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赵文聘
西装男带着袋子站到休息室门口，和正在收拾头颅的凌霄和李文华打了声招呼。
看懂了西装男的示意，凌霄和李文华沉默了一瞬，但之后也觉得这方式不错。于是，休息室的头颅被凌霄和李文华一个个都收拾进了垃圾袋。
这个过程很快很轻松。那些头颅感觉都很“听话”，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就像是没有意识的垃圾一样，温顺地被收到垃圾袋里。
稳重机敏的西装男没有意识到不对，敏感多思的凌霄也没有意识到不对，李文华更是在清理完头颅后直接查看起伤痕累累的赵文聘。
休息室真的很小，小到李文华进去查看赵文聘时，凌霄甚至不能去看看同样伤痕累累的惠惠。惠惠依偎在林渊的怀里，身上遍布和赵文聘一样的伤痕。初步判断应该是牙印，那些头颅大概也使不出别的手段。奇怪的是，林渊身上并没有肉眼可见的伤口，身上的血迹应该也是从惠惠身上沾染的。
“赵文聘……文聘……”李文华边叫着赵文聘的名字，边轻轻拍打着他的脸。他看了赵文聘身上的伤口，牙印都不是太深，穿破皮肉但并未见骨。血液流失应该也没有达到休克的量，所以昏迷应该主要是惊吓或窒息导致的。但不排除鬼怪其他不合理的伤害，所以李文华比较焦虑，他迫切想要赵文聘醒来，跟大家说“没事，不用担心。”
赵文聘也终于顺应众意地醒来了。他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李文华。他动了动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凭空出现的丝线阻止了他的话。赵文聘的嘴被缝了起来，然后血液从他身上所能看见的孔洞中“前赴后继”、喷涌而出。眼睛、鼻子、耳朵、嘴巴被缝补的缝隙甚至是那些被头颅撕咬的伤口，全都成了血液流失的途径。赵文聘很快就被血液包裹住全身，蹲在他面前的李文华被凌霄一把拽起，退回到走道里。
惠惠也变得和赵文聘一样。只是她的嘴没有被缝起来，因此从喉中嘶吼出的尖叫很快响彻整节车厢。
血越来越多了。刚刚拉李文华出来的时候，西装男就关上了休息室的门。即便有血从休息室的缝隙流到外面，里面的“血位线”也越来越高。
三个人就这样站在休息室门口，看着里面的两个，不，三个“血人”。本来，西装男有机会将林渊也拉出来，但他动手的时候，惠惠使出了不像一个女孩子的力气，死死地抓着林渊。西装男无法，只能保全自己，退出了休息室。
很快，血水淹没了坐在床铺上的惠惠与林渊，惠惠的嘶吼也在一瞬间消失，车厢里重归平静。
越过脚下无声漫延的血液，凌霄带着李文华和西装男回到了厕所。凌云还在里面昏睡着。
三人在厕所门口站定，皆沉默着，一时没有人开口。
西装男左看看一脸深思的眼镜男，又看看一脸失魂落魄的泡面头，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叫左正。”
凌霄看了他一眼，“凌霄”，而后指了指泡面头，“李文华”。
“看你忧思大于痛心，应该发现了不少疑点吧？”左正说道。“理一下过程？”
凌霄点了点头，“在我出门之前，听到过李文华叫我，但那次我没有出来。文聘他们那里也叫过我，我都没有理睬。”
见凌霄盯着自己，左正摇头，“我是在你开门出来之前一会儿醒的。之前的事你得问他。”他指了指李文华。
李文华心不在焉，但不能不参与讨论。“我也听到了，但听到的是你和文聘叫我。我也没有出来，感觉是假的。”
“确实是假的。那些声音应该可以蛊惑我们，只是蛊惑效用微弱，所以很容易清醒。”凌霄道。
“那你后来为什么会那么干脆地出门？”左正抓着要点问道。
“这是第一个问题？不，还讨不到这里。第一个问题应该是，为什么没有吃那份盒饭的你、李文华会清醒。”
“如果和盒饭没关系，那么清醒与昏迷的原因是什么？”
“至于我干脆出门的原因，也不是什么值得讨论的问题。因为之前七号车厢放广播的时候，手机信号是可用的。而那些声音幻境的时候，手机没有信号。”凌霄提出问题，顺便解答了左正的疑惑。
“手机现在有信号吗？”左正听完冷不丁问了一句。
凌霄一愣，他只在出门前看了一眼，那时候是有信号的。凌霄掏出手机，“没有信号……”
左正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那么现在刚刚乃至现在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呢？”
“什么意思？刚刚那些是假的吗？那赵文聘没死，是吗？”李文华这次抓住了重点，他满怀希冀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左正，期待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左正没说话，也没有看李文华。他和凌霄的目光都放在了那个休息室上。之前休息室溢满鲜血，甚至漫延到室外，门上玻璃窗满是黏糊的血色。现在，地上干干净净，玻璃窗也干净透亮，被蓝色的窗帘遮掩着里面的场景。
李文华顺着他们的目光也看到了现在休息室的场景。他没说什么，只是快步走到了休息室门边。想都没想，他敲了敲门。
“赵文聘，是我，开门！”
里面没有动静，不知道还有没有人。
李文华焦躁起来，敲门的劲头越来越大，“赵文聘！赵文聘！在不在？在就吱个声！”
“哐哐哐——”李文华简直就要踹门了。“赵文聘！赵文聘！”
“文华，冷静点！”凌霄上前拦住李文华的暴行。“如果文聘真在里面，你这样他敢开门吗？冷静点！”他安抚住李文华，接过这项让赵文聘开门的任务。
“文聘，是我，凌霄。惠惠，你还好吗？左正，就是西装男，他已经醒了，林渊还没醒吗？”
在凌霄还李文华琢磨着让休息室里面的人开门时，左正又转悠到了垃圾桶附近。
上次他拿了垃圾袋，用完就丢在了车厢。现在，那个装满了头颅的垃圾袋不见了，会在垃圾桶里吗？他打开垃圾桶，里面果然有一只遮掩了袋口的垃圾袋。
被丢掉的垃圾袋又回到了垃圾桶，里面的头颅变成了鲜血淋漓的碎肉。
这一袋的碎肉属于谁呢？左正转头看向休息室。休息室里真的还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