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出头
正殿之中，大家几乎都已落座。
羽戈挨着泽霖坐在左下首，一边是涂山神君涂山奎，一边是长海神君翁铭。
涂山奎和翁铭都敬了泽霖和羽戈一杯酒。
不多时，神殿的三人走至殿中，乌丹和他的夫人亲自引至右上首入座，众人起身见过，乌丹又命倾华为三人斟酒，见过众人后又回了偏殿。
这里实在是无聊。
乌丹说完话又换勐渚、勾苍、姜烈这三人说，羽戈以为讲完了就能开席，谁料到乌丹敬完泽霖又敬她！
她不慌不忙端着酒杯站起来，行了一礼回敬道：“恭贺神君大喜，恭贺倾华公主大喜。”
说完就饮尽杯中酒坐下。
乌丹又笑道：“我听闻圣姑只身往西荒屠蛇，如此气魄不愧是古战神蚩尤的后裔，当真英勇！果真是英雄都出在年轻人这里了。”
羽戈知道这可不是单纯的夸赞，颔首低眉致谢，说道：“神君谬赞！各神族英雄辈出，我不过是凭着运气好，要论英雄，自然是神殿无愧翘楚，当年妖兽之祸和异族之乱，幸有神殿与各神族同心协力，才能有今日之安乐。何况倾华公主年纪轻轻就即将成为一族女君，更让人敬服。”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说尽好话不得罪人。一连串的好话说了谁也不得罪，大概他们也不会为难她和泽霖。
稍稍吐了一口气，看了看女若又瞥了瞥泽霖，女若倒是偶尔往这边投来眼神，但是泽霖只顾着左右逢源，并没有迎过去。
宴席开始，众人觥筹交错，听乐观舞，声音嚷嚷，气氛松快了不少。
泽霖稍稍侧头低声说道：“看来是我多虑，你很会逢场作戏。”
羽戈心中翻了个白眼：“是他们太小看我，以为用这种两面三刀的话就能让我栽跟斗。”
泽霖笑着举杯与她对饮。
对于泽霖的认可，羽戈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不过羽戈酒量不是很好，三四杯下肚已经上了脸，感觉殿中十分闷热，她悄悄对泽霖说：“我可不可以溜出去醒醒酒？这里太热了。”
泽霖点头：“去吧，我替你掩护着。”
趁着大家都在欣赏乐舞，羽戈从后面溜出来，随便沿着一条长廊走，没发觉身后有人跟着她。
走到尽头打量着没人才安心坐下来，琉璃雪景，不可辜负。
她一个人坐在这里红着脸，一手撑着头一手不停扇风，缓了一会儿才清醒一点。
“圣姑真是不胜酒力。”
这一声令羽戈一激灵，她下意识端坐环视。
姜攸宁从角落拐过来站在羽戈身前，她一身藕色倒很低调清雅，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冷笑。
羽戈想到东海的事，并不打算跟姜攸宁周旋，只是礼貌笑了笑就打算起身离开。
姜攸宁款款挪了两步挡在羽戈身前。
“圣姑这要走了？我听闻圣姑只身屠蛇英勇无畏，攸宁心生敬佩，想与圣姑多聊聊，不知这屠蛇与竞选相比，哪个更难？哦，我忘了，圣姑身边还有一位手段高明的泽霖神君。”
羽戈敛着情绪看她：“攸宁仙子此话何意？当年若不是你放出了梼杌魂灵差点覆灭东海，你又何至于失去竞选资格？这个位置是我堂堂正正争取来的，我知道你心里不服，可事已至此你又何必抓着不放？”
“靠你自己？”姜攸宁只觉得自己听了笑话，她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好笑，若不是我遭人算计，这个位置怎么也轮不到你！看起来你并不是很了解你家那位神君，有的人可不是表面那么谦和有礼的。你且等着，总有一天你会摔得很惨！”
羽戈觉得莫名其妙，这姜攸宁该不会是喝醉了罢！
想着敷衍两句离她远些，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一声轻斥。
“攸宁，不得无礼！”
女若看到羽戈离席，想来搭个伴醒酒，又看到姜攸宁偷偷跟着羽戈，所以才站在一处。
她拉过姜攸宁眼神警告，转而温柔看向羽戈：“攸宁气盛，又喝了酒，说话有点糊涂，你别往心里去。”
既然女若都开口了，羽戈自然不会计较，其实她本来就不想计较，只当做姜攸宁咽不下那口气。
“神女言重了。”
女若笑道：“圣姑，我们一同回席罢？”
羽戈回以一笑：“我想再坐一坐，神女先去罢。”
姜攸宁不情不愿被女若拉着，她甩开女若的手：“你不必枉做好人，我的事情自有分寸！”
女若无奈道：“你有何分寸？她现在是圣姑，纵然你从前瞧不上她，如今身份不一样，你就算是为了保全神殿颜面也不该跟她起龃龉。”
姜攸宁愤愤道：“当年若不是有人算计……我知晓你对那个泽霖有好感，不过我奉劝你，他那种人，表面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实则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你是大长老的女儿，从来心如明镜，怎么就看不清那些小人？”
女若闻言皱眉：“今日的话我只当是你酒后胡言，泽霖神君是什么样的人我自会分辨，事已成定局，你也不要胡闹了。”
“好，我不胡闹，我且等着她九黎羽戈如何跌入泥潭！”
等二人离开后，羽戈坐了回去闭目养神，没过一会儿又听到一阵吵闹。
羽戈撑起身子来摇摇晃晃寻着声源走去，她躲在拐角的一边竖起耳朵听，这个声音应该是澹雅，她好像是在骂谁，旁边也有些人在劝说。
“你说说你，除了一副可怜样子还能干什么？知道我这一身衣裳有多难得么？穷乡僻壤也敢来我九华山？别以为那些人称呼你一声仙姬你就有多高贵，你和九黎那些人一样、一样卑贱！就算爬上来了也改不了骨子里的卑贱！”
听着这席话，羽戈烦躁叉腰，今日是怎么了，前有姜攸宁后有澹雅，真是莫名其妙。
“何为卑贱？公主可别亲手砸了你父亲和姐姐的场子。”
众人一看是羽戈，即使再不情愿也得行礼唤一声圣姑敬安。
澹雅穿的是粉色华服，裙子上有一片污渍，涂山屏低着头垂泪，手里握着一个杯子。
嗯，看来是酒水洒了。
羽戈将涂山屏拉到自己身后，笑着说道：“雪天路滑，这边的烛火不是很明亮，大约是涂山仙姬没站稳不当心，冲撞了公主，公主海涵，何况这天气冰冷，还请公主快些回去换身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