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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倒霉蛋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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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红色鸳鸯肚兜慢悠悠飘在水面上,师尊赤着上半身似乎俯身在亲那女子,而那女子!那女子的手竟!

    虽然搞不懂这个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可是打扰师尊的好事,这下挨罚这事是没跑了。

    齐里哭丧着脸大声道:“师父,我真的没什么也木有看到!”边说边转身匆匆离开了。

    桑榆看着耳根居然发红的容平,尴尬出声:“你…你刚才…要说什么?”

    容平低头似不经意瞟了瞟她的衣领,声音格外地僵硬干涩道:“你的衣领——”

    桑榆低头,外衣松散,亵衣的领口敞开,明晃晃可见内里起伏的曲线,她忙拢紧领口:“流氓!”

    容平指了指她依然紧紧贴着他的手,重新带上凉笑:“彼此彼此。”

    正此时,刚刚合上的大门又被“砰”一声打开。

    容平向前一步挡住桑榆,朝外道:“怎么回事?”

    齐里闭着眼睛哭丧道:“师父,小师妹她,她被人打晕了,轿子,轿子被人抬走了!可是…”

    轿子里有人!

    有别人!

    听极此处,桑榆心弦一紧,难不成…

    山遥彼时摆手说自己很有分寸的样子还映在她脑海,桑榆摇摇头,想来和她没什么关系,许是多心了。

    容平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自顾自点头又摇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桑榆,将那丑丑的木头簪子插回桑榆的发髻里。

    又变出来个洁白胖乎的蚕蛹,念咒轻点,无数线细丝线从□□处,顷刻间,容平一身白衣仙气飘飘,浸在水里的部分也不曾沾湿。

    胸口处不断生长缠绕的丝线,将桑榆的两只手紧紧盖住…

    桑榆愣愣地看着不断自动编织缠绕的蚕丝,问:“这究竟是什么蚕啊?”

    容平起身提溜住桑榆,随手从衣架上拿了件斗篷将桑榆严丝合缝裹住,拦腰抱起。

    正要出门,却对上桑榆那双明亮水润充满好奇的眼,他不自然地别过头头直视前方,声音隐隐发干:“伏幽蚕。”

    刚踏出房门,除了天边分外皎洁的月亮,还有门外数道闪着亮泽的激动目光。

    桑榆刚刚对上,立即装死将头埋进容平怀里。

    檀木的淡香从他衣襟处透过来,脑袋迷糊糊的桑榆顿觉清醒。

    晚风携凉意扑在身上,热辣的感觉稍稍减轻。

    容平沉声若无其事地同他们说话,不一会儿,那些探究目光一一撤尽。

    人声渐悄,隐约有落叶打落地面发出低浅之声。容平轻咳一声将她放下,拢了拢自己的衣领:“这里没有术法禁锢,解开吧。”

    桑榆对上他的眼,在月光关照下流光似初晨湖泊清浅,她继续窘迫:“那个…我…这个它…没法解啊!”

    当初就是看上这个咒它无解,才…才用的来着…

    容平看着她忸怩作态,沉默了。

    二人相顾无言,四下里归于寂静,只剩夜风呜咽。

    夜风虽凉,贴着他胸口的手却传来阵阵暖意,不过伴随暖意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酸麻,他体态颀长,她身材娇小,身高差带需要举着手去弥补。

    她努力地一根一根拨动手指,以减轻那酸麻感。

    动一动拇指,容平的脸色未变。

    动一动食指,他的脸色亦未变。

    动一动中指,咦,他脸黑了。

    忍无可忍的容平耐着性子劝她:“别乱动。”

    桑榆眼含热泪呜咽:“手太酸了,救命。”

    容平的脸色黑上加黑,沉默良久,终于动手,拦腰把她往房里带,桑榆带着哭腔忙出声阻他:“这样太难受了。”

    容平带着凉意盯着她,灌了冷风的声音里带了点沙哑,问:“想怎样?”

    桑榆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奋力一跃,一双腿挂在他紧实的腰身上,满意了,这样手就轻松了许多。

    容平一边思考着该如何优雅且不似流氓地拖住她,一边向房内靠过去。

    谁想刚走两步,她便直直地向下滑,来不及思考,他下意识地一手拦腰一手托住她。

    推开雕花木门,容平托着她就着最近的凳子坐下。

    刚坐下,桑榆就控制不住地向下滑了滑,实实地坐在容平腿上。

    此刻,桑榆不敢去看容平的脸色,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现在肯定很不爽。如今没法用手,和他分也不分不开,总不能不要这两只手了,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身体。

    这里又是他的地盘,明着和他这个黑心肝的斗,只怕少不得要遭点罪。

    也罢也罢,还是还伏低做小吧,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容平他似乎很吃这一套。她忙挤出泪花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咒术一解,我定马上消失在仙尊您眼前…”

    容平闻言脸色突然冷了几分,伸手扣住她下巴,用力捏紧她两颊的软肉,皮笑肉不笑道:“想跑?不是说好了要端水劈柴三百年?想反悔?”

    他的脸不断放大在她眼前,温热的呼吸喷洒,桑榆的脸突然滚烫滚烫,脑袋又开始咕嘟咕嘟地昏沉起来,连带着声音也越来越小:“你…你给我的身体明明…明明有问题……”

    容平没有答话,带着凉意的手指细细密密地覆在她手肘上揉捏按压,酸麻感减轻,桑榆没忍住‘哎哟’了声。

    “疼?”

    “不是…呃…挺舒服的…”脱口而出的桑榆立马闭了嘴,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这么有歧义?

    匆匆赶来找师尊的倒霉蛋齐里听完了以上对话,又听到了以下对话:

    “这里,轻些轻些…”

    “这里?”

    “嗯…对…”

    “你,你,你用力点,好痒…”

    齐里颤抖着声音喊道:“师…师父,该…该走了…”

    容平的手一顿,理了理衣襟,也顺带理了理桑榆的,声音沉稳而不失威严:“知道了,我随后就来。”

    电视剧里门派修仙御剑用的都是剑,可似乎蓬莱门不是这样。

    桑榆看看齐里踩着的那个大蒲扇,又看看容平御着的那块方正的麻席,虽然多了些花纹和药香,丑是依旧的丑。他明明有剑啊,用这麻席也太维和了吧…

    可当她仰头看看他清冷的侧脸,算了,认输,在美色面前,一切都不是重要。

    风在耳边呼啸,她缩在容平怀里,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桑榆终于想起来一件正事,她颤悠悠开口:“容平——那个…咱们说好,你可不要报复我。”

    良久,容平从喉间发出的声音低沉好听:“嗯。”

    “不然,我不会把东西给你的…”

    容平顺着她的话头问下去:“青乌给你的?”

    趴在他怀里的桑榆,把脑袋转了个方向,点点头骄傲道:“你怎么知道?你可不要着急,只要我心情好…我定然不会不给你…”

    容平沉默了半晌,低头摸摸她的脑袋,没头没脑地道了句:“很好。”

    神情凄切半日的齐里正享受着夜风带来的片刻安宁,突然听见后面囧囧急迫的女声:

    “靠,容平你把老娘定身了。”

    “容平!你别乱摸!”

    “那是老娘的胸!”

    “你在摸哪里!”

    “臭流氓!我杀了你!”

    齐里捂住耳朵,浑身颤抖。为何次次都是他?师父一定很想将他灭口吧!

    一个古朴的四方小盒子,打开是一枚莹润发光的绿丸。

    容平盯着眼前的这枚绿丸,脸色有些古怪。

    良久,他伸手将绿丸从盒子里拈出,绿丸溜进他掌心,逐渐暗沉下来,在荧光消失的刹那突然炸裂成无数光华,如缕缕丝线,争先恐留地流进他身体里。

    容平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眉头却微微蹙起,眼里涌过暗流,鲜血从嘴角渗出来。

    桑榆一惊,忙慌地想要满身找帕子,奈何有手不能用,只能干急道:“你…你怎么回事啊…这该不会是毒药吧?我不是故意害死你的…我…对…对不起…我会…会给你烧纸的…”

    被光亮包裹住的容平闻言挑眉轻笑,使劲揉了揉她脑袋,揉到乱如鸟巢一般才满意的放手,桀骜之意穿破声音道:“怎么?觉得不用端水劈柴有望了?”

    桑榆正慌得心里一突一突的,刹时哑然,她完全,就不是这个意思吧。

    光华渐渐散尽,容平紧了紧揽在她腰上的手,一脸正经道:“到了。”

    桑榆扭头向下望过去,下面站了一汪人,眼过处一片喜色。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在城主府门前,暖黄色灯光照得府门前亮如白昼。

    刚刚收起大蒲扇的齐里一个跟头轻飘飘落在大红喜轿前,一阵风来,他趔趄了两步,再抬起头时,双眼红得几欲滴血。

    乔装做轿夫的师弟们毫无防备,被他几下打晕在地。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带着杀意的齐里已经伸掌探进喜轿。

    银铃声轻响,一双素朴鹿皮小靴借着他手上力道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的弧度极漂亮,她快速转身横扫过他胸口,逼得他连连后退。

    白纤的手指舞动变幻,一个莹白的风阵诞生于她指间,随着她指尖变化,风阵越来越大,她堪堪将其甩到齐里身上。

    风阵贴合住他脚下地面,轻松将他困住不能动弹。

    木蓝棉麻裙摆在月下别有一番水色光泽,腰间别着的那根五色丝绦,在风中猎猎飘扬。她轻拍了拍手,看着失了神志的齐里,笑得爽朗狡黠:“我当有多厉害呢?不过如是嘛!”

    果然是山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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