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珍馐
“一会上菜你就知道了。”靳奇峰笑道。
众人又聊了会儿天,服务员将第一道菜摆上了桌。
“段兄,这菜叫爆炒凤舌,可大有乾坤。”靳奇峰用筷子轻敲盘边。
“凤舌?我只吃过猪舌头,味道应该差不多吧。”段决明道。
听闻此言,众人大笑起来,二队大队长齐景山道:“段兄,这凤舌和猪舌头可不一样,乃是用禾花雀的舌头细细烹饪而成,一只禾花雀才多大,舌头更是小的可怜,这小小的一盘菜,就得用掉几百只禾花雀。”
“这菜又以鲜活为佳,从割掉舌头到上餐桌,间隔不能超过一个时辰,这种人间美味,怕是老城区也吃不到。”靳奇峰补充道。
段决明有些迟疑,但还是在众人的怂恿下尝了一口,一筷子雀舌入口,顿觉鲜美无比,口中生津。
第二道菜是一个模样奇怪的瓦罐,靳奇峰将封口打开,顿时香飘满屋。
“段兄,拿勺子捞一些尝尝,这道菜名叫佛跳墙,海参、鲍鱼、鱼翅、干贝、鳖裙、鹿筋几十种珍贵材料,再佐以冬菇、冬笋,耗时十余天小火慢炖而成。”靳奇峰道。
“坛起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齐景山抚掌大笑,“这名字真是贴切。”
段决明尝了几口,甜中带咸,荤而不腻,即便已经咽下唇齿依旧留香。
第三道菜是小米海参,“旅大出产的新鲜海参,一上岸便用军卡直接拉到蓟城,不可不尝啊。”
剩下两道菜分别是红烧熊掌与人参鸡汤。
“点这些就行了,帝国在边境虎视眈眈。特殊时期,一切从简,要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靳奇峰道。
“靳大队长忧国忧民,真乃我辈表率。”四队大队长杜春生赞赏道。
“哎,这话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这些执牛耳者,吃得差一些也不要紧,都是为了蓟城市民嘛。”靳奇峰笑道。
房间里充满了快活的谈笑声。
晚宴结束,段决明想辞别众人回家,靳奇峰连忙拦住他,“都这么晚了,从这到城北有好几个小时的车程,旁边酒店就有房间,去那暂且休息一下,明天晚上再回家不也一样,反正都是纳税人的瓶盖,你心疼什么?”
靳奇峰不由分说,指挥着司机将加长版豪华轿车开向酒店。
“给你开了个总统套房,段兄,好好休息,明天总部见。”靳奇峰冲他挥了挥手,大步离开。
段决明乘着电梯,来到最顶层,从地下实验室苏醒以来,这是他第一次乘坐电梯。
推门进入房间,段决明好像回到了战前,自己不再是一名迷茫的废土客,而是在外出差的白领,在一间干净、宽敞的旅馆里休息。
段决明洗漱完毕,换上自己的睡衣,躺在旅馆的大床上看电视。
说是看电视,实则是把碟片塞入放映机里,段决明看到满满一沓的战前影碟,各种类型的影片和节目都有,段决明随意挑了一张塞进放映机里。
屋外传来敲门声,段决明将房门打开,白慧穿着一袭深v酒红色长裙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段决明有些手足无措。
“我也住在这间酒店,听说您在隔壁,就过来看看您。”白慧微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我可以进去吗?”
段决明有些迟疑,他望向白慧盈盈一握的纤腰,目光缓缓上抬,那深v中呼之欲出的丰满,如天鹅般白皙优雅的脖颈,鲜红色嘴唇如血,更衬的她肤白如雪。
段决明想起自己看过的一个童话,名叫白雪公主,书上说白雪公主“皮肤纯白如雪,嘴唇赤红如血,黑瀑布一般乌黑亮丽的头发。”当时段决明就觉得很扯淡,怎么会有如此美貌的女人,而当白慧真的活脱脱地站在他面前,段决明相信了这个童话。
白慧见段决明不答话,微微一笑,闪身进入房间内。
“我听爸爸说,您一直未曾结婚,也没有女伴,您不会感到孤独吗?”白慧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有了女伴难道就不孤独了吗?”段决明反问道,“只有和理解自己的人生活在一起,才不会感到孤独。”
“我和您只认识了一天,但我已经触摸到您的心了,您好像是个外星人,头脑中装着我理解不了的东西,您在宴会上,说的那些人人生而平等,权力与义务的对等,我在蓟城从未听别人说过,他们只告诉我要服从,要爱戴,要感恩,要阶级分明,要长幼尊卑。”白慧从背后抱住段决明,眼泪流了下来,“您能多告诉我一点吗?我想理解您,我像颗被粗暴镶嵌在机台上的螺丝钉,我很孤独。”
段决明回过身,轻轻楷掉白慧的眼泪,“你说的是真的吗?”
白慧点头,踮起脚尖用自己的嘴唇轻碰段决明的嘴唇。“故意接近你是真的,爱你也是真的。”
段决明将房门反锁,抱着白慧走到床边,轻轻熄灭了房间的灯。
白慧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她穿好衣服,站在镜子前打扮自己。
房间的电话响了起来,“您好,酒店前台,请问您需要打扫房间服务吗?”
“别装了,他不在房间里。”白慧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段决明,可以信赖吗?”
“可以信赖,他对蓟城忠诚,对市长忠诚。”
“好。”
白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谎言就那么脱口而出,如同吃饭喝水一般自然。
段决明来到室外训练场,目前第六大队未满编,暂时只有几百名动力装甲士兵。
“队——长——好!”士兵们士气高昂,几百人整齐划一,朝着段决明敬了军礼。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吗?”段决明望向朝自己敬礼的士兵们,缓缓回礼。
距杜航被执行死刑还有6天。
女狱警站在囚牢外,与杜航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你想吃些什么?随便点,我给你带。”女狱警道。
“我什么也吃不下去。”杜航摇头,“我昨晚做噩梦,梦见自己被枪决,头被轰了个碗大的疤。”
“枪决才不会有碗大个疤呢,不过后脑勺的确会有个洞。”
杜航瞅了女狱警一眼,“我谢谢你。”
“你想听歌吗?我给你唱首歌。”女狱警道。
“想,你唱吧。”
“铁门呐铁窗啊铁锁链……”
“停停停,你可别折磨我了,这铁窗泪差点给我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