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咸咸
余铎太快乐了,小老板就是他的快乐源泉。
“狗都比你可爱”这招得学,以后对付宋贝勒他们准定管用。
念曹操曹操到。
宋贝勒托着个篮球进门,在地上拍了两下:“老余,晚上怎么不打篮球啊,再不运动你那身漂亮的腱子肉还能保持得住吗?”
余铎坐椅子上搭着腿玩手游,传出突突突的枪击声儿。
褚卫见他没说话,晃过去竖了竖爪子:“我看这种问题以后不要问,直接上手确定一下。”
准备对腹肌下手的时候,吴学林过来阻止道:“老余好不容易有意中人,我们得注意着点儿,以后这男人身上任何一个部位,都不是我们这些单身狗能碰的。”
褚卫想了想:“说得对。”
“不过,”宋贝勒凑过来看他打枪击游戏,“你今晚没来亏了,小老板还看了半个小时呢。”
余铎一顿。
一个愣神的功夫,游戏角色就被敌方击倒了。
宋贝勒摇头啧啧,一副“我就知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语气:“小老板对你影响真大呀。”
余铎没反驳:“他真去了?”
“真去了。”褚卫说。
吴学林:“一个人在角落看的,褚卫告诉我的时候,他应该发现我们几个在说他,然后很快走了。”
余铎:“看了半小时?”
褚卫:“那没有,我刚看到就告诉吴学林了。”
余铎面无表情找宋贝勒,他抱着两件衣服,窜天猴似的往浴室钻:“我瞎扯个时间,谁让你相信了!”
关了门还不消停,“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头指不定多紧张呢?我兄弟好不容易看上一个,我当然希望他快点摆脱单身啦!你说说,a大这么多男的,我兄弟行情这么高为什么不找个谈?同寝室的我瑟瑟发抖!”
褚卫:“……”
吴学林:“……”
余铎皮笑肉不笑敲了下门,听不出情绪说:“你放心,我看上谁都不可能看上你。”说完瞥见另外两位,“包括你俩。”
怕他们不信,他想了想,索性挑了个大的说,“我口味于秋野那挂的,你们三个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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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于秋野听到风声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他半道碰见余铎,难以置信地跟着进了小卖部,低着嗓子说:“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能不胡扯吗?你听听外面传成啥样了?”
大家都在传,于秋野表白祁老板被拒,伤心欲绝之下和夏晓交往;暗恋于秋野的余铎知道之后,找于秋野质问:谈恋爱为什么不找他?
大家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梳理了一下,最后得到一个结论:祁老板是最无辜的那个。
余铎拿了瓶矿泉水,来到收银台,敲敲柜台面:“拿包烟。”
祁途看了他一眼,看了于秋野一眼,心里乐呵:
[哦豁,看好戏咯。]
余铎:“……”他觉得小老板这两天听到的八卦肯定不少。
今天的于秋野很纳闷,他刚谈恋爱,正是浓情蜜意时期,突然冒出这个传言。
余铎是谁?a大没人不认识。
不论他怎么和夏晓保证这段关系,夏晓就是钉死了他终有一天会和余铎好上。
拜托,未来的事情谁知道?
保证当下不就好了吗。
“余铎,你澄清一下,我不能刚谈就分,那我得成什么人了,传进教授耳里也不好听。”于秋野对夏晓有感觉,他喜欢乖巧的男孩子,追祁老板也是因为祁老板可爱乖巧。
想到这里,他看了眼祁老板。
祁途拿了几种香烟,而余铎就像个翻牌的皇帝一样挑了一个,往扫价枪那随随便便一丢:“付钱。”
祁途:“……”
[谁付?]
他看向于秋野。
于秋野无语地扫码付了款,又拿了一个打火机:“还要什么,一块儿点了。”
“封口费?”余铎拆着烟。
“够不够?”于秋野咬牙。
“少了。”余铎说。
“你抢劫啊?”于秋野其实也不忍心伤害祁老板,两人只能打着哑迷:“这事儿能怨我吗?”
“难不成怨我?”余铎咬了根烟在嘴里:“帖子我发的?你管住自己的嘴,比什么封口费都好使。”
于秋野:“……”
这两人一来一回,似乎暗藏锋芒,祁途感觉自己能看个小电影。
余铎听见心声,觑了眼小老板,对于秋野抬抬下巴:“愣着干什么,识趣点儿啊?”
于秋野抓起打火机,乖乖帮他把烟点了。
不是第一次抽烟,但也不是太会抽,余铎人模狗样吐了口烟,点头:“行了,去吧,这事儿算了。”
等于秋野出门走远了,余铎才咳了起来,吐槽:“味儿这么冲,啥啊这是?”
祁途:“黑松。”
[不会抽还装,以后你来买东西,都不用给袋子了,这么会装。]
余铎想笑:“……”
他拖了张塑料凳子坐着,趴在柜台外围,穿透玻璃的太阳光往他身上照,米白色针织衫泛着光晕,衬得俊朗的脸部线条更加柔和了几分。
祁途能闻到烟草味,给他拿来烟灰缸。
[烟灰别掉地上。]
余铎说:“好。”
说完,察觉小老板似乎顿了顿,他不着痕迹地补充,“——像你有什么话没对我说吧?”
祁途想了想,指了一下他的脚:“好了?”
没想到小老板会问这个,余铎掸掸烟灰:“哪有那么快,暂时好不了,医生说要等趾甲脱落。”
“不,可能!”祁途震惊。
[我就随便踩踩,怎么会这么严重?他进来的时候明明很正常!]
小兔子震惊起来,又是慌乱又是自责,余铎听着这句心声儿,垂着眼睛小半晌没说话装可怜,直到旁边响起空调开关“滴”的一声。
他循声看了眼,可怜感荡然无存,摁灭烟蒂,问小老板:“这什么天了,你还开空调?”
问完一愣。
小老板杏眼水汽蒙蒙,眼珠被洗得干净而清澈,睫毛一片湿漉。这模样才叫可怜,余铎甘拜下风。
因为打哈欠而湿润了眼眶的祁途满脸若无其事。
[哥哥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希望他不要误会我在哭,如果他问,我就说我只是眼睛在流汗,需要空调降降温。]
余铎:“…………”
您这样自欺欺人真的好吗?
不然我俩做个伴一块儿去医院,我去挂外科,你去挂神经科?
空调冷风口对的方向,正好是他坐的这个位置。
余铎卧了个大槽,拎凳子往旁边挪,求生欲很强地说:“吹两分钟意思一下就关掉,好吗?”
[你管我。]
祁途看他位置,心声惊惧:[不准过来了!你敢挡住我出口?我有防狼棍你要不要试试威力?]
余铎一顿,乖乖挪着凳子往后退了退:“嗯,还是这个位置好,吹不到冷风又挨不着你。”
经过那天去他们宿舍,祁途比较抗拒和余校草在同一个密闭空间,收银台这样窄小的范围也算。
“我跟你说正事儿。”余铎觉得是那天的事给小老板造成心理阴影了,决定诚恳地认个错误。他两只手交叉放在台面上,说:“那天的事是我不对,但那完全是个误会,我跟你道歉。”
[误会?]祁途察觉门口有人进来,进来的同学打了个哆嗦,他连忙把空调关了,看了余铎一眼:[忽悠谁呢,你就是为了于秋野报复我。]
余铎无奈了,小声儿说:“我们的问题是小事,我都没放在心上,关键是,你知道你拿马桶撅捅的那个人是谁吗?”
祁途:“谁?”
余铎微微一笑,眼底藏着两分焉坏儿:“祁老板,学生会的会长,你知道吧?你见过他应该不止一次,第一次是让你不要卖烟——”
祁途皱眉。
“第二次,”余铎继续,“他自己来买烟,悄悄和你说,你可以悄悄地卖。”
祁途调整坐姿,表情渐渐有两分不对劲儿了。
“第三次,那天他在我宿舍,被你捅了马桶撅,很生气,里子面子全没了,心里崩溃,他可是学生会会长!你跑掉之后,他气愤地跟我说,要把这件事报给校方……”
余铎见他非常害怕,胡诌好的下言忽然不太忍心说。
祁途眼神乖巧地望过来,里面重新蓄满水雾:“真?”
[真的假的?]
[我知道有会长这么个人,但没注意过脸,那天还是没记住。我见过两次,不可能记不住啊?会不会,会不会是他长得太普通了?]
“噗。”余铎忍俊不禁。
[神经病!!]
[有什么好笑的,还不都是你害的?你当时好好跟我解释,我能误会吗?]祁途给同学结账。
余铎仔细一想这话,竟然觉得有点道理。他当时不应该说那是气球,给小老板造成一种“我可劲儿忽悠你”的错觉,以至于就算他再怎么解释也都显得苍白无力。
结完账,店里又剩下他俩。
余铎继续刚刚说:“不过你放心吧,我帮你安抚好了,他现在也不生气,不会找你麻烦。”
祁途松口气:“好。”
[那你还告诉我干什么?想在我面前邀功啊?谢谢你,我一定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
“星期五晚上有空没?”余铎心想邀功算不上,顶多算我另有所图,他把瓶子拿过来喝水。
“没。”祁途看电脑,骨感清瘦的手指操控鼠标:[管我有没有空,反正只要是你问的统统没空。]
余铎真心服了,说:“成磊叫我问你,要不要给他过生日?”
祁途默不作声片刻,慢吞吞地回过头看向他,表情软萌:“谁?”
[该不会是那个学生会……]
“对,”余铎眨眨眼睛,像藏着星星,“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