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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笔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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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浓黑一片,金乌还在沉睡。

    “你考完试不要乱走,等我去找你。真是的,参加考核的人突然变得这么多,真不知道那些人之前都藏在哪里了,那他们都是疯了吗异想天开!”

    何烂漫对着一脸冷漠的思无邪絮絮叨,想到自己昨天被人挤来挤去,害的无邪差点出事,忍不住骂骂咧咧。

    就算是有轩辕氏的弟子来参加考核,他们也不必这么疯狂吧?九灵宗都不管管的吗?那些人的目的根本不是成为九灵宗弟子,只是想要和轩辕氏的子弟打好关系,探听飞升成仙的秘密。

    考核开始前他们找不到轩辕氏,于是测灵结束后在花木林找到人就一窝蜂的涌过去,也不怕惹人厌烦。

    更何况,飞升成仙的秘密谁会随便对外人说啊?那些人都不带脑子的吗?

    “一群蠢货,不必担心他们,他们既通不过考核也从轩辕氏那里得不到什么。”思无邪提着灯,垂下眼眸,遮住了其中的刻薄,“走吧,省的到考场的时候再被那些人耽误。”

    何烂漫深以为然,连忙跟上思无邪的步伐,“你慢点,小心脚下不要摔了……”

    报名点东侧紧挨着的就是考场,广阔的平地上是色彩缤纷的花花草草,醒得早的舒展身姿,抖落身上的水珍珠,顺便一巴掌对着身边还在呼呼大睡的同类甩过去,精神抖擞的开始新的一天。

    昨晚闭眼休息的早的,一觉醒来惊奇的看着大变的环境,然后被睡得晚的同伴大声嘲讽“没见识”。

    考场被九灵宗的弟子连夜整理出来,木制的桌凳排排列列摆放整齐。

    考场长长的红色外墙上被人随意提墨笔简陋的画了个“门”的形状,粗略数来,大概有百来扇“门”,每扇门前站着维持秩序的两个九灵宗弟子。问真路宽阔的街道上站满了准备参加考核的备选弟子,在胧月纱淡淡的光辉下紧张而期待着。

    众备选自己乖乖地维持秩序,排好队按次序进入“门”。

    对于轩辕凌来说,穿墙而过算得上是她短短十五年人生里新奇的事情了,认真地注视着前面人进去的步伐,然后被后面人注视着平稳的缓步走进墙里。

    笼罩在外面上空的轻纱同样笼罩住了整个考场,一眼望去几乎望不见边际的平原,唯有一座小山丘立在平原的前方,不知名的花草三五聚集,从旁边的门里进入的备选们穿行在花草和桌子间。

    “不要发呆,沿着路走。”

    轩辕凌先是被催促声惊得连忙向前走了两步,然后才低头注意到脚下裸露出泥土的地面,像是特意被花花草草避开一样,好让人经过。

    “一直向前走,紧挨着前面备选的空位坐下,等候开考。”

    这次小小个的花灵直接飞到轩辕凌面前对着她嘱咐道。

    轩辕凌点头应是,沿着特意空出来的小路向前走,经过数十张桌子后,才止步于一张空桌,她朝前面的人友好一笑,、将凳子从桌子底下移出来,坐下后稍微整理下裙摆,然后保持安静的等待着。

    胧月纱的光芒越来越虚无,日光跃动在天际一线,为即将到来的日出铺垫好了承托的朝云。

    众备选弟子也都一一坐下。

    负责此次考试的长老站在前方的小小山坡上,他面前飞着的众多花灵已经做好了准备,此次的考卷由长老交给花灵,花灵带着比自己身体大几倍的考卷稳稳当当的下发给备选弟子。

    顾墨安还没来得及去接,考卷已经稳妥的落在了她的桌子上,花灵则是停也不停的朝着她的后面飞去。

    “此次考核由日出到日落,共六个时辰,期间不得走动,可以提前交卷退出。各位考生交卷前须将各自的备选弟子玉牌沾取桌上的红泥在卷子上留下印记,无印记者考卷自动作废。”

    透过胧月纱,长老看到朝阳隐隐露出一角,灵力带着声音继续传到每一位备选耳中,“现在,考核开始。”

    顾墨安拿起桌上卷轴模样的考卷准备打开,刚抽开卷轴上系着的红绳,卷轴的一段还在她手上,另一端已经顺着桌子滚落在地。她抬眼望去,前面的众人都和她一样境遇,她也就不管掉落在地的另一端卷轴,提笔蘸了墨汁准备作答。

    第一题:六重界的创造者是哪位陛下?

    顾墨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陛下?答案用的着这么明显吗?完全忘记在两天前即使提示的这么明显她也根本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要不是茶会中被人提起她好奇多问了一句,桑落回答了她,这会她连最简单的第一题也答不上来。

    第二题:对六重界有万世之大功德的是哪位帝君?

    帝君和陛下虽然称呼不同,但是是同一个尊位吧?顾墨安抱着疑惑写下了和上一题同样的答案。当然了,不写同样的答案她也不知道写谁。

    第三题:帝君如日月光辉泽被万物,又如日月高悬远离众生,帝君之大道为何?

    《长生录》有言,帝君手握生杀,曾以杀止杀,然,初始,帝君为众生献祭,以命换生,帝君庇护万生,帝君之大道即为万物生灵。思无邪提笔写下答案,想到这题何烂漫也不会答错,要不然他们在学楼的十年真是白学了。

    第一十三题:帝君已长眠多少年?

    顾墨安是越写越觉得不对劲,这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怎么都是问的同一个人?她是真的不了解那位灵帝陛下啊,手中的笔在指间磨蹭良久,也只能胡乱写下一个时间。

    第三十三题:“道”有几解?

    经行之路;从心之行;万物存在之理……轩辕凌看着纸上的她写下的三个释义,看着看着失神发起了呆,思绪放空,直到被笔尖的墨汁滴落在考卷上的声音惊醒,就着还未洇染开来的墨痕写下“所思所想”四字。

    胧月纱遮住了刺眼的阳光,筛选出温和的日辉柔柔的洒落在考场的万余名备选弟子上,即使风吹动胧月纱使它如波浪翻涌,洒落的日辉依然稳定不变。

    每位花灵负责一小片区域充作监考,它们都尽量飞在高处,好将自己负责区域的备选弟子尽收眼中。

    第七十九题:余姚城每十九年有一祭节,名何?

    ……

    第一百二十九题:纳音五行作何注解?

    ……

    第三百零一题:竹醉日是哪年哪月哪日?

    ……

    第七百八十一题:节水分别作何称呼?

    ……

    第八百三十九题:上任美人榜第一因何下榜?

    第八百四十题:美人迟暮,英雄老矣。存在总会消亡,只是有些存在消失的过早,有些存在离去的晚些。请以此做详解。

    第八百四十一题:有兽族名褐淝,肉质鲜嫩,性情温顺,为人所食,褐淝中有一只被天雷所击而异变,体型从牛羊变为小山,并拥有强悍之力,性情暴躁择人而噬,为当地人恐惧,每月献生人百数,生人中有奴者亦有被拐者,自愿者寥寥无几。问,其罪如何?

    第八百四十二题:有善人一生行善无数,却曾杀一人性命;有恶人一生作恶多端,却曾救一人生命。世人评之“善人不善,恶人不恶。”问,善人善否?恶人恶否?

    第八百四十三题:正道仙修当克己慎行,魔修却肆意妄为。问,何为“克己慎行”?

    第八百四十四题:正魔是否能共存?

    第八百四十五题:有人前半生有所求因而善行善言,一朝变化,后半生依心行事,冷漠利己,被视为“伪善”之辈。问,此人是否伪善?

    ……

    第八百八十一题:救一人而伤一人、救一人而伤众人、救众人而伤一人,此三救三伤汝当如何选择?

    顾墨安落下最后一笔,终于收笔时长吐出一口气,在末端印上备选玉牌的痕迹,随即,考卷自动卷拢系起红绳,红绳的末端系着一枚薄薄的玉简。

    花灵飞到她的桌子上,将考卷连同玉简塞入自己小小的袖子里。

    “麻烦你了。”

    等它离开时,顾墨安连人带桌凳消失在了考场。

    向她这般提前交卷的有不少,其中大多数都是为了轩辕氏而来,根本不在乎九灵宗的弟子考核。

    一眨眼,顾墨安就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赫然是进入考场前的“门”前。

    不到半天功夫,被人画出的“门”已经擦干净,只有朱红的墙和黛蓝的瓦依然不变。

    两位九灵宗的弟子上前,其中一位对着顾墨安道,“两天后在报名点集合,参加第三项考核。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顾墨安站起身,问道,“我可以在这等人吗?我有一位同伴还在里面……”

    弟子拒绝了她,“不可以,请离开吧,这里随时会有考试结束的备选弟子被传送出来。”

    他旁边的另一位弟子补充道,“如果你担心和同伴走散的话,可以在考场之外等待,唔,就是胧月纱的范围之外啦。”

    后说话的弟子一手指了指半空的胧月纱,另一只手也没闲着,运转灵力将空出的桌凳分别摞在对面月眠园的廊檐下的桌凳上。

    看着顾墨安开始往考场外面走,两位弟子才不再关注她。

    “今年的题很简单吗,怎么这么早就出来这么多?”

    弟子抬眼望向被胧月纱遮住的天空,可惜胧月纱造成的效果不是他这个修为能看透的,看了半天也只看到温和的光线和一层随风波动的纱,不太确定的问身边的人,“现在有日中了么?”

    “差不多了。”他拍拍问话人的肩膀,“今年的备选里混入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人,他们可不是为了考核,等着瞧吧,他们昨天在花木林闹得太大,宗门就要出手处理了。”

    顾墨安没有等太久,元烈很快就出来了。

    元烈奔到顾墨安面前,一停下,忍不住诉说自己对今天考试题目的意见,“题目那么多还那么奇怪,我都怀疑他们就是来戏耍我们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问东问西问天问地,就是不问点修行相关的问题……”

    “你可闭嘴吧。”顾墨安一巴掌呼他脑袋上,扯着他就赶紧离开。

    这离考场又不远,这附近的九灵宗弟子都能听见的好吗?

    顾墨安拽着元烈急匆匆逃离,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听到元烈说话的几位九灵宗弟子无奈一笑。

    “他们两个,我记得好像还没在学楼待过。”

    “看着也不像是世家出身,唉,读书少见识少的话,今天的考核对他们确实不简单。”

    “得了吧,你当年在学楼学了九年,也没见你把问答题都答对啊。”

    “那你也在宗里待了百多年,拿给你这次的考卷,我就不信你能都答对。”

    “你们小点声,别在备选面前丢了宗门的脸面。”

    “师姐你说,我们谁对?”

    “啊,这个……”师姐犹豫了一会,“如果读书足够多也见多识广的话,应该可以答对大部分问答题,不过最近几次都有秋长老的道侣参与考卷的出题,挺、挺考验个人能力的。”

    师姐说的委婉,在场几人听到秋长老的道侣这几个字,默契的岔开话题。

    “哎呀,今天天气不错。”

    “是呀是呀,胧月纱也难得出来晒晒太阳,好歹是件灵器,整日里在宝物阁落灰,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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