过神来，爱里斯泰尔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没问题吗？」
即使明白对方的担忧，但是夏霓仍然忍不住逗弄对方，「爱丽丝现在是在担心我吗？」
「谁、谁要担心妳啊！自以为是的傢伙。」标准的刀子口豆腐心，她都可以看见他湛蓝的眸子裡快要溢满出来的关心。
「没事的，因为你在我的身边不是吗？」她用力地握了握他们相牵的双手。
爱里斯泰尔眨了眨眼。
「啊啊，是的。我永远不会放开这隻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