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陌生兽抓走
巨型豹子狠狠在兽族的背上挠了一爪,极其锋利的爪刃轻松地剖开皮肉,在兽族身上留下贯穿半个胸腹的伤口,一瞬间,我都要以为他的晶核被兽掏走了。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白鸟兽族迅速抱着我躲开到悬崖角落,我低头看他的背部,发现原本狰狞可怕的伤口已经恢复如初,仿佛被豹子抓伤不过是我的幻觉。
他狠皱着眉头看了豹子一眼,毫不犹豫地展开了硕大的翅膀,想要捆着我逃走。
也许兽族没想到我会挣扎得那么激烈,他被迫松了手,我落在地面上,却不小心朝悬崖底下滚去。
唯一可惜的是京兰没有接住我,只勾破了我的猫耳朵。
悬崖对一只看不见的猫来说很深很深,深到足以把我摔坏。砸落地面的那一刻,我能感到自己的每一颗内脏都碎掉了,骨头卡嚓卡嚓的断裂声在一瞬间响起,鲜血顺着食管、呼吸管和耳道喷涌而出。我无法呼吸,风吹在我的脸上,我感觉不到凉。
我不痛也不难受,但我知道我的生命在很快地流逝。
在我以为自己马上就会死掉的时候,一道炙热的白光将我整个包裹住,柔软地钻进我身体的每一处,让我的大脑很晕很晕。恍惚间,有谁在耳边温柔地说着悄悄话:“不痛了,小猫,我治好你了。”
我疲惫地趴在白色大鸟柔软的背上,看他载着我越飞越高,比林子里的树还要高,比落在地面上的大山还要高。我的山,那里藏着我住了好多年好多年的窝,那里有我的京兰和晴明,它像一团模糊的色块懒洋洋地趴在地上,离我越来越远,直到我完全看不见。
我想说,让我回家,但没有力气。我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还没有风声大,大白鸟听不见。
醒过来时,我正躺在一张兽皮下垫满了白色羽毛的鸟窝上,窝落在一个很大的、球形的空间里。
后来我知道,这是筑在一棵巨大老树上的一枚蛋形鸟巢。巨大、巨大、巨大的老树,小猫掉下去会死的那种。
树枝做成的巢穴里没有门,只在窝边开了一个圆形的空窗,坐起来就能把头伸出去。我扒拉着窗口,看到窗外空旷一片,伸出手摸不到任何东西,只有微微的风吹过,带着春天的凉意和树叶的香味。
嗓子没有任何不舒服,头不晕,心脏在胸腔有力地跳动着,屁股也没有流血了。
我在脑海里问阿若:“阿若,我要怎么做才能回家?”
阿若没有出声。
阿若也没有办法,我被困在了这个巢穴,不能够出去,不能够逃跑到很远。大白鸟背着我飞了好久好久,直到我睡着了还没有停下,他飞得那么快,一定是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阿若。”我想了很久,告诉他,“我还可以求大白鸟送我回家。我听他的话,再每天求他,他就会把我送回家了。”
他轻轻应了一声。
我又叫了一声阿若,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一会儿,窗外传来翅膀拍动的声音,一阵风吹入巢中,随后而来的是一只纯白的大鸟。它落在窝里,激起好多绒毛,巨大的身体几乎将我挤到角落。这时候我注意到他的嘴里衔着一只口袋,看齐来沉甸甸的,随后从里面倒出来了一堆红彤彤的果子。
大白鸟在下一秒变成白头发的大兽族,他想要靠近我,但发现我往后退的时候不动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带着近乎讨好的语气说:“这是整个羽族最高的树上摘下来的最红的果子,我尝过了,很甜的,吃一点吧。”
他把散在窝里的果子一个个捡到自己面前,码成一小堆果子山,再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下意识歪了歪头。
兽族说:“不吃果子肚子会饿的。虽然现在只有果子,但是你以后想吃什么,我都会去为你找。我是很强壮的兽族,能够照顾好你。”
我够不着果子,只好朝它们爬过去,没想到刚拿起一只果子,兽族就拦腰抱住了我。我被迫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的皮肤很热,让我的屁股也暖和了起来。
兽一只手困住我,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软肉。
“好凉。”说着,他把被我掀开的兽皮又盖到了我的肚子和腿上。
我努力看兽族的脸,想把他的五官看得更清楚,他有浅色的皮肤和金黄色的眼睛,年龄好像比晴明小,声音也很可爱。
除了结实的皮肉外,他给兽的感觉温润无害,像食草系的兽族一样安全,和在悬崖边上的失控兽族判若两兽。
“你打我,为什么要救我?”我想到赤很久以前说过的话,“因为我是稀有的雌兽吗?”
“我怎么会打你?”他很惊讶,又慌张地告诉我:“我喜欢你,小猫,我长那么大,只喜欢过你一只兽,以后也只会喜欢你一只兽。”
说完这句话,兽族一把抓过我的右手放在他心口。温暖的热度从他微微柔软的表皮传来,随之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你感觉到了吗?我的心脏跳动得很快,因为我看了你很高兴。我想要保护你,想哄你开心,想抱你,因为我喜欢你。”
兽族又把我没抓果子的手放在他的头顶上,洁白的一头短发干净、漂亮,像是一堆雪,温暖的雪。我小心地顺着头发摸了摸,是很柔软的头发。
“我是你的雄兽,我会听你的话。”兽族的声音软软的。
他盯着我好一会儿,见我没有什么反应后把我扣在胸口前,用下巴蹭我的头发。我告诉他:“你说要对我好,你说喜欢我,但是捅得我好痛。”
“对不起。”他说,低头亲了亲我的猫耳朵,“以后都不会痛了,长辈们都说,第二次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