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酸酸
今早303寝室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向来是能多睡十分钟绝不少睡一分钟的余校草早起了。
他把柜子里的衣服全堆到宋贝勒床上，一手托肘，一手摸下巴思考今天穿什么。
宋贝勒睁眼瞧见自己床上堆成山，也不问正主，困唧唧地拍了下上铺底板，对褚卫说：“掀帘子看看，今天什么天？”
遮光帘子微微动了一下，褚卫被外面的光刺得闭上眼，缩回被窝里说：“有太阳，没什么雾。”抓过枕旁手机，“3到13度。”
宋贝勒随便挑了两件：“这，这，再加个外套就行了。”
余铎没动，拿了件白衬衫比划比划：“这件不行？”
向来对穿什么无欲无求的人，今天竟有自己的见解，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宋贝勒点头：“行。”
等那位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他才欠起半个身子看外面，奇怪道，“东边升的呀。什么情况？”
吴学林很早就醒了，一直在看书，往下翻了一页：“今天成磊生日，他不得打扮得漂亮点。”
宋贝勒躺回去：“你这话说的有歧义啊，我不赞同。”
吴学林笑了一声：“知道，你站他和小老板这对。”
宋贝勒：“必须的。”
–
食堂早餐丰富，中式西式都有，有的能外带，有的只能堂食。
今儿褚卫被宋贝勒霍霍着去三楼请客吃早餐，吴学林迈上台阶，发现余校草落后了。
“老余？”
余铎冲他们摆摆手：“你们吃，我带走。”
今天到底什么日子？是不是已经下过一场红雨了？！
最不喜欢外带食物的某人竟然要外带早餐。
吴学林懵逼时，宋贝勒过来勾着他肩往上走，一副“我是过来人我知道”的口吻说：“等着吧，咱们老余要脱单了。”
“和谁？小老板？”褚卫问。
“还用问吗？”宋贝勒笃定。
吴学林纳闷儿了：“都是单身狗，凭什么你知道这么多？”
“爸爸与众不同呗。”
“滚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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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潮湿，自从那天喂了小猫之后，它每天早上都会在固定的时间过来小卖部要食物。
祁途看它舔了会儿牛奶，自己也饿得不要不要的，喉咙吞咽了两次，准备去食堂吃早餐，将起半身，一道高大的身影迈上台阶。
“早。”余铎拎了拎手里的早餐示意。
祁途不太懂：“早。”
[什么意思？给我的吗？我不明白。]
“给你买早餐了。”余铎朝店里走：“你碰猫没，洗个手再吃。”
[他给我买早餐？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祁途跟着进店：“你，给，我，早餐？”
坏掉脑子的余铎把早餐放台面上，长指在早餐表面弹了一下说：“两人份的，我也没吃。”
祁途绕进柜台内，听见这话皱眉：[这叫答案？]
这个皱眉惊讶到余铎了，认识这么长时间，小老板是第一次露出“无辜可怜”以外的情绪表情。
他边打开早餐边说：“昨天跟你道歉不太正式，今天请你吃早饭，这事就算过去了，行吧？”
祁途坐下来：“嗯。”
[他不会在早饭里下什么药吧？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好心？]
余铎表面装得若无其事，心里快要暴躁了。
讲真，小老板你看看，你有见过我这么帅的黄鼠狼吗？
“晚上要不要我来找你？还是在校门口见？”余铎忽然问。
祁途茫然着一双大眼睛，嘴里咀嚼着食物，顺理成章不用说话。
[啥啊？]
“昨天说好的呢”余铎往嘴里塞了一块锅贴。
说昨天，祁途想起来了，侧身从里侧抽屉拿了一张贺卡出来：“你，帮我，给他。”
余铎把贺卡拿过来。
谁能想到在互联网发达的时代还能看见生日贺卡，这玩意儿不是幼儿园学生送给老师的贺卡吗？
他打开看了一眼：
——会长，祝你生日快乐！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我当时想捅的是余铎。
余铎：“……”
你有没有考虑过当事人之一看到最后一句话的感受？
“这，”他哭笑不得，把贺卡合上，好看的眉毛故意不高兴地扬起，“你准备拿这个去他生日？”
“我，不去。”祁途摇头。
余铎明白了：“你让我把写着‘其实我当时想捅的是余铎’这句话的贺卡交给成磊，顺便还要帮你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是这样吗？”
祁途点头，又摇头：“里面，有，不，要，你，说。”
余铎瞥了一眼卡，随手往台面上一丢，态度倨傲道：“笑死我算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传话的小太监？会不会有点儿太大材小用？你当这情书哇？情书我也不帮你递，我从小到大都是收情书的，不是递情书的，想都不要想。”
他说了一大段，本以为能看到小老板急得面红耳赤的模样，谁料暗暗瞥一眼，小老板竟觑着乌溜溜的眼睛，隔着玻璃柜台往他身子下面瞧。
祁途暗暗吐槽：[这就好像同学之间递纸条，怎么的，他这么敏感，还拿“小太监”说事儿，该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
余铎：“……”
你敢说出来吗？
合着我说了一大串，你就盯着那一句发难？？
祁途收回视线，埋头吃早餐，察觉他仍然在看着自己，憋道：“校，门，口，见。”
余铎：“！！”
你是给个巴掌再给颗甜枣呗？
秋日缓缓拨开云雾，昏沉沉地绽放出金黄的光泽。
进出小卖部的同学渐渐多了起来，不论谁都能一眼看到被晨光笼罩的校草，白色衬衫领子仿佛也被打上了一层金黄的色泽。
“好帅。”
祁途听见结账的女生咕哝，他往那根校草看去。
那根草外穿件烟灰色风衣，白色衬衫纽扣被扣得一丝不苟，禁欲干净。视角关系看不见喉结，不过那根草会在吞咽间带动衬衫领口，大致可以判断出喉结的位置和大小。
祁途记得，那是一个很好看的形状。
另外……
[他不会和会长也有一腿吧？过个生日而已，穿这么帅去？]
心声刚落，那根草从手机屏幕中抬起眼，视线对上的第一秒，还冲他挑了一下眉。
[有病！]祁途收回眼睛。
女生扫码付完钱，将买的巧克力留下来，推给祁途，红着脸说：“老板，这个我请你的。”
祁途一懵：“啊？”
女生害羞地跑走了。
余铎锁屏手机：“人夸你帅，不是我。”叹了口气，“没想到我这张脸也有被无视一天？”
祁途微窘，将巧克力放进抽屉里，心说我会还给她的。
下一秒就听某根校草说：“这又不是告白，这是欣赏，你可以收下。干嘛，你不会还要还给她吧？匆匆一眼能记住人家？”
祁途不理他，望了一眼摄像头，这个位置的摄像头是坏的，不然能拍下那女生的样子。
忽而又听校草说：“坏了？”
“你闭嘴！”祁途凶道。
光天化日，还有这么多同学在这儿，说什么摄像头坏不坏的？这不是给扒手送机会吗？真当他小卖部每天没少东西啊！
余铎闭紧嘴巴，做了一个拉链的手势，心想摄像头坏还是什么秘密么，他早就知道了。
这时瞥见外面笑得不怀好意的三个人，他站起来说：“我走了。”
祁途忙着，没给他眼神。
临近中午时分，祁遇的电话打过来，嗓音有点哑，听上去像感冒了。国内这时间段对应国外是夜里十一点，他哥忙到这么晚吗？
“你……”
他一出声，祁遇便停住话，缓缓地说：“慢慢讲啊小途，哥哥的国际长途不要钱。”
骗鬼呢。
祁途无语：“吃药。”
祁遇：“嗐，我没生病，就是晚上喝了点酒，刚刚睡了一觉，被电话吵醒了，哦对对对，我给你打电话还有其他事要说的。”
祁途静等下言。
祁遇说：“国内天气转凉了吧，哥哥给你买了些衣服，托人带回去了，前两天给你转了快递，刚说到了，你去校门口签字，把衣服拿了。”
“好。”
祁途第一次收快递。
校门口停的全是快递车，他观察了会，朝一个方向走去，签收完了衣服准备回去时，电话又响。
“你好，祁途是吧，你的xx快递到a大校门口了，出来拿一下吧！”
电话里的声音离祁途不远，他回头找了找，很快和不远处打电话的小哥撞上视线。
这个快递件不大，就一个小箱子，里面好像是摄像头，快递单备注写着：必须电话联系收货！
祁途：“……”
他觉得他哥祁遇真贴心。
－
秋风萧瑟，教室安静，中后排某位置响起一道不明显的消息提示音，讲台老师离得远没听见，坐在前排的同学回头看了一眼。
余铎笑笑：“忘关了。”
他换了左手支额，指纹解锁点进手机。
——已签收。
签收人是（本人）
余铎淡淡扯了一下唇，戳进微信，准备通过那条添加好友，但却显示验证已过期。
“……”
他又搜了小老板号码，该用户不存在。
余铎纳闷，给宋贝勒发消息。严禁犯困：【等下中午你去小卖部，把上次的事情再做一遍。】
宋：【啥？】
严禁犯困：【我要加祁老板好友，验证过期了。】
宋：【你不是大放厥词对祁老板没意思吗？过期了就过期了吧，命中注定你们不能成为好友。】
余铎准备发红包收买对方，对方又说：【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帮你，你得告诉我啥原因啊，一会儿对人家没意思，一会儿又打脸黏上去？】
余铎想了想。
什么原因呢？
不过是之前一直以为小老板有交往对象，而前两天刚知道人家目前是单身状态。
单身诶，他装不下去了，现在这样完全是因为控制不住自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