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颗足球
手边的手机震动了几下，陆闻野回过神，偏头看着自动亮起屏幕上最新弹出来的消息栏，眉头不禁一皱——
“落地后迫不及待深夜私会异性，对方疑似超模，曼联新贵vincent新恋情遭曝光？”
能猜到大概是晚上去酒吧接陆闻蝶时在门口被拍到的照片。陆闻野没有一丝想点进去的兴趣，把手机屏幕朝下一盖，他闭眼假寐。
毕竟娱乐狗仔与八卦媒体们的捕风捉影不是一两天，对于专业的足球运动员来说，过硬的实力还有不断提高的技术才是自己和球迷们真正需要关心的。而面对这种桃色新闻，身为公众人物，既避免不了也逃脱不掉，那不如就干脆当作视而不见。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对他来说其实没有那么重要，所以他也从不刻意去澄清或解释。只是有时被过度关心私生活，真的会很烦。
旁边劳伦斯应该也是看到了这条娱乐新闻。一时间，他停止和陆闻蝶的嬉笑吵闹，解锁点进去倒还仔细地看了看媒体配上的图片与文字。
陆闻蝶也好奇地把脑袋凑过去一起看。
原本看到标题还想打趣自家在面对男女感情之事上向来都是铜墙铁壁般防守的哥哥一句，哪知看到图片竟然有种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感觉。她无语地瞪大眼睛，又从劳伦斯手中抢过手机：“激情认爱深夜迪吧幽会这狗仔怎么尽瞎说啊？”
陆闻蝶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往后看，看到页面最下又拿手指在显示屏上向上滑了滑。文字下面一连串跟着抓拍的三四张照片，正好是兄妹两人从酒吧门口出来再到室外停车场上车的画面。像素很糊，又是晚上，只能堪堪看清两个人的脸。陆闻野一身西装双手插在口袋走在前面，而陆闻蝶反倒还戴着墨镜，微微低头踩着恨天高，拎着小挎包跟在身后。两人保持着小半米的距离，不亲密但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职业病忍不住发作，陆闻蝶一边吐槽一边还不忘将图片点开并双指放大。
大概平日里在摄影棚或者秀场被专业的摄像师养刁了“胃口”，乍一看角度色彩都差强人意，只是正脸拍的特完整的绯闻生图，陆闻蝶嫌弃地点了退出键，又把手机还给身边的劳伦斯。
劳伦斯接过手机，放在手心里把玩。身为陆闻野的好朋友兼球员私人经理人，他忍不住感慨，听不出是佩服还是讽刺的语调：“这家媒体速度也太快了，不到几个小时新闻就来了。”
陆闻野没接话，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再过几个小时他就将穿上曼联的球衣第一次正式上场亮相，虽然只是场对于输赢无关紧要的表演赛，但这着实是球队上至主席教练组成员，下至日后朝夕相处队友们对他的第一次考察和检验。也更别提提前售罄的门票，几万人的露天体育场，球迷们几乎都是为他而来。
平日的绯闻不重要，可在这个时间节点，放出这样的消息，陆闻野很难不认为是有人故意在暗中作怪。唯一庆幸，大概就是陆闻蝶当时有戴上墨镜。他向来注重保护家人的隐私，原本以为只是接个人，几分钟时间不至于被拍，结果还是有些疏忽大意了。
“哥”陆闻蝶不知道想到什么，语调一下子降了下来，“你马上就比赛了，这个新闻会不会对你影响很大啊？”
“呵，放心。”劳伦斯悠哉地执起高脚杯又喝了一口红酒，“等着吧，你哥他明天帽子戏法没问题。”
听闻这话，陆闻野掀起眼皮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在针对这人不过脑子的大话，“要不你上？”
劳伦斯刚想辩驳，哪知泡在蜜罐里的小姑娘倒是一向没心没肺活地乐观。陆闻蝶变脸比翻书还快，开开心心伸出四只手指头，眼神充满了对陆闻野的信任与期待“我赌进四个！”
过了下，大概是又联想到刚刚的虚假新闻，她又问：“不过哥，你看看别的球星天天都左拥右抱美女在怀，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啊？”
陆闻野一挑眉，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没有选择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提起这事儿，我听爸说你倒是给我陆续找了好几个妹夫了？”
“没有没有！”陆闻蝶慌张摆手，神色间满是不自然，打心底又开始埋怨自己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偏偏最后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偷偷背着家里参加模特大赛签公司的事我都没跟你算，你还小，别瞎谈，容易被骗。”
“知道了”陆闻蝶乖巧闭麦。
“小蝴蝶你谈恋爱了？”劳伦斯听着兄妹俩的对话，忍不住抬手摸了下鼻尖，内心的话脱口而出。顿了顿又觉得问得似是不妥，便马上换了副懒洋洋的语气转移话题，“咳vincent清心寡欲的程度简直就像个性冷淡。这么多年，估计他所有的热情都扑足球上了。不过”
劳伦斯想了下，“不过你哥今天在飞机上倒是和一个空姐擦出了点爱的火花。”
“？”陆闻蝶又坐不住了，“空姐？漂亮吗？身材好吗？我哥有要到联系方式了吗？我能看看吗！”
眼见对方的好奇欲都几乎从眸子里溢出来，陆闻野点着女孩的额头将她凑到自己面前的脸推开，“满嘴跑火车，别听他瞎说，帮助而已。”
向来大大咧咧又中文不太好的的陆闻蝶瞬间被带跑偏，“满嘴，跑火车，是什么意思火车那么大怎么在嘴巴上跑？”
陆闻野：“”
————
酒足饭饱后半瘫软在床上的徐幸正握着手机在群里和同事们侃大山。
初蝶也在看群消息，只是一般除了工作上的信息内容，她一般不怎么发言，此时看着其他几个活跃的空姐谈天阔地地讲这讲那倒也还算有意思。
突然间感觉鼻子有些痒，都来不及控制，丢开手机又堪堪捂住口鼻的下一秒就连打了两个喷嚏。初蝶揉揉鼻尖，抽了张餐巾纸，随后又下意识把雪白的被单往身上拉了拉，暗想着自己不会是要感冒了吧。
“这说明什么”徐幸突然发声，初蝶以为她在跟别人发语音，直到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才抬头看过去，发现对方是跟自己说话。
“说明？”她不解。
徐幸神神秘秘，“你这都不知道，说明有人在想到你呀！”
早在初中，情窦初开的年纪就听过这种话，只是成年之后谁都知道这不过唬小孩玩儿的。初蝶没忍住，用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徐幸，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徐幸知道初蝶肯定没理解到她的意思，她示意初蝶看群消息。虽然很莫名其妙，但初蝶还是照做，点开群发现同事们全都在艾特她。带着疑惑往前滑，初蝶看到副机长发出来的一张聊天截图，后面还跟了一句话：“飞行的小蝴蝶蝴蝶，能不能把你微信号推给我兄弟？”
截图不全，但关键的信息都在。大概就是另一个航班的副机长想要追求初蝶。
他知道副机长与初蝶是一个机组，猜想平日里两人接触多，于是想找副机长要个初蝶的微信号。副机长大概想帮兄弟但又觉得不经过当事人同意不太好，于是在群里发出来征求下初蝶的意见。至于为什么不私发，看了看还在不停地刷着“给给给！”的八卦同事们，初蝶不禁有点头疼，这是一点拒绝的余地都不给她了。
苦恼地纠结了一下，初蝶在对话框对着键盘打打删删，原本想礼貌地婉拒，但看着几乎都冒泡发言的同机组几个同事，又觉得这样好像有些丢了隔壁航线副机长的面子。尽管内心实际上是不愿意加这个好友，但直接拒绝的行为好像确实很伤人，尤其大家还都是同事，指不定哪一天就配到一个机组执行任务。
或许加了联系方式之后私下的拒绝会更妥帖一些。
初蝶这么想着，顶着徐幸就没离开过的玩味眼神，中规中矩地简单地打了两个字：好的。
群里又开始发撒花的表情包，似乎初蝶这一答应，答应的内容是在一起而不是仅仅加个联系方式。
看了一会儿，莫名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初蝶仍旧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关了群聊天的界面。副机长当僚机的速度相当之快，刚退出到一列列对话框的界面，联系人的图标上就显示有一个新的小红点。
初蝶点开，又点了“添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她目前确实没有任何想要恋爱的打算。
群里很快又转移到别的话题，初蝶没再继续看群，点开微博随便看看近期的社会娱乐新闻和好友圈动态。
“啊啊啊——”徐幸一声惊呼把初蝶吓一跳。
徐幸攒着手机满脸兴奋，就差没跳起来，“李媛媛男友有两张曼联对纽卡的比赛vip门票，因为汤圆想要看的音乐会时间撞了，她的中国好男友最后还是决定陪她去，所以这两张票汤圆说可以免费给我们耶！”
“小蝴蝶，我真的好开心啊呜呜呜！”
白嫩手心中的屏幕上正好浏览到球星陆闻野夜会模特的热搜。热度不高，在热搜榜的尾部，但初蝶不知道怎么就刷到了。
她听见徐幸的话一愣，半天没出声。纠结了几秒点进去，乍一眼看到图片上的人，果然轻易就能辨认出是一小时前在电梯遇到的那两个。
“好。”
初蝶垂下眼眸，敛下眼底的情绪，声音平稳又镇静不带一丝犹豫地就答应了。紧接着直接划掉微博这个程序。
“好久没看过球赛了。”初蝶看着徐幸微微扬起微笑，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国外足球氛围好，正好能感受一下足球的魅力。”
对，是足球的魅力，而不是陆闻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