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实习结束第章 找工作
这是过完年后的第一节课，学生们都等着新的老师到来。两年半过去了，再看看机电二班这一群学生们，都成熟了许多，52名学生一个也不少。突然“哐”一声门响，教室门开了，陆续进来了三名男老师，他们都朝学生们微笑着点头问好。随后相互谦让着上讲台讲话，那位年轻的老师先登上了讲台，他干笑着说：
“鄙人姓张，很多学生都见过，尤其是男生，呵呵，咱机电两个班的学生都乖，也懂事，不像有些班那些‘碎怂’，呵呵，隔几天就要去政教处喝喝茶。大家马上要毕业了，在最后的这段时间大家也要注意上课纪律，不迟到不早退，当然，在实习的过程中也要注意安全。我呢将带着大家学习刮研，刮研是什么？我就不多说了，钳工课本上都有，大家都学过。我主要是带着大家去掌握刮研的方法。大家要知道，刮研属于精加工，是机器无法取代的金属加工手艺，像滑动轴承的轴瓦，车床的导轨等等，都需要钳工手工刮研，越是精密的机床，越注重刮研。大家有时发现，车床上的导轨很漂亮，那些花纹像鱼鳞一样整整齐齐的分布在轨道表面，这就是钳工刮出来的。那么问题来了，车床轨道为什么要刮研——答案是：经过刮研的轨道润滑性会更好，磨损自然就小了。这样机床不但精度高，寿命也长了。说这么多，目的是什么呢？大家到实习车间就知道了，刮研看着很简单，低着头就那么一个动作，还挺累。但是看着简单却很重要，所以大家要足够的重视起来，学好这门技能，最后要说的是，注意安全，咱们的刮研平板不大，也都能搬动，但要是掉下来砸到脚上，那肯定就会受伤。好，下面请李老师和鲍老师讲话，大家欢迎！”
张老师的讲话赢得了热烈的掌声，突然，坐在第二排的齐剑，微笑着对张老师说：
“老师，你那都有什么好茶？”话音刚落，逗的其他人哈哈大笑。
“张老师，齐剑想让你请他喝茶了。呵呵。”后面的张强笑道。
“张老师，你让他给你带点好茶，他家在县城开了五家大超市。”前排的魏丽丽笑着说道。
“老师那都是普通茶，茉莉花、龙井、铁观音。”张老师看着学生们继续笑道，“呵呵，不用带茶，随时都可以去。不一定非要犯了错误才能去我那里，我也喜欢好学生，咱们聊聊天、喝喝茶不是也很惬意吗？”
这时一个灰白头发的老头登上了讲台，他上身穿着天蓝色工作服，棕褐色裤子，脑门大大的，眼睛大大的。他声音洪亮地说：
“我姓李，我带大家学习摇臂钻床，我之前在汽车厂就干一个工作，那就是打孔。你要问我车工，我不懂。摇臂钻不难学，但是钻孔是个技术活，钳工怕什么？——钳工怕钻孔，尤其是深孔，打有些孔我们还需要自己制作夹具，有些孔又需要我们对钻头进行特殊的刃磨等等，这些经验我都会在接下来的实习中，教给大家。还有就是安全，时刻都要注意，有的时候机器不运转也能伤到人。举个例子：有一个年轻的工人，下班了蹲在摇臂钻的底座上清理铁销，结果他猛的站起来，头正好撞在钻头上，头顶戳了一个大洞。”讲完后，有些人吓得咧着嘴一哆嗦。
接着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老师走上了讲台，满头乌黑的头发紧紧的扣着头皮，他微笑着，露出了大门牙，有一颗是银白色的，他操着河南腔说：
“我姓鲍，接下来带大家学习车工，车工虽然大家只是了解，但是多学点总是有好处。呵呵，车工怕什么？大家知道吧？——车工怕车长轴。干车工也要注意安全，我看有些女生爱美，长发飘飘，但是在开车床的时候是不允许的，大家最好是打个卷扎起来戴个帽子。因为干车工，经常需要低头靠近工件去观察，这样很容易将头发卷进车床，很危险，好了，就讲这么多。”话音刚落，学生们又是一阵激烈的掌声。
这时张老师严肃的走上讲台，高声说道：“实习是这样安排的：刮研学习一周，接下来的时间用来学习摇臂钻和车床。由于摇臂钻和车床数量有限，到时候一个班分两组，一组摇臂钻，一组车床，大家交替着学。”
“老师，摇臂钻和车床到时候学多长时间？”程钢问道。
“一个多月吧，后面学校要给你们联系工厂了，就毕业了。”张老师微笑着说。
学生们听后都议论着，有些感叹时间真快，马上要毕业了；有些感叹车床学的时间太短，怕学不到东西；还有些想赶紧拿到毕业证，就解放了。
新的实习教室在老教学楼后面，离女生宿舍不远。第二节课学生们就跟着张老师来到了实习车间，车间比较陈旧，桌子和门窗上都刷的是浅绿色漆，漆皮已经掉了一部分。大家刚一进教室就嗅到浓浓的机油味，有些女生都用手捂着嘴和鼻子，男生们都在忙着开窗户透气。教室的前面整齐的摆放着几排窄长且敦实的木头桌子，桌子上放着边长大概为30公分的正方形铸铁平板，平板很厚实，带着四个凸起的小腿，放在桌子上看着很稳当。平板的工作面上充满了刮痕，有的还沾有少许的显示剂，这应该是以往历届学生用过的。平板的边上放着刮刀和棉纱。教室的后面是一台老式的小车床和一台刷过红漆的刨床，他们都是坏的，油污不堪、伤痕累累。听老师说它们都是用来让学生拆装用的，从而了解机床的构造，也算是学习了装配。
学生们被分好工位后，张老师站在最前面给大家演示着动作要领，只见他左脚在前右脚靠后，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握住刀杆前端，距离刀头六七十公分的样子，上身向前倾斜。他一边演示一边看看学生，神情认真、声音洪亮地说道：
“刮的时候，左手下压控制方向，右手向前推，同时身体跟着向前移动；还有一种将右手抵住小腹，借助腰腹的力量向前顶，这样会轻松点。大家注意看我的腿，刮削的时候要配合。”经过一番演示，张老师接着说，“行了，大家每两个人一组给平板上涂上丹红，相互研磨，显示剂涂抹均匀后，先粗刮一遍，再涂显示剂细刮，最后精刮。”
老师讲完后学生们便干了起来，平板撞击的“哐当”声、平板研磨的“呜呜”声顿时响起。一片热闹的景象，有的四处找着丹红；有的给平板上涂多了，用棉纱擦着；有的女生给大家展示着满手的污渍；还有的要求着要换平板，说自己的平板太不平了，锉都难平。虽然这几天比较冷，但是大家干起活，个个热的面红耳赤。每刮研一段时间就需要挺挺身体，活动活动腰，大家相互看看笑一笑，这种笑有无奈、有鼓励。就这样实习了五天。
第二周学生们开始实习摇臂钻和普通卧式车床了，绿色的摇臂钻很大，只有一台；白色的车床是ca6140普通卧式车床，看着很新，有两台。实习的时候老师只给开一台车床，但是学生们都想上手多学学，最后大家商量着找学校提出诉求，于是又开了一台。不过也没有什么实习材料，就连一些细细的钢筋棍子也没有几根。据实习老师说，以往的学生都是在郊区收集桃木棍子，以此来充当材料。教室的北端还放着一台加工中心，虽然大家在课本上学了，但是也没见开过，老师说那设备很贵，所以用塑料纸包裹着。实习的时候机床少，所以没事了大家就拆那台旧机床，然后再把它装上，反反复复，男同学拆着，女同学打下手，大家也不嫌机油弄到手上，偶尔还留影纪念，实在没事了就坐在一起聊聊天。后来快实习结束了，学校又来了一台看着很高级的加工中心，也是用塑料纸包裹着，一个老师看大家都好奇的围观着，他自豪且严肃地说：“这一台好几百万。”
不久这一届机电班的学生便实习结束了。春暖花开，校园里虽然没有花园、没有品种繁多的树木，但还是有满园的春色。操场周围的冬青更绿了，其它的小树也枝繁叶茂，生机勃勃。操场西边那几颗巨大的泡桐最引人瞩目，它们叶子还没有完全长出，但紫色的花朵已经缀满了，树枝上都是一串一串的，喇叭形的花朵，紫中带点白色，不仅色彩艳丽、香气浓郁，还伴有淡淡的甜味。
英俭和几个同学刚准备去吃早饭，手里拿着碗筷向餐厅走去。当他们经过这几课桐树时看到满树的繁花，还有地上的落花，不由得发出感叹：
“呀，桐树花都开了，还挺漂亮。”远航首先惊讶道。
“你才发现，都开了快一个礼拜了。”刘信说。
“你闻，这香味还甜甜的。”丰茂微笑着说。
“桐树花根那块是甜的，小时候吃过。”英俭说。
“对，我小时候还见过有人用这个伴麦饭。”程钢说。
“洋槐花拌麦饭好吃。”江轩说。
“你说锤子呢，人家在说桐树花，你扯到洋槐花上去了。谁不知道洋槐花能拌麦饭。”远航笑嗔道。
“我想说，不行啊。”江轩有点生气说。
“嗯？——洋槐花还能蒸麦饭，我今天才知道，哈哈。”刘信故意笑道。
“北郊那个厂怎么样？我在网上能查到的信息不多。”英俭问大家。
“我也没查到，网页上就写了一段话。”丰茂说。
“听老刘说还差不多，厂是个新厂。”程钢说。
“管它怎么样？中午去看了就知道了。”远航说。
他们一路上说说笑笑来到了餐厅，很多女同学已经在吃了。因为今天上午老师要带大家去北郊一个机械厂参观，下午回学校面试。
“你们怎么才下来？八点半校门口集合，他们呢？”周雪问着刚坐在他旁边的程钢。
“在后面，马上来。”程钢说。
“泽洋怎么还没下来？”石子好奇地问。
“他还没起床呢。”远航笑道。
“还没起床？”石子惊讶道。
“他逗你呢，应该马上就到。”英俭微笑着说。
“那不是来了吗？大部队来了。”石子旁边的欢欢抬着头望着门口笑道。
“哎呀！——都积极很！——人家就要十个人。”强子刚进餐厅，踏着八字步笑哈哈地叫道。
“别说了，你们赶紧去吃饭。”贺梅微笑着说。
“怕啥呢——”陆俊博笑道。
学校雇了两辆大巴拉着学生，由新调的班主任刘老师和一位学校的领导带队。他们一起乘车向北边驶去，窗外阳光明媚，大家在车上高兴的聊着天，有种去旅游的感觉。突然丰茂趴在窗边激动地朝大家说：
“你们看‘泾渭分明’”
这时大家已经在一座桥上了，于是学生们都向窗户两边看去，的确是很震撼，一条河水两种颜色，一边清一边浑。大多数学生没见过，都惊讶不已。
等到九点半大家到了厂门口，大家陆陆续续下了车，跟随老师和厂里的接待人员向厂里走去。厂子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周围都是荒地。厂子看着很新，外面是很大的白色厂房，里面看着也很整洁卫生。车间的地面上都刷着绿漆，还用黄线表示着区域划分，整体看着很正规。走在里面没有嗅到机油味，刚装修过的油漆味倒是很明显，厂里的工人也不多，这恰恰说明这是一个新厂。车间很大，学生们都是在二楼的过道透过窗户看到的。车间有四台天车，一台很大的龙门刨，地上还放着一些半成品的车床，师生们对这个场面相当震撼。参观完车间老师带着学生又去了员工餐厅，厂里是管饭的，餐厅设施齐全看着干净卫生。最后参观了宿舍，四五个人一间房间，宽敞明亮，有暖气有风扇，宿舍楼里也有公共浴室，环境也不错。整体参观下来，大家对这个厂印象不错。
在回学校的路上，老师高兴地叮嘱大家下午要好好应聘，并强调这是个好厂。下午两点左右厂里来人了，一个老头和一个年轻小伙，学校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小办公室用于面试。每次面试进去两名学生，等到三点半左右面试结束了。大家都以为第二天才会有面试结果，没想到五点多面试结果就出来了，一共应聘上了10名学生，秦鼓的有刘信、江轩、石子，英俭和其他人都没有应聘上。班主任安慰着大家，说明天还要组织大家去西郊一个厂应聘。
男生们都在210宿舍讨论着面试情况，应聘上的人都高高兴兴，没应聘上的人自然都不那么开心了。
“我估计那怂嫌我说的工资高了，我说每月不低于1500——无所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出，哈哈。”陆俊博笑着说。
“江轩，你期望工资说多少？”强子问。
“哈哈，我没说工资，我都没想到我能应聘上。”江轩笑着说。
“英俭，你怎么也没应聘上？”钢子问。
“不知道，不过没关系，自己在网上或者人才市场也可以找工作。”英俭说。
“明天去汽车厂应聘，听说那厂不咋得，人员流动性大得很，有的干一天就跑了。”高旭说。
“应聘锤子！我过几天回家结婚去，哈哈。”齐剑左右晃晃屁股，放浪不羁地说道。
“你怂有五家超市继承，兄弟们能跟你比吗？”强子调侃道。
“唉，没办法，屋里逼着我结。”齐剑一本正经地说。
“几点了？饿了，走走走，谁去吃饭？四川面馆的干拌面。”强子说。
“走，我也去，很久没吃了。”英俭说。
“走，不要辣子不要面——哈哈——上次把那四川妹子整蒙了。”陆俊博笑着说。
“英俭，给我带上一份干拌，辣子少——”刘信在209喊道。
“知道了。”英俭答道。
八个人出了校门，这时天已经黑了，门卫知道是毕业班的学生也没有阻拦，只是提醒十二点之前回来。一行人刚走到面馆门口，就碰到刚出门的心宽他们。
“机电二班今天要把这家面馆包了，我们六个来的时候，周雪他们七个女生刚吃完。”心宽说。
“不知道店里碗够不够？”钢子玩笑道。
“肯定不够，你们再等等。哈哈。”明涛笑道。
“那就在里面等，呵呵，生意这么好。”强子说。
八个人进了店里，那四川老板的女儿正忙着收拾桌子。几个人坐下后，女孩从厨房出来站在过道等大家点餐。
“来八碗面汤。”强子一本正经地说。女孩听后先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点点头。
“刚说碗不够还要啥面汤？”高旭笑着说。
“碗够不够？不够我们就先不喝。兄弟们有没有不喝的？”强子问。
“碗够的。”女孩微笑着说。话音刚落大家都表示要喝面汤。
随后大家便点了餐，有的人吃干拌面，有的人吃米线，还有的吃土豆粉。英俭特意向女孩强调了一下，有一份带走的干拌面辣椒要少放。英俭他们班的同学基本都是这个店里的老顾客，大家都喜欢这家特有的那种麻辣味。当面上来后强子还不忘再逗那女孩一下，只见女孩给他把面放到桌子上，他却一个劲地看着碗里的面就是不动筷子，女孩也好奇地站在桌旁认真得看着面，疑惑面里是否有什么东西。突然强子抬头“呵呵”一笑说：“么事，么事。”大家都被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