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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今晚岑小姐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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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砖瓦墙的四方小铺子, 空气里充斥着各种甜丝丝的气味。

    岑枳面前的这方空气,却被眼前少年带着点儿压迫感的独有气息划开。

    少女睫毛跟着心跳一动,颤开视线, 动了动嘴唇。

    店里阿姨来上餐,热情地报了遍每道糖水的名字。

    抽完烟的沈彦也重新踏进店里,远远看见就乐呵呵地来了句“哟, 我回来得正是时候”。

    贺知野抬睫看了眼店门口, 不紧不慢地直起身, 抬手拍了拍岑枳脑后,已经听不出什么情绪,说“吃吧。”

    又补充“不着急,慢慢想。”

    戚舟和沈彦周日晚上的飞机。

    “舟舟,我还是送你去机场吧。”吃好晚饭,餐厅门口,岑枳问戚舟。

    “不用。”戚舟平着嘴角说。

    来之前就说好, 不用接,也不用送。

    岑枳眨巴眨巴眼, 小心翼翼地, 轻声问她“你在,不开心呀”

    戚舟低头, 别扭地用脚尖抵了抵商场的大理石地面。

    岑枳好笑地靠近她, 揽住她,像生怕弄乱她发型又要安慰她一样,小心翼翼拍拍她发顶, 慢吞吞地说“别难过呀,又不是以后,不见面了。”

    戚舟整张脸埋进她肩窝里, 既像否认又像接受似的胡乱“唔”了声,又嘴硬“我才没有难过。”

    一边的沈彦撇了撇嘴,但这会儿也没多说什么。

    毕竟岑枳刚离开那会儿,戚舟每天上学那眼睛肿得都跟小金鱼附体似的。

    “好好好,”岑枳赶紧顺着戚舟说,“没有没有。”

    “”贺知野眼梢一抽。

    真跟哄女朋友似的。

    戚舟没再说话,安安静静抱着软乎乎的岑枳,轻轻嗅了嗅鼻子。

    她曾经那么羡慕过枳枳,羡慕枳枳有那么好的爸爸妈妈。

    可岑叔叔赵阿姨对枳枳那么好,为了他们自己,还是说把她放弃就放弃了。

    沈彦再嚣张,他爸说要断他零花钱停他卡的时候,还不是只能嬉皮笑脸地回家赔笑。

    她家老头子再宠她,听她说了想转学来这儿,也只会看笑话似的问她你看我像不像那个学,要不你转我吧。

    大概在大人眼里,亲情是可以掌控的,小孩子的友情,是拿来逗趣的。

    岑枳刚告诉他们亲生父亲找上门,要带她走的时候,戚舟非常生气。问她为什么不早说要去c市上学的事情。

    岑枳无措又茫然,觉得这不是能和他们商量的事情,是大人,已经替她决定好的事情。她能做的,也就是和她的朋友,告之一声。

    说得晚,是怕他们更早地不开心。

    戚舟明白,岑枳已经在用她认为的,最好的方式让他们高兴。

    可是岑枳不明白,对她来说,

    每个人都值得一场好好的告别。

    戚舟闷声,好似在说给自己听,音量低到几不可闻“枳枳。我们都,快点儿长大吧。”

    戚舟和沈彦终究是没要岑枳送。

    贺知野陪岑枳一块儿打车回去,还挺感慨的。

    沈彦、戚舟、简星疏,绕着小姑娘的这些人,包括他自己,瞧着都好像是不太正常的样子。

    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很擅长鉴貌辨色的沈彦;明明面上更像是会照顾岑枳,却在某些层面更依赖岑枳的戚舟;总是瞧着挺嫌弃岑枳,却三天两头要来找存在感的简星疏。

    仿佛小姑娘就是有这样的吸引力,让他们这些人不由自主又心甘情愿地站到她身边。

    尽管她有时候,是真没心没肺得厉害。

    “醒醒,”贺知野拍了拍岑枳发顶,无奈,“快到了。”

    岑枳梦见自己真成了一只猫,正蹲在路边发呆,被某个长得太高没看见脸的小男孩儿拍了拍脑袋。

    想看看他长什么样,于是她干脆跳起来,用猫脑壳顶了顶他手心。还发出“叮”一声撞金币似的声音。

    “嗯”岑枳半梦半醒,撑着自己坐好。

    “”贺知野挪开被她撞飞的手心,听她小挎包零钱袋里硬币乱撞的声音。

    迷迷糊糊撑开眼,看见车前玻璃外快到小区的马路,岑枳囫囵“唔”了声。

    车到小区门口,岑枳下车,跟着贺知野进去。

    小夜风一吹,岑枳好像清醒了一点儿,想起周四月考的事情,问贺知野“对了,那这次月考,我得去第一考场了吧”

    贺知野看了眼人在这儿,魂好像还在车上没下来的小姑娘,“嗯”了声,淡道“早上出门叫我,一起。”

    “嗯”岑枳下意识。

    贺知野偏颌,垂眼看着她“你去过南楼”

    “”岑枳嘴微张了下。贺知野明明看不出任何情绪,却偏偏让他觉得潜台词里在问你去南楼找过简星疏

    岑枳赶紧摇头“没有没有,那周四早上,一起走。”

    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挺开心地对他说“那我可以,坐你后面了呀。我们不仅是同桌,还做过前后桌了哦。”

    贺知野盯了她两秒,唇角要翘不翘地动了下,混着懒散笑意“嗯”了声。

    一直盯着她唇角弧度看的岑枳,这下胆子也大起来,忍不住和他说“我上次哦,以为你文具都没带,也不准备进考场,还想借你两支笔,让你写”

    岑枳还没说完,身边贺知野却蓦地一顿。

    “名字。”岑枳声音小下来,以为他不想听这些,仰头,想去证实他表情。

    结果,贺知野却猛地朝斜侧方冲了出去。

    岑枳愣在原地,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看见路灯昏暗的小区,斜侧那株大樟树下,“嘭”得一声,贺知野已经抡着一团和他差不多高的东西,抵在了树干上。

    岑枳仍旧懵懵的,脚下却赶紧跑了过去。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贺知野压着声,指节死死抵在对方脖颈上,骨节泛出冷灰色的白,唇角勾了勾,带着点儿阴郁的邪气,“他不回来,你也别出现。”

    那男生脸在暗光下都胀成难看的红色,脸上表情因为呼吸受阻辨不清是害怕还是痛苦。更没法儿出声。

    看年纪,至多比他们大个三四岁。

    夜色像把阴沉晦暗从缝隙里扯拽出来,无限抻大。

    岑枳看见少年毫不掩饰的,外散的阴沉和暴戾。

    岑枳头皮一麻,猛然想起开学第一天党夏就和她提及的,那个贺知野缺了中考,也要去打的人。

    她不知道那件事和眼前的男生有没有关系,却明白地清楚,贺知野并不想见到这个人。

    “同、同桌。”岑枳压着音量,很轻地叫了他一声。

    贺知野整个人像僵了下似的一顿,阖了下眼睫,微侧过身,挡住身后岑枳声音的方向,略退半步,拽着那男生往小区门口去。

    岑枳怔怔地站了两秒,赶紧不远不近地跟上去。

    这个点,小区里走动的人也有几个。

    有人好奇地看两眼,也没有贸然上前。一是那个拽着人的小帅哥在这儿长住了一年多了,瞧着是眼熟的。

    二是那个被拖着走的男的,也没有出声求助。

    三是后面还跟着个小姑娘。

    贺知野把人拖出小区门口,又拽过人行道,直到小区对面沿街的一只很远的垃圾桶边才停下。

    岑枳站在小马路对面,脚步一顿,没再跟上去。

    贺知野没有打他,只是把人跟一包大黑塑料垃圾袋装着的,塞不进去的垃圾似的甩在了垃圾桶旁边。然后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

    离得有些远,岑枳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说话,那男生高高大大的,此刻就那么缩在地上,没做任何反抗。

    两分钟后,贺知野转过身,重新朝她这儿走回来。

    岑追绷着的肩线终于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贺知野站回她面前,不动声色地挡住斜侧里的画面。

    什么也没说,就那么垂眼看着她。

    岑枳仿佛看见他迅速地替自己罩了一层壳子,直接把刚刚那些沉郁躁戾盖了起来。

    岑枳眨了眨眼,同样什么也没说,而是低头拉开斜挎小包包,掏出一包迷你湿纸巾,抽出一张,抬手仰脸递给贺知野“给。”

    贺知野微怔“嗯”

    沉淡嗓音混着点儿哑意。

    岑枳又伸了伸手“电视小说里,大佬打完人,不都要擦擦手。”下一秒戏神附体,唇角斜斜地往一侧轻挑,一脸高贵冷艳,语气堪比画面重现,“什么档次,也敢脏老子的手。”

    “”

    “”

    贺知野突然有点儿哭笑不得,但小姑娘手已经举了半分钟,于是接过来,垂着眉目认真擦了起来,又低低地说“我没打他。”

    岑枳莫名觉得,她同桌此刻很像一只觉得自己干了坏事,却希望主人觉得他没干坏事的大猫。

    于是点点头,顺着他的意思和事实说“对,你没打他。你只是掐了他一下。”

    贺知野微顿,垂眼挑了下眉。

    小区门口有个垃圾房。确认每一根手指头都擦干净了,贺知野侧身走去去扔。视线在马路斜对面扫了眼,那只垃圾桶边已经干净。

    贺知野扔完湿纸巾,回来,看不出情绪地低声问她“害怕了”

    岑枳想了想,摇摇头。

    “是那棵树说,”岑枳一本正经,好像真能感知动植物情绪似的,“它刚刚害怕极了。”

    贺知野一顿,盯了她两秒,突地低低笑出声来。

    岑枳仿佛看见,少年身上裹挟的阴沉躁戾,黏住那层壳子,在低淡笑意里一点点地剥开,脱落。

    但整个人,还是被那种低低躁躁的沉晦气息影响着。

    岑枳微斜了下脑袋,安安静静看了他两秒,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问他“贺知野,你累吗”

    “嗯”贺知野扬了扬眉,说,“不累。”

    “那我,”岑枳看着他,认真道,“带你去找乐子吧。”

    贺知野一侧眉眼慢腾腾挑起。

    “我们去个,”岑枳舔了舔唇,“消金窟。”

    贺知野“”

    贺知野站到这个“消金窟”门口的时候,那种忍不住想乐的感觉就又来了。

    “小时候,沈彦被沈叔叔揍完之后,最喜欢叫我陪他来这样的地方玩儿。”岑枳站在他身边,很认真地给他解释原因,“他说来这儿花点儿钱,听听热闹的动静,心情就会变好。”

    贺知野扬了扬眉。

    这广场他们前两天来吃过饭,经过这家电玩城的时候,沈彦还嚷嚷着要进来玩儿两把。被戚舟嫌弃地翻着白眼叫他别浪费时间在他们那儿也有的地方上。遂作罢。

    “我只是想,他被揍了来玩一下都能很开心。”岑枳眨巴眨巴眼睛,反推分析,“那你是揍掐人的那方,来玩儿一下,是不是效果更好”

    贺知野眯了眯眼睛,看着里面花花绿绿的游戏设备,闪着粉嫩彩灯的娃娃机,还有在跳舞机前做广播体操的年轻人。

    嘈杂又热闹。

    “走吧同桌。”岑枳见他像在发呆,拉拉他衣袖,“去试试。”

    贺知野却站着没动,偏头问她“你不是不喜欢吵的地方”

    岑枳微张了下嘴,唇角抿了抿,一副有点儿想笑,又不太好意思笑的样子,松开他衣袖,抬手,撩开她耳侧的头发,露出塞得不太紧的降噪耳塞,慢吞吞地说“我趁你刚刚在汽车里看窗外的时候,偷偷塞好啦。”

    贺知野顿了两秒,胸腔里一阵柔软,扬唇,颤着肩轻笑出声,伸手轻拍了下她后脑“行,走。”

    俩人在收银台换了游戏币,岑枳表示今晚岑小姐买单,贺知野好笑地点头,没和她抢。

    一人捧着一小盒游戏币,岑枳问他“你想先玩什么呀”

    “听你的。”贺知野看她,懒道,“毕竟没怎么来过消金窟。”

    岑枳眨眨眼“行吧。”

    岑枳也没什么目标,于是干脆从门口两排娃娃机开始玩起。

    小姑娘抠抠搜搜,捡漏似的每台机器只花两枚币试了一圈儿,结果那爪子真跟漏了似的,什么也没抓着。

    岑枳挠挠脸,强行挽尊“周日晚上,人没有前两天多,机器吃的钱不够,所以爪子不紧。对,肯定是这样。”

    肯定不是因为她技术不好,连娃娃的茸毛都没蹭到

    毕竟这种机器都是事先被调好了概率的,比如70个币上来一个娃娃,那么只有吃够70个币的时候,爪子才会紧一次的。

    她超懂

    贺知野忍了忍笑意,一本正经地阖了下长睫点点头,下颌随意一偏,哄小孩儿似的“走,玩儿别的。”

    岑枳转着小脑袋扫扫四周,看见那个跳舞机空着,努嘴指了指,问贺知野“同桌,你要玩儿那个吗”

    贺知野扬眉,慢腾腾说“我可以看你玩儿。”

    岑枳一秒严肃,把贺知野先前说过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了他“你是不是对我的运动协调性,有什么不理智的误解”

    贺知野好笑地看着她。

    小姑娘还挺记仇。贺知野有时候都不知道是不是她记性太好,重复别人说过的有些话,过了好久都能说得一字不差。

    贺知野眼皮一动,突然吊儿郎当地问她“你不是想让我心情好”

    岑枳眨巴眨巴眼,老实点头。

    贺知野像是认真思考过一样建议她“我觉得我看你跳,心情就能好。”

    岑枳微顿了两秒,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而是偏头看了眼玩一次需要几个币,然后拿出三个攥在手心里,一脸坚毅就准备站上去。

    “走了。”贺知野伸手,隔着她外套料子握住她手腕,轻轻把她带下来,低声好笑道,“怎么我说什么都当真。”

    岑枳懵懵地反应了一下,确定自己不用跳了,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认真告诉他“你说的话,我就是会当真的哦。”

    贺知野闻言,握着她手腕刚要松开的指节一顿,又不动声色地重新收紧了点儿,唇角轻勾着,完全是一副忘了放手的自然状态,再次建议她“去里面看看别的。”

    电玩城里设备很多,有些机器摆得也近,俩人没法并排,岑枳“哦”了声,斜斜被他牵着,乖乖跟着他往里走。

    就是看着手腕儿被他牵住的地方,有点儿走神。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昨天在密室里,她主动牵起贺知野手的场景。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边室内太热,那点儿掌骨相握的干燥暖意,轻而易举地就回味了出来。

    还莫名其妙地有点儿变了味,变得不太像在密室里共同奋战的战友情的感觉来。

    “”

    岑枳赶紧意念掐了一把自己的脸,阻止自己在纯洁的同桌面前胡思乱想。

    电玩城也就这么大,小姑娘也不能让他总这么牵着。

    贺知野带她走到最里面的一排机器,终于把她放开,问“挑一个”

    岑枳扫了一圈儿,指指其中一台“那个吧。”

    是台双人机,看机器上的彩绘,应该是枪击类的,打丧尸的游戏。

    “行。”贺知野说。

    六枚游戏币扔进去,开启双人模式。

    贺知野以为小姑娘指得那么坚决,技术怎么也差不到哪儿去。毕竟听她的意思,啧,从前没少陪沈彦玩儿过。

    结果

    “你到底行不行”贺知野端着射击器,无语地偏头看她。这已经是小姑娘第三次枪法精准地把他击倒在地了。

    “可能是不行了。”岑枳看着屏幕里倒在地上还在回血,丧尸在他身边肆无忌惮乱窜的“贺知野”,笑得不行。

    贺知野无奈又好笑,再次妥协“行吧。”

    他高不高兴不知道,反正小姑娘瞧着挺高兴的。

    游戏在贺知野第六次倒下的时候,迅速结束。

    这六枚币玩儿得非常吃亏。

    但看在岑小姐买单的份上,贺知野还不能说什么。

    看着两盒渐浅下去的游戏币,贺知野干脆并在了一块儿,两只小盒子一叠,他一块儿拿着,松松懒懒地问她“岑小姐还想玩儿什么”

    岑枳舔舔唇,一指“那个,小汽车。”

    就她这个运动协调性,绝对是段子里那种报个驾校考六次不过,教练哭着退还学费求她去隔壁驾校的学员。这辈子估计也就告别真汽车了。

    所以每回来,就想试试。

    贺知野点头,表示服从安排。

    这一排六辆车,还有别人在玩儿。

    岑枳坐进敞篷小汽车,看见有安全带,就顺手扣好,选了联机模式。

    结果没想到,这机器还挺先进,扣了安全带,它带你体验的就是身临其境模式。

    每回在赛道上撞上障碍物,冲出隔离带,小汽车都会歪来斜去激烈颠簸。

    “啊。”岑枳再一次自杀式冲出赛道,带着点儿小郁闷地自言自语,“又是最后一名呀。”

    下一秒,却听见旁边似乎有安全扣松开的声音。

    身侧靠过来熟悉好闻的清爽气息。

    “来吧,”贺知野俯身,一手搭上她方向盘,在她耳边稀松平常道,“油门踩到底,方向我来控。”

    岑枳微愣了下,但在看到屏幕里迅速跑上正轨的她的小车车时,唇一弯“嗯”

    开车是要提前预判的,转弯的时候不能看见弯了再打方向。不然分分钟冲出赛道。

    由贺知野把控方向,她的五菱宏光终于跑出了送豆腐该有的气质。

    几个弯道漂亮的漂移,排名迅速第三。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贺知野自己的车摸鱼去了。

    胜利在望的喜悦,让岑枳逐渐兴奋起来,眼看着贺知野带她用上最后一次氮气加速功能,岑枳下意识歪过脑袋想对他说“贺知野我还是第一次”

    岑枳没想到这赛道还有一个侧弯,正高兴地想说她“第一次开车第一”,就连人带车顺着弯道往左侧一斜。

    岑枳懵了下,惯性一冲,嘴唇一麻,反应了一瞬,眼睛蓦地一睁。

    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地猛跳了瞬,又被赛车左右拉扯晃了一下。

    岑枳两倍速眨巴眨巴眼,小脑袋咻地一下跟着重回直道冲向终点线的赛车转回正前方。

    她她她她她她她她刚刚蹭到的到底是什么

    她下嘴唇的麻劲儿还有点儿没过去,好像是牙齿隔着嘴唇撞到了骨骼。

    上嘴唇的触感却绵绵的。好像是贴到了个带着些微凉意的,软乎乎的东西。

    岑枳脸轰地一热。

    完了完了完了,贺知野不会觉得她在耍流氓占他便宜吧

    毕竟她可是有“前科”的

    “还没开够”贺知野已经慢腾腾地直起身,扫了眼排名,嗓音平静怠懒,“还想再玩儿”

    岑枳跟被揪住尾巴的小猫似的,腾得一下坐笔直,一脸镇定地说“够了。”

    然后机械地解开安全带,起立,跨出小汽车,转身,看也没看贺知野,径直往前走。

    岑枳最后是快速看了一眼排名的第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男人只会妨碍我开车的速度

    还有,赛车进最后一个弯道的时候是不是晃了下是贺知野手没稳住吗还是她的错觉

    但幸好,贺知野车开得专心,没有注意她那点儿调戏人似的小动静。毫无反应。

    岑枳抿紧唇,心虚地板起脸,只在心里胡思乱想。刘海底下一片汗涔涔。

    小姑娘面无表情地站到他前面去了,背着小手,一副准备巡视一下还有什么好玩儿东西的样子。

    她今晚玩儿得挺兴奋,小脸长时间粉润润的。

    室内明黄色和各种游艺设备彩灯的映衬下,这会儿也看不出任何异常。

    总之,没有半点儿其它想法儿的意思。

    “”

    贺知野站在她身后,不动声色地微侧过头,撩睫扫了她一眼,抬手,拇指指腹在耳根软肉下重重刮蹭了下。

    喉结克制地微动了瞬,一侧眉目轻阖,倒吸着气,意味不明地轻“嘶”了声。,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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