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若无情人有情
刘雪英见周施雨跪下起誓,心里十分激动,说世上只有负心汉哪有负心妹?你施雨都敢起誓,自己怎么不敢?于是毫不犹豫地跪在周施雨身边。
周施雨见刘雪英挨着自己也跪下了,于是毫不犹豫地对天起誓道:“我周施雨对天发誓,今生今世非刘雪英不娶,神明共鉴,如违背誓言,惩罚我进佛堂吃斋念佛做禾尚。”
刘雪英听完周施雨的誓言,感动得热泪盈眶,也对天发誓道:“我刘雪英今生今世非周施雨不嫁,天地作证,如违背誓言,惩罚我进佛堂吃斋念佛做尼姑。”
刘雪英起完誓,依偎在周施雨怀里,两眼挂着幸福的泪花,呢喃细语道:“今生今世能跟你在一起,我刘雪英不枉为人一生了!”
周施雨十分爱怜地抱着刘雪英,见她脸上挂着泪花,有点不明白,问道:“雪英,你怎么哭了?”
刘雪英羞答答地低声说:“高兴啊!”
周施雨想用手给她擦脸上的泪花,刘雪英羞涩难当,把头一转想躲开,一眼瞥见河中有一打渔鱼船,怕人看见,便低声道:“我们还没名分,别人看见了不好。”
周施雨抬头骋目,见远处在田间劳作的几人依稀朝这边看,于是松开手对刘雪英说:“我们开始做事吧,我不急。”说完深情地凝视着刘雪英说:“你等着,我回家跟我父母大人说一声,挑选个好日子请个媒人来你家求亲。”
刘雪英听完周施雨的话,脸上掠过一丝忧色,但随即又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如小鸟依人依偎着周施雨柔声细语地说:“既然我们真心相爱,还要媒人干嘛?好节外生枝落得些话说?施雨,这次打赌你承认我赢了,你就得听从我的:目前我俩暂时不要对外公开我们的关系,包括两方的父母。今年试验一年,如我这方法好,市场喜欢我们有吉祥话的各种疏菜,我俩明年去城市郊区租几亩地,种一两年蔬菜,挣得些钱,我们风风光光的结婚,好吗?”
周施雨笑道:“我们真心相爱了,难道还要做一段时间的牛郎织女隔桥相望?”
刘雪英笑道:“怎么会成牛郎织女?我们的家就隔一条溪,五天赶一场又可见面。”
周施雨说:“不是常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我们如不订婚以后不可能天天见面,人家会要说闲话的。我们相隔一条溪,就像银河,会望眼欲穿的,难道你不放心要考验我一两年?”
刘雪英说:“不是,你别多心,我想人生一世,结婚就这么一次,想办得风光点,给自己留个美好的回忆。如果我们种菜生意好,把辣子、茄子上绣字受市欢迎,我们抓住机会去城里种两年菜,挣得一大笔钱再风风光结婚不好吗?怎么拿到好机会怎么不利用起来了呢?我们一边恋爱一边挣钱不好吗?”
周施雨在低头沉思时,刘雪英双手握住周施雨的手柔声细语说道:“施面哥,就依了我吧?我想自己挣笔钱风风光光地结婚,没有其它意思。”
周施雨被刘雪英这么柔情蜜语一说,男人的心硬如泥,女人的心软如水,再硬的泥被水一泡软了,于是抬起头笑道:“好吧,就依你吧,怎么样?没说的了吧?”
周施雨答应了,刘雪英嫣然一笑,又钻进辣子树丛中贴字去了。
周施雨也钻进辣子树丛里,一边贴字一边说:“我这辈子能有你这样的媳妇心满意足了,恨不得马上担个猪腿上你家去,喊一声爸妈,然后对天下所有人宣布:刘雪英是我周施雨的媳妇,是一对神仙情侣!但我就弄不明白,我俩已对天起誓心心相印了,你怎么还要偷偷摸摸的来往呢?”
刘雪英说:“我爸妈说我还小,还不同意我订婚,另外还有个原因,我弟弟正在读大学,家里没什么钱,我想挣笔钱,等我弟弟毕业了然后风风光光结婚。”
周施雨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我不信!第一次去你家,你妈把我像稀世珍宝熊猫一样打量,像从来不见过年轻男孩子似的,分明早就想物色女婿了,现在女儿已找到了称心如意的男朋友,怎么不同意呢?你也快二十岁了,快到了国家法定的结婚年龄,怎么还觉得自己小呢?订了婚,并不等于结婚。”
刘雪英说:“你别急,我去做我父母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告诉你。这事你别担心,今生今世,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周施雨听完刘雪英这句话,激动得站起来走过去再次想把刘雪英抱住,但朝四周一看附近有人干农活,于是忍住了,蹲下后说:“我觉得你爸妈真是个怪人,女儿这么大了还不想把女儿嫁出去呢?你第一次进我家门,我娘巴不得你喊她一声‘妈’,急忙给你杀鸡杀鸭,就把你当儿媳妇看了。”
刘雪英说:“你妈跟我妈肯定有区别,你想想,嫁女的父母哭,收儿媳妇的父母笑,你说有没有区别?我妈暂时不肯给我订婚,就是想我在他们身边多呆些日子。”
周施雨说:“你父母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还有个弟弟,又不孤单,再说,把女嫁了又不是把女卖了,两家只相隔一条溪,几里路远,我们随时可以过来看你父母。”
刘雪英说:“我弟在读大学,只有假期回家,怎么陪父母?女儿嫁了,再孝顺父母,在父母心目中,嫁与不嫁还是有区别的。儿子女儿,在父母的心中不都是心头肉?”
周施雨听完刘雪英的话,笑道:“我说不过你,就依你的办吧。”
周施雨跟杨柳青隔了一条溪,跟牛郎织女一样又不一样:一样,这条溪如银河,两人是隔“河”相望,两人私订终身不可能卿卿我我早夕相处;不一样,是三五天找个借口互相去菜地帮忙,以解相思之苦,不同牛郎织女只有七月七日一年一度鹊桥会。
两人在菜地互相帮忙中感情越结越深,地里的辣子、茄子一天天成熟。十几天后,刘雪英种的辣子茄子上市了。一般新上市的辣子一般卖五角一斤,平时卖三角钱一斤,上市的高峰期最便宜,只卖一两角钱一斤;茄子也是一样,新上市时贵得多。绝大多数人的辣子和茄子是放在竹筐里卖,刘雪英的辣子、茄子是放在摊位上卖,这样,他们更容易发现上面的字。
一个少妇提着菜篮从摊前路过,似乎看到了辣子、茄子隐隐约约有字,于是就抓了一颗辣子放手仔细观看,果然是字,是一个浅红色的“你”字,又拿了几颗辣子,其中一颗有字,是个“辈”子。她大感神奇,于是问道:“这上面的字是你特意写上去的吗?”
刘雪英微笑着回答说:“这些字是自然长成的,怎么能长成字,要特殊种子,要适当下肥,要适当的天气,就能长成字,但也不是所有的辣子都能长成字,还要一点天意,这些有字的菜有缘人才买得到。你如果怀疑是人工写上去的,我这里有支笔,你写写试试看?”
这时,这少妇翻出来十几颗有字的辣子,有红字、黑字、黄字和蓝字,配成了两句吉利话:“爱你一辈子”、“永远爱你”,还有一颗是红心。她拿起摊位上那字笔,在辣子上写字,辣子表皮光滑如镜,红光发亮,根本不沾墨水,哪能写上字?
刘雪英进一步胡诌道:“你看,这辣子上面的字是天然的颜色,就像快要红了的辣子,有一边红了,有一边还只淡淡的紫色,有的上部还没红,下部分开始红了,这上面的字跟这种现象是一个原因。”
经刘雪英这么天衣无缝地一解释,这少妇相信了,问刘雪英多少钱一斤,刘雪英回答说:“八角钱一斤,你只能用手抓,单拣有字的我两元一斤都不卖。你如果买得多,一定能配成几句吉利话。”
少妇觉得价格不高,多化几角钱买个吉利,也觉得很有趣。于是就帮刘雪英喊:“要买辣子的快来买,这辣子上都长有字,太神奇了。”
刘雪英说:“不但辣子有字,茄子上和豆角上都有字。”
那少妇听说,看了些茄子和豆角,果然都有字,而且上面的字已是一句完整的吉利话。经少妇这么一喊,围过来了许多人,看了上面有字都惊叹不已。
那少妇每样蔬菜买了一斤,一边走一边爱不释手在看辣子、豆角和茄子里面的字。
喜欢买稀罕之物的人大有人在,何况刘雪英的这几样蔬菜刚上市本来就不多,不到一个小时就所剩无几了。这时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来买,也许是听到买去的人介绍,一来就大喊剩下的全包了,说她今天下午刚订婚的儿媳第一次上门,要请人吃饭,图个吉利,多几角钱一斤的蔬菜不在乎。
刘雪英的蔬菜全卖完了,这时周施雨才来。因他还有些迟熟辣秧,拔了些挑到集市上,卖蔬菜秧苗的在那头。他知道刘雪英的辣子、茄子和豆角今天要上市,不知道是否受欢迎,辣秧放价很快卖完了,立即跑这头来看刘雪英几样蔬菜卖得怎么样。刘雪英见周施雨来了,微笑着,但不开口说话。
“你今天刚摘的辣子、茄子和豆角呢?没有摘?还要等一场才摘来卖?”周施雨问道。
“全卖了,想不到吧?”刘雪英微笑着说。
周施雨一边到处打量,一边问道:“这么快就全卖了?你是批发给贩子了?”
刘雪英回答说:“我就是要试试这个办法行不行,怎么批发给贩子呢?”
周施雨听完刘雪英的话,欣喜逾常,差点又要抱住刘雪英跳起来。
夏汛来临,天气如似孩儿面,受季风气候驾驭的江河如似桀骜不驯的野马,肆意泛滥横行起来了。就在刘雪英几样神奇的蔬菜刚上市的第二天,南风遽然转北风,强大的暖湿气流受到冷空气的搅和,变成了瓢泼大雨,贵州和湖南西部一连下了几天暴雨,沅江水暴涨。
开始下暴雨这两天,周施雨不怎么在乎,江南下暴雨是常事,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雨下多了,怕沙地积水造成辣子、茄子等蔬菜作物烂根,于是披着雨衣,戴着斗笠把地里沟挖深,把自己地里的沟挖好后,又冒着大雨去帮刘雪英。
周施雨刚到刘雪英地里,只见她也穿着雨衣戴着斗笠扛着锄头回来了。因雨大风也大,头上的斗笠和雨衣不能完全挡住风雨,整个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周施雨见了,心疼地对刘雪英说:“我们早点结婚吧,你嫁到我家后,这样的事不要你做。”
刘雪英听完周施雨的话,流泪了,忙把头转到一边,借着擦脸上的雨水把泪擦掉,然后说道:“这就算累了?我觉得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算怎么累。你别急,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情要一件一件地做,我也想很快结婚,可是,爸妈还没有思想准备,我也不想马马虎虎结婚,我要很好珍惜我们美好的姻缘,尽量完美点,”
周施雨柔声对妙雪英道:“那你早做通你爸妈的思想工作,我们先把婚订了,慢点结婚不要紧,以后有什么事我好名正言顺地给你来帮忙。”
刘雪英把头转一边去,以手掩面轻声地说道:“你别急,我尽快做通父母的思想工作。”
周施雨轻声地说:“早订婚不好吗?我可随时来给你帮忙,躲躲藏藏不好,人家要笑话我也会要笑话你。”说完去地里查看每块菜地之间的沟,觉得浅了些,于是又用重挖,一边挖一边对刘雪英说:“你如觉得冷你就回去吧,受凉了要感冒。”
刘雪英嫣然一笑道:“有你在身边我不觉得冷,我要看着你。”
周施雨说:“你一直这样看到我,我做什么也不累,就怕你冷。”
不一会,周施雨把沟全重挖了一次,比原来的沟又深了几寸。当周施雨扛着锄头准备回去了时,只见刘雪英仍然蹲在那里,低着头,斗笠把整个头罩着,只见她身子微微地在颤抖。周施雨估计是她身上冷在打冷颤,于是走到她面前轻轻说道:“雪英,快回家去换衣服,别感冒。”叫了一声没反应,周施雨于是就把她斗笠揭开,但仍然把头低,着两手掩面枕在膝上,偏着头一瞧,见她在抽泣。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雪英?”周施雨看到刘雪英哭吃了一惊,也心疼了,一时弄不清怎么哭起来了。
刘雪英把泪擦干站起身来,说道:“今生今世怎么遇到你?你对我太好了,你就像早晨的太阳,我雪英心就如千年白雪,遇到你这个化雪郎,整个心都被你融化了,今生今世离不开你了,真怕某一天会失去你,我的心又会成为千年冰雪。”
周施雨动听完刘雪英的话动情地说:“真不想到你这么容易被感动。在我们没好上之前,你天真烂漫的,无忧无愁,不知怎么,自从你跟我好上之后,你变了,怎么变得爱哭了?变得简直变了个泪人,你一哭成了捧心西施,我心就碎了,天天为你心在痛。”
刘雪英说:“这就是爱情的神奇力量,爱情可改变一个人,再桀骜不驯的姑娘在她心爱的人面前会变得温柔多情,我不会用语言表达我心中的爱,我只会用泪表达我心中的爱,这也许是我的个性吧。”
周施雨说:“男人最爱女人温柔多情,但也怕女人痛哭流涕,这样男人的心就会碎。雪英,你为何要用泪来表达心中的爱呢?我喜欢你用笑来表达你心中的爱。你知道吗?我就是被你迷人的笑容把我迷住的,使我爱上你的。”
刘雪英仍是把头低着,但哭泣声小了,轻声对周施雨说:“我也想用笑表达我心中的爱,可是,我目前更准确表达我心中的爱是泪,也许你现在不明白,以后会明白的。”
周施雨怜香惜玉之情油燃而生,柔声细语道:“为什么要用泪表达?用笑表达很好呀,看到你笑脸如雪中梅,我就开心了。”
听完周施雨的话,刘雪英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了笑脸,如梨花带雨,柔声道:“好,我到了你身边天天笑,不流泪。是的,我们之间不需要泪,只需要笑。”
周施雨道:“对,你知道我们之间需要笑,为什么要哭呢?”
刘雪英低着头瞟了周施雨一眼后羞答答地低声说:“流泪,是因为我爱你爱得心声都痛了呗。”
周施雨柔情细语道:“雪英,看见你在哭,我叫你一声心就在痛。我现在就在你面前,永远不会离开你,下辈子也不会离开你,我们已对天发过誓,不要胡思乱想。我现在只给你做了些平常事,还没有为你割肝剜心,你就这么感动了?”
刘雪英说:“我不要你割肝剜心,只要你真心实意爱我就足够了。因为我太爱你了,我常做梦,梦见你总是跟我相隔一条河,最近也有两三尺远,无法抱住你,想把你衣袖拉住住,可是怎么也够不着,醒后我就一直担心有朝一日会失去你,所以到了你面前就想哭。”
周施雨笑道:“都什么时代了,还相信梦?谁不做乱七八糟的梦?梦不能当真。如果梦能当真,我有一次梦见我上了天庭,遇见了仙女,我能遇见仙女吗?”
刘雪英笑道:“你能遇到仙女,怪不得我梦中无法抱住你,原来有仙女等着你。”
周施雨道:“我梦见仙女就会遇到仙女?梦真有这么能吗?我上了天庭遇见的仙女是有丈夫的,我看到她跟丈夫手牵手,两人有说有笑,恩恩爱爱,于是就问仙女:‘你跟你丈这么亲热,笑嘻嘻的,我的恋人刘雪英为什么在我面前总是哭哭啼啼的呢?’仙女告诉我,你爱我爱在心里,我在你心里折腾,所以你的心要痛,于是就要哭。我弄不明白,我全心全意爱你,在你心里怎么折腾呢?”
刘雪英嫣然一笑道:“你梦中仙女说得对,你确实在我心里折腾,自从认识你后,你一直在我心里翻江倒海。”
周施雨笑道:“不会吧?我在你心里是初来乍到,是爽心悦目,还是处男,很静。我也把你装在心里,跟我心一起跳动,却安静得很。”
刘雪英听完周施雨的话,脉脉含情地看着周施雨说:“翻江倒海,是因为你来到我心里,是我自己的心激动不已造成的。我相信你,你也一定要相信我,今生今世不做你的媳妇我就入佛门当尼姑。”
周施雨说:“别说傻话了。我们走吧,你快回家换衣服,别受凉生病感冒。”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刘雪英轻声地问道:“去我家吗?”
周施雨说:“我们还只私下订婚,还没经过父母,去了名不正言不顺,人家会说你的闲话,希望你早日做通父母的思想工作,我们好名正言顺地来往。”说完辞别刘雪英回家了。
周施雨回到家里,觉得有些冷,于是洗了个澡,换上干衣服穿觉得舒畅多了。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听人说河里开始涨大水了,涨得很猛,周施雨有些担心刘雪英的那块蔬菜地,辛苦几个月,刚见到了成效,如被河水淹了,那就会空欢喜一场。因心中挂念,雨虽下得小了,也许上游贵州一带还在下,担心河水还要涨,于是戴着斗笠走到村前,看河水是不是已涨到村前的溪中,一看真吓一跳,河水确实涨到这里,不但把整个溪床都淹了,还淹到村前稍低洼的稻田里。但是周施雨又一想,觉得每年的春末夏初,河里涨大水都要到这里,这不是什么奇怪事,刘雪英那块蔬菜地离河水还远着,不要紧。想到这里,周施雨又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翌日拂晓,周施雨还睡在床上,就被外面的嘈杂的声音吵醒,凝神聆听,听见有人在大喊:“河水涨上来了,河水涨上来了。”周施雨听到喊声是河水涨上来了,立即起了床,走到外面一看,倒灌的河水顺着溪水涨到村前的车路上了,村中地势较低的人家已准备搬家。
周施雨真不想到河水还在涨,而且涨得这么猛,竟然涨到村子里来了,估计刘雪英的那蔬菜地快要淹了,顾不得洗脸濑口,就立即朝村背后跑。现在去刘雪英村不能直接蹚溪水过去,而是要从村背后桥上绕道去。过桥时,看到桥下溪水清澈,就去洗了把脸,再用手捧了一抔水用嘴吸了一口,一边漱口一边跑。
周施雨一口气跑到刘雪英蔬菜地,只见河水的浪花紧挨岸边的辣子和茄子树翻滚,稍低的沙地已经进水了。刘雪英和她父母及那天见到的婶婶,都身上背着一个竹篓在摘树上已成熟的辣子。刘雪英看到周施雨来了,顾不得说什么,只忙着摘辣子。周施雨顾不得打招呼,也忙着摘辣子。
河水涨得很快,不到十几分钟地里全进水了,挨河边的辣子和茄子树几个浪头就都被扑倒,随着波浪摇摆,折断的枝叶被浪卷进漩涡,很快无影无踪了。河水越来越深了,波浪越来越大,较矮的辣子树基本上淹没了,不能摘了,只能摘插有竹杆攀爬植物的豆角。大家忙着摘,很快浪水淹没膝盖了,有时一个浪头打来,受不住它强大的冲击,人都站立不稳,摇摇晃晃。
一些菜贩子得到了信息,也来帮忙,目的是想把这奇货贩去赚些钱。河水很快淹没整个蔬菜地了,刘雪英累得筋疲力尽,更主要的是精神打击,决定就卖都给贩子算了,没心思自己去卖了。
把菜卖掉后,该忙的事都忙完了,大家才记得还没吃早饭。刘雪英的父母煮早饭去了,其实成了中饭。大家都去了,只剩下刘雪英蹲在车路上一直怔怔地俯视着下面的河水出神,不言不语,神情凄迷。
周施雨本来想安慰刘雪英几句回家去吃饭,看到刘雪英神情这么惨淡,没有跟大家马上走,就挨着她蹲下来,轻声劝道:“这是天灾,不是人祸是没有办法的事,受了些损失不要紧,只要人平安无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论干什么事都不会一帆风顺的,别难过,看开些。等河水退了,我帮你再栽上辣子茄子,恰好我的辣秧下种迟些,还有些卖不完。”
刘雪英流泪了,哽咽道:“你不了解我,我很想挣笔钱,早日跟你结婚。”
周施雨说:“你是挣些钱买些嫁妆吗?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只要你刘雪英,不稀罕嫁妆。你受了些损失,我没有,要不我把今年的收入分你一半?全给你也行,我两个已共命运共患难了,别怕,天塌下来还有我!”
本来周施雨是真心实意地劝刘雪英,希望她想宽些,开心,不要为这次的损失悲伤,想不到越劝她越伤心,竟然又哭起来了,周施雨大惑不解,刘雪英为何这么伤心,心都给她哭碎了。
周施雨道:“说好的不哭,要笑怎么又哭了?受这么点损失值得哭吗?”
刘雪英流着泪说:“你不了解我,自从我遇到了你,我才觉得人生十分美好,活在爱里,生命才有价值,所以我要争取,要跟命运抗争。好,我不哭了,就按你说的办,等河水退后我们再种,今年这河水涨这么高,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的,真是天不遂人愿。有了本钱,到明年我们去城里租地种,有了钱我们风风光光地结婚。”
周施雨听了刘雪英这么几句话,激动不已,要不是说好不许哭,真感动得流泪了,于是忍着激动的泪花不流出来,微笑着说:“雪英,我们已结成一体了,现在不光是一个人在奋斗,你将来的另一半,也在跟你一起奋斗。自从识了你,我更加努力,决心不让你受半点委曲。这辈子我们在一起,下辈仍然在一起,如果你下辈子你转男身,我就转女儿身,生生世世不离开你。”
听完周施雨的话,刘雪英泪水滂沱,要不是身后时常有人路过真想扑周施雨怀里酣畅淋漓大哭一场,把压抑在心底不可言表的痛苦全哭出来,可是她知道,此时不能,只是抽泣着这样说:“生生世世我决不离开你,你变男生,我永远变女儿身,能有你这样恩爱男人,我觉得变女人十分幸福。”
两人正说到这,刘雪英娘走来了,叫两人快去吃饭,饭熟了。刘雪英听得喊声,忙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准备朝家里走。
周施雨也站起身来,轻声对刘雪英说:“我就不去吃饭了,你暂时又不想公开我们的恋爱关系,免得别人说你的闲话。”
刘雪英眼里还噙着眼泪却笑起来了,轻声地说:“你以为别人都不长眼睛吗?你三天两头朝我这里跑,我三天两头朝你那里跑,一男一女不是谈恋爱是什么?”
周施雨说:“既然大家都知道我们是谈恋爱,为何还要隐瞒呢?我哪天选个好日,买个猪腿把,放起鞭炮来你家求亲,以后我们来往就自由了,不必这样偷偷摸摸地。”
刘雪英说:“我父母一时还转不过弯来,你别急,我慢慢做思想工作,做通了我告诉你。你到了我家吃饭,千万别对我过分亲热,就像一般普通朋友一样。”
周施雨点了点头,跟着刘雪英走,但心里七上八下“突突”直跳,心怕她父母不喜欢不理睬自己而尴尬,到时候那餐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快要到门口了,周施雨再次对刘雪英说:“我还是不去吃你家这餐饭,你父母既然暂时还不想把他们的女儿嫁给我,而我们这么好你父母肯定是知道的,去了去讨你父母骂?”
周施雨想不到刘雪英听了自己的话生气了,只见她回转身来对自己大声道:“去,别怕,有我呢。我父母绝对不会骂你,如果要骂你,我马上跟你去你家,再也不回这个家了!”
听到刘雪英这句话,周施雨来了胆子,但对话中的潜在的意思不够明白,但不想去刨根问底全问个不明白,因为刘雪英想明说不用问会说出来的,不想说去问会使她很为难。周施雨一边走一边想着心思,把头低着,快到了她家门口了,才抬起头来,对站在门口刘雪英的母亲大大方方叫了一声“表婶”。
“小周,喝酒吗?”刘雪英的父亲很热情地提出来一瓶沱牌大曲酒问周施雨。
“表叔,我不喝酒,也不抽烟。”周施雨微笑着回答说。
“难得,难得。都说不抽烟不喝酒交不起朋友,只要跟人交往有诚心,同样能交得起好朋友。你不喝,我也不蛮劝你了。”说完,刘雪英父亲也拿碗筷盛饭去了。
这时,她娘已给周施雨盛起饭了,放在周施雨手里,周施雨受宠若惊,忙说道:“你是大人,怎么把晚辈盛饭呢?表婶太客气了。”
刘雪英娘微笑着说:“你这么热心帮助我家雪英,辛苦了。”
饭在中堂里吃,一张桌上放着一大碗豆角,还宰了条鸭放在桌中央,四周摆着几个小凳。
刘雪英娘等周施雨一坐下,就把他碗里用筷子夹了几块肉。周施雨又是受宠若惊,忙用筷退回几块,说道:“表婶,不必客气,我自己来。”
刘雪英自己站在一边吃,脸上挂着微笑。周施雨在吃饭的时候,按捺不住转抬头看看站在自己对面吃饭的刘雪英。刘雪英娘不是不知道,只能装聋作哑,但忍不住叹道:“小周,你人长得英俊,人也聪明,是个有情有义又有能力的好男人,可是,我家雪英怕配不上你,虽然人不算怎么笨,也勤快,但命苦。”
周施雨说:“表婶,我不相信命,命再苦,人只要努力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
刘雪英娘叹了口说:“话是这么说,哪个肯认命呢?都想实现自己的愿望,可是有些人,怎么努力争不了这口气,不得不认命啊!”
刘雪英听完娘的话,说道:“上一辈的人都相信命,我就不相信,我就是不认命。
刘雪英把话说完,只听得她娘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当看到周施雨碗里的饭吃空了,要给帮周施雨盛饭时,周施雨拒绝了,自己去盛饭,当重新坐到座位上时,又是十分刻气地劝菜。
饭吃完了,周施雨客气地告辞回家来,走了几步,发现刘雪英跟在后面,索性等她一下,估计她会有话说。
走了几丈远周施雨对身后的刘雪英说:“看你父母对我不错嘛,我俩你来我往肯定知道,并不拦阻你,你怎么说你父母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呢?”
刘雪英反问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我家?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还帮了我很多忙,我父母再不讲理,也不会限制我交一个肯帮助我的人。”
周施雨说:“你父母难道就不长眼不生耳吗?你村里任何人碰到我们在一起,就拿我俩有意开玩笑,就是不说话,笑一笑都笑得很含蓄,别有深意的,就拿你现在来说,如果是普通朋友,你大不了在门口说几句客气话辞别下,哪有这样依依不舍送我走呢?就像当年梁山伯与祝英台,十八里相送。”
刘雪英说:“我们是同行,互相帮忙,同走段路就怎么了?人家拿我俩寻开心戏谑,你自己也小题大做了吧?”
周施雨说:“我小题大做了?你对所有男性朋友都这样缠绵吗?我就弄不明白,看样子你父母看我们在一起,口上不说已默许,本该来你家求亲的,可是你又阻拦,不知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这样,你父母会骂我是个憨子不懂事,父母大人默认了还不知上门求亲。”
刘雪英听完周雨的话急了,说道:“你千万别操之过急,难道自己的父母没你了解?你一定要听我的,不然我俩真成了梁山伯与祝英台了。”
周施雨笑道:“看把你急的,我是逗你玩的,我听你的,一辈子听你的。你别送了,我送你回去。”说完转身朝来路走。
刘雪英也转身回家去,一边走一边说:“自己的父母难道没你清楚吗?你千万别急,我有计划的,我把父母思想做通了,就会告诉你来我家求亲,这只是一个过套,其实我的心早就给了你。”
周施雨说:“你父母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女儿长大了迟早要嫁人,怎么就想不通呢?你怎么好意跟父母大人说,自己想嫁了?还是让我请个能说会道的人来,又当媒人又当说客。”
刘雪英一听又急了,又是千叮万嘱:“千万别胡来,你不听我的,打乱了我计划事情就不好办了。我反正是生是死都跟定了你,你急什么呢?你担心什么?”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不觉又快回到家门口了,刘雪英停下脚步说:“别送了,别让我妈看见。”
周施雨说:“你回去,我要看到你回家。你今年菜被洪水淹了,你在辣子上面写字,这办法不错,我承认你打赌赢了,我依从你的条件,我一定娶你,我挣得的钱是我俩共同的,你需要钱,我今年的钱全给你。”
刘雪英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周施雨也跟着转身走,刘雪英一边走一边笑道:“你赢一定要娶我,我赢要你一定娶我,不论谁输谁赢还不是一样?”
周施雨说:“我看你河水把菜地淹了,痛哭流涕的,你这么愁干什么?你就怎么不想到还有我呢?浪水把菜卷走不要紧,如果把你刘雪英卷走,我一定要去跟龙王拚命!”
刘雪英听完周施雨的话很感动,笑道:“我真被浪卷走了,你真会去跟龙王拚命?你去了我不想你去,另外找一个漂亮的姑娘就行了。”
周施雨道:“我不喜欢其她姑娘。”
刘雪英笑道:“我到了龙王那里,你找到我有什么用呢?你也回不到阳世了。”
周施雨笑道:“回不到阳世,我们就到水府成夫妻吧,一样的。”
刘雪英道:“现在我没有被浪水卷走,现在是父母思想一时转不过弯来,如果我父母一直思想转不过弯来,你怎么办?”
周施雨道:“把你从你家抢去。”
刘雪英一听很受感动,停下了脚步,双眼凝视着周施雨的脸,真想亲亲周施雨的脸,可是,在门口会被人看见的,于是无奈只好把头低了,几乎又要掉下泪来,轻声地对周施雨说:“在事业上,不分男女,我怎么全部依赖你呢?”
周施雨说:“我们并肩奋斗,目前虽然还不在一起,但休戚相关,患难与共,你别把今年的损失过分放在心里,我们还很年轻,还有的是时间,只要肯干,我们一定会干出一番事业来的。”说到这里,突然记得刘雪英是在送自己,送远了难走回去,于是停下脚步说:“别送了,难得走,回家去好好休息两天,河水退后地沥干了,我来帮你挖,然后栽上辣子、茄子。”
刘雪英说:“好。明天我来帮你做事,不然在家里闷得慌。”
周施雨问道:“你不怕你娘骂你吗?不怕村里的人笑话你吗?”
刘雪英说:“我豁出去了,反正这辈子离不开你了,迟早要公开我们的关系,只要不到你家过夜,表面上我们仍然属于普通朋友。”
周施雨微笑着,柔声说道:“好吧,你都不在乎,我怕什么呢?你回去吧,这次我要看到你回去。”
两人情意缱绻,刘雪英虽然难分难舍还是一步三回头走回家了。当刘雪英进了自己的中堂,转身站在门口,两人还对望了片刻,周施雨才恋恋不舍回家,刘雪英才转身朝屋里走。
次日,周施雨天刚蒙蒙亮就起床了,洗了脸漱了口后提着要贴的字去“良种示范基地”,也像刘雪英给辣子、茄子和豆角贴字,想不到刚到菜地,刘雪英也跟脚到了。
刘雪英首先看了看周施雨弄好的字,笑道:“你虽然是个男的,这么小的字你也凿得这么工整。”
周施雨说:“做细作货男人哪里比得女人,以后你给我弄字吧,体力活我做,怎么样?”
刘雪英笑道:“行,你轻松工夫换成吃力活,你娘不心疼你?”
周施雨说:“你是明知故问吗?我娘不疼我,你去了心目中只有她未来的儿媳妇了,等下去吃饭看我娘把好吃的给谁就知道了。”
两人一边一忙手中的活,一边说话,真是男女搭配,一点不累。
两人默默无言贴了一会字,周施雨耐不住寂寞问道:“河水退了吗?”
刘雪英说:“快退下去了,我今早起床去看了下,地里沉淀了五寸多深的淤泥,起码还要几天才会干。”
周施雨说:“沉淀的淤泥很肥,把辣子栽下去,只要稍微施点肥就行了。你赶场帮我卖辣子,今年我的收入全给你。”
刘雪英说:“我不要你的钱,如果我碰到困难了再开口跟你要。我原来的计划是,为了保险起见,今年就到家乡试验一年,到今年下半年,或者把年过后,我们去怀化郊区租地种,种两年菜,赚点钱,我们风风光光结婚。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今年河里涨这么大的水。”
周施雨说:“你别难过,天灾人祸多数是躲不掉的,把心放宽点,天垮下来还有我呢。”
刘雪英说:“不论什么发明创造,也只有领先别人几年,就是申请了专利保护,不可能长期给你保护下去,所以乘着这机会大干几年,赚得些钱了,这行做的人多了,有机会我们改行做其它的,去城里开店也好,开个小工厂也好,总之,我想离开农村。”
周施雨听完刘雪英的话,赞道:“你志向不小呀!”
刘雪英听到周施雨赞自己,心里高兴含情脉脉乜斜了周施雨一眼,然后道:“你就不有自己的长远打算?去年怎么想到要办一个‘良种示范基地’呢?怎么不想跟你爸那样去种地呢?”
周施雨说:“我可不想那么多,只想到比传统行业强点就行了,却没有你想到那么远,我是走一步想一步,而你是走一步想三步。”
刘雪英说:“世界上的人,只有不安现状的人,努力奋斗的人才会走到时代的前例,才得风气之先。你不看到我们农村里大部分的农民,都是因循守旧,固步自封,总是跟着前人的老路走,面朝黄土背朝天,累死累活一辈子没有改变家庭面貌,贫穷一辈子。”
周施雨听完刘雪英的话,感叹道:“事实确实是这样,但我觉得也是没办法的事,家无余粮,手中没闲钱,怎么去改变现状呢?”
刘雪英说:“这是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的人一种借口,一些著名的成功人士,大多数出身贫寒,学历也不怎么高,他们怎么能获得成功呢?”
周施雨说:“这方面的书我也看过,心里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一想到自身的条件就放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还是做些简单易行的事情。”
刘雪英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干大事业也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人不可能一口能吃个大胖子。你参军三年,离开了这闭塞的山村,肯定长了些见识,不然回到家里不肯跟你爸搞传统农业呢?你卖种子,这不是什么新兴的行业,你搞的‘良钟示范基地’却把这传统行业做活了,就像画龙点睛一样,这是你神妙的一笔。我原来也是得过且过,想在娘家做天禾尚撞天钟,到了年龄就嫁出去算了,自从碰到你,你搞了‘良种示范基地’,看到你把本不怎么挣钱的行业做精做大了,激起了我不安现状的欲望,要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周施雨听完刘雪英的话,笑道:“我就弄不明白了,你原先跟我一样,是单纯地摆摊卖种子,看到我这个‘良种示范基地’你有了好主意,可是你还没行动就要跟我来打赌呢?你想赢的目就是想嫁给我吗?”
刘雪英脸潮红了,说道:“我看到农村里的青年人,有事业心的虽多,但绝大多数只是嘴上说说而已,部分年轻人是想进工厂打工,留守在农村的都跟老一辈一样,只知种地。看到你鹤立鸡群,卓立不凡,是个敢于创新的青年人,我有心跟你好,可是无由头,一个姑娘家不可能直接开口把心中的爱慕之情说出来,于是我就想了个办法:跟你打赌。”
周施雨道:“你赢了,你要求我娶你,你还不是要把话说出来?如果我不喜欢你,宁愿输些钱怎么办?我们打赌又没任何证人,或者,我耍赖怎么办?”
刘雪英说:“问题很好解决,怪我当初看错人了,只当是场儿时的游戏,这有什么要紧呢?”
周施雨说:“如果我胜了呢?我胜了,就得按我提的条件去做,不是娶你,而是认你做妹妹怎么办?”
刘雪英笑道:“做妹妹也好呀,我们还是一家人。凭我的直觉,你不会的,你既然想把我当妹妹,再过一阶段,就不只是妹妹了。”
周施雨听完刘雪英的话笑道:“你就这么自信?”
刘雪英道:“你看到男女之间,有几人认了兄妹?要不就是做普通朋友,要不就直接向恋情发展,就是认着妹妹的,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周施雨道:“这话不包括你自己吗?”
刘雪英笑道:“包括又怎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哪个男儿不爱美,哪个少女不怀春,谁不想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度过一生?”
周施雨笑着问道:“你打赌要我娶你,我就是你认定所喜欢的?”
刘雪英转头瞟了周施雨一眼后道:“你说呢?”
两人一边说一边做事,不觉日头爬上山顶老高了。周施雨看了看天上的那轮红日,对刘雪英说:“天不早了,我们先去吃了早饭再来吧,我娘把饭弄熟了,看到你帮忙来了,回去得晚了又要骂我,把她未来的儿媳妇饿坏了。”
刘雪英听完周施雨的话,瞟了周施雨一眼笑了,说道:“我们去溪里洗个脸吧。”
两人来到溪边,刚想洗脸,上游不远处有几头牛蹚水过来,把整个溪水弄浑浊了。周施雨见了,脸显现不悦之色,说道:“我们走吧,到家里去洗算了。”
刘雪英说:“你慢点走,等一会水就清了,从中我明白了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