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救母夫妻争捐肾
爷爷听说周苦姐说现在婆婆对她像亲女儿一样好了,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周苦姐瞠目以对,不明其意。爷爷笑了一阵后,对一脸茫然之色的周苦姐说:“孙女啊,毒从心起,也从心灭,就从你不想毒死婆婆那一刻起,毒就烟销云散了。”
周苦姐听完爷爷的话是仍是一头雾水,仍不知其意,于是问道:“什么毒从心起从心灭?你给我的药不是告诉说是慢性毒药吗?还千叮万嘱注意三点,说不可泄露机密,要坚持一年以上,还要我像演员一样哄婆婆吃。我婆婆已把我当亲女儿一样看待,我对婆婆也如亲娘一样,我不想毒死我婆婆了,不吃解药怎么解除身上的毒呢?”
爷爷微笑着说:“我从来没有给你什么毒药,给你的是当归和人参一些滋补之类的补品。我开的这剂药化解了你跟婆婆的仇恨,变得比母女还要亲,是我这一生中最灵验的一剂药。”说完又是开心地哈哈大笑。
周苦姐听完爷爷的话,感激得热泪盈眶,对爷爷说:“真难为爷爷,你这副药医好了我跟婆婆的心病,化解了我跟婆婆的仇恨,这是一副神药,受孙女一拜。”说完十分高兴地要拜下一去,被爷爷扶住了。
爷爷很高兴地说:“不用拜,听到你跟婆婆如母女一样亲,我也很高兴。今天我再送你些药给你婆婆,你现在给婆婆为炖鸡就不用偷偷摸摸下‘药’了。”
周苦姐说:“这次我要给钱,另外还要给我婆婆买些跌打损伤的药。”
爷爷说:“都不收你的钱,听说你们村遭了大灾,我年老了,没有什么帮助你,这就算帮你吧。”说完就去药箱里抓药。
抓好药,周苦姐坚持要付钱,爷爷不肯收,最后周苦姐千恩万谢辞别了爷爷。看天色还早,周苦妹挂念婆婆,就没有去弟弟家,坐车回到了怀化。
婆婆看到儿媳不像昨天总是愁眉哭脸了,而是眉开眼笑的,不知其意,于是就问周苦姐:“看你总是笑嘻嘻的,好像是在哪里拣得个宝贝似的,你到底为何事这么开心?”
周苦姐挨着婆婆坐着,一边用刀在一个碗里舂跌打损伤的草药,一边笑着说:“妈,你不知道,这次我比拣得个宝贝还要高兴!”
婆婆不明白,仍是一脸的茫然,继续问道:“什么事真使你这么高兴?讲出来也让妈高兴高兴?”
周苦姐稍沉思了下笑着说:“我想这次屋被泥石流冲垮了,是一场灾难,逼着我们来城里租房子住,我们全家来城里生活做事,是比较早离开农村来城里的,说不定会时来运转,因祸得福,以后会发财,到城里买房,就成了真正的城里人,让妈到晚年也享享清福,我想起这事就很高兴。妈,真到那一天,妈,你不高兴吗?”
婆婆听后笑道:“高兴,高兴!从来农村城市两重天,哪个不想到城里来呢?只是刚来,你能不能长期找到事做还不知道,想长期到城里生活只怕八字还差一撇。”
周苦姐说:“现在改革开放了,农村里的人慢慢要来城里做事,有钱的大老板会来怀化开厂,怀化会有很大的发展,要修很多房子,又还有很多旧房子要拆,肯定有事做,妈别担心。”
婆婆听了周苦姐的话,笑道:“好,有这么一天就好,我这六十来岁的人了,如看到你们城里有了安居之所,又有钱了,到那一天死也瞑目了,就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周苦姐说:“妈,你身体这么硬朗,可以活到一百岁。”
婆婆笑道:“哪里有那么高的寿?能再活十年就心满意足了。”
周苦姐说:“能,一定能!妈一辈子行善积德,会长命百岁的。”药舂好了,给婆婆敷上,然后开始做晚饭。
次日天还没亮周苦妹就起床了,洗了脸漱了口后更开始煮饭。婆婆知道儿媳是早点吃了早饭去儿子的建筑工地上去做事,于是也要起床了。周苦妹见了,要婆婆再睡会,婆婆坚持要起床了,帮儿媳做饭。
吃了早饭,周苦姐到了覃根娃拆房子的工地上。这里是一片六十年修建的房子,都是些砖砌的平房,都要拆迁,重建十几层以上的高楼大厦。现在怀化的基础建设如春潮涌动,到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拆房子的是清一色男人,但把拆下来的砖用砖刀削干净却是清一色的女人和未成年人做。开发商老板为加快进度,是一分钱一块砖,任何人可去做。这是一项辛苦又脏的活,一般有工作的城里人是不愿去做的,全是清一色农民工,而绝大多数是女工。
周苦姐出生在贫穷的农村,不怕累不怕脏,头戴一顶草帽,双手戴着纱手套,弯着腰飞快地削,一边削一边把砖垒成一方形的堆子,这样以便好点数。削了一天,削得一千五百多砖,有十几元钱,到收工回家虽然觉得腰酸臂痛,但想到有十几元钱一天,倦意全消。
周苦姐回家时,婆婆已把晚饭煮熟了。覃根娃不在家吃饭,工地上自有食堂,不吃白不吃。吃过晚饭,周苦姐拿来菜刀,拿来一个比较厚的钵给婆婆舂跌倒损伤的药。舂好后给婆婆敷药时发现婆婆的腿有些浮肿,仔细观察不像扭伤,因为扭伤的腿只有局部肿,再看另一只没扭伤的腿同样有些肿,周苦姐感到有些诧异,于是就问道:“妈,你双腿怎么有点浮肿呢?”
婆婆回答说:“过几天自己又会消退的,不要紧,也许是这两天劳累了些。”
听完婆婆的话,周苦姐就不再在意了。
削一天砖有十几元钱,周苦姐心满意足,再苦再累都不怕,天天起早贪黑。这样做了一年,加上覃根娃的工钱积蓄了五六千元钱,婆媳和儿子三人心中窃喜,觉得城里挣钱比农村强得多,就不再驽马恋栈豆想农村那个家了。有了点积蓄,因儿子常要去别人家看电视,周苦姐跟覃根娃商量,化了五百多元钱,也买了一台黑白电视。这年月家里有了一部黑白电视,标志着这个家庭进了中等收入的家庭。
乌飞兔走,流年奔逝,转瞬又是新春。春季百花争鸣,春和景明,是一年最美好的季节。但在这美好的季节里容易产生春困。近一段时间周苦姐发现婆婆很嗜睡,虽然天刚蒙蒙亮就起床起来弄早饭,可是白天有时有事回家,常看到婆婆坐在门口打瞌睡,吃过晚饭后,看了不到一个小时的电视就睡了。记得自己刚嫁过来,村子里有电影看,很喜欢,吃过晚饭老早就去了,也就几年时间为什么兴趣就变了呢?按理说现在一天只做两餐饭,比在农村轻松多了,看婆婆的脸色常现倦容,还时常呕吐,觉得婆婆身体有点不对劲了。
一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在看电视的时候周苦姐问婆婆:“妈,看你越来越贪睡,常呕吐,是不是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明天去医院检查下好吗?”
婆婆说:“吃得饭做得工,怎么会有问题呢?瞌睡多,是年龄大了,体力不如从前了,所以有点贪睡。瞌睡多就有病吗?瞌睡多睡得香说明是身体好。”
儿子覃根娃也觉得娘身体有些异常,于是也问娘道:“你常呕吐又是怎么回事呢?”。
娘回答说:“有的菜有些不合口味,吃后有些不舒服,反胃,有时呕吐不是什么怪事。”
听完娘的话,儿子儿媳就并不怎么在意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看婆婆以前发生的症状更严重了,周苦妹于是就问婆婆:“妈,你说贪睡呕吐不是病,你这些症状怎么越来越来严重了呢?”
现在婆婆自己也觉得自己身体有点不对劲了,说道:“不知怎么搞的,现在又不做什么事,总是觉得浑身无力,头常有些晕。”
周苦姐说:“我明天带你去医院检查下。”
次日周苦姐带婆婆去医院检查,婆婆得了尿毒症,如不赶快做透析,再拖一段时间就有生命危险了。婆婆得了绝症,周苦姐痛哭不已。
婆婆得了这样的绝症,就不能帮助家里做饭了,这样周苦姐更忙了。一个刚有点起色的家庭,有了这样绝症病人,就会因病致穷。婆婆怕连累后人,要放弃治疗,因为一个星期要透析一次,要七八十元钱,要做近一个星期的工的工钱,善良的周苦姐坚特治疗。
做了几次透析,医生告诉周苦姐,这透析是权宜之计,从根本上还是没有解决问题,只有换肾,才能基本上恢复正常人的生活。透析是手段,而不是最终目的,是等待机会,等待有谁能捐献肾,或是买到肾,把肾换了才把问题从根本上解决。
周苦姐想,中国是一个讲究死要全尸的国度,谁愿把死后亲人器官捐献出来呢?买也是一样,谁又忍心把自己亲人的器官买掉呢?亲人不忍心,谁又忍心把自己的器官买钱呢?覃根娃回来,周苦姐跟丈夫商量,要给娘换一个肾。换肾要很多钱,靠人家捐献,太难了,就是有极个别思想开通的,把死后亲人的器官捐献出来,等待的人太多了,恐怕很难轮到自己母亲;买一个,听说要三万多一个,那是一个天文数字,就是有钱,也一时很难买得到,于是,周苦姐最后对覃根娃说:“就把我的一个给娘吧?”
覃根娃一听吃了一惊,用审视的眼光疑视着周苦姐的脸问道:“你舍得把自己的一个肾给娘?割掉一个会对身体有影响的,你要考虑好。”
周苦姐很平静回答说:“我早考虑好了。”
覃根娃说:“你愿割掉一个肾给我妈,可是另外还要两三万元的医药费,我们现在还没有这么多钱,怎么办呢?”
周苦姐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少了就借些来吧,我们以后努力做事慢慢还。”
听完周苦姐的话,覃根娃没再说什么,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晚,覃根娃辗转反侧一夜未睡,次日清早起来,覃根娃对周苦姐说:“我是我娘的亲生儿子,要换肾应该换我的,我这就去跟老板请假。”
周苦姐一听,忙阻止说:“你别去,你是一家之主,割掉一个肾脏,要是对身体有影响怎么办?你男人在外面从事的大都是体力劳动,我女人做的事都轻松些,万一对身体有些影响不要紧。”
覃根娃说:“身体健康对任何人来说同样重要。按亲属关系,是我亲娘,不割我的,割儿媳的,我做儿子的哪能忍心这么做?”
周苦姐说:“你怎么说起这样分彼此的话呢?我们结婚了就是一家人,你的娘就是我的娘啊。”
覃根娃斩钉截铁地说:“不行,还是割我的,你别拦阻我。”
周苦姐拉住覃根娃不放,哭道:“你是一家之主,全家人是跟着你吃饭,万一有什么问题,晓华怎么办?我是女人,只做一些轻松的事。你别啰嗦了,今天你先去医院问一下,做好准备,千万别让妈知道。”
覃根娃想了想,估计妻的肾不一定适合娘,于是就对周苦姐说:“好,你今天陪娘休息一天,我先去医院问一下,听说要两人什么血型对不对,不是任何人的肾都适合娘的。”说完就吃饭了。
到医院里检查后,想不到周苦姐的肾适合婆婆,自己的也适合。为了阻止周苦妹,打算去周苦姐的姑妈家,把周苦姐要给娘捐肾的事告诉她妹,要她来劝劝姐姐放弃。
下午,妹妹周苦妹来了,周苦姐一见,略有些吃惊,一时猜不透妹来有什么事,仔细一想就明白了,估计是覃根娃把自己的一个肾要给婆婆的事告诉了妹妹,肯定是来做说客的。
姐妹只寒喧了几句,未谈正题心领神会这件事不能当着婆婆和覃根娃的门面谈,于是两人往街上走。
远离家后,妹妹单刀直入地问姐道:“你婆婆得了尿毒症,这病是相当化钱的,就是换了肾,要长期吃抗排斥反应的药,需要不少钱,你家有这么多钱吗?”
周苦姐说:“不够,去跟他亲戚家借些。”
周苦妹问道:“你知道,每个人都有两个肾,就像做事一样,一样多的事有两个人做,你割掉一个,就等于只剩一个人做事了,就要累得多,你这样做,会对你身体有影响的,你考虑过没有?”
周苦姐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我考虑好了。”
周苦妹问:“姐,你还不到三十岁,还只有二十几岁,正是人生的黄金岁月,就像一年之中的春天,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而你婆婆快六十岁的人了,已春秋已去,严冬快来,是日薄西山了,你这样为她牺牲自己的身体健康值得吗?”
周苦姐说:“如果我这样做少活十年,换得我婆婆多活十年,我就认为值得。”
周苦妹说:“同样是十年,却并不相等,你牺牲的也许是你比较美好的十年,而换来你婆婆的是风烛残年的十年,你认为值吗?”
周苦姐回答说:“同样是十年,就值得。同样十年就是相等,假如我不割肾可活到八十岁,割掉一个肾后只能活到七十岁,后面十年同样是风烛残年的十年,而不是现在这十年,你偷换了话中的概念。”
听完姐的话,周苦妹以惊讶的神态双眼瞪着姐姐说:“到城里来了半年变了,想不到姐姐思维这么缜密,能找到我话中的破绽。”
周苦姐淡然一笑道:“这是很明显的逻辑错误,不需要什么水平就能考虑清楚的。”
周苦妹道:“姐,你的话虽然有些道理,我还是劝你三思而后行,事情不一定是你分析的那样,也许你把肾割掉一个,身体马上有了变化,这样你就不值了。碰到这样的事,在一般情况下,家人没有几个这么做,有爱心的父母大人得了这样的病也不会要子女这样做,万一割掉一个肾身体不好了呢?失去的不一定是七十岁到八十岁这十年,是四十岁到五十岁这十年也不一定。再说,你是儿媳妇,按亲属也轮不到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呢?”
问到这话,周苦姐眼红了,哽咽道:“我曾经做了一件对不起我婆婆的事,我十分内疚,一直在心里无法释怀,不为婆婆做点什么,我会内疚一生的。”
周苦妹问道:“我家的人都是善人,我不相信你会是蝎毒心肠的人,你到底做了一件什么对不起婆婆的事?”
周苦姐说:“我嫁过来的前几年,没有把她当母亲看,我心目中只有自己的父母,对婆婆不尊重,后来婆婆也把我也当外人,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僵。前年我在医院里服侍你哥十几天,周玉良来报信,我急急忙忙地走,晓华还睡在场上,把门锁了把钥匙放在碗柜里忘了告诉婆婆,我回家后婆婆生疼孙子发脾气,我不服软顶嘴,后面越吵越凶,我气得深更半夜要回娘家,打算离婚了。可是你姐夫舍不得我离开,在路上劝我,为了儿子不要离婚。他的话十分诚恳感动了我。我舍不得儿子,同时也舍不得你姐夫,后面就萌发了歹心,想把婆婆毒死,想了一个歹毒的主意。我去求周玉良的爷爷帮忙,他听完我的话,二话没说就给我一些慢性毒药。为了使婆婆相信我,放心地吃我的药,要我像演员一样演戏,哄婆婆吃。我把药放在鸡肉里炖好,前两次婆婆汤都不喝,第三次终于吃了。为了她不识破我的诡计,仍在演戏骗婆婆吃我的药,婆婆一直一蒙在鼓里。半年后,真不想到,我婆婆越来越对我好,把我当亲生女一样看待,我也是弄假成真,也真把婆婆当亲娘一样看待了。前年那次夜里发生泥石流,婆婆瞌睡少发现了来喊我,我爬起床发现床底下的水淹到小腿了,慌里慌张衣服都来不及穿,背起晓华就往外跑,到了村边小山上才记得箱子里这放着三百元钱,我要去拿,婆婆知道不要我去拿,她坚持去拿,说我正年轻,怕发生意外,说自己反正老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人反正有一死。当婆婆去拿钱后,我十分后悔十分内疚,那次真的差点送了婆婆的命。从那时起,我再也不想毒死我婆婆了。于是我第三次去周玉良爷爷家,不过这次不是去拿毒药,而是去求解药。”
周苦妹插嘴问道:“有解药吗?”
周苦姐说:“使我想不到的是,爷爷给我的并不是什么毒药,全是些滋补药,真难为爷爷用心良苦,他要我像演员一样演戏哄婆婆吃我的药,其实就是劝我跟婆婆和好,如果不是用这个方式,当时任何人巧舌如簧不会劝得我回心转意的,我打心眼十分感激周玉良的爷爷。”说完话,周苦姐脸上挂满了泪花。
周苦妹听完姐的话,长长地嘘了口气说:“幸好,你没有铸成大错,但是你不要太内疚了。”
周苦姐流着泪说:“我对婆婆好是演戏骗她的,而婆婆却是真心实意对我好,我这一年多来,心里十分愧疚,一直没勇气对婆婆和你姐夫说。”
周苦妹听了姐姐的话,十分感动:“姐夫要我来劝你,婆婆是他的亲娘,要换肾应该换他的,换你的他坚决不同意。你们夫妻情深,为不能徇私帮你说话,维护你姐姐,如果我劝你不要割你的肾,而你觉得自己愧对了婆婆,所以,我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在我来之前,我是打算阻止姐你这样做的,听了你为婆婆内疚的事,我打算不劝你了,现在就只有你跟姐夫俩自己商量做决定。”
周苦姐央求妹妹说:“你帮我劝下姐夫吧,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周苦妹思考了片刻后回答说:“好吧。”
这使覃根娃万万想不到的事,要周苦妹劝姐姐反而来劝自己了,按情理,姐夫自己心甘情愿给娘一个肾,妹妹为姐姐身体着想正好顺水推舟劝姐姐,怎么反其道而行之呢?覃根娃不死心,又化了半天功夫把她弟弟叫来了。
又使覃根娃想不到的是,周苦姐弟弟来了不久,跟妹妹一样,并没有阻止姐姐不要给婆婆捐肾,又是反过来劝自己放弃。不知是怎么搞的,亲弟妹不关心亲姐姐的身体,反而更关心姐夫的身体,这使覃根娃十分感动,他们姐弟妹越这么关心自己,越使覃根娃更加过意不去,越坚持自己给娘捐肾。
又过去了几天,越拖,婆婆的病情越严重,身体会越虚弱,不能再拖了。周苦姐把婆婆弄到医院,跟覃根娃还在争论割谁的肾。周施晴看到姐姐跟姐夫快要上手术台了还在争论,就对姐夫说:“姐夫,我姐原来跟婆婆关系不好,后来改善了关系,婆婆把姐姐当亲女一样看待,现在我姐姐觉得对婆婆十分愧疚,你就让姐姐了却她的心愿吧。”
覃根娃泪流满面,点了点头,同时,周施晴也眼泪滂沱,而周苦姐却没流泪,面带笑容,若无其事似的。
守了姐姐几天,度过了安全期后,周施晴来到姑妈家,想去看看妹妹,正好碰上姑妈生日,表姐此时已大学毕业,并结了婚,回娘家给娘做生日。
酒宴席上,表姐听说表弟在家读“刊授大学”有些料想不到,赞道:“常说,失学者擅于学,回到农村仍不放弃,精神可嘉。可是,我觉得你学中文搞创作的一直呆在家里,创作会受到生活的局限,应该到外面去走走,多见见外面的世界,多认识些文艺界的名人,结业后才好找份好工作。”
周施晴叹了口气说:“我家没有这样的亲戚,我也没有这样的朋友,又没人引荐,我去城里有什么用呢?”
表姐说:“你如果真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周施晴一听惊喜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