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颗足球
顶着曼联的金字招牌，也得益于精心的维护与翻新修建，尽管老特拉福德球场历经上百年的风霜，直到现下也依旧是英格兰最顶级球场的之一。作为英超时代的最伟大俱乐部，曼联俱乐部的这座主场球场承载了太多关于球员们与球迷们的期盼与回忆，无论巅峰与低谷。
虽然满世界飞了很多次，也曾多次到达足球氛围浓厚的欧洲国家与拉美国家。但对初蝶而言，她还是第一次亲临国外的比赛现场，亲身感受让全欧洲乃至全世界为之疯狂的这项球类运动。
从小她就不喜欢运动，高中更因为生病激素发胖的原因愈发地对运动产生厌恶的情绪。长大后虽然强迫自己维持着休息时每天健身的习惯，但在体育竞技上，除了特别重大的比如奥运会之类的赛事，她都不会太关注。
身边的徐幸就更别提了。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要问徐幸哪年出了一部特别好看的偶像剧，她能秒回答外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按头安利，但你要问她篮球比赛和足球比赛一队分别有几个人上场，她能皱着眉翻出比赛视频掰着手指当场数给你看。
昨晚两个人决定白天来看比赛之后，都没怎么睡着。
徐幸是因为开心又激动地睡不着，而初蝶则是因为先前在下午落地后已经睡得很饱，再到当地该入睡的时间，反而一下时差有点倒不过来。
跟着导航坐公交到达现场，偌大的露天体育馆外已经围满了球迷们，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家不约而同均身着着红底白字的球衣，有些酷爱装扮的还特意在脸上涂了彩色的卡通图绘。
“氛围感真的爆炸了！”一路上就没停止过拍照和录像，徐幸挽着初蝶的胳膊，语气满是对即将开场的表演赛的憧憬与期待。
身边有人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幽幽路过。看穿着和戴着的头盔应该是工作人员，绿眼高鼻梁的帅哥向初蝶和徐幸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嘴上说了句“enjoy！”大概是在欢迎这两位东方面孔的女士到来。
徐幸抬起拿手机的右手，大幅度地晃晃也跟他互动，“thanks——！”，嗓门直接大到身边的外国人都朝她们两看过来。
初蝶受不了徐幸惯来社交达人又热情似火的模样，感受到周边人似是打量又似是和善的视线，不好意思地微微低下了点头。
“蝴蝶快快！帮我在门口拍张照片！”
顺着徐幸指过去的方向，初蝶看见面前门的入口正上方，蓝色方格玻璃的外墙上有个小平台，平台上摆了一尊不大不小的人性塑像。初蝶不了解球队的历史，自然也就认不出这是什么人，但能猜想应该是对于曼联来说很传奇色彩的人物。
徐幸已经站直身子，摆好了她喜欢的动作——双手比“耶”，非常标准的游客照，怕拍出来显胖还特意偏了点头，又不露齿笑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初蝶稍稍退远了一些，为了给好闺蜜拍地高一点好看一点，还特意弯下了身子，寻找着既能拍出大长腿又能拍到门上雕像的最佳角度。平日里风风火火性格的徐幸每到拍照便显得格外有耐心，初蝶摆弄好一番，最终一口气连咔了十几张。
徐幸跑过来说给初蝶也拍点照片留作纪念，初蝶想了想点头说好，但是叫徐幸只给她拍半身就好，不用拍到全身。
徐幸感慨了句：“这么漂亮一双笔直又纤细的腿不秀出来真的浪费了。”
初蝶眨巴眨巴眼睛难得开玩笑，“没事，脸好看就行。”
正式进入球场之前，两人在场馆外晃悠了挺久。尤其是看身边人一片片炙热的正红色，为了应景，徐幸还拉着初蝶去商店买了两件球衣套在外面。
印上各个号码和球员名的球衣被摆在一排排货架上。两人不懂球，更不认识什么球员，看剩下的数量多少也能推测出球员们的人气高低。
初蝶还没进商店其实就已经注意到摆在透明橱窗展示台上，印着“8”号数字，下面跟着陆闻野英文名的球衣。其实这不是她今天第一次看到，早在来时的路上和公交上，她就注意到有很多人选择穿上了这位新加盟的新秀的球衣。这足以显示球迷对陆闻野的喜爱，尽管陆闻野才加盟还没有为曼联做出任何贡献，但他们的选择说明了一切。
徐幸不出意料地没有做任何纠结就拿下了印着“vincent”的那件，她取下另一件问初蝶要不要跟她买一样的。
初蝶盯着那个名字好久，久到徐幸都以为初蝶是真的认识这个队的球员在认真纠结考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她选个别的。
顺手在旁边货架上拿下“7”号数字的球衣，初蝶的视线还停留在徐幸手上的那件球衣上的白字，无所谓又淡淡说：“反正都不认识，我还是拿我的幸运数字吧。”
球场入口很多，现场买票进场的观众也很多。
根据票上的信息绕了小半圈，两人终于找到专属于vip坐席票的入场通道口。
进入场馆内落座，哪怕球赛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现场的氛围已经燥起来了。
身边有热血沸腾的中年人，肩膀上还架着自己的小孩。有永怀信仰的老年人即便满面皱纹也笑着举着写满对新加盟球员欢迎语的卡纸牌。更有年轻浪漫的情侣们牵着手肆无忌惮地以绿荫场和顶头的蓝天为背景，用摄像头记录下拥吻的一刻。
初蝶也被现场氛围所感染。她将手机拿在手上，拍了好多张照片，准备比赛结束后也一起发条朋友圈留作纪念。
现场七万多个座位已经被坐满了大半，初蝶也第一次感受到人山人海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旁边有一块座位区是不一样颜色的球衣，想必是客场作战的纽卡队的球迷。
时间过得很快，现场的球迷们将氛围推上了新的高/潮。
出来热场的吉祥物小恶魔已经扭着身子在场边挥手打招呼，看台有球迷开始自发地呐喊、高歌。徐幸听不懂但也拉着初蝶站起来跟着一起喊。
隔壁看台被球迷们拉出一长条横幅，上面写着“wele，vincent！”
那种感染力是无法比拟的，初蝶感觉自己心跳开始加速，犹如脱轨的火车朝着不可预知地方向奔去，比赛应该快要开始了。
球员通道开始有球员出来。
先入场的是坐镇主场的曼联队，他们穿着标志性的红色球衣裤，排着一列长队，一人牵着一个小球童慢慢走出来。场内的欢呼声渐渐变大，在场馆上的大屏幕出现最后一个人的脸时到达顶峰。
是陆闻野。
vip坐席票离球场不远，但也看不大清脸。耳边是徐幸无法自持的尖叫声，初蝶捏着手心的门票，眼中水光波动。
陆闻野牵着一个褐发小球童，走出来的时候还抬手跟现场给予他热烈欢呼声的球迷朋友们招招手，脸上挂着朝气又肆意的笑，依旧是招牌的八颗牙齿露齿笑。他好像看到了很多人为他举起来的横幅，一双黑色的眸子像是闪着光，自信又耀眼，也更像是对这次比赛的势在必得。
随着主裁判一声哨向，比赛正式开始。
或许只是表演赛的性质，哪怕初蝶看不大懂足球也能感受出比赛的节奏并不快，两支球队之间的冲突感也并不强。足球场很大，有两个半场，球员们争夺着足球，不停跑动。
导播着实偏爱陆闻野，大屏幕几乎有大半时间都切着他的画面。初蝶不受控制地追随着陆闻野跑动的方向，无论是他持球或不是。
陆闻野踢得是前锋的位置，所以他几乎都在前场活动。他的无球跑位意识很强，尽管跟队友配合的还不是那么默契，但也很少会在他脚下丢球。
每当陆闻野起脚射门，初蝶就无意识跟着紧张。
他仍旧是那么意气风发的模样，无论是七年前面对同样都是高中生的普通足球爱好者，还是当下对面球队实力强劲的专业运动员。陆闻野总是能那么游刃有余，仿佛天生为球场而生。
接到队友的助攻，陆闻野从两名对方球员之间穿过，身子向上跳跃腾空一个倒钩，漂亮地一脚将球踢向对方球门的死角。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最终越过门前那条线擦进条形网，同瞬间陆闻野受重力摔倒在地。
一刹那，排山倒海的怒吼与欢呼。
振聋发聩的声音震地初蝶耳朵疼。
刚刚因为紧张握紧的拳头不自觉松开了，初蝶也无意识咧开嘴扬起一抹弧度。她看见陆闻野快速地从草坪地上爬起来，双手朝天竖起食指摆出“1”字形，他跑到球场的角落，黑发舞动。队友齐齐扑上来，抱住他，与他庆祝。
徐幸摇着初蝶的胳膊，“啊啊啊啊啊啊——进了进了！”
她大吼，带着初蝶也被感染。
身边人都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之中，初蝶深吸一口气，手做喇叭状，大声喊了一句“vincent——”，混在人群喧闹的各种声音之间，又瞬间被湮灭。
上半场结束，比分1-0，唯一的进球是陆闻野进的那个倒钩。
中场休息十五分钟，球员们陆续走向休息室通道。初蝶看见陆闻野掀起衣服下摆，用球衣抹了把脸上的汗，和身边的队友边谈论边走。
过了几分钟，徐幸从兴奋劲中差不多缓过来，她拿出手机开始编辑朋友圈。她是个性子特别急的人，刚拍好就想赶紧分享。
初蝶也拿出手机开始翻刚刚拍下的照片。
突然某个软件弹出一条信息，应该是系统推送的问题回答邀请。上面的字显示的不全，初蝶只看到问题的前面几个字，“你有经历过什么偶像剧”
万人球场，哪怕不是比赛的时刻也安静不下来。感受着人声鼎沸，初蝶有些心血来潮点开这个问题。看了看问题，本想勾选匿名，但想想自己平日很少回答也没有在这个论坛上暴露什么个人隐私，便没有多次一举。
问题热度还不算太高，下面零星有几个答案。
初蝶像是想到了什么，抿唇点开回答框开始打字：“高中的风云人物踢球时不小心让我摔了一跤，七年后他依旧是绿茵场中的焦点，而我仍然也只是几万名观众中最普通的那个。”
点击发送，再退出软件。初蝶失神地看着那些印有陆闻野名字的牌子。
曾经的同学现在已经成为了世界范围内大名鼎鼎的体育明星。
可是并不像小说发展那样，一个球会促进发展成一段灰姑娘变公主的戏码。
陆闻野的成长轨迹就像偶像剧里无所不能温柔多金男主角，但与他共同演绎浪漫对手戏的女主角也注定不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