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声东击西
面对老板娘的背叛，即便账本已经彻底曝光，祁厅长仍然处变不惊，他在思索，在衡量，究竟该抛出哪枚棋子，才不至于太过浪费。
“黑寡妇，听说上周你定制了一批武器，昨天铁匠铺就被烧了个精光，这恐怕不是巧合吧？”
黑寡妇脸色骤变，那批荧光剑她还没来得及拿到手，铁匠铺便已经化为了灰烬。
“有趣，有趣极了，一个提供口粮，一个提供兵器，……哈哈哈……”
“肥佬，你偷藏了十吨炸药，想要干什么还需要我说吗”
“够了。”
如同按了静音键，会议室中鸦雀无声。
“六区的，你话有点多。”
摘下了眼镜，二区掌舵人双手抹了把脸，扭动身躯疏松着筋骨，双眼一翻那双竖瞳阴毒无比。
黑寡妇一言不发坐回了位置，自从她杀了自己的丈夫成功上位后才明白，难民营看上去松散，派系林立，但实际上他们都得听命于这个蛇一样的男人。
“既然起风了，那就让它扬一阵。”
祁厅长若有所悟，在座诸位不是吃饱穿暖就可以满足了，野心蓬勃而发，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待在难民营。
想进城就要打破卡兰的规矩，要么逼迫城主再开辟一条进阶通道，要么就让难民死绝太毒了，祁厅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黑夜，是灵魂的故乡，阳光，是生命的希望。
清晨醒来，所有人都围在了监视台旁，观测头顶凶兽的动向。
似乎印证了老墨的判断，体型稍大的那头已经消失，巡逻队收拾好了装备，只待另一头也离开后出发。
可一直等到中午，那头体型稍逊的凶兽却似乎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仍在懒洋洋的摆动着尾巴，极为享受。
“老墨，它到底什么时候会离开别等着等着另一头也回来了。”
“它不会走，这几天都不会走。”
一记左勾拳砸来，我侧身躲过，可屁股上猛的挨了一脚，将我踹翻在地，紧接着利刃便架在了我脖子上。
“闭上你的乌鸦嘴，它要是不走，我拿你炖汤喝。”
“呵呵，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们，注意看它的肚子，这头地龙兽要生产了，就在我们头顶。”
视线集中在监视器上，那头凶兽侧伏着，鳞甲有些干涩，腹部微微隆起有些发红，那尾巴挥舞的不再让人感觉悠闲，更像是焦躁。
“老墨，老实说，我是什么也看不出来。那小子说的是实话不？”
老墨没有回答，可众人已经明白了答案，佣兵们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生产周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凶兽产下幼崽的话可能几天内就会离开，可如果是下蛋的话，那就真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蚀，跟我去清点一下物资，看看还能支撑多久。”
老墨将我拉起，顺手揽过我的肩膀，在佣兵们略显呆滞的状态下走入了储藏室。
带上房门，我知道他有话要问我，有些事情他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你真的认识这种凶兽”
“八九不离十吧。地龙兽，远古生物畸变科，肉食类，卵生，群居，高4到6米，重5到8吨，双脑生物，无龙息，无属性……”
老墨听着晕乎乎的，从双脑生物开始就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范畴，但起码他已经明白，我并非在胡说。
“它的速度和攻击手段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爪子和牙齿，大部分的凶兽都是这样。”
“有办法离开吗？”
“生产期的地龙兽极其敏感，容易受到刺激，如果突然出现陌生的气味，它很快就能察觉，变得极其凶残。”
沉默良久，老默将罐头放在地上比划了半天，终于是叹了口气。
“它有什么讨厌的颜色、气味或者声音吗？”
“颜色倒是没有，只要是活物的气味现在都能刺激它，金属碰撞的声音可能会让它紧张。”
“如果，我说如果，我们在它下蛋的时候离开呢？”
清点完物资，罐头倒是不少，可以支撑半个月，清水却只有身上带的那些，凭借多年逃难生活经验，节约一点的话，勉强够用三天。
“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别说话就行了。”
还没来得及犹豫，老墨猛的一脚将我踹翻在地，紧接着就是拳打脚踢。
“他喵的你个魂淡!公会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你个白眼狼，一点牺牲都不肯……”
动静闹得太大，门被猛的撞开，几个佣兵挤了进来。
“老墨，这孙子又皮痒了？哥几个收拾他!”
数不清的拳脚踢打在身上，我只能蜷缩着身体护住要害，有那么一刻，真的想拔出黑色短刃，跟他们同归于尽。
等他们离开后，我挣扎了半天才勉强爬坐起来，却始终想不明白，老墨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老墨，那小子到底说什么了？”
“凶兽不会离开了，从生蛋到孵化，起码要一个多月。”
“那还剩下多少物资？”
“吃的管够，但是没有水。”
哀叹，佣兵眼中满是绝望，有的人似乎被抽去了生命，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有人却将自己的水瓶悄悄藏了起来。
“在这里肯定是死路一条，趁着那头公的还没回来，我准备试着冲出去。”
“老默，我跟你一起，总比在这儿憋死强。”
“老默，我也去，咱们分散跑，那样活着的机会更大。”
不一会儿，近半的佣兵已经决定离开这里，剩下的人还在纠结犹豫，毕竟那凶兽还在头顶，能跑多远都是个问题。
“蚀说过，地龙兽会受到金属声的刺激，麻烦留下来的兄弟拿着剑相互敲击，吸引怪物的注意，只要我们回到卡兰，立刻就找公会来救你们。”
“老默，别说了，我也跟你走。”
“老默，公会真的会来救我们吗？这可是2堡啊，还有两头那么大的地龙兽，只有骑士才敢来吧？”
“你要相信公会，绝不抛弃任何一个佣兵。”
“我信你个鬼，你们爱谁留下谁留下，老子要跑！”
还在犹豫的人瞬间醒悟过来，纷纷要求离开，跑还有一丝机会，等待营救，简直可笑。
指望公会？指望骑士？谁又会冒着生命危险去营救几个平民？
“都走？那谁也走不了。”老默干脆坐了下来：“没有人吸引注意，你们能跑的过地龙兽？”
“不是还有蚀那小子吗？让他给咱们打掩护。”
“你们处处针对他，还把人打成那样，换做是我，不坑你们就不错了。”
“老默，哥几个都是给你出气，我们可跟他无冤无仇。”
“抽签吧，剑刃转到谁，谁就留下。”
老默悄然勾起了人性的卑劣，他太了解这群佣兵了，在利益面前，没有人愿意做垫脚石，去为别人创造求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