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猛虎帮
段决明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早。
他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老头一家三口没在屋内，或许是早起种地去了吧，段决明心里暗想，于是走到厨房里侧，抽出洗脸盆，又从缸里舀了一盆水，用猪胰子皂开始洗脸。
洗罢脸后，又洗了遍头发，最后用热水漱了漱口，清早的废土仪表清理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只是看着眼前的水缸，段决明感到有些失望，“水再凉些就好了，洗的不过瘾。”他喃喃自语，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触摸水面，整个缸面瞬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段决明吓了一大跳，连滚带爬地后退了好几步。
半晌，确认水缸没有任何异动后，段决明小心走上前去，看着缸面的冰层陷入了沉思。
如果结冰与我有关，让这冰面化开应该也是可以的吧，段决明心里暗想，又伸出手轻碰水缸，冰面瞬间又化成水。
沉默了一会儿，段决明再次试着把盆里的水也转化成冰，同样可行。
经过反复实验，段决明发现自己拥有将水转化成冰，或将冰转化成水的能力，甚至不需要触碰缸面，只要离得比较近即可。
他突然感到一阵疲惫，不禁伸手揉了揉眼睛，“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谜一样的废土啊。”
“不管怎么说，多一样能力，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吧。”段决明叹了口气，他对自己身体出现的变化一无所知，不知道这项能力是好是坏，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既然一无所知，那就顺其自然。
段决明听到院子里传来劈柴的声音，推门一看，老头正卖力地劈着木头。
“小子，厨房锅里留了几根山药，你先去填饱肚子。”老头道。
“我不吃早餐。”段决明笑笑，伸手捡起地上的斧头，“大爷你歇会，我来劈会儿柴。”
老头给段决明找了一套干农活的破旧衣服，又递给他一副手套，段决明换上，开始弯腰劈柴。
“小子，劈木头讲究个巧劲，你给一头垫起就好劈了。”
“那木板那么长，你把它垫高点，用脚狠踩一下，它就从中间断开了。”
“粗木板不要横着劈，先竖着给它劈开，之后再横着劈。”
老头坐在一旁，指点着段决明如何省力地劈柴。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小小的劈木头，也有不少技巧在里面。
段决明劈了一篮子木头，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他将衣襟打开，一阵风吹过，顿觉舒爽无比。
“你进去歇会吧，后生，这体格还要多练。”老头笑着把斧头拿走。
段决明点了点头，转头脱下衣服和手套，回屋洗了手和脸。
又从锅里摸出几根山药，秋风扫落叶般将其吞下肚。
闲来无事，段决明又开始将盆里的水变成冰，之后再变回来，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只是这项能力用的多了，脑袋就会有些发晕。
段决明打开收音机，里面正放着一些战前的流行音乐。
许嵩的声音从收音机里缓缓飘出。
“寻不到花的折翼枯叶蝶，永远也看不见凋谢。
江南夜色下的小桥屋檐，读不懂塞北的荒野。”
听到熟悉的旋律，段决明猛地睁大了眼睛，废土再听到这首歌，忽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于是他也轻轻跟着哼了起来，不知不觉，泪水已浸湿眼眶。
段决明休息了一会，又换上劈柴的衣服和手套，推门而出。
“大爷，你歇会，咱俩轮着劈。”段决明笑道。
老头也没客气，直接将斧头递给段决明，坐到木椅上恢复着体力。
“小子，那天在牛车上，老大凶你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他只是嫉妒你识字。”老头道。
“没事的。”段决明笑笑，捡起劈好的木头扔到篮子里，“其实我后来一想，觉得他说的也挺有道理。”
“有道理个屁。”老头从怀里摸出烟斗，“人与人的交际，哪有一成不变的金科玉律。”
“对了大爷，现在是什么年份，公元多少年？”段决明问道。
“孩子，现在是公元2163年，大爷很担心你的脑子，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老头道。
“还真忘了。”段决明哈哈一笑，“老大老二他俩去哪了？”
“他俩给地锄草去了，中午就能回来，再过半个月把山药收了，明年的口粮也就有保证了。”
“收的山药够吃一年吗？”
“哪能一直吃山药，偶尔也得买点精米改善一下伙食，总吃山药人也受不了。”老头抽了口烟，“菜，肉，油，盐，烟，隔三差五都得买，废土上能种的耕地就那么大点，不种高产的山药也别无选择。”
段决明和老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久，老大老二扛着锄头回了家。
中午，众人在厨房支起桌子，午餐是野菜蘸大酱，每人配上一碗精米饭。
人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往往超乎自己的想象，段决明以前最讨厌的食物就是大酱，他常说，如果我面前摆着的唯一食物是一碗大酱，我选择把鞋带抽出来将自己挂在树上，但现在他可以一边嗯造大酱一边猛炫大米饭。
卧室内的收音机正放着午间新闻，众人一边吃饭一边听着新闻。
“听众朋友们好，这里是蓟城电台午间新闻，我是播报员吴干。”
“听众朋友们好，我是播报员肖娟。”
“今天早上九点左右，蓟城安保队在日常巡逻途中，在城墙外围击溃了猛虎帮一支四处流窜的小队，给猛虎帮以迎头痛击，保卫了蓟城市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狠狠打击了猛虎帮胡作非为的嚣张气焰。”
“昨日晚间，城西商人张海平的一处店铺被砸，具体案情，蓟城安保队正在进一步缉办中。”
“昨日晚间，城北市民张先生养的四只小猪莫明失踪……”
老二不满地放下碗筷，“这猛虎帮真是越来越嚣张了，我要是市长早派兵剿了那帮土匪。”
“剿匪哪是那么容易的，这猛虎帮老巢在白杨山里，你去剿匪他们就往山里一钻，慢慢跟你打消耗战，你可别太指望蓟城这帮安保，他们打打顺风仗还可以，硬骨头可啃不下来。”老大道。
“那就调动军队，蓟城兵团压过去我看那帮土匪怎么挡。”老二道。
“要真能把蓟城兵团压过去，这事还真就简单了，问题就在于帝国在西面虎视眈眈，我听说蓟城兵团大半驻扎在三城防线，跟帝国兵团对峙。”老头道。
老二听闻此言也叹了口气，“从三城防线修建开始，蓟城的税就越来越高，再这么下去，山药都要吃不起了。”
“修建工事就要花钱，有什么办法？要是帝国兵团真打过来，蓟城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帝国的奴隶。”老头道。
“我只知道那些城西的商人、城东的勋贵有得是办法逃税，这税加到最后还不是都加到我们老百兴头上了，反正咱们横竖都是挨欺负，不如让帝国打过来大家一起当奴隶算了。”老二不满道。
“赶紧吃你的饭，在这瞎说什么？”老头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