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好他妈阴险
翌日周六。
四人也没起得太早, 十点在十山古镇西入口牌坊下面集合。
这一片已经开发得相当成熟,依托原有的十山风景区,既保留了沿水而建的明清风古宅、园林和祠堂原貌, 又有配套完善的商业体系。
沈彦特意没在酒店吃, 按野生攻略上建议的,找了家本地特色小吃店解决早饭。玉兰饼油馓子银丝面,十山酥饼小馄饨荤汤豆腐花, 要了一堆。
等餐的功夫,让沈彦觉得异常神奇的是贺知野,虽然还是一副“我他妈完全没睡够”的微躁和懒劲儿, 但整个人的心情莫名其妙的, 却好像比第一天看见他时好了不少。
沈彦完全搞不懂。
明明这兄弟那会儿听他畅谈“儿时趣事”的时候,那脸色凉得都能拧出水来。
就因为岑枳昨天没叫简星疏,叫他出来玩儿了他就释然了
这哥们未免也太容易满足了吧看着也不像这么没见过世面不值钱的主啊。
服务员端餐上来的时候, 沈彦自然地把豆腐花端给了岑枳。
贺知野扫了一眼。
岑枳面前被堆着的, 都是符合她饮食习惯的,看得清到底由什么食材组合而成的食物。
小姑娘的视线, 却不偏不倚地落在垫着油纸的竹编小篮子里。
玉兰饼两只一份, 炸得金黄鲜亮,窝在油纸上。
贺知野看见她抿了抿唇,然后一脸坚毅地,把视线从金黄色的小圆球上撇开, 低头,舀了一大勺豆腐花塞进嘴里。
“”
“吃吧。”贺知野抬手,把其中一只小竹篮拎到她面前,说。
“她不”沈彦话说了半截儿。
“馅儿给我。”贺知野又极其自然地拿过桌上空着的干净小瓷碗,搁到岑枳面前。
岑枳一顿。
“你不早想试试了”贺知野唇轻勾, 撩了她一眼,懒声道。
先前在西门商业街,他们几个和党夏拼桌一块儿吃饭的时候,党夏问过岑枳要不要尝尝这种点心。
岑枳说她不吃外面的肉馅儿。
党夏说那你就只吃皮嘛,反正精华都在皮上。
随后贺知野就看见他小同桌抿紧唇,狠狠咽了一口,坚定地表示不能浪费。
岑枳眨巴眨巴眼睛,唇角不自觉地弯起来,刚想问他“你怎么知道的哦”,就听见贺知野又补充“这家的挺不错的,试试吧。”
岑枳下意识联想了下,小声问贺知野“也是你哥哥,带你来的吗”
贺知野微滞了瞬,不着痕迹地抬眼看她,笑了笑“嗯。”
岑枳问完,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问得太多。
只是看见贺知野唇角的笑弧,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又开始判断不出来。
岑枳唇微翕着,慢吞吞地点了点头,乖乖“哦”了声,然后说“那我,试试。”
她用干净筷子,小心把那个橙金色的小圆球戳开,夹出完整的肉馅儿,放进小瓷碗里,端起来递
“”
岑枳愣住。
就那么小一个碗,一下子同时被三只手控住。
沈彦突然满身的江湖义气,偏头对贺知野说“兄弟,你是好心我明白,但这东西怎么能让你一个客人吃”
贺知野慢腾腾地微偏下颌,一脸平静,看不出情绪地对他说“你是不是搞反了。”
岑枳都懵了。
不是,这都,值得抢
伸手,伸不过去。缩手,怕浪费粮食。于是赶紧说“你、你们不要急,那个皮我、我还能再吃的呀。”
沈彦微笑看向她“行,那我先吃。怎么着我也是客人呗。”
沈彦也不是想和贺知野杠上,虽然这两天看着贺知野和他们枳枳默契的样儿,心情是挺微妙的。
他一个人的发小,他的小妹妹,突然就和别的男的,有一些属于两个人之间特有的,只有他们俩不用互相解释,就能明白的事情了。
但也不可否认,岑枳在这儿上学,有个这样的朋友在身边,的确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可刚刚那么一下,他就跟被戳了什么开关似的就想较这股劲儿了。
就突然有种本来是自己独有的特权还是已经被小姑娘收回去的,现在居然又被让渡到了别人手上的憋闷感。
小时候,外面饭馆的饺子馅儿,学校食堂的肉包馅儿,沈彦哪回没帮她吃过虽然他自己也爱吃。
但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等他发现的时候,小姑娘好像好久没再叫他帮过忙了。
以为自己早已练就八面玲珑的沈彦,在这一刻感性战神了理智,决定放飞自我。
结果贺知野并没怎么和他争,一松手,说“行,你先吃。”
沈彦略懵了下,又一脸克制不住的抢赢了的得意,岑枳顺势也跟着松手。
内里软糯粘牙,外层炸得酥酥脆脆的金黄壳子,最里面还沾了层鲜肉酱汁,口感丰富层次分明,岑枳一口咬下去,一脸满足。
果然像党夏说的那样,精华全在壳子里
却听见沈彦震惊“哎哟我去,这肉馅儿怎么是甜的啊”
岑枳眨巴眨巴眼睛,甜吗还行呀。
又咬了一口。嗯,酱汁是有点儿咸甜口的,那层细腻的像麻薯口感的糯米也有一点点甜滋滋。但不是挺好的吃吗
“是你自己要吃的,”岑枳咽掉嘴里的,认真提醒他,“你不要浪费哦。”
沈彦一口甜不拉几的肉馅儿堵在喉咙口“”
好他妈阴险。
贺知野慢条斯理地舀了勺豆腐花,一侧眉目轻挑了瞬。
坐在岑枳身边缓神的戚舟,勺子戳了戳碗里的小馄饨,无语地看着这俩男的跟争肉骨头似的无声对抗。
戚舟睡觉认床,除了来这儿的第一晚实在太累,迷迷糊糊睡得还算久,昨晚就开始烙饼了。
这也是她没和岑枳一块儿挤的原因。
初中那会儿也试过,她去岑枳家玩儿顺便睡觉,结果一晚上都在来回翻,动得岑枳第二天顶着一头鸡窝,眼睛下面像被人揍了两拳,活像个受尽虐待的小可怜。
戚舟眯了眯眼睛,再次确认,她们家枳枳,对这个叫贺知野的,别管是不是真有那么点意思,但绝对能贴个“特别”的标签。
她这会儿才回过味儿来,岑枳刚刚竟然还关心起了贺知野的家人。
呵。
她教了多久,才教会她适当地,也要对她有点儿好奇心。关心一下她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也是一种对她的在意。
岑枳开始吃第二个玉兰饼壳子的时候,发现戚舟都没怎么动早饭,于是问她“舟舟你没胃口吗”
“因为我不太想吃这些,”戚舟偏头看她,无声弯唇,唇角弧度定住,对她说,“我想吃醋。”
岑枳懵懵的“”
她好像有点能分辨,什么叫笑得很微妙了
密室约的下午一点半,几个人吃完早中饭,干脆消食似的在古镇里逛起来。
青砖黛瓦檀木色的两层小楼,深阔的天井里置了游鱼的水缸,抬眼是屋檐遮出的四方的天。保存完好的名人故居,小小异趣的民间陈列馆。
地方不算太大,再去十山风景区又差点儿时间,沈彦那团咸甜口肉馅儿堵在嗓子眼儿的感觉总觉得还没下去,看见沿河边坐着,悠闲自在喝茶晒太阳的男女老少,干脆提议坐下喝点儿茶,等到点了直接去密室。
毕竟在他们那儿,喝茶倒是随便能喝,就是不能坐在河边喝。
于是四个人挑了张沿河木桌,要了份围炉煮茶套餐。
红泥小炭炉架上来,陈皮老白茶坐上去。
还有香蕉橘子烤着吃,沈彦没意见。
但茶馆儿老板端上一锅卟嘟卟嘟冒着热气,在五香酱油汤里翻滚的鹌鹑蛋时,沈彦嗅了嗅鼻子,吓得往后一仰“我怎么觉得这玩意儿也是甜口的呢”
岑枳一脸“你还有点儿见识诶”的小表情看着他,点点头“是呀是呀,我们常去的面馆儿,老板娘姐姐让我试过。”
说完,还看向贺知野,要认同似的,笑眯眯地看着他。
贺知野低低笑了声,“嗯”了下。
沈彦“”
“不愧是半个这边儿的人,这么能吃甜。”沈彦嘀嘀咕咕,又下意识把屁股底下的藤编靠椅,默默往边上挪了挪。
离贺知野远一点儿。
贺知野微顿。
沈彦说得很小声,对面俩女孩子似乎也没听见,正腻歪得跟谈恋爱似的,脑袋都快靠上脑袋,认真研究起那颗橘子是剥了皮再烤还是直接烤。
贺知野垂了下眼睫毛,没说话。
终于撑到去密室,沈彦却再一次傻了眼。
站在自己订的主题密室门口。
“”沈彦一脸震惊,瞪大眼睛,“我订的主题不是叫六扇门吗不是做捕快的”
介导员小姐姐笑容十分标准,右手平伸,淡定向他们介绍“在几位面前的这两条甬道,分别通往两座地宫,地宫入口处各有三扇石门,所以我们这个主题,就叫六扇门。”
说完,一脸“请问您还有什么疑问吗”地看向沈彦。
“你是傻逼吗”戚舟嘴角一牵,冷“呵”一声,无语地看着他,“你订之前就不能先看看介绍”
这家密室最有名的就是依托这座古镇原创的四大神捕系列主题。每个月都有不同的沉浸式剧本推出,玩家穿上角色专有服饰,代入体验。
“我说怎么这么容易就订到了呢,我还以为是自己终于欧了一回”沈彦郁闷地嘀咕。
“那四位,还玩吗”接待小姐姐看看他们四个,礼貌同两个小姑娘说,“这位先生订的是恐怖主题。”又补充,“三星半。”
沈彦眼皮一跳,刚想说“对对对,小姑娘在就算了”,就听岑枳说“我没关系呀。”
“你不怕鬼啊”沈彦吓唬她。
“鬼这个事情,本身底层逻辑就不成立。”岑枳一脸认真,“更何况我明确知道是人扮演的呀。所以,”挺起胸脯,一脸小骄傲,“有什么好怕的哦”
“再说,”岑枳老神在在地歪了歪脑袋,“我昨天就搜过这个主题,知道是做什么的呀。”
沈彦“”
“我也可以。”戚舟脑袋靠在岑枳身上,懒洋洋的,“我们枳枳昨天就做好准备了,当然要陪她玩儿。”
贺知野扫了眼吃完早饭之后,就始终寸步不离黏着岑枳,总是不动声色隔开他们的戚舟,淡道“我也行。”
沈彦“”那他还能不行
结果四个人分组又出了问题。
“这什么鬼东西”戚舟郁闷,攥紧岑枳,像小朋友攥着自己的小熊娃娃,“我俩又不害怕,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沈彦笑她,又把小姐姐说的规则复述了一遍“男女一组,预定的时候都写在规则页面了。”
“是你预定的哦。”岑枳眨眨眼,陈述事实。
沈彦“”
“主要是我们里面有些道具和机关,是需要男女生搭配一起合作才可以完成通关的。”小姐姐解释。
戚舟没作声,偏头问岑枳“你还想玩儿吗”
岑枳微愣了下,想了想,认真对她说“要是你不想玩儿了,我就不玩儿了。”
戚舟盯了她两秒,突然弯唇笑了声,又成了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松开岑枳“行,那玩儿吧。”
“那正好我跟枳”
“那我和我同桌一组吧。”
沈彦和岑枳同时说。
“好。”贺知野无缝应下。
沈彦“”
“两条甬道分别通往王妃墓和楚王墓,”小姐姐尽职介绍,“请两队摸金校尉随机选择进入。”
岑枳揣好小姐姐给的对讲机,和贺知野一块儿,随便选了一条甬道。
俩人一进去,身后甬道口立刻落闸似的掉下来一块石门。
周遭光线一下子暗下来,伴着隔壁甬道又亮又闷的一声“啊”。
沈彦的声音。
岑枳也吓了一跳,小肩膀耸了下。
听见身后脚步声离她又进了一步。
甬道是石凿的,石壁不规则的小坑里高低错落堆了几团融化的白蜡烛,越往前看,光线越微渺。
贺知野在她身后,岑枳很快适应了光线。
这才看清,从幽暗的地宫门到甬道口,这一路上的地面两侧,整整齐齐,摆着一颗颗头骨。看材质,像是陶泥做的,还挺逼真。
头骨下颌的位置没在小圆坑里,跟海滩边人被埋在沙子里,只露了个脑袋似的。
岑枳又仔细看了眼全貌,挠了挠脸,忍不住感慨“这地宫的主人,是有强迫症吗”
而且还不是轻微的,比她还严重。
头骨的颜色和新旧程度都做了处理,暗光下也能看得出依次渐变的色泽,和石化风化的不同年份来。
贺知野自然也看见了,闲聊似的和她讨论起来“看颅骨特征,左边这排全是男的,右边全是女的。”
“嗯,”岑枳点了点头,“左边的普遍眉弓突出。”
贺知野“眶下缘和颧弓粗壮。”
岑枳“鼻骨也直一些。”
监控器后的工作人员“”
这俩是来上生物实践课的吗
这么多“头骨”,隔壁却没再传来尖叫,岑枳想,他们的故事线应该是不一样的。
俩人还没聊完。
“快了,快了,就快满了。”
甬道深处,突然飘来一道凄凉阴沉的女声,在前两个“了”字上拖得极长,随后一声带音调转折似的轻笑,幽幽道,“还差两颗,就能出去了。”
可惜这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逼仄的甬道里,就有那么点儿阴森诡异的意思了。
“”岑枳拧回身看了眼,果然,甬道口左右两侧,还剩了两个黑乎乎的空洞。
岑枳仰脸,笑眯眯地对贺知野说“在说我们呢。”
监控室“”
“”贺知野好笑地低“嗯”了声。
小姑娘看来不是逞强,是真没在怕。
岑枳也没着急,注意到甬道再往里一点儿的石壁上凿刻了文字,示意贺知野一块儿去看。
一篇铭文。
大体讲了这石墓主人是西汉一位没在正史记录,清正廉明的藩王,生前某一天,突然发现爱妻是妖所化,不得已,为抚民心囚禁了她。爱妻死后他悲悔交加思妻心切,就把墓室建在了她旁边。
不成想藩王郁郁而终,由悔生怨,怨气化形。
于是每个进这座墓室的,都会被他神经似的要求证明你拥有真爱,证明了我就放你走。
这句是贺知野自己总结的。
贺知野看完,脑袋没动,眼角余光扫了眼看文字和写字一样慢吞吞的小姑娘。
“西汉墓”岑枳眨巴眨巴眼睛,偏头问贺知野,“摸金校尉,不是东汉末年才出现的吗”
贺知野“我们是现代人。”
“哦,”岑枳点头恍然,“对。”
铭文对面还挂了幅画,看上面的女性形象和服装制式,应该就是那位王妃和她的侍女。
岑枳“西汉不是只有麻纸吗这个画纸好精致哦。”
贺知野“还是印刷的。”
监控室“”
得,刚刚那么刺激的“还差两颗”没半点儿反应就算了,这会儿还改上历史课了。
清楚了奇奇怪怪的任务,确认了画像后面没有机关和线索,俩人继续往前。岑枳好奇地四下扫视,小声问贺知野“刚刚那个女生,会从哪里出来呀”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肯定还有后续。
“估计在那三扇门附近吧。”贺知野说。
岑枳点点头“我也觉得。”
逐渐失去成就感的监控室“”
剧本你俩设计的呗。
这甬道连温度都设计得让人很有体验感,越往里走,温度越低,岑枳发现石壁上的小孔里还冒着冷气。
快走到地宫三扇门前的时候,俩人默契地放慢了脚步。
果然,中间那扇石门的上方骤然空了一块,歘地掉下来一团东西,悬在半空。
尽管早有准备,岑枳还是小小惊了一下,身体条件反射往后退了半步。
倒是没摔,后脑勺磕在了贺知野卫衣上,肩膀被他扶了下,很快稳住。
岑枳这才看清,掉下来的是个小姐姐,演的女鬼。
身上汉服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织物的料子也很像是在土里埋了很久,斑驳损坏。头发蓬乱,裸露在外的脸和皮肤,化了不同程度的腐坏妆。
视线上延,小姐姐身上还绑着威亚,看上去非常专业。
“女鬼”看着面前两位被她吓到失声,动都动不了,只能和她大眼瞪小眼的玩家,骄傲地按剧本扯了扯唇,在幽绿暗光下阴森一笑。
“好高级哦。”岑枳却突然开口,像个坐在纸箱子里的小猫,仰着脖颈往上探头探脑,探索新世界一般,一脸新奇地对贺知野说,“这上面有个机关呢。还有个绿灯。”
女鬼“”
监控室“”累了。
“”贺知野伸手,随时准备拽住他平衡感感人的小同桌。
小姐姐唇角抽筋似的一动,收回笑容。
“好冷抱抱我”“女鬼”垂头耷脑,带着混响的阴沉台词环绕,两条棍子缠了破布条似的胳膊晃晃荡荡,直愣愣地朝他们伸过来。
这nc的职责是把玩家吓跑,让他们不要进她身后的主墓室。
通常这一招还是很管用的,她这一身糊了泥做了旧的妆造,配上森凉凉的打光,看着真挺像昨天刚从工地河道新出土的西周青铜器。
旁边两扇石门很好进,旋转的设计,一推就开。
只要他们吓得跑进去,诶嘿嘿嘿
但她没想到,有一天遭遇职业生涯的滑铁卢,是以这样的方式
一个软软糯糯香喷喷的小姑娘,在听到她说完这句台词之后微微滞了下,重新看向她。
随后不仅暂且放下了研究机关的好奇心,并且前进一步走到她面前,试探似的,慢慢吞吞,两只小手弯到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背,然后问“你是不是,穿太少了呀”
虽然有点儿和陌生人接触的拘谨和僵硬,但的的确确,是给了她一个隔着点儿距离的拥抱。
抱完又退开,准备开始脱身上的外套“你冷的话,先给你穿吧。待会儿等你这场工作结束,再还给我。”
“女鬼”嘴微张,整个人显得惊悚又呆滞“”
不会是老板改了剧本没通知她吧
监控室“”下班吧。
“”
贺知野头疼地摁了摁太阳穴。
这nc明显被小姑娘搞懵了,估计从前只遇到过把玩家吓得打人受工伤的情况,这种不按常理不按套路,上来就要奉献爱心的,还是头一回遇上。
岑枳还在低头摸索外套拉链,后领就跟小猫后颈皮似的,被人一把揪住。
“走了。”贺知野低低淡淡,混着些微无语的声音蓦地从身后响起,比“女鬼”的还让她精神一振。
“她,”岑枳手指头一顿,顺着贺知野后拽的力道仰起脑袋,有点小固执地强调,“她冷。”
“她不冷。”贺知野尽量语气平静地胡说八道,“开暖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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