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的一切
“我看到她的脸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美丽，好像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世间的女子。我想我真的可以为了眼前的这个人付出所有。
“也只有她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时，我的心才会得到一种真正的满足，真正的安宁。”
“我在街上再次路过上次她去过的当铺时，不由自主地就走了进去。我很想再向当铺的老板打听点有关心柔的事情。
“走进去的时候铺子里并没有什么人，当铺的老板一个人无所事事。”
“‘我能不能再向你打听点儿事儿？’我这样问他，但这老板似乎已经不记得我之前来过这里问过他有关心柔的事情。
“‘请问你是？’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是上次来向你问过心柔的那个人！’我说。
“‘哦，记起来了。’他恍然大悟。”
“我在想到底应不应该再向他问心柔的事情，如果问得太多似乎又觉得我这人有点不对劲，但如果不问我今天这趟就算白来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问问，毕竟心柔本人并不知道我做的这些。”
“‘你今天来又是想打听什么事儿？’当铺的老板问我。
“‘我想问问心柔的事情。’我说。
“‘怎么又是心柔？你认识她？’
“‘就是因为不认识所以才想多了解。’
“‘你想打听她的什么？’
“‘我想知道她是怎么来到李府做丫鬟的？’我说。
“‘她从很小就开始在李府那里做丫鬟了，这姑娘命太苦。’
“‘她的爹娘呢，她的爹娘怎么会忍心她那么小就给别人当丫鬟？’
“‘爹娘？她爹娘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后来心柔就跟着哥哥生活，可等到了嫂嫂过门之后，心柔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难过。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说干脆就把这丫头卖给人当丫鬟得了。她就这样被卖进了李家。’”
“听这当铺的老板说起这些的时候，我的心里也很不好过。”
“‘她爹娘是怎么死的？’沉默了一阵之后我又继续问这个当铺老板。
“‘这个我的确不太清楚，不过听别人说好像他们是被人打死的，因为偷东西。’
“‘偷东西？’
“‘饿得慌了谁也没办法，不偷点儿吃的还怎么活下去！’
“‘她到李家后她的哥哥嫂嫂来看过她吗？’
“‘不知道。但像那样的哥哥嫂嫂不来看她也罢。’
“‘她在李家呆了多少年了？’
“‘大概有十来年了。我记得那会儿她刚去李家的时候我这铺子才开张呢。’
“‘她经常都到您这儿来？’
“‘是的，经常都会到这儿来。’
“‘她来当东西？’
“‘嗯，她总是把府里别人赏给她的东西拿到我这里来当掉换钱，给她哥哥送过去，等什么时候有钱了，又再来把这东西给赎回去。’
“‘您跟心柔很熟？’我问当铺老板。
“‘我是看着这姑娘长大的，你说呢？’
“‘那她明天还会到这里来吗？’
“‘这我可说不准。对了，你问这些干什么？’
“‘没什么，就只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我可没见有像你这么随便问的。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
“‘真的没事。’
“‘如果心柔以后再来我这里，我告不告诉她有人来这里打听过她的事情？’
“‘不要这么做。’
“‘难不成你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好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今天真的谢谢你。’”
“我还是会经常在离李府不远的地方偷偷地观看心柔的一举一动。
“我本以为我所做的这些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其实不然，我在偷偷地看心柔时，她应该是早就已经注意到了我的。”
“有一次她出门去集市买东西的时候，我依旧站在离李家不远的地方等着她出来。
“她是发现了我的。我看到她的眼睛朝我这里望了一眼，但随即又把视线转移到了别处。我清楚地感觉到了她的嘴角在看我的那一眼时，分明就隐隐约约地笑了一下。”
“那绝对不是嘲笑，是很会心的，很真诚的笑。
“你永远无法体会我当时的心情。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三哥可以为了杜若而不惜和父亲闹翻脸，甚至到了最后他可以为了和杜若永远在一起而选择去死。
“我也同样可以为了心柔去死，就像三哥对杜若那样。”
“那一晚我彻夜难眠。脑子里全都是她的笑时的样子。
“我很晚才睡着，睡着之后还做了一个梦，又是关于她的梦。
“我梦见我牵着她的手在田野间奔跑，我们一直跑一直跑，我看到她的头发被风轻轻吹起，随风飘荡。她对着我笑，还是白天时那样的笑。我傻傻的看着她发愣，之后就醒了过来。
“她的笑似乎已经被我铭刻在了心里。”
“后来我的这些事情还是被李君初知道了。那天我站在李家附近等心柔的时候，就看到他对着我心领神会地做了个表情。
“我很明白，我的事情其实和他没多大的关系，他也无需出面。心柔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他没有多于的精力浪费在这件事情上面。”
“我深知李君初绝非等闲之辈，当初说不会再管我做什么的是他，而发现我做这些的也是他。这只能说明他在说了那些话之后，表面上看着好像是不会在意，但背后却派人调查我经常到这里晃荡的动机。
“这不是他的错，这是我的原因。像我这样经常都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别人家门前的人，的确很值得怀疑。”
“后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再看见心柔。
“我的心里说不出有多着急，真怕她出了什么事情。但后来一想，是不是因为李君初知道了我的来意后，故意不让心柔再出门。不过在思量了许久之后，我还是排除了这种可能。
“他不是那样的人，这一点我可以很确定。尽管有时候李君初总是很难让人琢磨透。”
“直到我有一次去问当铺老板时，才知道原来心柔是因为生病了，所以这么多天都没有再出来。
“听到当铺老板的答复之后，我的思绪又开始杂乱。我进不去李家的门，而心柔又根本不认识我，我要怎么才可以见到她。如果见到她之后，又该对她说些什么？
“这些都无从谈起。我只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
“我去李府又开始像从前那样，赖在那儿就不肯再走。
“李家的小姐有时候会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我的面前，把我吓一大跳。她其实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姑娘，让人看着就觉得这人心地一定很好。”
“‘哎，你又在这儿等什么人？’她问。
“‘等什么人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总这样硬生生地回答她，但心里还是觉得这姑娘挺讨人喜欢的。
“‘没关系，就算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等的是什么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你以为你的那点儿事儿做得很保密吗？告诉你吧，我们早就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你等的是谁。’
“‘那你倒是说说我等的到底是谁？’
“‘心柔，就是心柔，我没说错吧！’
“‘谁说我要等的人是什么心柔，我根本就不认识这姑娘！’
“‘还死不承认，算了，承认不承认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反正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我很诧异，这李家的小姐怎么会知道我等的人就是心柔，难不成真是李君初告诉她的？这似乎不大可能，因为李君初不是那种随便乱说话的人。
“就在这李家小姐快要走的时候，我把她叫住了。既然她都已经知道了我的事情，我也无需再多做隐瞒，何况这姑娘不像是个爱多嘴的人。
“把她叫住的另一个主要原因，其实还是为了多问问心柔现在怎么样了。”
“‘你还想说什么？’她得意地看着我。
“‘既然你都知道了这些，那我想问问心柔现在的病情，她还好吗？’
“‘终于承认了，我说嘛，你瞒得过谁？’
“‘拜托，你快点说行不行！’
“‘急什么急？你要再这么对我不客气我就不说了，看你问谁去！’
“‘好，对不起，你说吧！’
“‘其实我还想问一下，你怎么会注意到心柔？’
“‘这说来话长，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心柔现在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得了风寒，再过几天就会好的，你也不用瞎操心。’
“‘就没了？’
“‘那你还想她得什么病？’
“‘我不是那个意思。’
“‘谁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对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心柔？’
“‘这还需要说吗？府里上上下下现在都知道了你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心柔！’
“‘谁告诉的？’
“‘这还需要谁告诉吗？这么多双眼睛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你的一举一动，每次心柔出来时，别人都能看见你那色迷迷的眼睛在闪闪发光。’
“‘有那么严重？’
“‘应该比这还严重！’”
“其实我挺喜欢跟这姑娘说话，她跟你说这些的时候不会有距离感。你在她身上也看不到那种大小姐的架子。我只能说，李君初有个可爱的妹妹。”
“‘你叫什么名字？’她很认真地问我。
“她在问这问题的时候，我正在思考另一个问题。也许她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她大概以为我还是不想再多告诉她有关我的事情。
“‘你就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得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你说了说不定我还可以帮忙让你见见心柔！’”
“我一听到心柔的名字心里一下就清醒了过来，但根本就不知道她刚才问的是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我问她。
“‘真不明白在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刚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南。那你叫什么？’
“‘李婉。’”
“就这样，我和这个李府里的小姐李婉认识了。她是个个性张扬的姑娘，做什么事情给人的感觉都是大大咧咧的，没有大家闺心柔的风范。
“但我却觉得，就是这样的人才能给别人一种很真实的感觉。”
“听了李婉那么说之后，我的心里的确平静了很多，至少没有像之前不知道心柔病情的情况下胡乱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