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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另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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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英俭醒了,他躺在床上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那家伙说他一年挣500万,吹牛!……女孩看样子没事——只要人没事就好……咱也算做了件好事……怎么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不想了,起床上班。”英俭两只胳膊向头顶一伸做了个仰卧起坐,“呼”一声坐了起来,洗漱完后跑去了厂里。今天依旧在石油小区,工人们在厂里吃完早饭后一起步行去了小区。在路上小阮和许斌有说有笑,李师傅也紧跟着他们的步伐,大家都走得很快,十分钟就到小区了。英俭跟着大家先来到了19栋的一楼,这时业主已经在房子里了,他们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男的就是这户人家的业主,他穿着洋气,说话不紧不慢,手里拿着一副墨镜,镜片上一尘不染,没有一点指印;女的也穿着时尚,上身是一件小碎花衬衫,下身穿着酒红色绸缎裙子,裙裾上点缀着蓝、绿、白三色的布花,脚上穿着卡其色高跟皮鞋,脖子上戴着金项链,手腕上戴着翡翠手镯,耳环上吊着两颗大珍珠,烫着披肩卷发,浓妆艳抹,身材婀娜,颇有几分姿色。他们一边看着装修一边聊着上班多么的悠闲自在,房价多麽的经济实惠,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此情此景怎能不令人羡慕,可惜的是好厂太少。之后英俭和许斌来到了20栋,昨天他们干活的那家。许斌拿出墨斗仔细看了看墨仓,应该是没墨汁了,他用嘴对着墨仓唾了几口唾沫。两人开始在墙上弹线,准备制作电视背景墙,但是由于昨天在墙上做的记号经过了反复修改,英俭一时半会儿没有找到基准点。这时许斌怒气冲冲地走到英俭身旁,用手指着一个铅笔画的叉,不耐烦地说道:

    “这个!——”

    “都是打叉的地方?”英俭问道。

    “哦——”许斌瞅着英俭不耐烦地说道。

    英俭将自己捏的一端墨线按在记号上,许斌用指甲捏起墨线再一放,“砰”一声在墙上印了一道很直的黑线,两人同时向上移墨线两端,“砰”又印了一道黑线,就这样一共弹了六条黑线。结果站在中间一看,墨线两边不一样高。许斌横眉瞪目地看着英俭,喊道:

    “拉个墨线都拉不了,两边不一样高。”

    “你刚说在打叉的地方是记号……那就重新弹一次。”英俭平静地说道。

    “重新个屁,你自己弄。”说完许斌将墨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这时恰好刚才那两个位房东进门了,那男的抱着一箱矿泉水,他们看到了许斌摔墨斗的那一幕。男的将水放在了地上,笑呵呵地说道:

    “怎么了?两人还吵架了。你们喝点水消消气,天太热了。”

    “多谢了。”英俭微笑着说。

    “不客气。呵呵。”那男的笑着说。他说完后走在客厅看了看吊顶,又看了看墙面,笑道,“你们这线是斜的。”又看看门口站着的女房东,微笑了一下。

    “我们也发现了,会重新弹线的。”英俭解释道。

    “这装好还早着呢,咱们走吧。”女房东说。

    那男的看着墨斗笑了笑,许斌驼着背,缩着脖子尴尬地看着男的也笑了一下。那两个房东走后许斌又沉下了脸,他拿着铅笔重新描了记号点,两人又弹了一次。接下来英俭用冲击钻给墙上打孔,许斌用气钉枪钉木工板。就在干活的途中,英俭感觉什么东西在戳着自己的衣服,不料他转头一看,许斌蹲在不远处用气钉枪朝着自己打。英俭涨红着脸,眼睛发亮地厉声喝道:

    “干嘛呢?——你有病?那东西朝人打很危险的!”

    “叫你呢,能有什么危险。”许斌淡淡地说完,仰着头赌气似的拿枪朝自己身上打了几下,接着又朝英俭打了一枪,挑衅地说道,“有什么危险?好好的,没事啊。”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愿意在自己身上打,你随便打,你再要用钉子打我,我就揍你!”英俭瞪着眼睛盯着许斌说道。

    “我怕你啊。”许斌一边钉着木板,一边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我不和你废话,该说的我都说了。”英俭生气地说道。

    英俭一边干着活,一边想着自己要不要继续干下去,他再没怎么说话。晚上回到住处,他满怀心事,他彻底动摇了,不想再跟这帮人干下去了。英俭突然想到:“以前电视上广告说有这类培训学校……即使花钱学也不要再受这气。”于是他立马出门来到网吧,查询装潢学校的相关信息,的确有很多学校。英俭找了一所在南郊的装饰培训学校,叫“鹅鹅鹅装饰培训学校”,logo是一只仰天长鸣的大白鹅,英俭看到这所学校的名字也是不由得笑了,他仔细看了一下教学内容,有电脑制图、手绘、施工工艺、风水、家具、装修风格等等。这所学校是培训设家装计师的,英俭想到当年没有上服装设计学院是个遗憾,现在正好学个家装设计也不错,这一切似乎不谋而合,这更坚定了他离开李师傅他们的决心。

    第二天英俭照常6:30起床,不过今天他在街道吃了早饭。英俭来到工人宿舍后,李师傅他们也刚从餐厅回来。李师傅看见英俭穿的干干净净,便说道:

    “赶紧去吃饭吧,一会儿没了。”

    “我吃过了。”英俭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师傅,我想给你说件事。”

    一旁的许斌听到英俭这样说,贼头贼脑地四处望望,在不远处整理着工具,李师傅微笑着说:

    “啥事儿,你说?”

    “我不想干了,我干不好。”英俭说。

    “为啥呢?吃不了苦头了?——还是许斌说你了?”李师傅微笑着说。

    “吃不了苦。”英俭微笑着说。

    “慢慢习惯就好了——你干了8天还没休息吧,你回家休息两天再来,这是你的工资,顺便把这几天的工资给你。”李师傅说完从口袋里掏了80块钱给了英俭。

    “谢谢师傅,这是我剩的5块钱饭票。”英俭将自己口袋里剩的那张绿色饭票递给了刘师傅。

    刘师傅接到饭票微笑了一下,这时许斌走过来问了刘师傅什么话,刘师傅突然暴跳如雷地说:

    “跟了我这么就久什么都不懂。这都要问我。”看到刘师傅这样生气,许斌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刘师傅转身在工具箱里一边找着自己的工具,嘴里还一边嘟囔着,“这些年真是白学了。”

    英俭看到这一幕便拿着自己的碗筷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他回到住处后在附近理了发,后来又去澡堂子洗了个澡,紧接着乘坐公交车来到了市里。他根据在网上查到的地址找到了装饰学校,学校坐落在一个很繁华的地方,这里有美术学院、音乐学院、电视广播学院等等,街道两边有很多的培训机构,大多是艺术类的,自然也就有很多的美术用品店和音乐舞蹈用品店。宽阔的马路两旁依然是郁郁葱葱的法桐了,8月仍旧是骄阳似火,法桐下斑驳的树荫受到路人的喜爱,大家都尽量躲进树荫里。周六路上学生特别多,有的背着画夹,有的背着小提琴,有的拎着画框等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美术培训室里坐着很多学生在认真地练习着素描,另一家音乐培训室里又有十几个中小学生跟着老师学习拉二胡;各种美术、音乐、舞蹈的用品店也都挤满了学生。街上还有几个卖鸟笼的店,笼子看着都很精美,有圆柱形的——简洁大方;有方形的——顶部飞檐翘角,看着像小宫殿一般;有一家门口的笼子了养着一只黄色的金丝雀,翅膀和尾部有黑色和白色羽毛,看着娇小可爱,叫声响亮婉转。街上还有几家画廊和婚纱店。当然也少不了美食店了,中式的炒菜、面馆、火锅店;西式的咖啡馆、披萨店、蛋糕店等等,整条街的装修风格也很有文化艺术气息。

    向南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就来到了“鹅鹅鹅装饰培训学校”,它在一座五层的大楼里。英俭来到学校后向前台的工作人员咨询了一下情况,接待英俭的女孩很热情。她给英俭倒了一杯茶水,发了一个学校的宣传册,并且详细的介绍了一番学校的历史,师资力量,就业前景,以及一些小有成就的设计师案例。后来她领着英俭参观了各个教室和一些正在上课的学生。这所学校其实就在大楼的二层,从前台进去是一个东西走向的过道,两边是教室,其中最大的一个教室里有两三百台电脑,现在教室里只坐了一大半的人,他们穿的花花绿绿的,学生的年龄跨度很大,有20岁左右的小青年,有三四十岁的中青年,也有个别人看着接近50岁了,他们都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听讲很认真,这一幕不禁让英俭想到:或许真正走上社会后,人才会体会到自己拿钱抽时去间学习是多么不易,学习的机会是多么的宝贵,多么的值得去珍惜,抑或许是内心的那份热爱和美好的憧憬让他们那样认真——也有小的教室,里面有四五十台电脑,这里几乎坐满了学生,英俭站在玻璃门外看着,教室里面有两名老师,一男一女,他们都穿着白短袖衬衫,系着黑色领带。一位女老师在一台电脑上讲着,另一名年轻小伙老师在过道转悠着,学生们都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往后走有绘图室,教室东边的墙上是一块绿色黑板,黑板上方挂着投影仪银幕,教室中间的天花上挂着两台液晶电视,门口的一张桌子上放着带镜头的支架设备,是用来录播教学用的,几十张桌椅摆的整整齐齐;另一边材料展示室放着很多建筑材料,有石材、砖块、各种木工板、石膏板、木龙骨、轻钢龙骨、防水、乳胶漆、五金、气钉枪等等;还有一个施工工艺室,这个教室里放着很多小模型,有墙体,有复杂的吊顶,有水电管路、线路排布等等。

    “你可以进去试听几节课的。”带英俭参观的女前台微笑着说。

    “不用了,我看你们宣传册上说报名费是6000块,学习3个月。”英俭说。

    “哦,是的,我们去前面,我给你详细介绍一下。”女孩说。

    英俭跟着女孩来的了前台边的小圆桌旁坐下,女孩给英俭详细的讲了一下学校收费情况和住宿以及毕业后颁发证书的情况,并且她建议英俭尽快报名,因为这一期已经开学两天了,报名还跟得上,再晚就只能到一个月以后的下一期报名了。英俭说他要再考虑一下,便告辞了。英俭离开学校后,不由得抬头看看楼顶那醒目的招牌“鹅鹅鹅装饰培训学校”,暗自笑了笑。他心里已经有了注意,那就是明天报名——但今天要找到房子。

    英俭在学校附近吃了碗面,接着向南走去,因为南郊这块城中村比较多,不久就真遇到了一个城中村,这条巷子有4米多宽,道路两边家家户户都是五六层的楼房,门口都挂着有房出租。这条巷子是东西走向,两旁没有卖饮食的,所以也比较卫生。尽管中午挺热但是巷子里却凉飕飕的。巷子里几户人家的门都是半开着,顶部挂着一个铁链子,每次只能进出一个人。英俭沿着巷子向里走着,正好一户人家大铁门是敞开着的,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穿着白色背心,灰色马裤,靸着蓝拖鞋正在拖地,同样一个五六十岁的妇女穿着宽松的碎花短袖和宽大的碎花裤子,手里拿着笤帚和长柄小撮斗。英俭看着这家卫生搞得不错,便上前询问道:

    “阿姨你好,你们这里有房子出租吗?”

    “有啊。”阿姨高兴的停下了手中的活说道。

    “多少钱一个月?”英俭问道。

    “房间有大有小,有的带独立卫生间,所以价格不一样,最便宜的300块钱一个月包水电。”女人说。

    “你可以上楼看看房间。”那男人在一旁说。

    “我带你先上去看看房子,觉得合适就租。”女人说道。

    “行。”英俭说。

    女人转身回到后面屋里拿了一大串钥匙,接着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说她家房子的好。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看看我们这儿打扫的多干净,这房就是我家盖的,其它那都是二手房东,有些二手房东把人家房客的钱收了结果生意不好就跑了,人家新的房东是不认你以前交的房租的。我们这好几户都是从别人家搬过来的,这一家已经在我这里住了六年了,你不信以后可以问问。”女人带着英俭来到了四楼,她指了指楼梯北边的一间房,说是她家的老租客,接着打开了楼梯南边的房门,说,“这间屋子小,一个月280,隔壁那间大300一个月,最南边那个房间带卫生间和洗澡的,一个月600,外面的小房间是厕所,我每天都会打扫。”

    英俭出了房间门,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过道的西边是一个小卫生间,卫生间外面靠墙有水龙头和水槽,他仰头看了一下说:

    “你们这楼上能晾衣服吗?”

    “可以,我们楼顶专门拉的铁丝让大家晾晾衣服呀,晒晒被子呀。”女人自豪地说。

    “行,那我就租这一间了。”英俭说。说完英俭就准备下楼离开。

    “可以,你把100块定金交一下。”女人急忙说道。

    英俭交了定金后就回北郊了,他跟房东把房子退了,立马联系了刘信,刘信又带着冯金一起帮英俭搬东西。这次东西少了,没有了那箱书,只增加了一台小电风扇。三个人乘坐公交车用了一个小时来到了南郊。三人将东西安排妥当后一起来到了大雁塔,这时天也没那么热了,大雁塔南广场上人山人海,水池里水声潺潺,水池两边笔直挺拔的银杏树,叶子如扇形的碧玉薄片一般,随着风哗哗地摇曳。树下长条凳上的人们悠闲地坐着,四处望望。他们三人也踱着步子,手里拿着饮料慢慢悠悠地向北走去。

    “要不是帮英俭搬东西,我都一年没来这里了。”冯金说。

    “那你俩就在这里好好玩一下,今天晚上看音乐喷泉,晚上就住我那里。”英俭说。

    “你那小床睡两个人还可以,挤三个人把人能热死。”刘信笑着说。

    “嗯——”冯金嘴里噙着饮料看着大家摇摇手,咽下饮料接着说,“我晚上要回去的,刘信你留下,我明天想回趟家。”

    “回去相亲呀?”刘信笑着说。

    “嗯,就是——我姐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娃。”冯金有些不好意思,但说话的时候充满了喜悦之情。

    “我也不能留,我明天约了教练要练车。”刘信说。

    “也行,以后随时想过来玩了,晚上就下榻在我这里。”英俭接着问刘信,“你在哪里学驾照?好学吗?”

    “东郊,离咱学校不远——好学,你平时哪天休假就和教练约好学车时间,两三个月就学会了。咱班程钢、汪小武、贺梅、石子、泽洋、欢欢都在那里学的,驾照都拿上了。我给你说,要学赶紧学,听说以后越来越难!”刘信一脸正经地说。

    “行,我考虑考虑。”英俭微笑着对旁边的冯金又说道,“祝你明天相亲成功,到时候喝你的喜酒。”

    “希望吧,哈哈。”冯金开心地笑着。

    他们一直逛到傍晚,英俭带着大家在八里村吃了火锅,之后就告别了。在聊天中英俭没有向同学透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是简单的提了一下自己找了一份卖手机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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