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开庭
三天后，针对杜航的第二次审判开庭。
杜航仍像上次一样，陈述了自己所遭遇的客观事实。
几天的工夫，杜航看上去衰老了好几岁，严重的焦虑与恶劣的食宿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生命力。
第三大队大队长胡倍翔挺着个大肚子坐在听众席，闭目养神。
待到杜航的陈述完毕，胡倍翔道：“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全队官兵都可以为我作证。”杜航冷冷道。
“是吗？”胡倍翔笑了，“带人证上来。”
第一个上场的是副官，他向杜航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那天的情况其实是这样的，杜航……杜航本来想趁官兵们不注意，奸污民女，被原告所发现，于是杜航恼羞成怒，开枪杀人……”
杜航震惊地回过头，他嘴唇颤抖，“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突然翻供？为什么要这么污蔑我？”
坐在原告席的妇人抚掌大笑，“我儿子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看见了吧，都是这个猪狗不如的军官做的，还想倒打一耙诬陷我儿子。”
坐在台下的段决明、彭世文、陈国志与欧阳少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杜航一瞬间面色惨白，险些倒在地上。
又上来了几个证人，他们的说辞与副官一模一样。
“杜航，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原先的审判长“请了病假”，由蓟城年度优秀审判——大审判魏雪梅顶替。
杜航张嘴，想说些什么，他最终还是闭上了嘴。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徒劳。
“判处杜航死刑，立即执行。”魏雪梅敲下了审判锤。
还没等魏雪梅念完，杜航突然大吼一声，挣脱狱警的扭缚，向五六米远地方的胡倍翔猛扑过去。杜航当过兵，练过武，一旦扑过去，打伤了胡倍翔，这还了得？
一旁的狱警见杜航脱离了控制，掏出电击枪，直接把杜航电倒在离胡倍翔不远的地方。
段决明脸色铁青。欧阳少文在一边死死按住他的胳膊，“不能冲动，他们等的就是你自投罗网，一定要忍耐，忍耐。”
审判结束后，胡倍翔起身，对段决明伸出手，“大家以后就是同僚了，多多关照。”
段决明视若无睹，带着身后几人面无表情地离开。
“真踏马把自己当人上人了，呸，你算个什么东西。”胡倍翔在段决明身后骂道。
杜航被押回了看守所，如同死狗般被丢在地上。
娃娃脸女狱警悄悄靠了过来，“喂，醒醒，判了你几年？”
杜航从地上爬起，“死刑，七天后执行。”
“想想高兴的事，你起码不用蹲监狱了，我跟你讲，监狱又黑又狭小，还不如看守所待着舒服呢。”女狱警道。
杜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段决明发动车子，本想直接回家，却被林宝拦了下来。
“今天下午要去蓟城兵团总部报道，别忘了。”林宝提醒道。
下午一点，段决明穿着一身军礼服，准时来到蓟城兵团总部。
“小伙子，看着很精神嘛，今天是你的就职典礼，好好表现。”戈兰拍了拍他的肩膀，“半年前你还是一名普通士兵，一眨眼的功夫就和我同级了，放眼蓟城，这个升迁速度我是闻所未闻。”
段决明笑笑，“我还是习惯在您手下的日子，捅了什么篓子，您都会给我擦屁股。”
戈兰哈哈大笑，“跟我来，今天的宴会你是主角。”
二人推门进入宴会地点，映入段决明眼帘的是身着华服的男女宾客，男人穿着颜色各异的西装，女人穿着各式华贵长裙。
整间屋子非常之大，洁白的墙壁与各类装饰物点缀了典雅的氛围，服务生托盘上放着各式酒水，穿梭宾客其间，遇到有需求的客人便给他倒上一杯。一条长长的桌子上铺着白色桌布，上面放着各种糕点与小吃，宾客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或谈论政治和战争，或在最中央的舞池跳舞，舞池后是一支管弦乐队在现场演奏。
见段决明推门而入，众宾客纷纷起立鼓掌，林宝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高声道：“我们的主角来了。”
段决明被众人簇拥着上台演讲，他穿过花朵一般的姑娘，耳边回荡着姑娘们对他的问候，“您就是新的大队长吗？”“这身西装真不赖。”“您结婚了吗？”“您就是蓟城最年轻的大队长吗？”“不愧是战斗英雄”……周围的空气突然变成了海水，自己变成了一条游弋于海底的鱼，好像轻轻垫起脚尖，就能在这如酥糖般的气氛中游动起来。
段决明发表了自己的就职演讲，不外乎就是感谢市政府，感谢市长，感谢在场宾客巴拉巴拉。演讲结束，全场掌声雷动，段决明从台上走下，一名穿着白色长裙的姑娘走到段决明面前，拉着他的手，把段决明拽入舞池中。
“您会跳舞吗？”姑娘问道。
段决明看着她如白天鹅般修长优雅的脖颈，“不会，从未学习过舞蹈。”
“您把手放在我的腰上，然后跟着旋律，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对，就这样，您跳得很好。”姑娘银铃般的笑声飘荡在舞池上空。
一曲结束，段决明和姑娘坐在旁边聊天，远处一名身着白色西装的男人，牵着舞伴走向段决明。
“你好，我是蓟城兵团第一大队大队长，靳奇峰。这是我的夫人，黄小敏。”
“你好，我是第六大队大队长，段决明，这是我的舞伴，白慧。”
二人握了握手。
“兄弟，一会宴会结束，可别着急走，晚上我们几个大队长组了个局，给你接风洗尘。”靳奇峰道。
段决明本想推掉邀约，白慧抱着他的胳膊，“哎呀，你就去一下嘛，也不会耽误太长时间，总归是以后的同僚。”
段决明一想也对，笑着答应了靳奇峰的邀请。
太阳落山，宴会方才结束，段决明坐上靳奇峰的加长版豪华轿车，与其一同来到蓟城最豪华的饭店——天和大酒楼。
天和大酒楼从下到上共有五层，平时只有下面四层对外开放，即便你有再多的瓶盖，酒楼的第五层也不接受预订，这层是专属于蓟城某些特殊人物的。
天和大酒楼第五层，靳奇峰正热切地给段决明介绍自己周围的同僚。
“这位是第二大队大队长，齐景山。”
“这位是第四大队大队长，杜春生。”
“这位是第五大队大队长，梁光泽。”
段决明与众人碰了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酒。”段决明感叹道。
“这天和大酒楼，酒只能算作一般，他家的菜，那才叫一个妙字。”靳奇峰道。
“此话怎讲？”段决明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