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梦境
母亲依旧低头对她说着什么，小倩却什么也听不进去。
她心里堵得慌，就因为看到这大红的颜色。
“怎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母亲看着小倩的样子，小声地问她。
“没有，我只是有点头晕。”
“那好吧，你自己先休息，我先走了。”
“等等，您把这衣服拿走。”
“你不再看看么？”
“不了，等到以后再说吧。”
“好，我等会儿再来看你。”
小倩的母亲走后，她才稍微平静下来。
她躺在床上，胸口突然间就隐隐作痛。
小倩下床倒了一碗水，额头上直冒冷汗。
她把手放在额头上擦汗，这样做的效果却并不明显。最后她索性就拿湿毛巾盖在额头上，但汗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不清楚自己今晚究竟是怎么了，就是感觉浑身都难受。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但眼睛还是能看得很清楚。
她把湿毛巾卸下，慢慢地爬起来再找水喝，当她终于找到茶壶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的水早已耗尽。小倩把茶壶放下后又走到床边坐下。
她想叫母亲过来。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母亲的房间时，看见里面的灯早已经熄灭。小倩想母亲一定是已经睡着了，她不忍打扰，于是便走开了。
小倩睡在床上，她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此刻还冒着冷汗。
她用被子把头蒙住，想以此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快些入睡。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渐渐进入了睡梦的状态。
她不清楚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小倩总觉得有一个声音一直都在很轻微地呼唤着自己。这声音很熟悉，甚至在她看来很好听，但小倩就是想不起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听到过这声音。
她努力地很想再把这声音听得更清楚，可是越仔细听却感觉这声音越模糊。
她开始无声地哭泣，好像在那时她根本没办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她动不了，就像是被什么给束缚了一样。
她隐隐约约看见什么东西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她的内心开始产生一种强烈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让她感到绝望。
等到小倩终于醒来的时候，她的母亲做了一个阿弥陀佛的姿势。
“你可算醒过来了，把我们都给急坏了！”小倩的母亲握着小倩冰冷的手，对着她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倩问。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做的那个梦也都已经记不起。好像那些发生过的情景就像是闪烁不定星云，说不清它下一刻又会在哪里出现。
“你昨晚一直都在哭，我和你爹过来的时候看到你躺在床上，额头上还一直冒汗。吓死我们了。”
“我这是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呢，你昨晚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好像是吧，我记得我的胸口痛，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我当时走出你房间的时候，你怎么不对我说你不舒服？”
“那时还不明显，是后来才发痛的。”
“好了，只要你现在人没事了行了。其它的事情先不要去多管！”
母亲端来洗脸水，让小倩先把脸给洗了再起床活动活动。
小倩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想到自己已经是个大姑娘，到了现在本应该是自己照顾母亲的时候，但母亲却还反过来照顾自己。
她觉得自己对不住母亲。
“我自己来吧，您先歇着。”母亲居然要亲自给小倩洗脸，但好在小倩并不愿意让母亲这么做。
“以后我自己的事情还是我自己做，爹说得对，我能明白他那天的意思。”
“我现在是真想回到过去，回到你还没长大成大姑娘的时候。那时候多好啊，我好像觉得你可以就这样一辈子安安静静地陪在我身边，陪着我一直到老死。可是姑娘大了留不住了，我知道你陪在娘身边的日子已经不多。”
“您别总说这些伤感的。”
小倩洗好脸之后又坐在床边，母亲让她再休息休息。
“我还有多久就去阿文家？”小倩看着母亲，有意无意地问起这件事情。
“大概还有一个月。”
“我感觉这就像是一场梦。”
“等你过去和他相处一阵子自然就会好了。”
“你说一个人从生下来那天开始，再到长大谈婚论嫁，过得到底有多快？”
“时间就是这样的，当你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就思考一些东西的时候，它已经不容许你再多想。我们要面对现实，这是谁都无法摆脱的事情。”
小倩觉得母亲说得很对，但一些事情还是没有办法不去多想。
她看着母亲头上的几丝银发，竟生出几丝悲凉。
“你脸色好像还是不太好。”母亲又看了看小倩的脸，眼里满是怜爱。
“一会儿就好了，这点事情没关系，我都已经不再是个小孩子。”
“但你也应该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
母亲坐了没多久就走了，小倩还是躺在床上想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会想着想着就捧着自己的心柔发发呆。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别人都说，当一个女子有一天捧着自己的心柔发发呆时，说明她已经开始对爱情有了期盼。
但小倩期盼的又人是谁？
又是一晚怪诞的天气。
天上看不到月亮，但地上却微微泛着光。
小倩依旧像之前那样，走到自家院子里的树下等落尘。她知道他一定会来，这种先知的感觉就像是生来就有的。她感觉落尘和她的心是想通的，他一定知道她就在这里等她。
树上的叶子纷纷落下，场面很唯美。
小倩穿着单薄的外衣，风吹起来的时候有点冷，她耸了耸自己的肩膀。
落尘就站在她的身后，只是她并未察觉。
他就像是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但她并不关心他的行踪，她只关心这个人的存在。
小倩有几根残余的发丝在风里飘荡，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当她转过身发现落尘就站在自己身后时，并没有表现出有多大的惊讶。她好像早就预料到他会站在她身后的。
落尘对着小倩微笑，这微笑里却有一种谁也说不出的凄凉。
“你来了。”小倩看着落尘说。
“嗯。”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你这次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我么？”
“不是等你，是等你讲的那个故事。”
“今晚还要继续听？”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