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颗足球
慌乱之间，唯一的想法竟然是将原本正对着手机前置镜头的脸微微向左偏。
初蝶稍稍将手臂伸直了些拉开距离，期望此刻素颜的自己在对方的手机可以变得好看点。
女孩子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终归还是很在乎外貌的。
陆闻野忽略镜头边角正挤眉弄眼的妹妹，右手虚握着拳头挡在嘴角处轻咳了一声。他也有些猝不及防，毕竟当时就算知道陆闻蝶加了她的联系方式，但也没想到女孩跟自家妹妹竟然还真的还会在国内见面。
视频中的女孩皮肤白净没有任何瑕疵，未经过任何描绘的柳眉之下那一双杏眼中水波流动楚楚可人。她的鼻尖玲珑小巧，脸颊和嘴唇都透着淡淡的粉红色，比起平常里更显清纯。
陆闻野想，她竟然要比平日里化妆了还好看上几分。
因刚刚陆闻野穿着浴袍的画面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初蝶觉得自己脸颊都在烧。或许是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脑子也比平常混沌了几分，初蝶傻愣愣地举着手机，也不出声说话，和视频中陆闻野的眼神对到一起，这才又慌张地挪开。
陆闻蝶在旁边偷笑，一边庆幸正好遇到了初蝶，另一边又偷摸观察着初蝶的反应而为自己哥哥沾沾欣喜。
这俩人肯定有戏。
陆闻野伸手将原本置放在墙面上的手机拿在手上，随着距离的缩短，那张英俊帅气的脸突然间充斥整个大屏幕，他像是并不好奇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只是朝着初蝶说了句：“olivia没有麻烦到你吧？”
“啊…没有没有……”初蝶下意识回复。
身后的陆闻蝶闻言不开心地撅起嘴巴，凑到初蝶耳侧，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什么啊，说的我跟个麻烦精一样！”
初蝶忽然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待她回忆了几秒，她突然想起开这就是上次在陆闻野的商务车上闻过的香水味，原来那个也是陆闻蝶的。
看来陆闻野是真的没有女朋友。
陆闻蝶虽然性子急，但古灵精怪的性子让她还挺懂的察言观色的。
一开始直接让初蝶接视频她的确有私心，一是用她已经打心底认定的嫂子来当挡箭牌，二则是为了她那感情之事上像张白纸的哥哥助助力。她觉得要是没有她的帮助，恐怕哥哥到退役都是追不上初蝶的。
“olivia,你要是再背着我偷偷去酒吧，就立刻给我滚回英国来。”
原本还想打趣陆闻野两句的陆闻蝶刚接过手机，就被自家哥哥一顿训斥，那语调跟刚刚和初蝶说话时的状态完全不同。
陆闻蝶下意识想反驳，但又被陆闻野一句话堵了回来：“你那点小伎俩别以为我不知道。”
出门来接徐辛的时候，初蝶原本困的不行。但经过这几出，此刻又站在露天阳台边的栏杆处，吹着凌晨有些发凉的秋风，她觉得自己倒是清醒了许多，也没再有想睡觉的感觉了。
她拨开被吹散挡住视线的发丝，将其拨至耳后，不经意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跟陆闻野打视频电话的女孩。
刚刚把手机还给olivia之后，她就自觉走开了。
家人之间肯定有隐私，她觉得这样的做法还是最妥帖的。再有其他原因，大概就是她还是很纠结没有化妆的问题，她怕在手机镜头里，这样的自己会很丑。
初蝶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一句她曾在网上看过的一句话，大概就是：好看的人把头发剃光了都好看。
回想了下刚刚陆闻野那张即便在直男又死亡的摄像角度下都依旧精致耐看的脸，突然觉得类似可以有一句：好看的人，哪怕仰着头去看都会觉得是好看的。
近期整个临江市开始降温，就连蝉鸣声都好像是一下子就消失不见，终于有些秋天的感觉了。
露台上人很少，也听不到什么嘈杂音乐的声音，初蝶将视线从人工湖面向上移动，望着天空上挂着的一轮圆月走神。
大概是快中秋了。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周围还有好几颗星星，其中有一颗星星离月亮很近，也是最闪闪发亮的一颗。
初蝶默默地出神。
如果说陆闻野是夜晚那轮耀眼又夺目的月亮，即使不奢望能够摘月，但她又能不能期愿自己可以成为离他身边最近的一颗星星呢……
“姐姐？”一只贴了精致水钻甲片的手在眼前晃了晃。
初蝶回神，“嗯…啊？”
她看见陆闻蝶手上已经空空如也，想必是已经和陆闻野打完了电话收了手机，心底莫名划过一丝名为失落的情绪。初蝶眼睫颤了颤，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
陆闻蝶眨眨眼睛，一双深邃的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像是闪着光，语气倒是充满了好奇心，“姐姐，你今天来这儿，就是来找朋友的吗，刚刚那个？”
初蝶点点头，想到刚刚还是这个女孩，自己才能那么快才找到徐辛，她对着陆闻蝶笑笑，“嗯，我室友。”
然后又礼尚往来随意地问了句，“你呢，你怎么来临江了呀？”
陆闻蝶如实回答，“以前的朋友过十八岁生日，最近没事就回国来玩玩咯。”不经意间，又悄悄地把话题转移到自家哥哥身上，“谢谢你啊姐姐，要不是你我今天被哥哥抓到来酒吧就惨了。”
虽说最后也是被骂了，但是或许是因为初蝶的关系，后面陆闻野就连训斥自己都有点心不在焉了，明显心思不在她身上。
陆闻蝶想到几分钟前陆闻野欲言又止，想问多一些关于初蝶又自持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
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看见哥哥会有类似于不确定又犹豫的样子。
英国正值下午，按照作息时间，当时对面的男人应该刚刚结束训练洗完澡。
陆闻野例行对陆闻蝶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之后没有马上挂电话，而是略有些尴尬又装作毫不在意地提了一句：“你怎么联系上她了？
当时正漫不经心焉耷耷的陆闻蝶一听这话马上来劲了，她换了副语气，揶揄地看着视频里面的人，“因为我跟姐姐关系好呗！”
嫌伤害值还不足，又补上一句，“不像某些人，连个微信号都没有哦？”
嘴巴还没闭上，“叮”地一声，对方毫无留念地把视频电话挂了。
陆闻蝶：……
还真是他亲哥哥。
就在陆闻蝶以为这件事过去的时候，手机一震动，发现刚刚挂掉电话的陆闻野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消息简短，只有短短几个字，但这几个字却足以将陆闻蝶一颗心提起来悬在空中不上不下——
“劳伦斯在我旁边。”
好歹也是有血缘关系外加十几年朝夕相处的亲兄妹。只需看这一条模糊的信息，都不需要多加思索，陆闻蝶都能将这句话给补充完全——
“帮我要到联系方式，不然你去酒吧的事儿，我就告诉劳伦斯。”
陆闻蝶看着初蝶的反应，对方看似没什么表情，神态也是淡淡的，但陆闻蝶对刚刚初蝶接视频时的反应格外深刻，照她来看，这个姐姐对自家哥哥肯定是喜欢的，就算不喜欢也至少是有感觉的。
初蝶倒是没接话往陆闻野身上说，反而刻意转移了话题，她看了眼拥有满脸胶原蛋白还略显稚嫩的那张混血脸庞，“你还小吧，少来酒吧，确实不安全。”
“知道啦！”
眼珠子咕噜一转，陆闻蝶八卦兮兮地凑近了点，“对了姐姐，你这么漂亮，有没有男朋友啊？”
初蝶没想那么多，只当是女孩之间的互相八卦，就好像她们平常在公司里要是成立了新的机组，新同事们聊起的第一个话题也往往会是感情或者男朋友，很正常。她摇摇头，又以轻松开玩笑的语气，“没有，而且一次都没有。”
“哇唔——”陆闻蝶难以置信地感慨一声。
跟她那白纸哥哥一样。
那两人还确实挺般配的。
“姐姐你多大啦？”陆闻蝶像是打开了问题的话匣子继续问道。
“二十三了。”初蝶莫名对陆闻野的妹妹印象特别好，或许是对方向来开朗又明媚的性格，初蝶觉得自己在和她相处时特别舒服也不会冷场。她的话比开始要多了些，“跟你比起来肯定是年纪大了，我真的好怀念青春啊。”
“谁说的，姐姐你看起来只比我大一两岁的样子。”
初蝶忍俊不禁被逗笑，手肘搁在栏杆上，双手托着下巴。
陆闻蝶看着眼前人精致的侧脸，“你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没谈过恋爱呀？感觉你这种类型在高中肯定很受欢迎，上次我学到一个词叫什么来着……”
“少男杀手？”陆闻蝶自言自语，看样子有些绞尽脑汁地在想。
初蝶被这用词给惊讶到了，连忙摇头，“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至于具体要在什么样的语境下用，她三言两语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陆闻蝶也知道自己中文水平还不达精湛的程度，嚷着错了错了，又嘀咕，“反正就是说是校花，女神，这个意思啦。”
初蝶不知道怎么回复，但被陆闻蝶的这番话，带着回想起自己的高中。
自己高中时候，一点都不受欢迎。
相反，那时候可以说是被孤立的。
别人觉得她胖，嫌弃她学习不好。体育课上故意让笨拙的她出丑，把她当小丑一样戏弄。
可只有陆闻野……那段最黑暗的时光，只有他是一束给予自己温暖的光。可惜他不会知道，初蝶也不希望让他知道。
陆闻蝶见初蝶整个人气氛降了下来也没想太多，只觉得是没有话题讲了。她不再绕圈子，直接开口征求对方意见：“姐姐，可以把你的微信号给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