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
地堡上的藤蔓层层盘绕,如同一个天然的鸟窝,雌性地龙兽却显得十分焦躁,来回走动着,不时朝着天空发出两声吼叫。
终于,它似乎已经坚持不住停了下来,后腿微曲,用尾巴支撑着地面,腹部开始蠕动,仔细观察的话,已经可以看见粉嫩的蛋壳。
“就是现在!”
地堡大门轻轻推开,雌性地龙兽似乎并未察觉,仍在努力排卵,一声声哀嚎痛苦无比。
佣兵们抛弃了所有的重负,如同离弦之箭冲向了四面八方,从监视器上看来,只要他们穿过这片开阔地进入树林,就有很大的逃生希望。
不知做了什么手脚,老墨留了下来,拿着两把大剑坐在堡垒门口,等待时机。
他是真正的聪明人,森林里每条道路都是用鲜血与眼泪走出来的,最忌讳横冲直撞,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很容易才出虎穴又入狼口。
佣兵们只是被暂时的危险蒙蔽了双眼,才会同意分散逃跑,有希望活下来的,只有逃向1堡方向的那三个人。
没过片刻,地龙兽受到了陌生气味的刺激,立即停止了生产,开始向四散的人群发出咆哮。
它猛然扑向最近的佣兵,那人还在边跑边哭,腿脚发软,比老太太的碎花步也快不了多少,瞬间被巨大的利爪透胸而过,直接插了起来。
地龙兽一口将他咬成两段,扔在地上,继续追逐下一个目标,它不是在捕食,而是在杀戮。
叮叮叮,清脆的两剑交鸣之音响起,地龙兽猛然回头,才发现自己爱巢之下居然还藏着老鼠,立刻放弃了踩在脚下的佣兵,调转回头。
“小心!”我猛然扯过老墨,地龙兽的头已经卡在的地堡门口,吐出的长舌正好卷在老墨刚刚蹲坐的位置。
捡起一把双手剑,我再次来到门口的位置,看着巨大的舌头席卷而来,眼疾手快,飞速斩断舌尖,地龙兽吃痛,发出愤怒的哀嚎。
打开背包,点燃炸弹直接丢入狰狞的血口中,让它误以为咬住了目标,我迅速拉着老墨退后,躲在石桌之下。
一声轰鸣,不敢想象这样都没有把地龙兽炸死,却只是将地堡门前吐满了血水,哀嚎着将头缩了回去。
看着老墨那惊呆的表情,我只能无奈的笑了笑:“这玩意儿皮太厚,我也没办法了。”
关上地堡大门,看着屏幕碎裂的监视器,才知道外面的佣兵有多么绝望。
虽然我们已经尽可能的为他们争取机会,可雄性地龙兽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在疯狂的驱赶着佣兵,将他们一个个扑杀在脚下。
就像是开着一辆巨型卡车在碾压这些两条腿逃命的人,在地龙兽面前没有丝毫机会,甚至有些佣兵已经不知死活的想要逃回地堡,却绝望的发现被两只巨兽包夹在了中间。
“我早就告诉你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要骗他们送死?”
我质问的语气充满了正义,可早已冷漠的内心却充满了欣喜,伪装总是要演给活人看的。
“路是他们自选的,何况有两个小子已经跑掉了。”
老墨挨个将背包中的食物与水取出,整理在一起:“我给他们逃命创造了机会,他们回馈我们物资,很公平,不是吗?”
“可你一直在用语言诱导他们!你明知道雄兽就在附近。”
“不然呢?三天后或许还能坚持坚持,四天、五天后呢?没有水,那时候我们就算想逃跑也没力气逃了。”
“我告诉过你,只要等到它下完蛋,到时候两只地龙兽都会去寻找食物,我们有机会。”
“可如果你猜错了,它们留下一只不走呢?”
我知道老墨是正确的,毕竟他一直都是正确的,但我要将自己塑造成一只无害的绵羊,不能表现出果断、狠辣,没有人会愿意与那样的人站在一起,随时被牺牲掉。
这里的食物和饮用水足够我们支撑半个多月,雌性地龙兽也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不会继续下蛋了,复仇的怒火促使它们日夜都在撞击地堡。
一天两天三天,地龙兽似乎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它们将外层的石壁盘的跟文玩手串一样光滑。
刚开始我们还惶惶不安,生怕它们将地堡击碎,慢慢的也就习惯了、麻木了,甚至到了白天便将门打开,友好的与它们打声招呼。
“蚀,你是哪儿人?洪武帝国?”
“算是吧。”
“是吗?7区一多半都是洪武人。镭灵脏弹知道不?我可是亲眼目睹,当时整个京城就跟渡劫似得,哦,对了,你那时候大概还没出生呢。”
“行了,老墨,别套话了,这里就咱们俩,直接问吧。”
老墨似乎被噎住了,所有的话都被卡在喉咙里,不知道从哪里起头。
“你是刺客吧我刚刚拉你的时候,看见你手臂上的剑纹刺青了。”
我的话使老墨脸色骤变,可很快便换上一副笑脸,手腕一翻,现出一把青铜古剑,剑身密密麻麻的刻满了篆字,屋内嗡鸣之音四起。
“既然你早已知道,为何不先下手为强”
“有必要吗我不觉得你能打过外面的两个家伙。”
“确实不能。”
“那你还装什么啵”
虽然嘴上肆无忌惮,手中却已经抽出了黑刃,身体开始试探老默的影子,然而很快便发现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不知为什么,我竟无法开启领域。
青铜古剑高高举起临空一斩,随着老墨“哼!”的一声,剑刃化作气浪呼啸着扑来,我侧身躲过,气浪却将我身后的墙面炸出一个凹槽。
“哼!哼!”第二道、第三道气浪紧追而至,我就地一滚,险险躲过,还未来得及起身,迎面撞上第四道气浪。
脑中一阵轰鸣,就像是炮弹炸进了耳朵,头晕目眩,口鼻冒血,双目一片猩红。
黑剑杵着地面,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气,我拼尽全身的力气不让自己倒下,我还没有见到那个女人,不能就这么死了。
老默提着剑一步步逼来,我恨,我恨自己的双腿为什么不听使唤,为什么我的黑剑使不出半点力量,我愤怒,我咆哮。
肺部剧烈的抽痛,一口血喷在剑上,青筋暴起,血脉膨胀,我站起来了,我还能一战!
“哼!”气浪再次席卷而来,我已无法再躲,提剑而上,无论前面是什么,我都会一剑斩下去。
气浪被剑刃斩断,叮的一声化为剑身回到老默手中,他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将古剑舞了个剑花:“哈!”气浪裹着砂石凝成一股飓风仿佛要吹散整个地堡。
我瞅准时机,剑尖直刺老默胸口,却直接被飓风包裹了起来,无形的气劲拉扯着我的身体,就像被套上了牛筋绳,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
老默上前一剑挑开我的手腕,黑刃掉落,被他顺势接在手上。
“果然是太阴剑,不过,就凭你怎么可能杀的了太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