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相信
泽霖走后，羽戈躺回床上呆呆地盯着床幔。
明明一切看起来已然明朗，却又觉得似水中月镜中花那般不真切。
忽而一阵风把窗户吹开，吹灭了烛火，又听到关上的声音，羽戈没有睁眼，继续假寐。
暮苏轻手轻脚躺过来抱着她，轻轻地说：“不用装了，我知道你在等我。”
羽戈仰起头：“才没有！”
暮苏挑了挑眉：“是么？那为何窗户虚开着？”
“……我觉得有点热，通通风。”
暮苏将她抱得更紧：“好了不逗你，我是来说正事的。今天我一直在这附近暗中注意着，那个秋照惜很让人怀疑。昨晚你睡着了我听到一阵琴声，起身去寻找，竟然是从风月小筑传来的，听起来前一段有点像华胥引，华胥引你应该知道吧，只是我不能靠得太近，大概猜想就是秋照惜所弹。而且，今晚那些人都有被摄魂的痕迹。”
“摄魂？”
“嗯，摄魂是鬼族秘术。方才赫连跟你说了，他也被摄了魂，所以才不能自主。”
羽戈听得云里雾里：“他什么时候告诉我的？”
暮苏扯过被子将她裹住，想了想：“哦，秘密传音之术你不会，他只告诉了你和我。”
一语惊醒，赫连与暮苏关系不错，想来不会骗他，他果然是被控制了么。
“可是赫连君未免太明显了吧，而且他看起来对不化骨好像并不上心，每天只知道跟秋照惜厮混。”
“我才说，他也被摄了魂，有些事情并不是他能自主的，其实昨晚你在窗户外头偷看，秋照惜有所察觉，是赫连君关了窗户提醒你。”
羽戈轻声沉吟：“原是如此，那看来是我误会他了？”
“误会他什么？”
“你来之前其实我怀疑是不是赫连君在借秋照惜之手搅混水，毕竟他当初能凭一己之力抵挡妖兽大军，这样的人又怎会轻易落入别人的圈套？不过你既然说他被摄魂了……这倒还比较合理。”
暮苏只抱着她不说话，羽戈也没看到暮苏眼里一瞬的错愕。
“羽戈，或许有些事我做得不好，但你要相信，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她瞧着月影纱幔出神，轻轻覆上圈住她腰身的手：“暮苏，那你信我么？是否相信我真的能独当一面，这个问题我不敢问仙上，其实到现在，我已经不自信了，今日仙上说我化的阵可能连牧云都挡不住，这让我有些颓靡……”
暮苏将她完全往怀里带，彼此体温贴近，他的心跳也触动着羽戈的心。
“我信你。你也要信我，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羽戈心头一颤，感觉有万千丝线缠绕，杂乱迷离。
她努力克制自己，警告自己不能沉溺，她尝试思索着暮苏的话外之意，却在关键时刻被后颈贴来的温热呼吸和细细密密的吻完全乱了心。
她想推开、想制止，只恨自己不争气。与他的接触越来越习惯，甚至是喜欢，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
但是这一点的恐惧在暮苏柔情缱绻的温存中逐渐消失殆尽，她甚至主动迎合，学着他对自己的模样回应他。
羽戈的主动让暮苏惊喜。
此刻他心中得意，想到泽霖说他来晚了一步，他不禁失笑。
他与她从来不会晚。
月白床幔轻盈灵动，羽戈呆呆地看着，任凭这个人的呼吸挥洒在耳畔，任由这种奇怪又向往的感觉充斥大脑。
忽而腰间一松，衣带已经被轻轻挑开，滚烫的手触及肌肤令她浑身一怔。
炽热的呼吸落在唇角、下巴、锁骨……再悄然滑到心口，那里有一块拇指大小的疤，暮苏仍记得这是当年她闯入十幻绝境救他时被海妖所伤。
暮苏看着她，双眼微红，语气却十分勾人。
“这块疤……你可记得是为何？”
羽戈感觉心里有千万只虫子在爬，此刻脑中全是浆糊，身体轻轻颤抖，竟忍不住软了声音：“我、我不知道……”
暮苏徐徐低头，湿热的吻虔诚落下。
羽戈又是一番颤栗，惊得神思归位，灵台清明。
她伸手推了推身上这个人，暮苏抬眼望着她眼眸中尽是热情。
他低头趴在羽戈耳侧，努力控制呼吸沉声一叹：“对不起，我糊涂了！”
暮苏翻到一侧将羽戈的衣带重新系好，搂着她轻轻轻叹息。
一时尴尬不已。
静默良久，羽戈转过身来面对他：“你……刚才说秘密传音？可否教教我！”
暮苏无奈转过头去：“怎么不让泽霖教你？”
“仙上嫌我笨。从前他也教过，可是我怎么都学不会。”
暮苏转过来，食指成勾划一下羽戈鼻尖儿：“那是他不了解你。”
羽戈不置可否：“对了，刚才你说赫连君被摄魂？所以这件事还牵扯了鬼族？那也就是说秋照惜是鬼族的人，所以赫连君被摄了魂才没办法管山下的事？”
“嗯，我是这么猜测的，只不过我们现在没有什么实证，不能打草惊蛇，所以你要防着她一些，原本赫连还要告知什么，但是却又突然止住。”
“不对啊，赫连君不是会秘密传音么？他怎么不继续跟你说了？”
“秘密传音和普通传音术不一样，普通传音术极容易被旁人捕捉到，而秘密传音只有施法者和听音人能够知晓，用一次会极其消耗元气，所以不是我不愿意教你，有些事情我来做就好。等有空了教你一般的。”
原以为就要拨开迷雾，谁知越往前越复杂。
羽戈头痛得不行，她不想再费神思考了，且等明晚月圆，那是揭开迷雾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