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夜蛊
看到屠崇敬的动作，屠钦钦不禁皱眉，一旁的花令使也面露不悦，但看屠钦钦没有动作，便也没有走上前去阻拦。
哗啦——
屠崇敬却是手上利索，三两下就解开了系带，然后直接把袍子张开，露出里面光溜溜的身子。
“啊！”
刚巧从侧门走进屋子的柳鹤看到，立即惊叫了一声扭过头去，一把扑进阿梁怀里，脸涨得通红，口中还不停喊着“好恶心”。
而堂上坐着的屠钦钦，更是面色沉得像入夜的天色，不能更难看。
“你这是做什么，耍流氓？”
屠钦钦语气冰冷，却是被屠崇敬不耐地打断。
“你不是要看解药吗？就在这里！”
说着，屠崇敬指了指胸口一处黑青色，众人这才发现，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屠钦钦下意识走下来，走到屠崇敬跟前，凑近了看，然后问道。
“这就是夜蛊？”
屠崇敬点头，简单说了它的来历。
原来夜蛊和常见的蛊不同，并不是活的虫子，而是一种取自花草的粉末，种到宿主身体里之后，会随着经脉流动，并且逐渐长大，所以才会看起来宛如虫子一般蠕动。
“夜蛊一旦入体，只能通过……通过那个方式传递，我们怎么把它弄出来？”
这时柳鹤突然走过来说道，眼睛却是不敢往前看。
阿梁快走几步，不等屠崇敬回答，直接上去一把将他袍子扯下来，在他腰上围了一圈，只留下光秃秃的上半身，这样总归好过精赤着，平白污了鹤鹤的眼。
柳鹤也用余光瞥见了这一幕，这才转过头来，面上仍然有些许不自在，但总算是可以更靠近点了。
“什么方式？”
屠钦钦没有反应过来，随口问道，柳鹤却又是面上一红，求救似的望向阿梁。
“哎呀，就是那个。”
阿梁秒懂，对着屠钦钦挤眉弄眼，屠钦钦一愣，立刻明白过来。
可瞬间又觉得不对，既然屠崇敬知道夜蛊是长欢的解药，想必一定是戚兰舟告诉他的，可如果这蛊一直都种在戚兰舟身上，那早就通过交合传递给蛮王了，怎么可能还会到他身上？
但若说是之后才种上的，也不可能，戚兰舟早落到她手上了，屠崇敬便是再怎么跟戚兰舟厮混，也定然没本事给自己种这种等级的蛊。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
“这蛊是戚兰舟种在某个蛮子身上的，而且刚巧就是那天晚上，她伺候的几个蛮子之一，至于你，想来那天是没机会碰戚兰舟的，所以……你是被那个中了蛊的蛮子给办了。”
屠钦钦边回想那天的情况，边分析，口中慢慢还原事情经过，顿时屠崇敬脸色就煞白，他没想到屠钦钦竟然可以这么快推算出夜蛊的来历，而且还当众说了出来。
“你只管它是能救人的便是，说旁的做什么！”
屠崇敬气急，要不是戚兰舟跟他说了这夜蛊的用处，他也不会还想着来找屠钦钦，和她做交易。
“那你打算怎么把夜蛊交出来，我总不能让你碰我的人。”
屠钦钦坐回上座，似笑非笑地问道，屠崇敬却是满不在乎地一指旁边的柳鹤道。
“你随便找个女的，不就可以把蛊虫传过去了？就那个女的挺合……”
他话还没说完，阿梁就一蹦三尺高，一下冲到他面前，直接两拳把他打倒在地，冲着他脸就狠狠一脚踩下去，嘴里还不停骂着他无耻、下流，柳鹤也咬着下唇站一边，满脸委屈。
“好了，你放开他，别把他弄死了，蛊也会死掉的。”
屠钦钦没有上前劝，只关心夜蛊死活，一边朝花令使打了个眼色，花令使立刻上去拦住阿梁，将人带到一边，阿梁仍不解气，又恨恨骂了几声。
屠钦钦示意花令使把屠崇敬拉起来，拘住，一边转向柳鹤问道。
“鹤鹤，一般取蛊，有什么通用的法子么？”
柳鹤仔细回想了一番，认真答道。
“其实虽然各种蛊特性不同，但要说简单粗暴的法子，当然是有的，直接刨开皮肉，用糯米团沾了生醋和鸡蛋黄，就可以把蛊引出来，但那样做太伤宿主，通常没什么人这样做。”
柳鹤话还没说完，屠崇敬就意识到不对，开始疯跳起来，还企图说什么，却是被花令使一记手刀下去，整个人就歪到了地上，没了意识。
屠钦钦朝门口方向努了努嘴，阿梁懂她，立刻找了个借口就把柳鹤带走了。
看着人走远，再听不到这边动静，屠钦钦就缓缓走到屠崇敬跟前，一把拔出断山，望了眼地上死狗一般的屠崇敬，对着断山呢喃。
“不好意思啊，断山，总让你干这种脏活。”
说罢，直接反手一挥，一刀扎进屠崇敬胸口，生生剜了一整块肉下来，顿时血喷得到处都是，要不是屠钦钦击退两步，怕是要沾到裙边。
这时，屠崇敬也猛然惊醒，下意识往下看，发现自己胸口一片血红，立刻张嘴想要呼救，却被花令使托住下巴，再用力上下一合，紧接着手腕一用力，屠崇敬脖颈就咔嚓一声，应声而断，花令使又极为迅速地将人翻了个面，点了几处大穴，血就瞬间止住。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连屠钦钦也不由感慨，镇南司真是刚这种杀人越货之事的一把好手，这手法，简直太纯熟了。
花令使自然是不晓得屠钦钦心里想法，看屠崇敬已经不再流血，便朝外面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两个令使进来，把人抬了出去。
花令使自己也跟着出去，不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拿了个拳头大小的饭团，屠钦钦闻到一股酸味，再看上面稀碎的黄斑，知道是照着柳鹤说的做成的饭团，便朝着花令使微微点头。
得了允许，花令使直接用脚尖将那块肉翻过来，一手把饭团按在肉块上，紧接着，饭团就肉眼可见的变得乌黑，屠钦钦见势不对，立刻又抽出断山，一刀挥过去，将饭团斩了一大一小两段。
“把这块送去隔壁，其余的我来处理。”
屠钦钦用刀尖挑起小的那块，装到一旁的铜匣子里，递给花令使，让他带去隔壁给长欢治伤，而自己则留下，将剩下的那大块夜蛊彻底碾死。
等她一切忙完，渠道隔壁时，柳鹤和阿梁已经联手用那一小块夜蛊，拔掉了长欢眼里的蛊毒，而长欢在这过程中受了不少苦，此时已然沉沉睡去，连屠钦钦在他床边说了许久的话，都没有再醒来。
屠钦钦就那样在长欢房里守了一夜，第二日一早，看着长欢手指微动，眼睫也似乎微微颤了两下，屠钦钦分外激动，上前唤了好几声，却仍然没把人唤醒。
这时，门外却传来副将的通禀之声，竟是蛮王指挥正部杀到，屠钦钦看着长欢仍没有动静，只得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来，匆忙赶去城头。
而在屠钦钦踏出房门的刹那，床上原本昏睡的长欢却突然睁开双眼，眼珠碧绿一片，浑然不像人眼！