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裤子被穿走了
要不是碍于那么多人在，孟原初都想当众摁倒秦酝。
他感动得眼眶都红了，一双眼盯着秦酝，搞得秦酝都有点不敢对视，别过了脸。
很想动手，算了……
运动会期间高一高二都不用晚自习，高三的刚经历了月考，老师布置先订正试卷，下周统一讲。
其他人比较关心的是月考成绩有没有发给家长。
孟原初昨天回去的时候夏水华神色如常，看来是不知道。
今天就不一定了。
秦酝比孟原初高点，但裤子孟原初也能穿，换了裤子的孟原初终于走路不叉腿，还顺走了秦酝装裤子的袋子。
赵柠被孟原初戳了一下后背，转头没好气地问：“干嘛”
孟原初：“请问班委，月考成绩发给家长了吗？”
赵柠成绩一般在前十，是班主任蛮喜欢的女生，一般小道消息比较多，孟原初打听的时候还递上了秦酝之前给自己的糖。
赵柠接过，没注意到本来在写题目的秦酝的目光。
“老师说周五发。”
孟原初松了口气，“那还好。”
赵柠笑了一声：“怕比赛的同学回去日子不好过丧失斗志呗。”
孟原初：“……”
是挺有道理的。
他又跟赵柠小声说了几句，等结束发现秦酝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孟原初穿人裤子心更虚：“怎么了？你不会怕老师发成绩吧，你成绩那么好。”
秦酝一只手转着笔：“我糖呢？”
那几颗大白兔最后都被孟原初拿走了，孟原初也没察觉出不对，啊了一声：“兜里啊。”
他从自己校服外套兜里掏出来：“还剩三。”
秦酝噢了一声，又没下文了，低下头写题。
孟原初不明所以，心想我又哪里惹他了。
但秦酝刚才洗过脸，颧骨那被自己牙磕了的伤口看上去挺触目惊心的。
孟原初在桌下用腿撞了撞秦酝的腿，秦酝腿都没抬：“有事？”
孟原初：“你转过来，你脸上沾水不行啊。”
秦酝嘀咕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害的。”
孟原初投降了：“那我给你涂个药，你转过来我看看。”
秦酝转头：“你有吗？”
孟原初翻开桌板拿了瓶小瓶的药水：“之前我嘴唇破了涂的，校医给你涂的一样，能用。”
他又翻出了一包棉签，示意秦酝过来点。
秦酝：“你行吗？”
孟原初：“你烦不烦，破个一厘米的口子跟毁容一样啊。”
秦酝：“毕竟你说我很帅。”
孟原初：这人真自恋。
但是这么近地端详这张脸，孟原初还是有那么点酸。确实是临仙中学top的脸，还有人说是什么脸蛋天才，差点没把孟原初给雷死。
之前他跟秦酝几次凑得近纯属意外，就算同桌坐在一起也没这么近看过。
现在秦酝还闭着眼，这张高冷的脸竟然还挺乖的。
下一秒秦酝睁眼，压低了声音：“你看够了没有。”
他还生气了。
孟原初托着他的下巴：“别闹。”
他跟撸猫似地挠了挠秦酝的下巴，没注意到秦酝瞬间的紧绷。
药水凉凉的，孟原初觉得秦酝说的也没错，这要是留疤了他这可赔不起。
还好秦酝是个男的，是个女孩那估计还得被很找家长。
真可怕。
孟原初自己想想都有点哆嗦。
沾了药水的棉签点在秦酝的伤口，他没缩，还是颤了一下。
孟原初蓦地想到自己撞上秦酝的时候，对方也是这样，似乎每一次都不例外。
就像晚上自己下意识地挂到秦酝身上。
秦酝好像很不习惯跟人接触。
有人成群结队他就更不会凑上来，孟原初心想：这小子真社恐啊，也是奇才了。
这个时候秦酝睁开眼，他问：“好了吗？”
这种对视总显得有点毛毛的，孟原初手都抖了，“好了。”
秦酝也没道谢，继续写他的题去了。
直到放学，他俩也没再说几句话。
孟原初寻思着他和秦酝的关系也挺奇怪的，没那种不讲话的尴尬，但就是经常会沉默。
回去的路上孟原初问了谭格，没想到谭格一脸古怪地看着他：“我到现在都没跟秦酝说过几句话，你就知足吧。”
孟原初呃了一声：“你想跟秦酝多聊几句？那下次我和秦酝吃饭你也……”
谭格的神情更古怪了：“不必了，我怕被冻死。”
孟原初：“没这么夸张吧，我觉得他人挺好的。”
谭格：“这哥看上去也不像能聊的，我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
孟原初：……
回去的路不算长，谭格说：“不过秦酝还真的对你挺不赖的，也没说换同桌，也没因为那些倒霉事离你远点。”
这点谭格心知肚明自己不如秦酝，“对不起啊孟原初。”
孟原初早就习惯了，比如她俩骑车这一米的距离，毕竟刚开学他俩一辆车谭格还是被连累了。
能理解的。
反正我……
算了，现在也有秦酝陪我一起倒霉。
孟原初的心情出乎意料地放松了很多，他笑了笑：“所以我得对他好点。”
回去赶紧问问老爸狗狗泥塑要怎么做才可爱，上次那个太丑了。
秦酝不觉得丢人我都觉得丢人。
果然做帅哥就是要脸皮厚啊。
秦酝到家的时候秦酪刚洗完澡，在喝李尔雅煲的排骨汤。
“哥哥回来了？”
李尔雅今天没晚课，回来得还挺早。她看着儿子换完鞋，抬脸却有伤口，急忙走过来：“这是怎么了？你跟人打架了？”
秦酝：“……没有。”
李尔雅凑在他跟前看，“那这怎么回事啊？我再看看……”
“怎么有点像牙印……”
秦酪突然惊天动地地咳起来。
秦酝看了他一眼，秦酪福至心灵地给她哥解释：“妈，是这样的，哥今天去看同学跳高比赛被误伤了。”
李尔雅：“啊？跳高比赛就跳高比赛，怎么还咬人呢？”
秦酪真的憋不住笑，现在看其实比下午好多了，下午那牙印才明显。
“就是那同学跳出界，刚好哥哥坐在草坪上，被他撞了。”
秦酪说完心想：这么离谱的剧情，偶像剧都觉得庸俗，但特么的居然是发生在俩男的身上，真是有够倒霉的。
李尔雅也很震惊，“秦酝，是真的吗？”
秦酝点头。
李尔雅：“那女同学牙口不错啊。”
秦酪还是喷了。
“妈，不是女同学。”
李尔雅：“还是个男的啊，秦酝你身上还有其他伤吗？男孩子都那么大只，撞上来很疼的。”
秦酝都快被李尔雅摸遍了，他退开一步：“没事，就脸上这点上，也看过校医了，没问题的。”
秦酪都快笑死了，贴吧的帖子更是缺德，印度飞饼和跳高事件又拔高了孟原初此人的邪门玄学，也不知道哥哥怎么还能忍得下去的。
“那就好，妈妈那里还有祛疤的，到时候你也涂一点。”
李尔雅又去给秦酝盛汤，“秦酝你也来喝点汤，今天跑五千米应该很累吧，等会把你衣服拿来一起给洗了。”
秦酝：“我自己洗就好了。”
李尔雅：“早上我看你带了两条啊，一起洗了吧。”
她说完看了眼秦酝的书包：“你放书包里了？”
秦酝：……
秦酪咬着筷子，脑子飞速转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声地问秦酝：“哥，你不会把裤子给别人穿了吧？”
李尔雅：“什么？”
秦酝平静地喝了口汤：“那条裤子我给我同桌穿了，他裤子湿了。”
李尔雅活像被吓到了一样。
秦酪跟她妈对视一眼，问秦酝：“哥，你不是最讨厌别人碰你衣服了吗？”
也就家里人没关系。
秦酝沉默了半天，憋出一句：“助人为乐，不行吗？”
秦酪快笑死了，感觉今年他哥吃瘪的次数太让人惊讶。
李尔雅试探着问了句：“你跟同桌关系很好是吗？”
秦酪：“就那个小孟哥，开学第一天把哥撞了的那学长。”
李尔雅观察者秦酝，发现儿子面不改色，一点都不生气。
秦酪：“也是今天门牙磕到哥哥的那个。”
李尔雅喔了一声。
秦酝放下勺子：“秦酪，你今天很闲吗？”
秦酪吐了吐舌头：“哥哥好凶哦。”
秦酝：……
正好这个时候秦森明下班回来，看到一家人都在，也坐下了。
气氛就没那么好了。
李尔雅去盛汤，秦酪坐不住，很想跑，她爸问了句：“小酪你月考考得怎么样？听说出成绩了，只是老师还没发名单。”
秦酪挠了挠头：“我就那样，中等……”
秦森明打扮得倒不是很严肃，但能看得出他不是一个爱笑的人，现在经营着一家建筑公司，在家的时间也不多。
对孩子的成绩很关注。
一般看到秦家的兄妹，会觉得兄妹像的只有高挺的鼻子。
秦酝长得好，是冷冽的那种，是凤眸薄唇，眉眼都没显出半点亲人的味道。
秦酝更像父亲，但那股高冷顶多徒有其表，秦森明看上去冷肃太多。
“那秦酝呢？你高三了，如果以临仙大学为目标的话，未免太低了，我希望你考到我的母校去。”
临仙毕竟只是一个二线城市，有两所211大学，但建筑专业都不是数一数二的。
秦酝握着勺子，他还没抬头，所以秦森明还没看到他脸上的伤。
“和之前差不多，全市排名应该在前五十。”
秦森明皱了皱眉，有些不满意，“你还是太松散了，我下次和你的老师了解一下，周末你最好还是去上个补习班。”
秦酝：“不用。”
他从小和父亲就没什么话说，坐在一起吃饭气氛也不是很好。好在秦森明工作忙，一家人吃饭的时间也不太多，避免了冲突。
“不用？你觉得你现在很好了吗？你高二的时候我可是让你转学的。”
秦森明戴着一副银边眼镜，他看上去微微上了年纪，但面容依然能看得出青年时期的英俊。
秦酝：“学校挺好的。”
秦森明：“你反正无所谓和同学相处，我说过德馨中学更适合你，临仙中学已经失去了优势。”
秦森明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秦酝当时坚持继续念临仙中学，为此还被秦森明动手了，还是李尔雅给周旋回来的。
眼看这俩人气氛越来越凝重，李尔雅端着汤出来：“很晚了，喝了汤就去睡觉吧。”
她给秦酪使了个眼色，秦酪拉起秦酝：“哥，我们上楼吧，我有个题……”
“和人说话要把头抬起来。”
秦森明也发现了不对，他对秦酝说。
秦酝站起来，把秦酪的手拿开，一言不发地看着秦森明。
父子俩的面容很像，都有股偏冷的英俊，但是秦酝到底还是少年人，多了几分清朗。
“你打架了？”
秦酝：“没有。”
秦森明却猛地一拍桌面，汤在碗里晃了晃，他站起来，指着秦酝说：“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
秦酝嗤了一声：“我知道，不成器，没如你的愿，参加这个那个比赛。”
秦酪睁大了眼，没想到以前一向不吭声的秦酝突然开腔。
秦森明伸手要揪住秦酝的衣服，秦酝仰头，颧骨的伤口在灯下看着像是身体某处的伤口从这里再次开裂。
他推开一步，兀自上了楼：“我说了不转学就不转，你还要我再留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