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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补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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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语带着顾墨安和元烈两人去报名点补流程,有笔从报名点找到了有时同行去给被抢的六个倒霉蛋审核,审核及格才补发了玉牌。

    之后有笔踏着夜色回了五行阁,写今日份的总结报告。

    因为有意外情况,报告写得长了些,用的时间多了些,还好负责考核之一的长老不用休息,考核大会期间,每日十二时辰坚守弟子峰。

    报名点。

    报名点的师兄给顾墨安和元烈测了灵根资质后,抽出两张资料表让二人填写资料。

    “师兄,这些都要填吗?”顾墨安匆匆扫过资料表上的问题,指着纸上的问题问道。

    “如实填写即可,纸上都附了阵法,除了你们的名字别的只有长老才能看见。”

    顾墨安低头,手上捏着纸的力度无意识的加大,等反应过来时又连忙把折痕抚平,坐在椅子上握着笔慢吞吞的先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元烈也只好跟着一起动笔。

    师兄见他们开始填资料了,转过身出了屋子,一眼看见站在报名点大厅站的和根柱子似的有语,夜幕降临,空气愈发潮湿。

    师兄走过去,拍了拍有语的肩膀,一道阵法直接打入有时体内,“你这是要突破了,怎么身上的灵力这么不稳?”

    单水系灵根,灵力不稳的时候灵力外放,会增加空气中的水灵力。

    “摸到了一点壁垒。”

    “行,戒骄戒躁,等我忙完了就给你准备结婴礼。”师兄也是水系,没转修阵法前在水峰修行,和有语算同源弟子,师兄弟情谊还是有的。

    两位九灵宗的正式弟子完全体会不到另一间屋子里顾墨安的为难。

    瞧瞧这纸上的问题。

    “有无伤人性命?多少人命?目的为何?”

    “是否行过不仁不义之举?”

    “有无必报的恩情仇怨?恩情为何?仇怨为何?”

    “尘世牵绊者中是否有修士?修士中有无魔修?”

    ……

    “何为恶?何为善?”

    “为何修行?”

    “谈你对‘道’的理解。”

    元烈在一旁挥斥方遒,顾墨安看他的资料表一眼,发现除了名字和问题其他一片空白,那位师兄所言不假,只是这纸上的问题真的要如实答吗?后面的问题还好说,前面的问题简直是直击人最隐秘的阴暗。

    顾墨安伤过人吗?

    她当然杀过人,虽然也是那些人咎由自取,但是目的算不上是纯良。

    是否行过不仁不义之举?

    当然,坐在这里之前刚抢了几个倒霉蛋的备选玉牌,让他们失去了考核资格。虽然那位师姐说去处理他们的资格,但是不仁不义之举她已经做下,旁人的补救可算不到她身上。再说,也不止抢夺玉牌这一件事。

    有无必报的恩情仇怨?恩情为何?仇怨为何?

    生养之恩,杀母之仇,必报无疑。

    尘世牵绊者中是否有修士?修士中有无魔修?

    她已无牵绊,有没有魔修这个问题重要吗?

    想想这些答案,这是一个仙门弟子能给出的答案?她要是敢写上去,刚到手的资格立马被取消信不信。

    她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也基本清楚世俗的观念。虽然很多人满口仁义道德,但那都是要求别人的,对自己要求倒是宽松的很,也正因如此,为了显示自己是个人以及干人事,对别人只会更苛责。

    顾墨安也想作假,但是写假的回答上去根本不显示。

    顾墨安放弃“老大”的尊严,朝旁边的元烈问道,“你都怎么写的?”

    前两项的坏事她都和元烈一起干过好嘛,为什么他能毫不心虚的写上去,这蠢货真不怕被取消资格吗?

    元烈停下兴奋的笔,不太明白顾墨安的意思,“还能怎么写,照实写啊,这破纸我试过了根本没法胡编乱写。”

    “我知道不能乱写,但是我们杀过人,这两天还抢了别人的玉牌,你觉得这样照实写九灵宗还能收我们?”顾墨安觑他,无奈又麻木,不太想和这个认知不清晰的小伙伴说话。

    “老大你想什么呢,我们又没有杀过好人,我们那叫替天行道好吗?抢玉牌这件事九灵宗都不计较了,写上又怎么了?”

    “那前段时间霜河草那件事呢?”

    “祁家不仁在先,他们把霜河草占为己有,在霜河城一家独大,想想需要霜河草救命的那些普通人,我们要是做错了,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吗?再说了,一点霜河草,他们就差点要了你的命。”

    “好了,我知道了,你接着写吧,师兄在看我们了。”

    修为越高深的修士越耳聪目明,外面的两位都比他们两人修为高,虽然不知道高多少,但是这点距离听到他们的对话还是可以的,就是不知他们听到了多少。

    虽然元烈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但顾墨安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不能像元烈一样理直气壮,索性能填就填,不能写的就直接不写,能填的还要分为从心而写和稍加润色的。

    关于“润色”这一点,听听元烈的回答就知道资料表的限制很低了。

    等到顾墨安和元烈都写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将十二页的纸张折叠整齐,交给报名点的师兄。

    资料表到了师兄手里,自动封闭重新变为一张白纸,只白纸上显示名字。师兄将资料表归档,这才取出两个玉牌,分别在顾墨安和元烈指尖取一滴血滴在各自的玉牌上,师兄又打入一道法诀,见玉牌亮了一道白色的光且表面无裂痕后,才将玉牌交给他二人。

    师兄嘱咐道,“考核大会后日正式开始,带好玉牌来报名点报道。期间保管好各自的备选玉牌,如有丢失,丧失此次考核资格。”

    师兄喊来值守的两个弟子,带顾墨安和元烈去休息,炼气期的修士还是需要休息的。

    两位弟子一男一女,带着顾墨安和元烈准备离开。

    出了报名点,进入月眠园,眼看两人分了岔路,越走距离越远,元烈有些急了,“师兄,师兄,我们是一起的,可不可以不分开?”

    带路的师兄闻言看他一眼,“男女有别,互相尊重懂不懂?”

    元烈一头雾水,这关互相尊重什么事?不过他和老大认识这么久,都差点忘记她是女孩子了……算了算了,分开就分开吧,九灵宗这么大一宗门,应该不会对他们下黑手吧?

    元烈转身朝顾墨安扬扬手,“老大,明天见。”

    带路的师姐停下脚步,看向顾墨安,给她道别的时间。

    顾墨安便也回道,“明天见。”

    顾墨安难得安心的洗了个澡,虽然有师姐筑基期的清洁术,但是水洗一下最安心。

    还好她是火系灵力,可以给自己烘干头发,不然就要顶着湿发睡觉了。

    屋子里还放着蒲团,凭借她对灵力的感知,蒲团周围绝对刻了聚灵阵,在蒲团上修炼事半功倍。她想想,还是选择了干净柔软的被褥,被褥不知道是什么填充的,柔软的好像被云团包裹,在微凉的夜里带着一丝暖意,像是封存了晚霞的余晖,宁静又安心。

    顾墨安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的时候了,不用思考安不安全,明天还能不能活着,不必想着算计被算计。

    如果要做个好人,做个符合“仙人”形象的修士,才可以留在九灵宗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天光破晓,日出之时。

    顾墨安一夜无梦,丝毫不知有笔被迫通宵的痛苦。

    到了有笔该去五行阁处事的时间,她才被长老轻飘飘一句“下不为例”饶恕,被卸去灵力像个凡人一样在广场上跪了大半夜,膝盖青紫,行走已成困难。有语来接她的时候她苍白着脸不说话。

    有语御剑飞行带着有笔到了两生城的五行阁,找了一间空房,才敢取出药瓶要给有笔服用。

    有笔摇摇头,拒绝了,“仙尊威恩,不可推辞。”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只是跪了半夜,已经是“小惩大诫”。她要是现在用了药然后活蹦乱跳的,岂不是碍了仙尊的眼?

    有语有些生气,难得的由内而外的冷脸,“为何要多生枝节?”

    她要是老老实实的按照仙尊的吩咐,也不至于在弟子峰的大殿前跪了半夜。殿前广场铺的是寒青石,金丹期的弟子经过时都会感到沉重的压力和刺骨的寒意,更别说被卸去灵力毫无抵抗的跪了半夜。她现在还能清醒着全靠她以前锻过体,换个金丹弟子早就被抬走修养去了。

    有笔笑笑,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双眸低垂看着自己的腿,“我想做掌律使,按律从令。虽然现在胳膊拧不过大腿,但是我起码反抗过,日后也不会有人用处事不公来批判我。”

    人情和强权从来都是律法的阻碍,她可以不在乎人情,但是强权压下的时候,她也无能为力。

    然而要做掌律使,就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不公。今日她只是个小小弟子,人微言轻,更要注重自己的言行决断,万不可想着反正也改变不了结果就什么也不做,这是大忌。今时今日能有这种想法,日后再遇着比她强的,难保她不会再用这种想法麻痹自己的意志。

    顾墨安和元烈两人按两生城的律例当取消此时考核的一切资格,服刑六月。

    一开始有笔在五行阁的时候就是这么打算的,按律例处理。刚和有语离开五行阁,就被执法峰的江长老传音叫走,有语先行一步去找顾墨安二人。

    当时江长老脸色难看的将“对顾墨安二人的处罚取消并给与考核资格”一事告诉有笔,并示意是门内地位较极高的长老吩咐下来的。

    有笔当时只以为是江长老被人情困住,才不得不对顾墨安二人从轻处罚。要知道,平时就是宗主都管不到执法峰头上,现在要宽宥那两个人,肯定有猫腻。虽然江长老从来不讲人情,但凡事都有例外嘛,不然九灵宗谁能让江长老改变准则?

    饶是有笔想破头都想不到,会是那位仙尊吩咐下来的。

    江长老说她可以适当地“从轻处罚”敲打那二人,可她不打算给顾墨安两人选择的机会,反正再过一日考核开始,到时候尘埃落定,江长老推到她身上,她一个弟子,按律行事,谁能挑的出差错?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江长老更隐晦的示意有笔没有察觉得到,所以她一开始按原本的处罚准备处置顾墨安两人。谁知仙尊还派了座下童子暗中观察,在看到她的处置后传音警告,并对她暗中施以威压,她才改口。

    怎么会是仙尊呢?

    她听过仙尊无数事迹,但也听说仙尊已近三千年未现身人前。

    有笔阳奉阴违,对上地位超然的仙尊,仙尊只是在她处理完一天的事务后让她跪了半夜已经是开恩。

    不甘心?那又能怎样?

    仙尊地位超然,实力强横,她一个小小的金丹弟子打不过就只好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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