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八卷第四章再度犯案
当警方赶到那座废弃的田径运动场已经是夜晚，虽然这里已经处于待施工状态，但也并非无人看守，至少出入口还有保安。看到数辆警车鸣响警笛呼啸而来，保安一时吓得不知所措。
当关飞问保安这两天有没有人出入，保安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种地方除了他们在门岗换岗，怎么可能有人进来？不过，保安也承认由于这里现在的状况，监控装置早已不能使用，每班只安排了一人看守出入口，也不可能进行巡视。不过运动场除了这入口，四周都是高墙耸立，理论上也不可能有人翻墙进来，除非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高手。
关飞也不再废话，立即带人奔向沙坑。沙坑处看起来并无异样，可是沙子实在显得有点多，更有点像坟头。刑警们早有准备，立即拿工具开始慢慢清理沙子，很快就发现确实有尸体藏在沙子里。
听说发现了尸体，保安脸吓得煞白，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而关飞确认了尸体的存在，这才按照程序，立即封锁现场，呼叫法医与法证过来。常渊、芳羽、柯田，则小心翼翼地站在一边，暂时用肉眼扫视着沙滩里的一切。
从第一印象来看，柯田认为死者很符合脱水而死的特征，至于是如何脱水身亡，是否被注射了某种药剂或者被置于某种环境而遇害，则需要法医与法证的进一步检查。另外，沙坑中有一个计时器，常渊戴上手套，小心按动一下按键，屏幕上显示停止的时间是一小时零一分。
柯田还没想通其中的玄机，熟知西方超级英雄故事的常渊却已经明白过来：“是海王，这次真凶故意将尸体与海王联系。”
柯田：（不解）海王不是拿着三叉戟的超级英雄吗？这里并没有三叉戟，怎么与海王相关？
常渊：在海王的设定中，这位怪异的海洋王族后裔虽然可以水陆两栖生活，但是他每小时必须接触一次水，如果脱离水超过一小时就会死亡。死者符合脱水身亡的遇害特征，又故意在身边摆上超过一小时的计时器，就是要特意说明这是海王之死。
芳羽：原来如此。对了，我听说“海王”这个词是指非常花心的人，莫非死者是个花花公子？
关飞：那需要进一步确认身份和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才能清楚。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死亡应该会和情杀有关。
柯田：我看未必。
罗善：你这个孩子又想到什么了？
柯田：我们仔细想想，每个死者与对应的英雄是注定有关系吗？
蒋美姗：应该是啊。你们看，第一个死者罗海天是记者吧？超人的公开身份也是记者。第二位死者郑芸是个平平无奇的女生，我记得我看过《猫女》的电影，猫女在成为猫女之前，就是一个很老实的女生，这跟郑芸很相似。第三位死者郝智诚平时无所事事，这与蝙蝠侠公开身份伪装的表现有点相似。第四位死者庄文谦是个运动员，而闪电侠就是以运动见长的超级英雄，也有联系。既然这死者是以海王来比喻，那么他可能就是个花心海王。
柯田：如果这么说，美姗，那你能告诉我那个快递员与蜘蛛侠又有什么关系？
蒋美姗：（一时语塞）那个……我们调查还不够，也许再仔细深挖，就能挖出两者的联系来。对了，或许蜘蛛侠当过快递员。
柯田：我印象里，蜘蛛侠应该是送过外卖，虽然跟快递员有点像，但这也太勉强了。
芳羽：（轻声问常渊）这个海王是超级英雄哪边的？
常渊：是超人、蝙蝠侠那头的。
芳羽：又变回来了？
常渊：（猛然心头一亮）对啊，为什么这次又回到正义联盟这边了？你们没发现现在所有案件中，快递员那个案件与众不同吗？
关飞：常调查员，您的意思是，快递员可能是个案，并非这个连环杀人犯所为？
常渊：手法上来看应该是一个人，但总是有点不对劲，感觉十分随意，而不如其他案件那么部署细致。更诡异的是，他用了一天的时间让柯田猜谜，却很晚才绑架死者，又匆忙将死者杀死，还摆出漫威英雄的布局，这个布局却与前后dc布局格格不入。或许我们破案的关键点就在于这个快递员上。
常渊的话让众人似有所思，好像黑暗中突然亮起一盏路灯，但路灯能照亮的范围实在有限，让他们又看不清太多环境，所以思绪还是没有从黑暗中走出。
回到警局，他们在继续调查快递员相关情况同时，也开展了对这位“海王”的死因认定与身份认定。
根据法医解剖结果，死者确实是脱水身亡，而且他被注射了药物，让体质变得十分糟糕，加上强制性脱水，应该是在被幽禁了四十八小时后脱水身亡。
死者身份也很快查出，他是一名中学历史教师，名叫“陆思奎”。学校方面的评价是，这位老师的教学质量平平，以前还以脾气火爆闻名，而多次被学生和家长投诉。
但大约一年前，他渐渐变得善于隐忍，虽然与学生还是时常发生矛盾，却能有效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不过他的教学水平并未提高，几乎讲课都是照书直念，学生们对他的课程毫无兴趣，课堂纪律极差。陆思奎现在也干脆置之不理，上课时，学生闹学生的，他径直念课本，熬到下课铃响就直接回办公室休息。
为此，校长与教务主任也多次找陆思奎谈话，陆思奎表面唯唯诺诺，但还是一成不变。学校有意开除他，他却又没犯过什么大错，让校方无可奈何。
至于陆思奎的感情生活，并非芳羽想象得那么“海王”。他的性格不讨女孩子喜欢，相貌也并不出众，多次相亲都是见面就黄。对此，陆思奎频频跟亲友抱怨现在的女孩子没有眼光，以后干脆不再相亲。
结合陆思奎的情况，他的案子倒是与快递员案相似，本人与凶手所指向的超级英雄毫无瓜葛。而他的失踪时间也确实超过了四十八小时，其父母早已报案，没想到最终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目睹了陆思奎父母悲痛万分的情景，办案人员们深深感到，不管死者生前性格存在什么缺陷，但他们的死亡是实实在在的悲剧，会给他们的家人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
其实，就算是那个不孝子郝智诚，他的父母固然谈及儿子恨得咬牙切齿，但目睹孩子尸体，还是哭得死去活来。这让刑警们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真凶，给死者家属们一个交待。
柯田突然提议，破案线索可以从那个灭霸头套查起。这种头套其实在市面上并不常见，因为没有西方大公司的授权，一般正规厂家是不敢生产的。不过，还是有小厂家为了蹭知名ip的热度，私自生产，再通过网络销售。
于是，警方技术人员便开始在网上搜索类似商品，并通过专业部门请相应网站配合，查询记录，看有无近期寄到湖安市的产品。
别说，这招还真管用，很快消息反馈回来。就在近几日确实有人网上订购灭霸头套。更为巧合的是，物流公司就是第五位死者陈德羽所在的公司，而负责最后派送这件物品的便是陈德羽，送货时间在陈德羽遇害的二十四小时前。至于收货地点则在城南的一个普通居民楼，收货人根据公司注册资料显示，叫“夏可兴”。
警方立即出动，前往收货地点，两位“调查员”和柯田则留在局里，参与对夏可兴的资料调阅。关飞在乘车途中，便得到了常渊关于夏可兴情况的的通报。
夏可兴，自由电脑程序员，专门从事为企业设计一些小程序。他的水平很高，为不少企业解决了工作中的困难，提高了工作效率。关于他的进一步情况还需要展开调查才能知晓。
关飞听说此人是电脑高手，不由想到了快递员摩托车瞬间消失的视频，这会不会与黑客捣鬼有关？他不由加深了对夏可兴的疑心，恐怕就算此人不是凶手，也是帮凶之类。
然而，敲门许久始终没有人应门，没有相关手续，刑警也不敢破门而入，只能先向周围了解情况。这里的环境让常渊想起自己现实中的家，这楼里居住的都是租户，但由于条件太差，剩下的住户已经没有几人，大部分屋子都是空的。更要命的是，这仅存的几个租户住得都不近，而且彼此间都不太关注，他们甚至连夏可兴的名字都不知道，对其行踪更是完全不掌握。
罗善与蒋美姗设法电话联系上房东，这房东虽然来这里的时间也不多，但是起码见过夏可兴。根据房东所说，夏可兴性格孤僻，不喜欢与人多说话。让房东奇怪的是，这位租户看起来应该是经济不错，明明去可以租更好的房子，却宁愿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由于是玩电脑的，电费超高，好像他屋内每天同时会运行三台以上的电脑。虽然房东心中有所疑惑，可是也仅仅略起疑心而已，加上夏可兴从来不拖欠房租与水电费，自然房东就没再计较什么。
至于房东与夏可兴最后联系的时间，大约是十天前，而房东反映的当时情景，却让办案人员嗅闻到些许不妥。因为，在这次接触中，房东其实根本就没有见到夏可兴。
房东回忆说：“十天前，我之所以来找，是因为夏可兴一反常态，居然晚了三天没交房租。我打电话他不接，发微信也不回。虽然他脾气古怪，也说过让我尽量不打扰他，可是他现在是要拖欠我房租，我还能惯着他？我恼怒之下，就找了过来，把房门拍得震天响，手都拍疼了。”
罗善：他一直没有回应你吗？
房东：是啊！我气得直骂街啊，我说你要不住了就给我搬出去，不能拖欠我房租。
蒋美姗：那你为什么没见到他就走了？
房东：我想他可能听到我说话了，忽然就给我微信上转账了两万元。他一个月的房租才三千元，一个月的电费最多也不过两百元，一下子给我转了这么多钱，我还说什么？我也懒得跟这性情古怪的家伙多接触，也就走了。
关飞：那当时你来这里，没有见到其他住户？
房东：他这层楼没有其他住户，其他楼层的住户当时好像也都不在家。不过这也能理解，据我所知，除了夏可兴外，这楼里的其他租户都是独自居住的外卖员或者快递员，白天都要出去跑活，只有这夏可兴成天到晚窝在家里，一天三餐都是买外卖，需要什么东西都是买快递或者同城送货，他自己曾经跟我说过，外面的人都太危险，他不愿跟外面的人接触，也就尽可能不出门。
关飞：你说他一般不出门是吗？好巧合，他今天就不在家。
房东：（惊愕）他不在家？这倒是十分罕见啊！哎呀，他不会是死在家里了吧？您们稍等，我现在就打车过去，他要死在我房子里，以后我房子就更租不出去了。
说完，这房东就匆匆挂了电话。关飞等人也不计较，他们现在没有手续破门，但是如果房东要查看自己的租房，以确认租户安全，到哪都勉强说得过去，他们何乐而不为？
于是，半个小时后，房东匆匆赶来，却未能打开房门，因为房门居然是从里面被锁住。于是，房东故技重施，将房门敲得震天响，并大声呼喊。多了个心眼的关飞，让不同刑警处于不同位置，结果证明，虽然房东闹出的动静很大，却只有在同楼层才能听到，稍微换个楼层便毫无察觉。
眼见房内始终没有任何回应，房东更加恐慌，内部紧锁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不是更有可能说明租户出了事吗？于是，在房东同意下，警方立刻以专业手段将门打开。
让众人惊异的是，房间内竟然空无一人，而且确实有三台电脑，都在放着视频，视频都是循环播放。房东十天前来到这里，怀疑夏可兴就在房内，主要是因为听到屋内传出类似视频的声音，可是如果十天前就是这种情况，那房东面对的很可能也是无人居住的房间。
不过，蒋美姗从屋内灰尘判断，至少三天前还有人擦拭过灰尘，也就说明房东上次离开后，房间内应该是有人居住或来过。但让人奇怪的是，不仅房门从内部紧锁上插销，就连窗户也都是从内密封状态，不管夏可兴三天前是否在屋内，他现在是如何离开的？如果说他是正常离开，他又是怎么做到门窗内部紧锁的，又有什么必要如此做？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警方没有让房东进入，而是迅速封锁了房间，并请法证立即来进行全面现场调查。房东弄清状况，也是一头雾水，他明白警方如此重视夏可兴的去向，问题肯定比夏可兴死在房内更加严重。
在与法证进行调查中，让关飞感到不解的是，从夏可兴房内物品以及电脑内储存的电影视频来看，他似乎对超级英雄文化并不感兴趣。如果房东所说无错，一个不太不愿意出去交流的人，为什么要购买一个根本用不着且不喜欢的灭霸头套？假如说他就是凶手，这与他的兴趣也不符啊！死者尸体的布置很清晰地表示出凶手应该对超级英雄文化非常熟谙，所以不可能在自己家里毫无痕迹。
本来以为沿着灭霸头套的线索可以找到破案的切入点，结果反而增加了一个疑团，这让关飞不由头疼不已。
回到局里，常渊等人听到传来的消息，都心知电脑宅男已然凶多吉少。宅男的所有电脑已经被取回，技术人员希望通过电脑里的资料和上网痕迹，找到破案线索，虽然实在渺茫。
被罗善坚持留在局里保护的柯田，不知为什么对这位生死未卜的宅男电脑产生兴趣，与蒋美姗又一头钻到技术处去。好在技术员们都知道柯田的电脑技术非比寻常，乐得跟他一起研究。
常渊的思路则比较怪，在局里为他腾出的临时办公室里，他一直在查看网络上关于超级英雄们的各种资料，这超级英雄明明是凶手制造凶案的噱头，难道还真是dc与漫威跨国指使凶手在湖安市犯案？
对此，芳羽十分不解，见吃饭时常渊还独自留屋沉溺于电脑，忍不住来提醒同伴：“常渊，你太投入了，而且投入的不是地方。”
常渊：（微笑以对）怎么讲？
芳羽：首先，你不要忘记我们是谁，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常渊：我当然不会忘记，我们是要找到时空师“心秤”。
芳羽：那你为什么如此热衷破案？难道说破了案就能找到“心秤”？
常渊：没错，“心秤”的精神力之所以会陷落在自己的领域，就是出现了这件他掌控之外的案件，如果这案件不破，他的精神力根本就无法回复本体。而且这个案子很明显有墨狮的气息，你现在也应该猜到“心秤”是谁了。
芳羽：（顿时柳眉紧蹙）我当然知道“心秤”是谁，不过我实在不明白，墨狮究竟想干什么，他没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你对手吗？
常渊：（也浓眉紧皱）我也越来越不理解这个敌手，他故意袭击与我同一城市的时空师的领域，诱使我进到领域中。每次固然他精心布局，最后却都那么不堪一击。我感觉，这好像……好像是测试？
芳羽：测试？测试什么？
常渊：好像在测试我的实力。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他得逞。我相信，这案件的真凶与墨狮有关，只有破了这个案件，才能再度挫败墨狮，也才能拯救“心秤”。
芳羽：好吧，就算要破案。你看柯田在分析失踪者的电脑，罗警官在调查死者社会关系，关队长在频繁查看天眼相关资料。你倒好，在看漫画资料，是不是有点不务正业啊？
常渊：可我这不务正业，好像看出了点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