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豪情少年多壮志
女儿看父亲拿着周余粮的书刚想写名字突然停止不写了,在凝神想着什么,感到莫名其妙,于是问父亲怎么不写了,父亲对女儿说:“想把你余粮哥的名字改改。”
女儿道:“余粮,年年有余粮不好吗?”
父亲笑了笑,然后才回答说:“名字叫余粮就有粮余吗?要有粮余要靠自己艰苦奋斗,勤俭持家才有粮余。你就叫‘玉良’吧?”
杨柳青听完父亲的活,不屑地白了父亲一眼说:“还不是一样。”
父亲说:“不同,音相同,字改了。”说完对周余粮说:“‘玉良’,良好的玉,‘玉’是指美玉,良好的美玉,用于你名字,就是希望你长大后有良好的品德,懂吗?”
周余粮一听,很高兴地说:“叔叔,我懂,我长大后一定要做个有品德的男子汉。谢谢叔叔给我改名。”
从此以后周余粮就改成了周玉良了。
周苦妹天天跟着哥哥读书,不哭不闹,还认识了很多字,真像个学生,这使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料想不到的。哥哥、姐姐和父亲看到苦妹这么懂事,都是疼爱有加,老师也很喜欢她。一年后,她还不足六岁就正式读书了,成了全校最小的学生。
光阴荏苒,流年似水,一转眼六年过去了。使人想不到的是,周苦妹读书刻苦认真,又聪慧过人,在家里常看哥哥的书,在三年级跳了一级,跟哥哥是一个班了。周玉良、杨柳青、苦妹等在一起读书的这几个同学都小学毕业读初中一年级了。这时期是九年制义务教育:小学五年,初中两年,高中两年。
自从七十年代开始,大队里要组织文艺宣传队,表演的节目是当时流行的“样版戏”,比如《白毛女》、《红灯记》、《智取威虎山》等选曲,还有一些“现代革命歌曲”,主要内容是歌颂毛主席和共产党,另外还有是自己编的一些节目,主要是歌颂一些好人好事和反应农村新貌和新风尚。当年选唱“样板戏”选唱《白毛女》选段最多。到每年春节,各大队的文艺宣传队要到镇里文艺汇演比赛。高家乡的文艺宣传队年年没名次,大队干部很不满意。
今年大队干部不再要学校的老师担任文艺宣传队的“师傅”,而是在本大队请了一个“师傅”,是镇街上吃居民粮一家姓曾的下放到农村的,他是一位中年人,擅长唱歌跳舞。大队里拨了些经费,要他自己物色“演员”。他为了物色好“演员”,有时中午收工回来特意到学校听学生唱歌。上课铃一响,学生进教室后,首先由学习委员发歌,唱大约五分钟的歌,老师然后进教室,再由班长喊号令:“起立,向伟大领袖毛主席敬礼。”大家向毛主席画像敬礼后,班长再发号令:“毛主席语录:”大家齐背毛主席语录,以前是:“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论础是马列主义。”后来改成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最后老师说“坐下。”老师这时正式上课。下课了,由班长发号令:“毛主席语录:”大家齐声说:“围结、紧张,严肃、活泼。”老师发令:“下课。”
曾师傅他在初一这个班首先选到了杨柳青和周施晴等几位学生,又在其它班级共选了十几个位学生。曾师傅要杨柳青跟一个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同学合唱二重唱《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要周施晴扮演京剧《白毛女》中的杨白劳。经过一个多月的排练,不怎么满意。他觉得周施晴扮杨伯劳是形似而神不似,没有把受压迫受剥削穷困潦倒杨白劳的形象表现出来,特别是扮演喜儿女生更差,根本没有把生活在艰难困苦中的喜儿形象表现出来,哀婉的歌经她一唱都变了味,要她哭不流泪,简直是在那里干号。换了几个,都差不多,可把那这位曾师傅急死了。快到十一月了,到镇里春节文艺汇演只差两个月了,曾师傅心急如焚。看到曾师傅对几个演员很不满意,一位老师给他出主意说:“要扮演喜儿,最好找一个出身最贫苦的姑娘,排练时仔细跟她讲戏,引导她结合自己的痛苦的出身,肯定能演好喜儿。”
曾师傅说:“对,换了几个,一蟹不如一蟹,越换越差。男女二重唱杨柳青虽然唱得好,但那种对毛主席无比热爱之情表现得不够完美,许多舞蹈动作显得很机械。我看她唱戏素质不错,可是就是没激情,像个木偶,换了几个,还差些,都没有她生得漂亮,也没有她嗓音好。”
有个老师给他提建议说:“你要他哥哥跟她唱试试,她跟她哥哥形影不离,有了好配角,她肯定要唱得好些。”
曾师傅问:“她哪来的哥哥?她我还不清楚?她父亲跟我是同一年退伍回来的,只生了两个女儿。”
那老师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她的哥哥就是她同桌周玉良,待他比亲哥哥还亲,是个犟脾气,人家女孩不肯跟男的同桌,可她硬要跟她哥同桌。”
曾师傅听完有些吃惊,轻声问道:“这么小就恋爱了?”
老师摇了摇头说:“据我们仔细观察,又不像,他俩说话大大方方,也没发现有什么轻佻动作,成债都很好。”
曾师傅听完他的话,不再问了,要老师通知周玉良和周苦妹参加大队里的文艺宣传队,每天晚上到学校排练。
杨柳青见周玉良也加入了大队宣传队真是喜出望外。周苦妹放学回家后帮姐姐料理家务事后,天黑了匆匆赶到学校去排练。曾师傅要杨柳青教周玉良唱《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唱熟后排练。他首先要周苦妹扮演喜儿试一试。《白毛女》几个有名的选段在校读书的学生都会唱。
曾师傅首先给周苦妹讲戏的剧情,然后要她试一试。一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想不到她演喜儿演得这么出神入化,把喜儿对旧社会苦大仇深的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过了两个晚上,曾师傅要周玉良唱一遍《太阳最后,毛主席最亲》,听嗓音宏量,觉得不错,于是就教他跟杨柳青排练舞蹈,使曾师傅十分惊讶的是,杨柳青似变了一个人,整个舞蹈动作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如行云流水,表情也都富有激情,演技几乎达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
很快到了大年初一,高家乡文艺宣传队二十几人,吃过早饭早到了学校集合。大家来到电影院,在外面等候入场。因为场地有限,只有快上台演出的才能入内化妆换衣。高家乡文艺宣队抓阄排到第八位,共十五个大队,加镇完小和中学及镇居委会共十八个单位,差不多是中午演出。
高家乡文艺宣传队的排名年年是倒数第一或第二,今年是杀出来的一匹黑马,把一向稳拿第一的第八中学打下擂台夺得了第一名,代表沅江镇去县里参加比赛。
正月初六,高家乡全体宣传队坐车去怀化参加文艺比赛。那时怀化设有怀化市和怀化县,是县市两个政府所在地,八二年县市合并,本世纪末又县市分家。这里的人除杨柳青外所有的人是第一次坐汽车,不用说大家的高兴劲了。大家都心照不宣,没人抢占周玉良身边的位置,那位子非杨柳青莫属。车上大家都望着窗外,看着车路两旁的景色,载歌载言的同时,心里同时也憧憬着未来的美好前程。
文艺汇演比赛设在县里的大礼堂,可容纳上千人。上台演出按次序排位,沅江镇要到中午才上场,上午大家都在礼堂外做准备。
到中午了,该沅江镇代表队上场上,首先是七八个七八岁的儿童载歌载舞上台表演,很快该周玉良和杨柳青上场了。
“妹,你心里紧张吗?”周玉良问。
“不紧张,我不看台下的观众,我只看你的脸,按平时的排练去演就是了。哥你呢?你同我一样,看着我的脸,只当台下没有观众,只有我两个人一样。”
听完杨柳青的话,周玉良深情地望了杨柳青一眼,信心满怀地笑了笑。
那群孩子下来了,幕布拉上了,报幕员上去了报幕后。两人走到台中心,作好了准备,互相鼓励深情地望着对方,随着幕布徐徐拉开,清逸悦耳伴奏声响起,两人翩翩起舞,先是杨柳青独唱:
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
您的光辉思想永远照我心 ,
春风最暖毛主席最亲,
您的光辉思想永远指航程 ,
您的功绩比天高,
您的恩情似海深 ,
……
杨柳青唱完,是周玉良男声独唱,接着是男女合唱,然后又是杨柳青独唱,接着是周玉良独唱,最后是两人合唱。两人舞姿曼妙,歌婉转动听,喉清韵雅,征服了台下一千多观众,报以经久不息的掌声。听到掌声这么激烈,两人十分激动,杨柳青情不自禁地拉着周玉良的手来到台前谢幕。
接着是周施晴和妹妹周苦妹等几人上场演《白毛女》。报幕员报了节目后,幕布缓缓拉开,首先是周苦妹以甜美略带悲伤的嗓音唱《北风吹》: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
爹出门躲账整七(那个)天。
三十(那个)晚上还没回。
大婶给了玉交面,
我盼爹爹回家过年。
周苦妹下场,周施晴扮杨伯劳穿着破烂衣服上场唱:
买豆腐赚下几个钱,
集上我称回来二斤面,
怕叫东家看见了,
揣在怀里四五天。
接着是父女俩高兴见面,周施晴唱:
人家的闺女有花戴,
你爹我钱少不能买,
扯上了二尺红头绳,
给我喜儿扎起来,
哎,扎呀扎呀扎起来。
接着是黄世仁及一帮狗腿子上场,逼债,要喜儿抵债,杨白劳不肯,黄世仁抢喜儿,杨白劳反抗,黄世仁指挥狗腿子把杨伯劳打死。
黄世仁及狗腿子下场,喜儿扒在父亲的尸体上哭,唱道:
霎时间天又灰地又暗,
爹爹爹爹你死得惨。
乡亲们哪乡亲们,
你们快快来看看,
……
周苦妹在悲怆的伴奏中用悲恸欲绝的表情唱得天灰地暗,这悲哀的气氛感染了所有观众,不禁都流下了眼泪。在这次比赛中,唱《白毛女》选段的不止沅江镇代表队一个队,要演好关键是演喜儿这个演员,要唱得悲伤,哭得逼真,这些扮演者都还是豆蒄年华的小姑娘很难做到的,大部分演得形似而神不似,哭都是做象征似的,是假哭,干嚎,而不像周苦妹演喜儿是真哭,是哭得么催人泪下。
扮杨伯劳的周施晴倒在台上,本来应该一动不动才像死尸,可是听到妹妹哭得如此凄惨不觉泪如泉注,咬着嘴皮不哭出声来。演完谢幕了,想不到全体参加演出的人脸上都挂有泪水,包括黄世仁扮演者。
全体队员下台刚走出礼堂,一个中年人忙快步跑来对带队的曾师傅说:“我是怀化阳戏剧团的罗导演,有事想问问你们几个。”说完问周苦妹:“你叫什么名字?”
周苦妹回答说:“我叫周苦妹。”
罗导演一听,似有所悟,问道:“你叫周苦妹?这名字是谁把你取的?”
周苦妹回答说:“是我妈给我取的。”
罗导演问:“当你在表演杨白劳被黄世仁打死了,你在唱那段唱词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是怎么把泪流出来的?”
周苦妹已经在流泪了,罗导演仿佛从她流出的眼泪得到了暗示,说道:“当杨白劳被打死了,倒在地上,我就想起我妈妈,我妈妈得了严重的风湿病没钱医治,一天到晚大部分时间睡在床上。临终前那天,我还只有四岁半,一个人坐火塘边,饿得受不了,就一直喊‘妈妈,我饿’,我妈被我喊得受不了,就爬起床到屋外抓来一团软泥捏成红苕样子烧在火塘里,对我说:‘我的心肝宝贝,你不要哭了,我给你拿来了红苕烧火塘里,等会哥哥姐姐来了就拿给你吃。’我妈把话说完后,拄着拐杖去了后面一个放杂货房里服毒自尽了。”说完已经是泪流满面。
罗导演听完叹了口气:“你身世太凄凉了,怪不得你演喜儿演得这么入戏。”当他看到她身边演杨白劳的也泪流满面,于是就问周苦妹:“他是你什么人?”
周苦妹回答说:“他是我亲哥哥。”
罗导演赞叹道:“你们的导演选演员选对了,倒在地上的是你亲哥哥,不能不使你伤心。你们是吃居民粮的还是吃农村粮的?”
周苦妹回答说:“我们都是吃农村粮的。”
罗导演听完周苦妹的话,叹了一口气说:“可惜,可惜!”接着又问杨柳青:“我看你两个唱《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表现得非常默契,很自然。你俩在一起做搭当有多长的时间了?”
杨柳青微笑着回答:“两个月。”
罗导演说:“看你俩唱歌和舞蹈素质不错,如能得到系统专业性的训练是很好的演员。你俩是吃居民粮的还是吃农村粮的?”
周玉良回答说:“我们四个都是一个村的,都是吃农村粮。”
罗导演听完叹了口气说:“可惜,都是吃农村粮的。要是你们是吃居民粮就好了,我们剧团想招一批年轻演员,可一边读书一边演戏,还有工资。不过不要紧,现在已恢复高考了,你们几人努力可考大学,不要灰心。”说完跟几人握了握手,再次叹了口气走了。
这次沅江镇文艺宣传队去县里参加比赛获得第二名,每个队员除奖状外都得些物质奖励。
在回来的路上,杨柳青、周苦妹等四人都为自己是吃农村粮失去了一次进城的机会伤感不已。
离上学还有几天,周施晴为自己跟妹妹的学费在发愁了。读初中学费比小学要多,要五元多钱了。看起来虽然不多,这年月可卖半担谷,一个人一年的口粮也就二三百来斤,特别是对于一个困难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钱。到了初中,虽然每年国家拨经每个学校一笔助学金帮助贫困家庭学生读书,那是杯水车薪,困难家庭多,不一定会申请得到。怎么办?周施晴想砍几天柴卖,可是这年月大都贫困,农村里没人买,就连在镇街上吃居民粮的都不买,是自己上山砍柴,只有镇里一家集体企业陶器厂收柴,一百斤只有七角钱,再说自己村离大山又远,一天只能砍一担,就这么几天挣不到几元钱。周施晴思来想去,觉得去烧炭要合算些,如果多邀几人去,三五天可烧一窑,每人分得三五担炭,每担可卖五六元一担,星期天挑集市上去卖,卖掉就有二十几元钱。想到这里,马上去邀请周玉良、周施雨和周余钱几人,他们几个一听都愿去。烧炭,周施晴跟父亲烧过,基本上会。几人说干就干,次日几人天刚平明就吃早饭了,吃完饭急急忙忙拿起、柴刀、撮箕和锄头这些工具上山去了。
第一天,他们找到烧柴林长得茂盛的山,在山脚下找块较平展的地方打窑。他们首先分工,周施晴和周施雨两人垒窑,周玉良和周余钱两人砍柴。当两人砍来了几百斤柴时,周施晴和周施雨已挖好直径八尺,约两尺多深的大坑,这就是炭窑。周施晴和周施雨负责装窑,就是把整根柴砍成两尺多长,竖着放进窑里。柴不够两人放下手中工具拿起柴刀跟周余钱和周余粮一起去砍柴。天不早了,每人挑一些柴回家,次日上山又砍,到第三天中午就砍够了。把窑装满后,上面铺一层毛草,上面再铺七八寸深的泥土,用棒夯实,再在比窑低的地方筑一个烧火的门罩,再在跟门罩对面开一个烟窗,都搞好后,就寻找些干柴放在门罩下,准备烧火。
干柴引燃了,接着要把火烧旺。因窑里装的全是手臂大小的湿柴,开始冒的全是白色水蒸汽很浓的烟,烧到吃晚饭的时候烟开始冒青烟了。今晚几人不能回家,必须守着窑,如果回家,窑里的柴引不燃明天要返工重来,如引燃了炭化了不把烟窗和烧火的门用土堵死,把火闷熄灭,次日炭全会化为灰烬,前功尽弃,大家白费三天功夫。
几人已做好了在山里过夜的准备,早晨来时把今晚和明早的早饭都带来了,几人先拣来了一大堆干柴,轮流烧火吃晚饭。
上半夜谁也没睡意,再说深山的夜晚也冷,四人坐在窑门前烤火,少不了要说些闲话。
首先是周施晴感叹道:“我们农村的人就是命苦,我妹妹真有演戏的天分,演白毛女真演神了,只要她一开口唱,我的心就像刀割,我也很快入戏,真感觉到自己成了杨白劳。人家导演罗导演看上了,可去他们阳找剧团一边演戏一边拿工资,可是我们这些人都是吃农村粮的,成了黄粱美梦了。”
听完周施晴的话,周玉良也感叹道:“是呀,我跟我妹唱《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她是唱歌跳舞的料子,有天赋异禀,我只要听到她唱,我的情感就被激发出来了,就像平静的大海吹来了十二级台风,激情澎湃,可是再唱得好有什么用呢,下了舞台仍然是扛锄头的。”
周施雨听后说:“你妹不要紧,她父亲升官了,现在已是镇书记了,你不用为她担心。”
周玉良说:“怎么不担心呢?子女的户口是跟随娘,娘是吃农村粮子女就是吃农村粮,父亲官再大她翻不了身。”
周施雨问道:“这不一定,如果政策有变呢?以往是推荐上大学,现在不是恢复高考了吗?谁能把谁的前程看清?你这么关心她,两人寸步难离,今晚你不回去她肯定很担心你,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望眼欲穿,我估计长大了肯定是你的媳妇,你一生有你无憾了。”
周玉良道:“我可从来没这样想,把她当亲妹妹看,把她当恩人看,还没有想到男女恋情方面来。我那年发高烧,身上是内冷外热得了疟疾,我妈说是打摆子,要我去村前十字路口‘躲摆子’,说有过路人从身边过去,病就在他身上去了,我的病就好了。现在想来,没文化的人太愚昧了,这没有半点理论根据。要不是我妹去把她爸从怀化找来要我妈把我送医院里去,我早就没命了,现在我妈也很爱她,把她当亲闺女看。”
周施雨笑道:“不会吧?你妈肯定跟你的想法不同,是把她当儿媳妇看吧?”
周玉良有些生气了,说道:“我妈也决不是那种人,人家真心对你好,怎么有这样的非分之想呢?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
周施雨笑道:“你姓周,她姓杨,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是非分之想呢?我估计你只要她不在面前你茶饭就不香,她唱戏没你做搭档就唱不好,是兄妹吗?你没有这样的想法,难保她没有。”
周玉良说:“我们从小就是这样,两人时时牵挂,难道天下从儿童开始谈恋爱的?你问问施晴,他不同样时时牵挂他的妹妹吗?”
周施晴说:“是的,我妹妹太可怜了,我只要看到我妹妹,就想起你跟你妹来劝我读书那天的情景,那么小就开始担惊受怕了,说愿意跟我去读书,不哭,其实是在哭,两行眼泪直往下流。”说到这里,有些硬咽了,接着又说:“我理解玉良的心情,爱情爱到最深处就成了亲情。还有我姐姐,没进一天学校门,都是苦命人。以后我不要我妹上台唱戏了,我也不想上台唱了,唱得我心都碎了,不同你跟你妹唱,在台上翩翩起舞,像梁山伯与祝英台,眉开眼笑的,唱得很开心,而我跟我妹泪都流干了。”
周余钱道:“悲剧戏要有人唱,喜剧戏也要人唱,这要根据自身的条件才能把戏唱好。这是你跟你妹的优势,你不想唱了,想唱的却不一定唱得来。”
周玉良也宽慰他说:“这就是你跟你妹的成功呀,你们唱得台下观众泪哗哗直流,这就是一个做悲剧演员梦寐以求的。整个《白毛女》这部戏主角就是喜儿,许多剧团唱这部戏女演员都争夺这个角色,你妹确实不错。人生要学得多种技艺才好,说不定你妹以后会靠唱戏唱歌为生。”
周施晴说:“农村里的人有几人能靠唱戏唱歌为生?我们这次进阳戏剧团的机会失去了,随着年龄的增大,这特长就会逐渐消失。要想进剧团,只有我们这个时候考上这方面的学校,通过系统和专业学习才能成为专业演员,乐理知识都不懂哪个剧团会这样的人?所以,我们这些人要想离开农村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就是从学校里考上大学走出去。”
周玉良说:“对,现在已恢复高考了,初中毕业可考中专,高中毕业可考大学,我们几个必须努力,初中毕业争取考中专,中专考不起再考大学,有两次机会。”
周施雨叹了口气说:“农村跟城里人比,我们农村肯定比不上城里,统一考试肯定不如城里的学生,再说我跟余钱两人成绩又不如你两个,恐怕难考上。”
周玉良说:“我们刚进入初中,还有两年时间,到高中毕业还有四年,可以努力赶呀。”
周施晴说:“古人为了考状元读书头悬梁,锥刺股,我们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也要目不窥园,睡半夜起五更,刻苦读书。”
周玉良说:“人穷志不穷,我们一定要考上中专、大学。”
这时,周施雨觉得口渴要去下面小溪里喝水,才停止了闲谈。周施晴这时才想一伴事来,似大梦初醒似的,大声道:“我们只顾说话,忘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