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老煤球
众人抬着小贼走进四面合围的破旧大楼，楼里的居民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他们衣着破败，神色各异地打量着闯入此地的陌生人。
“小煤球，你受伤了？”站在二楼的大汉向下喊道。
“从楼顶摔下来了，快喊我爹过来。”小贼喊道。
“你叫小煤球？”段决明饶有兴致地问道。
“怎么了，有意见？”小煤球斜了段决明一眼。
“我看你长得也不黑啊，为什么叫小煤球？”
“我爹外号叫老煤球，所以我就叫小煤球。”
二人正聊着天，一名穿着黑色大衣的中年人双手攥着步枪，身后跟着几个打手，一路小跑赶到楼下。
怪不得这中年人有个老煤球的外号，他皮肤黝黑，双手布满老茧，能看得出年轻时活得并不轻松。
一见到躺在担架上的小煤球，中年人神色大恸，“妮儿啊，你这是在哪受的伤？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爹，我是从房顶上不小心摔下来的。”小煤球道。
段决明仔细看着小煤球的五官，这才发现担架上躺着的竟是短发个女飞贼。
“辛苦几位把她送回来，快进屋坐会儿。”老煤球引众人进了自己的屋子，叫手下沏了壶茶水。
“敢问几位小伙子姓甚名谁，哪里人士？”老煤球问道。
众人各自报了姓名，老煤球恍然大悟，看着远处躺在床上的女儿无奈摇头，“都说了不要去招惹人家，这下好了，给自己弄了一身伤。”
“我就是好奇。”小煤球不满道，“过去逗逗他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我进三区了？”段决明不解道。
“我爹是三区的话事人，这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你刚进三区便有探子报告我了。”小煤球道。
“什么话事人，给大伙调解纠纷的和事佬罢了。”老煤球摇头。
众人又寒暄了一会，段决明想起自己下午还要去给越野车做检查，于是辞别老煤球，离开破旧大楼。
临走前，他对小煤球道，“我们明天再来看你，好好养伤。”
段决明一行人刚走到外面，老煤球就跟了出来。
“你们最近忙吗？”老煤球问道。
段决明沉吟不语，不知老煤球何意。
“小煤球从小到大都没有多少朋友，一周之后是她的成人礼，你们能以朋友的身份问问她想要什么吗？”老煤球说着，塞给众人一个装满瓶盖的小包，“请你们怜悯一下做父亲的心，小煤球其实很崇拜你们，她每天都在收音机听你们逃出蓟城的故事。”
段决明推了回去，“一份礼物罢了，不需要花费多少瓶盖。”
回四区的路上，三人一边走一边讨论着成人礼的问题。
“你们觉得她会想要什么？”段决明脑海中浮现出小飞贼的样子。
“那自然是充满历史沉重感的战前书籍。”欧阳少文道。
“机械润滑油，上好的机械润滑油！”kl3道。
“我是认真的，兄弟们。”段决明道。
欧阳少文想了想，“以她的性子，首先排除化妆品和布娃娃。”
“我倒觉得恰恰相反，哪有女人不爱美？很可能是要套化妆品。”kl3道。
段决明内心十分好奇，晚上与伯爵一起用餐，段决明将今天这件事完完整整地给伯爵讲了一遍。
“唔，我猜她会要珠宝首饰，戒指、耳环、项链、手环都有可能。”伯爵道。
段决明摇了摇头，他还是感觉不太可能。与其在这瞎猜，不如明天旁敲侧击地问问她心底的想法。
第二天中午，三人来到破旧大楼。
小煤球身体恢复得很快，段决明一行人来的时候，她正拄着三脚拐杖在屋里缓缓移动着。
见段决明一行人进屋，小煤球指着床边，示意众人找地方坐，又抡起三角拐杖冲着段决明屁股打了一下，她自己也因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众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忙将其扶到床边。
门外一个留着长发的男人听见屋内的嘈杂，伸头进来看了一眼，见无事发生又缩了回去。
“那是你的保镖吗？”欧阳少文问道。
“他叫大香蕉，跟我爹好多年了。”小煤球神秘兮兮地靠了过来，“对了，你们知道他大香蕉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吗？”
“怎么来的？”
“他年轻时有一次在酒吧喝醉了，拿起果盘里的大香蕉就往自己菊花里塞，从此便多了这么个外号。”
众人笑了起来，唯有欧阳少文一脸沉思，“那他塞进去了吗？”
“没有。”屋外传来大香蕉的声音。
段决明把一个盒子放到小煤球床头柜上，“我们从一区买了几块蛋糕给你。”
“哇，谢谢。”小煤球笑道，“我最爱吃甜食了。”
众人与她东扯西扯地聊了一会，段决明咳嗽了一声，三人开始谈论自己的梦想，铺天盖地地说了一大堆，最后三人的目光一齐看向小煤球，“你的梦想是什么？想要什么东西？抑或是想去哪玩一次？”
“我的梦想？”小煤球想了想，从床铺底下拉出来一个盒子，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一把小提琴，“小时候，妈妈教会了我如何拉小提琴，我想再见妈妈一面，和她一起合奏几首曲子。”
三人离开破旧大楼，老煤球正在门口等待着众人，“怎么样？小煤球怎么说的？”
段决明把小煤球的话复述了一遍。
老煤球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下来，“那个女人已经十年没来看过小煤球了，谁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十年了，她没给小煤球拿过一分钱，也没再回来看过一次她的亲生女儿。”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女人真有那么绝情？”
“那女人在一区当阔太太呢，人家日子舒服的很，不像我们父女两个，在这恶臭的贫民窟里挣扎。”老煤球冷笑道，他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女人现在的地址给了三人，“毕竟是小煤球的愿望，麻烦你们去洽谈一下吧，她要多少瓶盖我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