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你在我这儿,不止是同……
扮演女鬼的小姐姐自动忽略那位冷脸帅哥, 悄咪咪地看了看岑枳。
妈哒,还有点脸热心跳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被陌生人关心的感觉吗
最关键的是,还是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贺知野拽着岑枳, 往地宫入口去。
小姐姐干脆落地站好,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 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抬手, 抿着唇缩了下脖子, 朝岑枳挥了挥,小声“谢谢妹妹,我不冷。刚那个, 是台词。”
反正气氛已经这样了哇。
岑枳出戏似的“啊”了声,贺知野这才把提溜着的她放好。
三扇石门,左右两扇窄一些, 岑枳轻轻推了下, 就有旋转松动的迹象。
中间那扇气势恢弘,上面还有不知道该算四个还是三个的,大小不一的浅坑。直接推,毫无反应。
“这个坑的形状, 是放手的吗”岑枳说着把右胳膊抬起,右手摁进最右边的浅坑。
贺知野扬了扬眉,摁上自己左手。
但中间那个坑,凿得就有点儿技巧性了。
很得套娃精髓。
岑枳默默抬起自己另一只小手, 往中间那个石坑里比划了下, 下意识偏仰头去看贺知野。
贺知野眼睫毛动了动, 垂眼看她。
随后俩人不约而同侧转身,去看身后还没离场的小姐姐。
小姐姐以为两位在请求场外援助,于是抬眼不看他们, 吹着口哨看着监控,一点儿都看不出是故意地点了两下脑袋。
贺知野“”
监控室“”这就叛变了
岑枳眨巴了两下眼睛,乖乖把小手摁上去,又忍不住抵着石壁动了两下手指头,然后目视前方,一副镇定模样“那来吧。”
“”小姑娘跟英勇赴义似的,贺知野眼皮痉挛似的跳了下,抬起右手。
轻轻覆上一只柔软的,小小的掌骨。
左手掌心摁在石壁上的沉凉,似乎都被手背上男孩子掌心的温软热意渗透。
岑枳跟那回在办公室门口,不小心听到高老师和贺知野谈话一样,面壁思过似的,直愣愣地盯着石门。
心跳在寂静的甬道里噗通,噗通。
还没太感受明白心脏不规律跳动的缘由,石门轰轰然地起了动静。
“恭喜玩家开启地宫石门,幸运进入最精彩的逃生通道。请两位在十秒钟内快速进入,否则将永远困在甬道里。”提示音响起。
石门由上而下降落,俩人默契地松开手,稍往后退了半步。
岑枳还没来得及因为开启新关卡高兴两秒,小脸一皱,略觉不妙“这速度也太慢了吧”怎么比她还慢呀。
结果这门还没完全落地,竟然就开始重新回升了
“”岑枳仰头傻眼,这高度,是完全不考虑女性平均身高的呀
“”
贺知野开始断定,沈彦在订这个主题之前,是真没看过介绍。
还没等岑枳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跟小时候被岑景川从背后撑着抱起来看风景似的,双脚离地飞了起来。
“抓紧,”贺知野在她身后说,“你先过去。”
岑枳很快反应过来,双手扒拉着石门上沿儿,靠着贺知野半搂半抱半放的支撑,从甬道翻进了地宫。
紧接着又看见贺知野用他动作娴熟潇洒,一看就是绝没有少翻学校围墙的技术,轻松一撑、一跃,满分落地。
岑枳站在地宫里,嘴微张,脑袋跟着他画了个小弧线,举手,鼓了两下掌,不由自主感慨“好厉害呀”
贺知野“”这倒也不用夸。
俩人动作迅速到来不及体验肢体接触带来的微妙气氛,刚站定,石门已经封顶。
地宫一下子漆黑一团。
突如其来的黑暗与寂静下,岑枳站在原地滞了下,突然有点儿担心地伸手,小心翼翼,往贺知野刚刚站的位置跨了一步。
贺知野眉眼轻挑了下,下意识朝她伸出手。
却在他以为岑枳是看不见害怕时
“贺知野,”像生怕惊动了这里面的人,小姑娘声音压得极低,“这么黑,你是不是看不见”
贺知野一顿。
想起那回被迫承认的夜盲。
见他没回应,她又说“你不要动,我过来了。”
说着又往他这边迈了一步。
贺知野看见,她其实一点儿都看不清。
微仰的视线,虚焦又茫然地看向他这边。能靠近,凭的仅仅是先前确定的方位。
贺知野眼睛微眯了瞬,不动声色,胳膊虚挡到她身侧,喉间低低“嗯”了声。
小姑娘终于在下一步抓到他衣服。
贺知野看见她唇角都无声弯起来,终于安心一样,带着小小的气音,很轻地笑了声。
却因为差极了的平衡感,连身体都一道虚贴上来,柔软的带着清甜香气的体温,隔着衣料蹭进他怀里。
黑寂间,贺知野呼吸都滞住,脖颈不受控地滑了下喉结。
仿佛不只是声音,她整个人都像是要钻进他气息里。
“你别怕,”下一秒,岑枳轻声安慰般,“我在呢。”
贺知野怔了下,心脏像被什么小动物柔软的爪垫轻轻摁住。泛出奇异的酸软和不受控的悸动。
少年低头,唇微翕动,她小名和别的什么话就到唇边,地宫里却被人突然想起要开灯似的,连“啪叽”一声的过渡都没有,骤然一亮。
贺知野“”
岑枳瞳孔都缩了下,下意识松开贺知野退了小半步,眯了眯眼睛。
等适应光线后一抬眼,忍不住眼睛一亮,偏转开脸,看着上下四周,拖着长长的尾音小小“哇”了声。
岑枳是真心感叹。
这地宫肯定不可能造得跟真的陵寝那么大,但它内部整个用了球幕立体电影的技术,上至日月经天星辰永固,下至遍地玉器铜鼎简牍典籍,金人陶俑翡翠明珠。
一座视觉效果豪华又逼真,笼罩在寥廓星河下,规制堪比皇陵的地宫赫然在前。
“”贺知野看着小姑娘一脸惊叹,瞬间被夺去注意力的模样,眼梢一抽,突然就很无奈。
这密室。
你要说它很会创造机会吧,好像是。
但你要说它是吧,它又非常会破坏气氛。
贺知野轻轻阖了下后槽牙,扫了眼分辨率和特效都做得很好的画面。
好久没上岗的“地宫主人楚王”身穿玄服头戴冠冕,一本正经地在地宫王座上支着下颌,问得慵懒“何人扰寡人清梦”
岑枳这才注意到还有个人。
“同桌,走,”岑枳看着衣冠楚楚的“楚王鬼”,拉拉贺知野衣袖,“要聊天了。”
“”行吧。
贺知野发现他小同桌胜负欲还挺强,先前工作人员介绍,如果通关,会奖励一个某省博物院的考古盲盒。小姑娘估计还惦记着呢。
楚王走下王座,一本正经地扫了他们一眼,撇了个和蔼但夹杂一丝诡异的笑“汝等可知,入我地宫者,若人数为双,必只有一人能得见天光”
“”
岑枳眨巴眨巴眼睛,身子歪向贺知野,小声问“这是要玩儿你先走。不,我不走,要走一起走那一套了吗”
贺知野同样非常无语地“嗯”了声。
岑枳歪了歪脑袋,撇开楚王看了眼他身后“他后面拱形夯墙的尽头,应该就是出去的地方吧。”
贺知野笃定“是。”毕竟这地宫景象是球幕特效,也就他们脚下踩得到的实体是真的。
岑枳站直喃喃自语“清正廉明。”
贺知野懒懒散散“陵寝逾制。”
岑枳眼睛一眯“爱妻如命。”
贺知野继续配合“侍女活祭。”
楚王“”不是,你俩小声密谋啥呢还有没有点儿游戏体验感了
岑枳都没想到,贺知野和她这么有默契,俩人简直想一块儿去了。
刚刚一系列操作太紧凑,她都没来得及和贺知野讨论一下不合理的地方呢。原来他也发现,那个小姐姐穿的汉服,和画像上的侍女是同一款了
这种前后矛盾的男人说的话,能信不如干脆于是偏仰起脑袋,用口型无声问贺知野跑
贺知野唇微勾,轻点下颌。
岑枳跟着无声笑起来,突然有种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的,莫名的兴奋感。
完全是下意识的自然动作,一把牵握住贺知野手。
穹幕星空下,一对少年绕过眼前的男人,绕过他的王座,目标明确,直朝出口而去。
扮演楚王的工作人员愣了两秒,下意识转着身儿盯住俩人的背影叫他们“嗳嗳不是,你俩就这么跑了”
他那么多台词白背了啊
“还能这么玩儿”工作人员自己都笑了,俩少年人一路狂奔,根本不回头,于是干脆招呼其他工作人员,“别躲着了,一块儿上吧”
随后,原本为那个能“活”着出去的“幸运儿”准备的各路奇形怪状的大粽子,纷纷从陪葬的棺椁中爬了出来。
已然分不清是谁攥紧了谁的手,拂过耳廓的风声,仿佛掩盖了所有声音。
包括藏在胸腔里剧烈的心跳。
直到在夯墙下最后一道石门前停住,岑枳大口喘着气,才听见身后沉重惊悚的脚步和怪异的呜咽追逐声。
急促吁了口,岑枳扫了眼石门。
竟然有个和他们进地宫之前一样的机关
岑枳微怔了一瞬,迅速明白过来。就算他们答应了“楚王”的要求,有一个人选择“牺牲”,另一个也不可能出得去
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交流,掌骨交叠压进石坑的那一刻,石门轰鸣向上,光亮从地面缝隙间挤进来,身后追逐声渐弱,害怕似的不再向前。
地宫穹幕生出河床干涸一般的裂缝,摇摇欲坠。
岑枳下意识低头,看了眼石门洞开的地面。
贺知野见她又很快偏转过脸,看向他的时候,好像把那束渐升的微光一道带了回来。
少女扬笑,叫他“贺知野。”
“我们赢了。”她说。
这“墓室”一出来,就是这家沉浸式密室体验馆的小庭院。
真正的阳光扑洒到身上的暖意,让岑枳舒服地眯起眼睛,顺便适应光线。
脑子里还回味着刚刚“墓室”里剧情的细节,准备待会儿坐下来,再和贺知野好好聊聊。
还有,不知道戚舟和沈彦出来没。
“恭喜两位成为六扇门唯一无提示通关玩家”
“嘭”
岑枳微愣,前一句是那位介导员小姐姐的声音,后面
岑枳睁开眼,呼吸猛地一滞。
“嘭”又一声。
漫天鲜红彩带,从礼炮筒里喷洒而出。
眼前画面,蓦地成了被迅速且强行倒带的电影,同那段模糊记忆重叠成她分不清真假的影像。耳蜗充斥开仿佛混杂了无数尖叫的嗡声嘈杂。
岑枳唇翕张,努力克制着喉间当年未能发出的声响,胸腔剧烈起伏了两下。
贺知野一早适应了光线,俩手抄着兜,下颌微微扬起,眯着点儿眼睛,看着站在她身前,像只晒到太阳的小猫一样,舒服到头发丝尖尖都亮晶晶的小姑娘。
淡定地扫了眼空中的彩带,贺知野还没来得及提醒她“接受胜利的荣耀”,就看见小姑娘突然回过身,像撞进他怀里一样,猛地一把抱住他。
“”
贺知野下意识张开双臂,没带一丁点儿避让的犹豫,微挑了下一侧眉眼,唇角都压不住似的轻翘了起来,一副“小姑娘这么主动我也不是不行”的荡漾,懒散道,“这么”
“贺知野,”岑枳声音闷在他心口,又轻,又像被什么东西压沉下去,“抱紧我。”
贺知野一怔,唇线拉平,眉心皱了下,双臂本能环住她,低问“怎么了”
“抱紧我,”岑枳什么也没解释,只说,“越紧越好。”
心脏跟着小姑娘压抑的轻颤,像有了自己的情绪,蓦地一涩,收紧。
“别怕,”少年低头,极尽所能地环紧她,唇在她发心虚贴了下,声线温沉低缓,对她说,“我在。”
戚舟和沈彦还没出来,岑枳和贺知野一块儿,坐在小庭院的长条石凳上等他们。
岑枳低头,研究了下介导员小姐姐送他们的通关礼物一罐子某省博物院的文物盲盒。
透明罐子里装着浅褐色的土块,旁边附赠一把小型洛阳铲,能挖到什么“宝贝”都是随机的。
贺知野坐在她身边,手上同样握着罐乍一眼只看得到土的盲盒。
石凳后的小池塘里,小锦鲤尾巴划出清浅水纹声。
岑枳抿了两下嘴唇,无声地小小深呼吸了一下,提了提唇角,偏过脑袋和贺知野说“我刚刚,我有点儿紧张。所以才”
岑枳顿了下,这会儿平静下来,突然觉得自己刚刚那行为在正常人眼里看来,好像怪怪的。
贺知野一手撑着石凳后沿儿,整个人像是被太阳晒得有点儿懒,一副无所谓似的散漫,偏头问她“现在不紧张了”
岑枳干咽了口,点点头。
贺知野也跟着她的频率,慢吞吞地点了点下颌,唇角勾着很浅的弧度,声音懒洋洋的“看来我还挺有用。”
岑枳速度略快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就解释起来“对对,这作用就跟缓解焦虑的拥抱椅,人体挤压器一样,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强有力的拥抱是最便捷最有效的方式。”
许多阿斯和孤独症儿童,对轻微的触碰都很敏感,反倒是强有力的按压,能让他们感到舒适,放松下来。
这情况大概就有点儿像人类抱着小猫咪一顿狂亲,抱得松它们还会挣扎逃跑,特别紧它们反而放弃挣扎躺平享受了。
“”贺知野慢腾腾地扬起眉眼,呼吸也随之上提,直到在胸腔里顿了两秒,再压着点儿什么似的吁了出来。
又突地问“那要是刚站你身边的是别人呢”
岑枳顿了下。
脑子里已经开始推导那种情况下站的是别人她会怎么样,却听贺知野即刻又说“没有那种可能,站在你身边,只会是我。”
“”原来是不需要她回答的吗
岑枳抬眼看他。仿佛被少年耀在阳光下的张扬闪到,眯了眯眼睛。
但仔细想想也对。
如果是沈彦,一早在楚王提出牺牲条件的时候就浮夸地演上了,肯定是要让她先走的。
小姑娘又发起了呆。
贺知野有点儿无奈,收回撑着石凳后沿儿的手,盲盒先搁到了石凳上,起身,对岑枳说“渴了,我去买两瓶水。”
岑枳仰脸看他“哦哦,好。”
听贺知野这么一说,才觉得她嗓子也干得发紧。不知道是最后狂奔了一段的关系,还是因为紧张之后的自然反应。
“墓室”出口附近就有卖水和饮料的小摊子支着,岑枳看见那位万能的介导员小姐姐又在收银。
“你好,”贺知野拿了两瓶水,付钱时问,“待会儿和我们一块儿来玩的两位出来,能麻烦你别喷那个彩带吗”
小姑娘在密室里,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没在怕的。出来之后,也没看见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这个,贺知野也想不到什么别的。
再加上她平时也跟个小猫似的,有时候胆子大到离谱,仿佛从二楼跳下来都不带眨眼的,有时候又一惊一乍的,像在她脊背绒毛上放根羽毛,都能吓她一跳。
“啊”小姐姐反应了一下,笑说,“哦您放心,那个是无提示通关玩家的特殊礼遇,他俩绝对用不上。”
“”行吧。
贺知野道了谢,一手拿着两瓶水回了石凳边。挺自然地拧松了一瓶递给岑枳,坐回她身边,拧开自己的喝了一小口。
岑枳咕咚咕咚灌了小半瓶,拧好瓶盖,抿抿唇上水渍,看了眼出口处“不知道舟舟和沈彦玩儿的,是什么样的哦。”
贺知野撩了她一眼“应该比我们的刺激一点儿。”
岑枳抿唇点点小脑袋“毕竟按我们这条线的情况来看,王妃死得不简单。”
“画像故意挂在铭文对面,”贺知野无情地阐述起事实,“死了还要看他胡说八道。”
“还要拆散她们主仆,”岑枳眯了眯眼睛,“那个侍女姐姐,应该是陪葬被活埋的吧”
“嗯。”贺知野懒声,“死了就算了,还要让她继续打工。”拉人头。
“王妃不会是发现了他什么企图,”岑枳小拳头慢慢捏紧,“被诬陷的吧”
贺知野“看那陵寝的规制,大概率是吧。”
他们也没按剧本安排的来玩儿,这种揭开谜底的对话,通常是安排在“牺牲者”临死前,被反派告之哈哈哈,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其实我吧啦吧啦吧啦
于是“牺牲者”才明白他的牺牲并没有什么卵用,痛哭捶地,再来句不痛不痒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完全没想到做人的时候都没斗过人家,做了鬼就能了
神奇的是这游戏最后一步,如果按剧本设置,那个不知道该算是逃逸者还是放弃者吧,要面对的就是生门就在眼前却只剩绝望毕竟同伴已经被ta放弃,大概率也挂了,没有多余的手伸给ta。
哦,还得面对身后那群造型别致的大粽子。
贺知野抽了抽眼梢。
啧,这游戏。到底是给来玩儿的小情侣增进感情的,还是来拆散他们的。
写这剧本的不会是刚失恋吧
贺知野再次说完,又觉得自己也不太正常,居然发散了这么多,正纳闷小姑娘怎么不说话了呢,就听她突然忿忿“男人果然没一个好登西”
被无差别攻击了一瞬的贺知野缓缓偏头“”
小姑娘这话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激动得嘴都瓢了。
岑枳说完,又鼓着腮帮子深呼吸,肩线高低了一下,拧开水瓶灌了两口。
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突然正能量附身,一本正经地对他说“这个游戏告诉我们,前路要自己选,光明要自己找,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信谁都不如信自己”
贺知野顿了两秒,肩膀忍不住轻颤起来,笑得不行,抬手揉了揉她发顶,声音跟着笑意荡漾“阅读理解做多了”
“”岑枳瞬间像气球被扯松了扎线,冒着“嘶嘶”声瘪下去,小脸皱起。
你可快别说了。小叔叔居然让沈彦转告她周一开始晚上连补三天课,突击阅读理解,为第二次月考做准备
贺知野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突然蔫儿了,他们隔壁“墓室”的出口终于打开。
“我特么”进去前还生龙活虎的沈彦,此刻茂盛的头发跟打了发蜡似的,汗涔涔反着光,说两个字都得喘口气撑一把老腰,“我特么以后订这些这些玩意儿,再跟考试似的不审题,我就不不姓沈。”
跟在他身后出来的戚舟,虽然看着也有点儿跑累了似的蔫儿巴,但好歹没沈彦这么狼狈。
岑枳终于看见他们,瞬间忘了“阅读理解”,眼睛一亮,站起来朝戚舟蹦跶过去。
还不忘抱上她的水瓶和考古盲盒。
沈彦见她过来,匀着气儿庆幸地说“枳枳,还好你没进我们那个。那个王妃,死得可惨。十个手指头血呼啦呲的,跟抠坏了似的,可吓人。”
岑枳一滞。
戚舟脸色一平,斜了沈彦一眼。
沈彦立马意识到自己话多了,气也不喘了,腰也不弯了,直起身伸出俩手到耳边,投降似的在俩小姑娘面前虚推了两下,抿紧嘴。
视线一扫,却看见连贺知野脸色都一变,甚至眉心本能地蹙了瞬。唇线拉得又平又直,活像在回忆他和岑枳睡绿化带的画面。
沈彦这人看着是有点儿不着调,但惯会察言观色的。
一看贺知野神情不太对,再看看岑枳摆在脸上的,掺着一丝慌乱的小小紧张感,眼珠子晃了两下,立刻熟稔地对贺知野笑说“兄弟,别介意啊,我们家枳枳从小就有这个毛病,她晕血。女孩子嘛,胆子小,多正常。”
说完还观察了一下贺知野的神情,确认似的问他,“你说是吧”
贺知野看不出情绪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戚舟和沈彦一共用了七次提示,五次放弃。
大体是除了体力一无是处的情况。但介导员小姐姐还是送了他们一个小礼物,是玩儿这个主题都有的。算是阳光普照奖。
一对拇指大的十山泥娃娃。
岑枳探头瞅了眼,说“还是挺可爱的,也是当地特色呢。”
然后抱紧了自己的考古盲盒。
沈彦哭笑不得“我又不抢你的。”
岑枳抱得更紧了
四人出了密室,说找个地方歇会儿再回市区。又因为体力消耗过度,干脆找了家糖水铺子。
坐定之后,戚舟去了店里的单人卫生间,沈彦说他要出去抽根烟缓缓,让烟草燃烧带走他脑中挥散不去的画面。
岑枳和贺知野坐在铺子角落八仙小方桌上,一人一边。
小姑娘打开盲盒盖子,拿出里面的洛阳铲试试手感,做旧的青铜色,高度还原的卷边,还挺像那么回事。
却听见贺知野突然叫她“岑枳。”
“嗯”岑枳心思还在小铲子上,本能循声偏头看他。
“有什么事,也可以和我说。”贺知野声音沉淡,像压着点儿低躁和别的什么情绪。
岑枳有一瞬间的茫然,反应了一下,眼睫毛不规律地轻轻动了两下,握着小铲子的手指头下意识捏紧了些。
贺知野盯了她两秒,胸腔伏了下,像无奈,又像妥协似的轻呼了口,尽量放轻音量,声线低而缓,耐心同她说“你在我这儿,不止是同桌。”
像是怕她不理解,贺知野俯身,微斜头,漆黑眸子压进她视线里,低声又问“知道吗”,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